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不配

薛天喜猝不及防,隻覺得眼前一黑,酒壇便套在了他頭上。

“唔——”

他倉皇驚叫聲,傳出來卻隻有輕輕嗡響,誰都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二哥,二哥,你沒事吧!”

“趕快取下這壇子,要不二哥非得被憋死不可。”

薛家這些少爺慌了,也不顧上揚風,當即就有人試圖拔下酒壇。

隻是酒壇恰好將薛天喜頭顱卡住,這麽一用力,薛天喜痛得受不了,當即一甩臂膀,將身周幾位堂兄弟,全都揮打出去。

薛天喜那個心急啊,兩眼一抹黑,腳下步伐都亂了,跌跌撞撞,摔倒在餐桌上。

“嘩啦啦”

碗碟酒壇碎了一地,本就杯盤狼藉,被薛天喜這麽身子一滾,更顯混亂。

薛家幾位兄弟爬起來,都狼狽不堪。他們萬萬沒料到,幾人為首的薛天喜,這麽容易就被揚風給收拾了。

頭上套著酒罐,一身油膩,等會人多了,還不知道被多少人笑話。

就在此時,城主府內府管家石士東聽到動靜走過來,薛家幾位兄弟趕忙圍了上去。

“石管家,你一定要給我們兄弟做主啊!”

幾人七嘴八舌,連一直遠遠躲著的薛天行,也擠了過來。

石士東聽了眾人告狀,看著餐桌杯盤狼藉,還有薛天喜腦袋套著酒壇滾來滾去,不由得一怒。

“城主府年終夜宴,誰敢鬧事。”

他冷哼一聲,目光旋即就凝在了揚風身上。

薛家幾位少爺看到這一幕,頓時神色都得意起來。有城主府的人插手,揚風就是有再大能耐,也死定了。

揚風神色淡然,對這幅場麵根本不以為意。什麽薛家少爺,什麽城主府,在他眼中,全是笑話。

石士東看清揚風,不由得有些吃驚。他也是見過大人物的,如揚風這般沉穩的,都不是尋常人。

隻是他掃遍揚風全身,卻不過看到一襲尋常衣裝,玉帶環佩,任何能表明身份尊貴之物,全然都沒有。

“莫非是有實力?”

石士東目光狐疑,他隻在揚風腰間看到一把包著布條的斷劍,劍柄都生鏽了,根本不像是強者該有之物。

看到這裏,石士東對揚風的情況有了判斷,冷哼一聲,道:“這位朋友,還請你出示一下宴會請柬。”

薛天行等人一聽這話,不由得目光一亮。不愧是城主府內府大管家,先禮後兵,絕了揚風禮賓的身份,然後就可以隨便出手。

這樣既不會引起其他賓客反感,也嶄露了城主府威儀,一舉兩得。

“石管家這一手厲害,我等都比不上。”

“我們要是能有石管家三成本事,也不會在家族裏被排擠,說不得早就代表薛家掌事了。”

“不說泄氣話,先看石管家怎麽收拾這小子,學著便是。”

薛家這幾位少爺不住地感歎,間接又拍起石士東的馬屁,等待著看揚風笑話。

“我沒有請柬。”

揚風背負雙手,漫不經心地在花園內掃視,根本沒把石士東放在心上。

石士東聽了這話,不自禁一惱。他雖不是城主府嫡係,但受到城主器重,掌管整個城主府內府。往日玄石城達官貴人見到他,那個不給幾分薄麵。

眼下倒好,一個不知來曆的小子,強闖城主府宴會,還打傷了薛家的公子,他要是不給一點教訓,日後誰還把他石士東放在眼裏。

“護衛,拿下!”

一聲令下,不遠處立刻有一隊鐵衛圍過來,皆是一身甲胄,執握銳利長劍,氣勢凜冽。揚風但凡有半個不從,這些人絕對會痛下殺手。

“慢著,慢著!”

此時,陳鬆終於從花壇內爬了出來,他走到揚風身邊,小心對著石士東道:

“石管家,我家少爺雖沒有請柬,不過卻是百草堂的劉供奉引薦進來的。”

此言一落,薛天行等人皆是一驚,一臉難以置信。

百草堂的劉連洲可是玄石城大人物,但凡稍有些家底的,那個不對劉連洲恭敬有加。玄石城說來有三大勢力,百草堂不在其間。

但在所有玄石城的人心裏,百草堂絲毫不遜色於任何勢力。甚至還要尊貴,因為百草堂壟斷了玄石城所有高端草藥生意。

各大勢力中的武者,家裏供養的護衛,那個都得有求於百草堂。沒了百草堂的藥,這些人寸步難行,修為難進。

此刻又有不少人圍觀過來,此前還以為揚風年少輕狂,現在才明白過來。

“原來有百草堂撐腰,怪不得。”

“石管家這下難辦了,這可是百草堂引薦的客人,誰敢招惹?”

“有好戲看了,今日之事絕對難以善了。”

石士東神色也僵住了,他沒料到揚風居然還有來頭,百草堂的劉供奉他可得罪不起。

他陰著臉,冷喝道:“來人,去百草堂打聽打聽,到底有沒有此人。”

畢竟是城主府的大管家,石士東處事很有分寸。他準備摸清底細,再行處理。

“不用去問了,百草堂沒這個人。”

就在此時,一道冷喝聲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卻是胡鐵峰和薛天恒。

“原來是胡管事和薛護衛,他二人一個是百草堂管事,一個是護衛頭領,既然如此開口,那話絕對不假。”

“嗬嗬嗬,我還當是什麽大人物。原來隻是個小騙子,膽子真是夠大。”

四周看戲的人不住搖頭,盯著揚風,都覺得是個笑話。

薛天行此刻終於有了膽子,他站出來揚聲冷笑,“不是一個圈子的,也敢偷偷溜進來。讓你扯大旗裝蒜,我看你如何收場。”

陳鬆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然後滿臉氣憤。胡鐵峰和薛天恒都被劉連洲給革職了,二人這時候跳出來,倒打一耙,不惜說謊,想來便是要報複。

他驚住了,趕忙衝著四周人解釋。隻是他小小莊園戶,說的話誰也不相信。胡鐵峰和薛天恒可都是百草堂主事人,大家都見過,單單這麽站出來,已經引來眾人擁護了。

揚風此刻終於收回目光,冷淡地看了胡鐵峰二人一眼,這種跳梁小醜,他一巴掌就拍死了。

二人此刻敢出來公然說謊,且還在百草堂的人隨時都會露麵拆穿二人謊言的情況下,這事情透著古怪。

他不由得皺起眉頭,若有所思。

“既然胡管事和薛頭領出來說話,那麽這小子的身份是沒什麽可懷疑的了。”

石士東終於鬆了口氣,旋即神色一冷,喝道:“來人,拿下!”

鐵衛們剛要動手,這時薛天恒卻是攔住了他們,“慢著!”

眾人皆是一驚,薛天恒這是玩得哪一出?

“天恒大哥,這小子欺負我們薛家人,你怎麽維護他?”

“就是,他也不是百草堂的人,我們這種地方,哪裏是他可以進來的。”

“浪費了一桌吃食,惹出這麽大動靜,我看就得亂棍打死。”

薛天恒也是薛家人,和薛天行薛天喜都是堂兄弟。不過他是百草堂護衛頭領,很多時候不自禁都要和薛家拉開距離。

“薛頭領,你為何無緣無故袒護這小子啊?今日不給石某一個交代,哪怕得罪百草堂和薛家,我也不能任你亂來。”

石士東話說得嚴肅,不過神色卻是輕鬆,並非是針對的意思。

薛天恒拱手笑道:“石管家,今日可是年終夜宴,這是我玄石城大事,不能為了一個無名小子破壞了氣氛。”

“這件事你給我一個麵子,不勞城主府費力,我來了結。”

石士東一聽此話,微微一驚。

薛天恒轉身,滿臉戲謔地看著揚風,冷冷道:“揚風,今天你惹了大麻煩,我給你個機會,與我賭鬥一場。”

“你勝了,今日之事便算了結,宴會上一切損失,我來買單。”

“你要是敗了,便為仆為奴,再無人身自由。”

眾人一聽此言,皆是一驚,然後神色一下子就精彩起來。不愧是薛家薛天恒,果然有些手段。今日的事,打揚風一頓,哪裏能解氣,就是殺了對方,也消不了心頭之恨。

一場彩鬥,光明正大的羞辱揚風。事後更是隨便拿捏,想怎麽侮辱便怎麽侮辱,實在讓人期待。

“妙!”石士東眼神一亮,對著薛天恒拱手,“薛頭領這事幹得體麵,石某佩服。”

隨著他這話,薛天行等人,一個個都興奮起來。這件事既然石士東答應了,那結果也就注定了。

薛天恒可是薛家三代有數的高手,七星武徒,一身功夫了得,要不然也不會被百草堂請去當護衛頭領。

這麽一身手段,和揚風賭鬥,那不是手到擒來。

“跟我賭鬥?你不配。”

“讓你身後人出來吧!”

揚風目光微眯,絲毫不把薛天恒放在眼裏。他看到現在,已經覺察出了薛天恒的底細。對方和胡鐵峰這種時刻跳出來,顯然是有人指使。

他心裏有些奇怪,到底是什麽人,無緣無故要來這一出?

四周人聽了這話,都倒吸了一口氣涼氣。好猖狂的小子,居然說七星武徒不配做他對手,真是狂言誑語,怪不得敢在夜宴上放肆。

薛天恒也怒了,他前日無妄之災,被劉供奉打成重傷,更在百草堂失了地位。他早就將仇記在揚風身上了,眼下有機會,他哪能不動手。

“小子,這賭鬥由不得你,乖乖認命!”

呼喝一聲,薛天恒直接撲了上去。七星武徒的真氣勃發,他整個人有如一頭猛虎,氣勢震懾當場,大半人都驚得後撤一步。

揚風終於撇頭看來,不屑一笑,“不知死活!”

他聲音未落,揮起一掌,瞬間襲向薛天恒胸口。

“砰——”

薛天恒沒料到揚風居然不守反攻,更讓他吃驚的是,揚風的速度快如鬼魅。他反應不及,胸口中了一掌。

昨日的舊傷又被引動,“噗——”,他當空吞了口長血,然後如破布麻袋一般,跌飛出去。

全場瞬間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