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養殖場外，於升海在車上檢查著槍械，廖永嘉盯著大灰的汽車：“你在懷疑這個陳陌就是當年的臥底駱翔？”
一陣冷風吹過，於升海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廖永嘉沒有轉頭：“你隻管說。”
於升海點頭：“我是懷疑過，之前沒有多想，但是最近看著他穿著駱翔的衣服，紋上駱翔的紋身後，我突然有一種感覺……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他的身上複活了。而且他麵對危險，總能迎刃而解。教他的東西，一學就會……”
廖永嘉認真地看著於升海：“這隻是你的心理作用，我調查了他一年，不管是在人前還是在人後，完全沒有問題。”
於升海不服：“可是指紋呢？兩個不同的人，為什麽會有相同的指紋？”發現自己竟然說漏嘴，卻也無法收回。
廖永嘉盯著於升海：“所以，你今天早上去檔案室，就是為了查他？ ”
於升海低著頭：“對不起，我原本是要跟你匯報的。你不覺得奇怪嗎，他為什麽要以這樣的方式回來？”
廖永嘉說：“我能理解，畢竟駱翔的死，是你不願麵對的過去。也送你一句話，以後做事千萬不要被自己的主觀臆想所幹擾。”
於升海不解：“什麽意思？”
廖永嘉緩緩說道：“你就沒想過，七年前那起車禍留下的指紋也是陳陌的？”
於升海心神一震。
廖永嘉接著說：“在暗夜計劃啟動之前，我早就把駱翔的指紋樣本更換了，所以才有了你看到的指紋比對結果。
當時我是怕有多心的人會追查下去，沒想到到頭來卻是把誤會帶到了你身上！ ”
於升海緊握著拳頭，看向了屠宰場的方向，房內燈光亮起！
養殖場內，林展雄看著手下將屠宰完的豬肉搬運上貨車：“都停一下，我有事要說！ ”
……
他剛說完，大灰走向了自己的車：“準備出發！ ”
倉庫的大門緩緩打開，大灰的轎車後跟著三輛貨車，在幽靜的道路上開過。廖永嘉和於升海點頭，二人立刻啟動車子跟隨。
在二人的身後蘇青竹開著車，也跟了上去。
幽靜的公路上，大灰盯著後視鏡，三輛冷藏車正跟在自己後頭。
而在冷藏車的身後不遠處，廖永嘉和於升海也在緊緊跟隨。遠處停著幾輛警車，拉起了障礙，車上的警員正在等待指示。
廖永嘉拿起對講機：“目標車輛靠近，隨時準備攔截！”
廖永嘉的話音剛落，車隊被逼停。大灰和手下蹲在地上，接受檢查。
冷藏車的車門緩緩打開，兩名警員上車檢查。很快，檢查完畢，員解開了所有人的手銬，將證件交還。
警員對著對講機：“廖警官，車裏麵沒有毒品！”
廖永嘉和於升海麵麵相覷。
大灰發出一聲冷笑：“我說怎麽老出事，原來是被廖警官盯上了！”
尾隨在後的蘇青竹，看著大灰等人被放走，察覺到事態不對，立馬調頭。
幽靜的村口， 陳陌獨自一人坐在車內，盯著養殖場的方向。陳陌開始回憶……
電話亭旁邊，停著一輛警車。
陳陌身著警服，看著後視鏡裏熟悉而又陌生的自己，無奈但又心滿意足地笑了。
梁龍同樣穿著警服出來，對他行了個禮。陳陌的笑容消失，甚至有些厭惡。
梁龍跳上車：“你覺得咱倆誰更像警察？”
陳陌沒有回答，隻是看著前麵的公路。突然，一輛貨車疾馳而來。
“78TNS3就是這輛車！”梁龍眼尖，看清車牌之後，立刻拉響了警笛。
貨車上，大順緊張地盯著後視鏡上的金佛掛件，表情極為痛苦，旁邊的手機裏，傳來林展雄焦急的聲音：
“大順，隻要把車開回來，東西還給大灰，他可以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大順嘶吼道：“我親眼看到一個小女孩把石灰粉當毒品吸，一個父親為了毒品，把兒子從八樓扔下去！我們都是幫凶，要下地獄的！”
林展雄勸：“這裏本來就是地獄……”
大順煩躁地抓起手機扔到了一旁。
突然，前方的路上出現了警燈的閃爍，還有一排警用障礙。大順似乎沒有理會，一腳油門，直接衝了過去。
梁龍罵道：“現在警察都不管用了嗎？追！”
兩車一前一後地行駛在公路。
貨車車廂內，鮮活的魚在水桶中翻滾。大順神情恍惚，看著後視鏡裏逼近的警車，大順摘下了佛牌，緊緊地握在手心。
突然輪胎軋上一塊碎石，方向盤失控，貨車衝向了一旁的大樹，林順頓時失去了意識。
貨車被撞的七零八落，車廂裏的魚也撒落滿地。陳陌撿起一隻魚，用刀割開，取出了一包毒品，對梁龍點頭。
梁龍拿過毒品，深吸了一口，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踩著地上的鮮血，湊到被壓住身體的大順：“兄弟，你覺得我們倆誰更像警察？”
大順的意識已經模糊，把手伸向草叢裏的手機，眼睛死死地看著陳陌。
梁龍根本沒有多看他一眼，大呼小叫地開車離開，興奮地說：“剛才應該抓幾條魚帶走，吃著魚肉火鍋慶祝一下！ ”
駱翔看著後視鏡裏的貨車，突然說道：“停車！”
梁龍停下車：“怎麽了？”
駱翔說：“我有東西落在那了。你先回去，麻將館等我。”
梁龍麵容古怪：“不會真要回去抓魚吧？”
駱翔沒有回答，直接向貨車跑去，將昏迷的大順拖出車外，撕開衣服為大順止血。找到手機：“堅持一下，馬上叫救護車！”
大順拽住駱翔：“車上的東西，不能拿走……是會下地獄的！”
“恩恩。”駱翔胡亂答應著撥打手機：“喂，PR 高速42公裏處發生一起車禍！”
剛打完電話，車燈閃起，梁龍的車竟然倒了回來：“找到了沒有？”
大順顫抖地指著梁龍：“我們都會下地獄的……”
駱翔歎了口氣，不忍再看大順，走向車子。
“砰~”一聲槍響，梁龍指著地上：“魚，魚！ ”
血水，混雜著鮮魚，讓駱翔胃裏一陣翻騰，趴在車邊吐了起來。從那天起，他再不吃魚。
……
用力甩了甩頭，陳陌從回憶裏醒來，看了看時間，爬上樹幹，偵查著養殖場的動靜。不久，林展雄的車開了出來。
陳陌跳下樹幹，從小道靠近養殖場。翻越圍牆，落在了前院，摸黑朝著院子中央前進，之前的貨車已然不在。
陳陌摸著地上的毒品粉末，向原本藏毒品的倉庫走去，小心推開門。
透過月光，隻看到一桌酒席，酒席中央擺著一隻乳豬，上麵插著一把刀。
就在陳陌驚訝之際，燈光亮起。猛地回過頭，林展雄正帶著一眾手下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