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戴維轉過頭，目瞪口呆地看著泡在水池裏的陳陌，不知所措。梁龍推開戴維，走到陳陌身旁。

陳陌繼續平靜地仰著頭看著電扇。

梁龍拍了拍陳陌的肩膀：“兄弟，不好意思，最近壓力有點大，吸多了，把你給召喚出來了。一會兒回去多給你上柱香，你就在下麵好生待著！”

陳陌突然說道：“第一次？”

梁龍冷冷地一笑：“第一次，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

“那有沒有可能，不是你的幻覺呢！”話音未落，陳陌狠狠地按住了梁龍的腦袋，按在了水裏。

在戴維驚愕的目光中，梁龍的腦袋沉入水中不斷地吐出泡泡，幾乎快要窒息。

良久，陳陌終於鬆開了手，梁龍鑽出水麵，大口地呼吸。陳陌瞪著梁龍：“清醒了沒有！”

“駱翔……”

梁龍剛要說話，陳陌又將梁龍按在水裏，繼續吐著泡泡。等他再次鑽出水麵，戴維想要上前，被梁龍伸手製止。

陳陌平靜地說：“看著我，是不是幻覺！”

梁龍被水嗆住，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興奮地像個孩子：“不是！你他媽果然沒死！ ”

陳陌瞪著梁龍：“這麽想我死？”

“當然不是！”梁龍開心地說：“你怎麽就回來了呢？不會是找我報仇吧？當年那件事，可不能怪我，我在你墳前解釋很多遍了，我也是自身難保！”

陳陌並不在意：“你不用解釋，我不是找你算賬的！”

梁龍一怔：“那……那你回來是想幹什麽……”

陳陌看向頭頂的風扇：“我想找你一起掌控這座城市！”

澡堂裏的客人已經被清空，空****的浴池邊上掛著華城的地圖。陳陌已經穿好衣服在聽梁龍的講解。

梁龍披著浴袍在地圖上比劃：“我隻能告訴你一個大概，從老三那得知桑波掌握著坤托的貨源。

我不知道這些貨他是怎麽搞來的，反正市場反響很好，很有可能會在短時間內迅速發展。

加上他的地盤與我相鄰，所以吞並桑波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再用一年時間往北擴展，霸占大灰的運輸線，然後休整一年……”

陳陌找斷他的話：“別說了，照你這麽弄，十年也辦不成。我是死過一回的人，比你更明白一個道理。想在這條道上走，有沒有明天都是個未知數，所以要做，就要快！”

梁龍問：“你的預期是……”

陳陌伸出了手。

梁龍想了想：“五年，加把勁兒，應該差不多。”

陳陌撇了撇嘴：“你可以再大膽點。”

梁龍怪叫道：“難道是五個月？！”

陳陌點頭。

梁龍一臉的不可置信：“這可能嗎？！”

陳陌走向了地圖：“為什麽不可能？現在政府正以最大的力度打擊毒販控製犯罪率，所以我們競爭對手的實力自然會被削弱……”

梁龍目瞪口呆地看著陳陌。

陳陌看著他：“梁龍，什麽叫時勢造英雄？現在就是我們千載難逢大展宏圖的好機會！

我知道你最近遇到了點麻煩，所以我才看準了這個時機，重新回來找你！”

梁龍越聽越起勁，突然臉色一沉：“所以你殺了阿福！ ”

陳陌一愣，其它人也是麵麵相覷。

梁龍咬著牙：“我是遇到了麻煩，但我的麻煩，不都是你找的嗎？是不是你搶走了我的貨，是不是你殺了阿福，是不是！”陳陌一愣。

陳陌心裏一沉。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地氣氛，過了許久，陳陌緩緩說道：“對，是我搶了你的貨，我要用這種方式來告訴所有人。洛翔，又回來了！”

梁龍大笑：“哈哈哈，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確實很像你們翔哥的行事風格！”

眾手下也是齊鬆一口氣，連連點頭。

梁龍停止笑聲，突然揪住陳陌：“但是你為什麽要殺了阿福！他跟了我十二年！是我最忠心的骨幹，就這麽把他給炸了！”

陳陌沒有說話，而是從口袋裏拿出了錄音機，按下播放鍵。

錄音機裏傳來阿福的聲音：“說實話，我不想再跟著那個瘋子了……他要哪天吸毒上頭了，下一個會不會死的就是我……”

“不可能！”梁龍沒有聽完，直接砸掉了錄音機，陳陌也終於暗鬆了口氣。

梁龍感慨萬端：“阿福跟了我這麽多年，我真沒看出來，他會有二心！作為老大，我挺失敗的。每次了解一個人都是從別人口中去了解，阿福如此，你也如此。”

陳陌疑惑地看向梁龍：“什麽意思？”

梁龍說：“神出鬼沒，死去活來。我一直都沒有看明白你洛翔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直到今天有人告訴我，你是臥底！”

一側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響。肩上綁著繃帶的桑波正端著一杯溫酒，舉起球棒，一瘸一拐地朝著自己走來。

這一刻，陳陌的心沉到了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