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灰動作一頓,看向窗外:“他……回來了嗎……”

空無一人的街道,隻有蘇青竹戴著墨鏡一個人,邊走邊解下頭發上的皮筋。路邊的酒吧內,尋歡的顧客們在狂歡。

酒吧門後,蘇青竹打開配電箱,用橡皮筋固定電閘,點了根香煙,放在了橡皮筋下。

路過了喧鬧的酒吧,蘇青竹看向對麵的台球室,徑直走向樓道。幾個混混攔下了她:“幹什麽的!”

蘇青竹冷冷說道:“我要見大灰! ”

幾個混混見她隻有一人,以為是老大要找樂子。壞笑著對蘇青竹搜身,然後放行。

蘇青竹上到台球室,一眼就看到之前的短發混混正在打台球。

蘇青竹拿起桌上的啤酒瓶走了過去,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直接砸向了他的腦袋。

短發混混捂著腦袋有些發懵:“你他媽幹什麽!”

蘇青竹直接將短發混混按在了台球桌上,其他人發現不對,立刻圍住了蘇青竹。

雙方劍拔弩張之際,大灰從裏屋走出。 看到蘇青竹,熱情地說:“蘇青竹!猜的沒錯吧?歡迎歡迎,有興趣切磋兩把?”

蘇青竹推開大灰遞來的台球杆:“沒興趣!”

大灰坐在案子上:“不打球,你過來幹嘛?茶樓裏最近不忙?”

蘇青竹按著短發混混亂:“你的人打了我的夥計,我能不來嗎?”

大灰看向了短發混混:“是嗎? ”

短發混混連忙解釋:“我們隻是鬧著玩,錢是那傻子自己吞的! ”

大灰臉一沉:“閉嘴!”

蘇青竹拿著一盒巧粉:“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人我帶走,第二,讓你的手下把這個吞了。然後向我保證,不再招惹我的人!”

大灰看著她手中的巧粉:“有點過分了! ”

蘇青竹冷笑道:“你的人三番五次欺負我的夥計,我隻想要個說法,難道南亞幫現在都這麽不講規矩嗎?”

大灰看了看自己身後的混混,神氣地說:“在這裏,我就是規矩!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動你!”

就在此時,配電箱中燃盡的香煙燒斷了橡皮筋,電閘突然上跳,發發絲絲的火星。 台球室對麵的酒吧內,頓時一片黑暗。

正在狂歡的顧客嘩然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受不了房間裏的悶熱,全部走出了酒吧。一時之間,空無一人的街頭站滿了人。

蘇青竹冷然一笑,掀開了窗簾。 大灰朝著窗外望去,樓下已經圍滿了人,一個個嘴裏還罵罵咧咧,看誰都不像善茬。

其它混混也偷偷瞄了一眼,全都倒吸一口涼氣。

蘇青竹語氣平靜:“現在不是比人多的時代,但如果你硬要用那套方法做事,我也奉陪!!”

“怎麽可能,我也是講規矩的。”

大灰立馬被滅了威風,一把拽過短發混混,二話不說,拿過蘇青竹手中的巧粉塞進短發混混的嘴裏。

所有人看的膽戰心驚,短發混混臉色慘白,呼吸困難,捂著喉嚨跑向了垃圾桶開始嘔吐。

“下不為例!”蘇青竹點了根煙,在短發混混的嘔吐聲中揚長而去。

大灰望著蘇青竹的背影,麵色陰沉:“對了,幫我轉告駱翔一句話,但凡與警察合作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

蘇青竹身體一僵:“駱翔?!”

大灰聳肩:“看來你還什麽都不知道,那就當我沒說! ”

蘇青竹猛地轉身,目光冷冽,渾身上下散發出可怕的壓迫感,強烈的殺意讓她判若兩人,竟然讓大灰感到幾分膽寒。

蘇青竹麵罩寒霜:“說清楚!”

大灰咽了口吐沫:“昨天夜裏,他跟梁龍砸我手下的場子!”

蘇青竹深思了一秒,果斷轉頭,大步離開。

穿過兩個街口,蘇青竹終於回過了頭,確定沒有人跟上後,她加快了步伐轉進巷子。

一輛白色的汽車堵住了她的去路。車窗搖下,廖永嘉露出了和藹的笑臉。

蘇青竹一怔,坐上車。

廖永嘉遞過陳陌的資料和照片:“抱歉,照片上的這個人不是駱翔,讓你失望了!”

蘇青竹嘴裏說著:“五年了,我早就已經放下了!”

而看著照片裏陳陌的樣子,卻又放不下,也挪不開眼地問:“照片上的這個人是誰?”

廖永嘉說:“他叫陳陌,是我找的一個線人,我準備把他安插到梁龍身邊繼續追查坤托的下落。

我觀察了他一年,是個完美的人選,你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合作?”

蘇青竹搖頭:“不。我已經離開警隊這麽多年了,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麽。”

廖永嘉說:“陳陌和駱翔之間還有一道缺口,而你正好能夠把它填補上。畢竟這個世上,你是最了解駱翔的人,難道不想為他報仇?”

蘇青竹有些猶豫:“給我點時間……”

廖永嘉的手機響起,傳來於升海的聲音:“桑波跑了!”

廖永嘉一愣,掛掉了手機,嚴肅地看向了蘇青竹:“現在已經沒時間讓你考慮了! ”

台球室裏大灰眼神陰鬱地看著蘇青竹走遠,突然手機響起,聽筒裏傳來桑波的聲音:“表舅,我遇到麻煩了! ”

郊外的破屋內,桑波灰頭土臉地在踱步,屋外的一道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很快一輛車停在院落,車燈熄滅,又陷入了暗黑,普巴帶著兩名涉弟拿著槍下了車。

桑波認得普巴,欣喜地提著一袋行李走出屋外:“你們怎麽現在才來!”

普巴按住車門:“灰哥讓我問你,和警察都說了什麽!”

桑波說:“我什麽都沒說!”

普巴問:“那灰哥給你的貨呢?”

桑波拍了拍行李袋:“在這。”

普巴奪過了行李袋,打開檢查。桑波通過倒車鏡,看到了他們手中的槍,心生警兆,慢慢後退。

“動手!”就在普巴和手下要滅口的時候,桑波搶先衝出了院落,一個翻滾滾落山林,身後傳來一陣槍響。

盡管他躲的夠及時,還是掛了彩,沒有絲毫的停留,全力逃竄。

普巴擔心槍響引來警察,草草追了一段路後,迅速離開。至於那個包裏,隻有一些換洗衣物,哪有半點毒品!

偏僻幽靜的公路,桑波拚了老命從一側的樹林裏鑽了出來,捂著中彈的肩膀沿著公路奔逃。

黑暗中,一輛車飛速馳來,急停在了桑波的麵前,車燈照亮著桑波驚恐的麵容,腳下一軟,癱倒在地。

車門打開,借著微弱的月光,桑波先看到一雙人字拖,然後是浴袍……

澡堂大門緩緩地打開,陳陌從黑暗中走來,進入了院落。踩在木質的地板踏入走廊,氤氳的霧氣在空中彌散。

進入更衣室,陳陌的眼神變得堅毅,打開衣櫃,脫去了上衣,背上露出了地獄行者紋身,在場的幾個客人立刻退讓開來。

脫下衣物,陳陌裹著浴巾,走向了浴池邊上,緩緩地潛入了浴池。臉上敷著毛巾,看著天花板上破舊的電扇,一切恍若昨日。

陳陌拿下毛巾,梁龍穿著一雙人字拖緩緩走來。戴維將梁龍的浴袍脫下,梁龍摘下手表,踏入了空曠的浴池。

此時,陳陌和梁龍就坐在浴池的兩側,隔著上升的霧氣,兩人對視。

直到煙霧被電扇吹散,梁龍率先看到了陳陌,通過陳陌身後的銅鏡,同樣看到了陳陌背後的地獄行者紋身。

梁龍平靜地向陳陌點頭。

陳陌也同樣平靜地回以微笑。

梁龍緩緩爬出了浴池,路過戴維的身旁,撿起桌上的手表砸向了地麵,憤怒地揪住戴維:

“我他媽的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讓我這個點碰毒品,你們他媽的就是不聽!現在好了,都他媽出現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