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廖永嘉話鋒一轉:“但真的可以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嗎,是的,不過桑波見過你,你又劫了梁龍的貨, 阿福死在了你麵前。

當然,你可以忘了這些,但你認為梁龍和桑波會忘嗎?他們找上你的時候,你說自己不是駱翔,他們會放過你和你女兒嗎?”

陳陌狠狠地看著廖永嘉:“你一點都沒有收斂,隻是換了個方式脅迫我而已!”

廖永嘉不以為然:“所以,你準備好了嗎?這次沒有監聽設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我會在門外等候,盡可能地排除你的危險。”

陳陌沒有信心:“你確定梁龍會把我當兄弟嗎?要是賭錯了,這可能是我人生最後一次泡澡了!”

廖永嘉說:“事實上,梁龍從沒有拿駱翔當過兄弟。兄弟情義不過是為了追求更大的利益而已,我賭的不是這個。”

陳陌不解:“那你賭的是什麽?”

廖永嘉緩緩說道:“賭他對金錢和權力不變的欲望!”

陳陌翻了個白眼:“還有沒有別的籌碼,比如梁龍想要的貨源,要找的仇家,都行!”

廖永嘉肯定地說:“沒有,就目前而言,你就是最好的籌碼!”

鈴鐺聲響,蘇青竹將打包好的外賣從窗口遞出,交給了趙大明白。

趙大明白提著外賣,神色慌張地進入巷子。

因為腦袋受過傷,他隻能歪著脖子走路,手腳不利索,說話功能也退化了。眼前站著一排混混,趙大明白哆嗦了一下,想從旁邊溜過。

短發混混一把握住趙大明白的手腕,拿著一個錢包遞了過來:“喂,錢包掉了!”

趙大明白連連搖頭,把錢包推開。

短發混混把錢包硬塞給了趙大明白:“拿著!”

趙大明白無奈,抱著錢包,隻想快點離開這裏。

還沒走幾步,旁邊一個蹲地抽煙的混混叫喊著:“誰看見我錢包了!”

短發混混立刻伸手擋住了趙大明白:“站住 !”趙大明白急忙把錢包還給了抽煙的混混。

抽煙混混打開錢包:“少了!”

短發混混拉住趙大明白:“交出來!”

趙大明白佝僂著腰擺手,抽煙混混臉一黑:“錢包裏明明有三千塊,怎麽到你手上就沒了! ”

無奈的趙大明白在巷子裏慌亂著俯身找錢。

短發混混一腳將趙大明白踢到在地,幾個混混上前壓住他,搶走了他的錢包,外賣盒灑落一地。

抽煙混混拿出錢包裏的錢,聞了一下,壞笑道:“嘿嘿,這就是我的錢! ”

趙大明白嗚嗚地掙紮,短發混混一拳打在了趙大明白的肚子上。

在眾人的嘲笑中,原本懦弱地趙大明白突然瘋了一樣撲上去,搶過抽煙混混手裏的錢,死死地抱在懷裏,結果再次被人打翻在地。

眼看要被搶走,趙大明白直接將錢塞進了嘴裏,一口咽下! 眾混混目瞪口呆,全都傻眼了。

趙大明白被錢噎住了,用力掐著自己的脖子,指著外賣盒內掉落的礦泉水向混混們求救。

短發混混見狀,生怕惹上麻煩:“走!”

眾人散去,隻留下了臉色發青開始抽搐的趙大明白。

好在被路人看到,打了急救電話,送到了醫院。

鼻青臉腫的趙大明白在睡夢中驚慌,嘴巴在抽搐。蘇青竹立刻按住趙大明白的手:“是我!”

趙大明白這才平靜下來,打著手語解釋。蘇青竹點點頭:“我都知道,你好好休息。”

趙大明白傻笑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表示錢在肚子裏。

蘇青竹問:“誰幹的?”

桑波在審訊室裏呆的一臉困意。於升海提著一個袋子進入審訊室:“最新消息,你猜在酒吧找到了什麽?”

桑波眼皮都不抬一下。

於升海拿出一小包毒品:“認得這個嗎?”

桑波搖頭:“不認得!”

於升海說:“那我告訴你,這是金三角坤托的貨,像這樣的東西,你應該還有一百公斤!”

桑波裝瘋賣傻:“一百公斤?坤托的貨?有證據嗎?”

於升海拉開拉鏈,滿滿一袋子的錢:“那這些呢?”

桑波身子一震,咬著牙搖搖頭:“不知道!”

於升海拿出一疊錢,聞了聞:“我要是你,這麽多錢就不會藏酒吧!”

桑波賭氣說道:“我要有這麽多錢就好了!”

於升海點了點:“七十六萬八,辛辛苦苦攢了這麽久,說不要就不要了?這可是你跟你兄弟的血汗錢。”

桑波憤怒地看著於升海,眼睛冒光。

於升海給桑波倒了杯水:“說到你的兄弟,我的同事正和他們在談。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把你給賣了。”

桑波低下頭:“那就等著吧。”

於升海關掉攝像機:“趁這個時間,我跟你聊點題外話!”

桑波一怔:“聊什麽?”

於升海將陳陌的照片推給桑波:“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見過他?知道問題出在哪了吧?”

看著照片桑波的目光從疑惑到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駱翔就是你們警方的臥底!”

於升海來了興趣:“你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桑波恨聲說道:“我剛見過他就被抓了,他就是你們派來套話的!”

於升海笑了:“那你被套出來了沒有? ”

桑波警覺:“套什麽?我又沒做過!”

此時,進來一個警員對於升海交頭接耳。

桑波看著二人竊竊私語,臉上陰晴不定。另一名警員帶著名混混有說有笑地路過,那名混混手裏還拿著一隻燒雞!

說完話,於升海重新坐回位置:“我們警局有個規矩,隻要聽話,就能享受燒雞!”

桑波的臉色極為難看。

於升海也不急,靜靜等候,時不時瞥一眼桑波。

桑波終於沉不住氣:“我要上廁所!”

於升海押送桑波穿過走廊,走向洗手間。盯著出口的標識,湊到了桑波的耳邊:

“我認識律師,專門為死刑犯打官司。你的情況需不需要我跟他溝通一下?或許可以給你減到無期。”

桑波直冒冷汗。

於升海拍了一下桑波的肩,解開手銬,瞥了一眼出口標識:“別耍花樣,你逃不掉的!”

桑波愣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看到於升海背對自己去檢查每個隔間,立刻福至心靈,迅速爬出了窗外。

於升海冷冷地看著他跑遠,走到洗手台前,用頭狠狠地撞向了鏡子玻璃。

鮮血從於升海的頭上滑落,鏡子玻璃上浮現出一個詭異的笑臉。

昏暗的房間裏,大灰聽著老式唱機,仔細地擦著槍。他的心腹普巴走了過來:“有消息了,桑波在警局,還在審。”

大灰沒有抬頭:“怎麽突然被警察盯上了?”

普巴說:“前天他好像見過一個人。”

大灰問:“誰?”

普巴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