164話 迷亂（七）
「唉，天火雷霆就剩我們兩個人了。」
舊銅區的街道上，一個矮個子對著身旁的大個子說道。
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就連做夢都編不出這麽波折。
先是哈雷莫名其妙地變成了獸魂者。
然後朱莉婭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公主。
再之後，哈雷又越獄殺掉了盧克大師。
而今天，薩迦大師宣布真正的凶手是伊芙。
「大狗，你說伊芙為什麽要殺掉盧克大師？是不是情殺？」
「她不說，誰又能猜得到呢，總之是有苦衷的吧。」大個子說。
「唉，就剩咱們兩個人了。」矮個子又一次感慨道。
「猴子會回來的。」
「天真，她可是公主啊，就算回來又怎麽樣，難道還會跟我們繼續混在一起？別做夢了。」
「我們該相信自己的朋友。」
「哼，要是真把我們當朋友，就不會瞞我們這麽久了。」
矮個子說著推開了大象鼻公寓的門，然而院子裏則站著兩個不速之客——兩個白鬥篷。
「你們來這裏幹什麽。」柯文尖叫道。
「並不是來找你。」兩個白鬥篷中，英俊的男人微笑著看著高個子，「我們等你很久了。」
「有什麽事？」狗耳說。
「找你聊聊，換個方便的地方說話吧。」英俊的男人說。
「有什麽要說的就在這裏說。」狗耳露出厭煩的表情，眼前的白鬥篷顯然就是抓住自己朋友的聖煉，他對他們沒有一絲的好感。
「我叫傑特·懲戒，聖父的虔誠侍從，是一名聖煉除邪使，而我旁邊這一位，是我的搭檔，妮塔·救贖。」英俊的男人有禮貌地自我介紹，而作為同伴，身材單薄的少女則傲慢得多，她的臉就像是一張白紙，上麵清楚的寫著一行字「不跟凡人說話」。
「我對你們是誰沒有興趣。你們可以走了。」狗耳目不斜視，直接從男人右側穿過。
一隻手抓住了狗耳的右臂，竟將這副近兩米高的身軀逼停。
「我們對你是誰很有興趣。狗耳。」傑特·懲戒笑。
狗耳用力一甩胳膊，英俊的男人輕飄飄地後跳，然後落地，沒有揚起灰塵。他從鬥篷的背後取出盾與劍。
「來玩兩手吧。」
狗耳也取出自己的盾和劍，因為隻是日常訓練的盾，所以尺寸中規中矩。
下一秒，兩麵盾猛烈地對撞在一起，巨響將大象鼻公寓震地一顫。
「你跟誰學的武技？」盾的後麵，傑特仍有餘力說話。
「與你無關。」狗耳加大了力度，卻沒有把這個男人逼退。
「不，與我有關。」傑特揮劍畫圓，朝狗耳頂盾的胳膊砍去，被狗耳用劍半路封住。
傑特後跳了一步，然後再度前衝，在頭頂掄圓一周，然後劈下。
「盾擋橫斬。」單薄的少女突然叫道。
狗耳果然左手舉盾擋住，右手揮劍橫斬傑特的腹部。
傑特用盾巧妙地撥開狗耳的劍，自己的劍本是豎直下劈，突然軌跡一斜，順勢變成了直刺，緊挨著狗耳盾的邊緣刺向心髒。
「退步擋劍。」少女又叫道。
狗耳果然退後一步，右手劍上撩擋開了傑特的攻勢，然後劍刃劃了一個半圓，朝傑特的脖頸斬去。
傑特一蹲身，劍從頭頂斬空，他用盾的邊緣像是斧子一般砍向狗耳的腹部。
「踩盾拍打。」少女第三次在戰鬥中叫道。
狗耳右腳掌踩中傑特的盾麵，封住他的攻勢，然後自己的盾從上朝下，斜著拍向傑特的腦袋。
然而聖煉突然向左一滑，慣性中在狗耳的右腿彎處劃下一劍，但這一劍的力道精準地嚇人。隻是剛好將狗耳的褲子劃破，皮膚上連道紅印子都沒留下。
在一旁觀戰的柯文算是終於看明白了，那個少女在戰鬥中喊得話語，與其說是指揮、教導狗耳的動作，不說是「預判」更準確。
少女對狗耳所有的下一步動作都了如指掌，這種感覺就好像，狗耳會的，她也都會。
而這一點，狗耳本人當然也察覺到了。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他問。
「我剛才不是仔細介紹過了嗎？」傑特笑著反問，「其實你更想知道的是，她為什麽會看穿你的招數吧。」
他再次揮劍撲上，而這一次，他的動作遠比之前要快，一劍接著一劍在空氣中斬出一圈圈密集的圓弧，逼得狗耳不得不防禦。
但越防守，狗耳心中越吃驚。
兩人同時刺出一劍，雙臂交叉，劍同時從彼此的腋下穿過，而傑特用胳膊與肋骨夾住了狗耳的手腕。
「不用把眼睛瞪得這麽大。」傑特握劍的手腕朝內一轉，套著盾的左手接住了斬回來的劍尖，他迅速一擰腰，右手下，左手上，雙手握劍如握短棍的兩端般別住狗耳右臂外側，然後身子向後猛一撤，就將狗耳的劍從手中擼了下來。
「你猜的沒錯。我們倆用的是同一套盾劍之術。」傑特說從腋下取出狗耳的劍，拋還給他，「準確的說，有人教了你聖教殿的盾劍之術。好了，告訴我，那個人在哪？」
狗耳的師父是山泉鄉的邋遢大叔，整日酒肉熏天、渾身泥垢，跟眼前白篷銀甲的聖煉完全就不是一路人。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們。」狗耳說。
「早就料到你不肯說。算了，隻是時候未到。」傑特·懲戒將盾與劍收了起來，然後抖了抖白鬥篷褶皺，「黎明利刃是你誤入的歧途，而你應該成為我們的兄弟。」
「不可能。」狗耳斬釘截鐵。
「孩子氣。」傑特笑了笑，「知道你為什麽戰能值不高嗎？」
他是怎麽知道的？
狗耳沉默。
「因為你體內有一顆守護世人之心啊。」傑特伸長胳膊拍了拍狗耳的肩膀，「聖父賢明，早已在你身邊布下恩澤，隻是你尚未聽懂聖父的感召。」
「但終有一天，你會懂。當那一天來臨，你將虔誠地跪拜在聖父的腳邊，宣誓成為他的一柄除邪利劍。」
「放心，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麵的。烏雲逐漸遮天，而刺破的它，永遠都是聖光啊。」
兩個聖煉說完就離開了大象鼻公寓。
狗耳立在院子中心一動不動。
「大狗，你這個運氣也太好了吧！一條光明大道直接鋪到了你腳下啊。」柯文興奮道，「等你成為一名聖煉之後，千萬別忘了咱們的交情啊。」
狗耳沒有吭聲，隻是低頭看著柯文。
「你怎麽了？高興傻了？」柯文問。
「我不是高興。我是在奇怪。」
「奇怪什麽？」
「你為什麽會擔心聖煉找上門。」
「人家是找你的。」
「不。」狗耳直直地看著柯文，「剛進門的時候，你很吃驚。」
「當然吃驚，他們可是聖煉啊！」柯文說。
「你問的是『你們來這裏幹什麽？』，這聽起來就像是，你對他們的目的有自己的答案。或者說，一開始你以為他們是來找你的。」
臉上長著雀斑的大男孩看著狗耳，半天不說話，然後別過頭，歎了一口氣，「唉，既然你已經猜到了，何必要逼我到這一步。」
「為什麽是你？」
「為什麽不能是我？他是個怪物啊，大狗，他跟我們是不一樣的！」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很早之前了，記得嗎，我們在分院考試之後，一起洗過澡，當時我就看到了。但那時，我還不知道那是什麽。但後來，盧克大師借給了我那本《紋咒發展史》，那是一本禁書啊。讀著讀著，我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為什麽是你啊！」狗耳幾乎是用吼的，「我們是朋友啊！」
「嗬嗬，朋友？」柯文笑了，「為什麽是我？因為，我恨他啊，打心底恨他。」
ps：如果可以的話，請追更閱讀。
雖然養肥了讀，讀者很爽，但是對作者的傷害是極大的。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請追更。
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