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檢察結束，陳陌和梁龍上了車。 梁龍撕下白大褂：“剛才為什麽攔我？那裏麵絕對有問題！ ”
陳陌說：“我知道，而且我肯定，貨就藏在那扇門後麵！？”
梁龍問：“你怎麽知道？”
陳陌搖晃著試管：“這是我在下水管道裏提取的水分和土壤，裏麵檢測到了少量的二乙酰嗎啡，鹽酸鹽和硝酸鹽！”
梁龍頭大：“說人話！”
陳陌無語：“都是海洛因的成分。”
梁龍伸手從座位底下拿出槍：“那還等什麽！ ”
陳陌伸手攔住他：“你找死？知道裏麵有多少人，有多少把槍？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
梁龍想了想：“我打電話叫人！”
陳陌說：“現在不是打打殺殺的時代，不一定正麵硬碰硬。就算你把裏麵的人全打死，搶到毒品，可能連出貨的機會都沒有！等吧！”
梁龍鬱悶地問：“等什麽？”
趙大明白從旁邊遞上醬油。
蘇青竹小聲說道：“不是差百分之十的佐料，而是差百分之十的佐證！”
做著飯，思緒又飄到五年前……
溫馨的燈光下，滿滿一桌的菜。駱翔埋頭吃飯，卻對魚一口不動。
蘇青竹問：“為什麽不吃魚？”
駱翔看了她一眼：“我一聞到魚腥味，就會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那一車的魚，沾著血，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
蘇青竹安慰道：“你不要自責，你已經盡力了……”
“恩。” 駱翔點頭。
蘇青竹從鍋裏端過一盤魚肉春卷：“嚐嚐這個！魚肉春卷，蘸著醬吃，一點腥味都沒有。”
駱翔吃了一口：“還不錯。”
……
很快，五條不同烹製方式的魚擺在了廚台上。蘇青竹對趙大明白點頭。
趙大明白將五條魚一一打包，蘇青竹親自帶到了阿喜的麵前：“聽說你愛吃魚，特地為你做的！”
阿喜欣喜地說：“可是這麽多，也吃不完呀！”
蘇青竹說：“都嚐一口，喜歡哪個口味，就吃哪個！”
阿喜搖頭：“我爸教過我，每個菜不能隻夾一口，也不能隻盯著一個菜吃，這是飯桌上的規矩！”
蘇青竹笑著說：“沒關係，吃不完我帶回去。”
阿喜夾了一塊，一一品嚐：“都挺好！”
蘇青竹問：“最喜歡哪個呢？”
阿喜想了想：“還是比較喜歡紅燒糖醋魚，酸酸甜甜的，特別棒！”
蘇青竹盯著魚肉春卷：“那你爸呢，他最喜歡哪種口味？”
阿喜說：“他不吃魚。”
蘇青竹笑了。
林展雄剛走，廖永嘉也來到檔案室。警員小王說：“ 廖警官，好長時間沒看到你了！”
廖永嘉：“在出任務。麻煩調一份七年前林大順的車禍檔案給我。”
警員小王將登記簿遞給了廖永嘉：“請登記一下。”
廖永嘉登記簽字，意外發現了於升海的名字：“於升海警官今天早上來過？”
小王說：“對，也是查這個案子。”
廖永嘉問：“他說了什麽？”
小王想了想：“就是查了一下當年那個肇事者的指紋，說手頭有起案子，跟當年的嫌疑人有關。”
廖永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過檔案。 看了下時間，去花店買了花，送到太太的病房。
等到太太睡著之後，這才來到外麵的長椅上，認真地翻看手中的檔案。
恰好蘇青竹從病房出來，看到廖永嘉不由得愣了一下。
廖永昌抬起頭：“手上的傷好些了嗎？”
蘇青竹說：“我是來看望他女兒的。”
廖永嘉將檔案交給了蘇青竹：“你要的東西，我在後麵補充了一些線索！ ”
蘇青竹問：“真的是駱翔做的嗎？駱翔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
廖永嘉說：“當時以車禍結案，但明眼的人都知道，這是一起跟毒品有關的劫案，這個案子背後還躲藏著一個真正的凶手！”
蘇青竹問：“誰？”
一張三人合照下，阿泰和林展雄正在吃飯，二人都不做聲。
阿泰抬起頭偷偷瞥了一眼父親，放下碗筷，準備收拾餐具。林展雄說：“我來吧。”
阿泰站起，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信封：“我今天收到了這個，馬來一家數碼科技公司的聘請書！”
林展雄看著聘請書：“不錯，還是一家上市公司，什麽崗位？待遇怎麽樣？”
阿泰：“數據分析總監。待遇沒具體談，我問了幾個朋友，我的職位屬於管理層，有股份分紅。 ”
林展雄問：“你怎麽想？”
阿泰說：“根本就沒有投過簡曆，為什麽會收到聘請書我查過，這是你朋友的公司，你串通了他們發來這麽一個東西。
我的能自己清楚，我是有些經驗，但不足以獲得這份工作。搞不好，我去了那上班，工資都是你在發吧？ ”
林展雄臉色難看：”阿泰，你想多了！ “
阿泰平靜地說：”爸，別再騙我了，你就是想支開我，怕我給你添麻煩。這麽多年，你甚至都沒有正眼看過我！
林展雄沉默。
阿泰看了看合影上的哥哥大順，自嘲地說：“要是出車禍的人是我，你就不會有那麽多煩惱了吧？”
林展雄怒了：“胡說什麽！”
阿泰不吐不快：“在你心裏我永遠都比不上大順，不過你放心，我會證明給你看。”
林展雄一個巴掌扇在了阿泰的臉上：“給我閉嘴！”
阿泰瞪了一眼，奪門而出。
林展雄顫抖著手握住拳頭，百感交集地望著天花板。
今天蘇青竹用心做了滿滿一桌的魚，先盛了一碗魚湯給陳陌。
陳陌端著魚湯，突如其來的熱情讓陳陌有些詫。
蘇青說：“不知道你的口味，都嚐嚐吧。你知道的，有些人不愛吃魚。”
陳陌大口吃了起來：“不是吧，還有不愛吃魚的人？”
蘇青竹看著陳陌的行為，與阿喜的描述有些出入，不禁有些疑惑。
陳陌強忍不適：“我最愛吃魚，就是有點貴，平時舍不得點！”
蘇青竹不信：“怎麽可能魚都吃不起？”
陳陌歎息：“我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有個女兒，身體不太好，看病花了不少錢。我還得攢錢給她換腎，所以生活一直都很拮據。”
蘇青竹有些莫名心疼。
陳陌夾起一口魚，放進嘴裏慢慢嚼著：“她叫阿喜，也特別喜歡吃魚。她很懂事，總是讓我多吃，我隻能假裝不愛吃，讓她多吃點。”
蘇青竹心裏一軟：“你可以帶她來我這。”
陳陌笑了：“還是你教我做魚，我下次做給她吃吧！ ”
蘇青竹忍不住問：“她媽媽呢？不在她身邊照顧她嗎？”
陳陌夾菜的手停住了：“她媽媽在阿喜很小的時候就走了，可能是去追求更幸福的生活了吧。 ”
蘇青竹若有所思：“那你沒去找過她嗎？”
陳陌低著頭：“找到又怎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她不願意出現肯定有她的理由，過多的糾纏對彼此都是一種負擔。”
蘇青竹不知道如何接話，借收拾碗筷躲進了廚房：“我去收拾一下。 ”
陳陌看著蘇青竹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悄悄走了出去。來到茶樓拐角，彎腰嘔吐。
蘇青竹從門後默默地看著陳陌，等他上了車，這才從走出來，也上了車。
陳陌裝作若無其事：“幹什麽，你受傷了，今晚的行動不用參加。” 蘇青竹問：“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廖警官的意思？”
陳陌說：“我的意思。”
蘇青竹掏出一張協議紙：“把它簽了！ ”
陳陌問：“這是什麽？”
蘇青竹說：“你可以是廖警官的線人，為什麽不能是我的線人？ ”陳陌愣住：“你讓我一個人做兩份工，拉私活？”
蘇青竹反問：“有問題嗎？反正工作內容差不多。廖警官不會向我透露所有工作內容。而且我救過你，你不是想要報答我嗎，現在機會來了。”
陳陌點頭：“沒毛病。”
蘇青竹說：“我們約法三章，第一，如果我需要幫助，在你能力範圍內必須幫我。
第二，我的事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廖警官。第三條沒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填。”
陳陌若有所思：“你還想著給他報仇？”
蘇青竹麵色一冷：“再加一條，不該問的問題，不要問。”
陳陌無奈：“那我有什麽好處？ ”
蘇青竹看了他一眼：“總有一天，你想要從這潭泥沼裏脫身的時候，我會全力幫助你和你女兒過正常人的生活。”
陳陌二話不說立刻簽字：“那你呢，什麽時候能脫身？”
蘇青竹愣了一下，默默把自己手機遞給陳陌：“手機號。”
陳陌輸入自己的手機號，在姓名備注裏寫了一個“駱”字，又刪掉， 改成“陳陌”：“你們行動的內容。 ”
陳陌大概地說了一下計劃，蘇青竹問：“毒品確實藏在林展熊的養殖場裏，不過今晚很可能會運走？ ”
陳陌點頭：“我看見好幾輛貨車，運走隻是遲早的事。”
蘇青竹又問：“今晚行動廖警官會參與嗎？”
陳陌說：“我們分兩條線行動，他會跟蹤大灰，準備抓捕。”
蘇青竹一怔：“那你呢？ ”
陳陌輕鬆地說：“我隻用在外麵盯梢，盯著林展雄就行了。”
蘇青竹追問：“隻用盯著就行嗎？”
陳陌點頭。
蘇青竹還是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