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祁紅

場中所有人的神情都凝固了,嘲諷戲謔看好戲的神態還未放下,就陡然見到這一幕,任誰一時也反應不過來。

“這怎麽可能?”

胡鐵峰第一個回過神來,他驚叫一聲,好似見了鬼一般。薛天恒他最是了解,堂堂百草堂護衛頭領,七星武徒的實力,怎麽會敗在一個無名小子手裏。

“連天恒大哥都敗了,我莫非看花了眼?”

薛天行傻眼了,薛天恒在薛家可一直都是他們這一輩的榜樣。對方也就三十歲出頭,已經是七星武徒的修為,是薛家這一代最出色的武者。

但就這麽敗了,敗得如此沒有征兆。這樣看來,那對麵那個小子,又是何等實力?

不隻這些當事人,四周圍觀的客人,也都驚詫難言,議論紛紛。

“原來是個硬茬,這下有好戲看了。”

“薛天恒雖然不是嫡出,但實力擺在這裏。他又是百草堂護衛頭領,有人敢傷了他,這等於同時打了薛家和百草堂的臉,絕對無法善了。”

“你們看著吧,那小子死定了。”

眾人漸漸回過神來,看著揚風的眼神,又幸災樂禍起來。

揚風看起來實在太普通了,一襲勁裝,和街頭賣藝的也沒什麽區別。就算再如何有武力,也不放在這些富家子弟眼裏。

在這些人心中,背景和來頭才是最大的。舞刀弄槍一時爽爽,但麵對現實,還不得給他們這些豪門低頭。

石士東看著揚風就這麽輕易地打敗薛天恒,心裏驚濤駭浪,他知道今天的樂子大了。想要體麵的解決這件事,恐怕是不可能了。

“去找甲天護衛。”

他吩咐了一句,立刻有人小跑著離開

揚風看了一眼,不以為意,他為甲天和他主子石川謀劃好久,已經準備妥當,就差他們露麵。

不過在此之前,百草堂二人的蹊蹺,他還得搞清楚。

“說,到底誰派你二人過來的?”

揚風走到胡鐵峰麵前,一把抓住對方的脖子,直接提了起來。

胡鐵峰嚇壞了,連薛天恒都隨便被揚風打敗,他哪裏擋得住。

“我、我……”

結結巴巴,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薛家眾人看到這一幕,一個個心驚膽寒。揚風實在太可怕了,隨手打敗薛天恒不說,看對方這架勢,似乎殺了胡鐵峰的心思都有。

薛天行直接嚇傻了,身子不住地顫抖,站都站不住,跌坐在花壇上。

“這小子好厲害,一身手段不說,心思更是狠辣,我們單獨對上了,沒人是對手。”

“哼!再厲害又如何?這是玄石城,眼下更是城主府年終夜宴,主宴席上的人隨便出來一個,殺他如殺狗。”

“這便是此等鄉野小子的愚蠢之處了,自以為有些實力,卻不知道收斂。張狂之下,死有餘辜。”

眾人議論之間,胡鐵峰眼看著身子僵了,揚風握著他的脖子,他氣喘不上來,三兩息就要被憋死。

此時無人敢跳出來阻止,但揚風卻主動鬆開了手。

胡鐵峰跌坐在地上,滿臉青灰,大口大口的喘氣,目光內一片驚恐,身下還傳出一陣熱氣,竟是嚇尿了。

眾人見得這一幕,覺得有些可笑,對著胡鐵峰一臉厭惡。他們看著揚風的目光,也不自禁變得輕蔑起來。

揚風要是真殺了胡鐵峰,眾人還敬他一條漢子。

眼下留手,顯然是怕了。看似留了餘地,但不免讓人笑話。等會城主府出手,絕不會給他痛快,淩辱一番都是輕的。

眾人戲謔看戲的神情,對揚風完全沒有影響,他放下胡鐵峰,然後便轉身,目光看向石士東。

石士東鬆了一口氣,胡鐵峰要是在他麵前被殺了,他這內府大管家也就不用做了。

好險!這少年終歸是懼了。

想到這裏,石士東笑了起來,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年輕人,你這回總算沒做錯。”

四周人聽了此言,皆是相視一笑,笑麵虎就是笑麵虎,這話安撫都算不上,隻是暫時拖住揚風罷了。等會城主府鐵衛來,少年的下場會無比淒慘。

有些少女心腸軟,看著揚風,都不自禁歎息。心想這少年郎功夫不錯,等會就要遭遇毒手,真讓人心疼啊!

“啪!”

陡然響起一聲爆響,卻見揚風隨手一揮,石士東整個人就被拍飛,摔倒在十數丈外的花壇中,隻來得及嗚呼一聲,便昏了過去。

這一幕太突然了,轉變堪稱迅速,一眾人皆是訝然,大跌眼鏡。

“呱噪也就算了,還敢擋我視線。”

揚風冷冷一哼,然後目光微眯,便抬頭看去。

一襲紅妝的少女自不遠處走來,她膚如凝脂,長著一張鵝蛋臉,身材火辣,胸脯高聳,腰間挎著一截紅玉軟鞭,平白添了一絲狂野。

“薛家大小姐祁紅,她怎麽來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這丫頭雖然是薛員外的外孫女,按理說不是薛家人。但她自小就在薛員外身邊長大,整個薛家就屬她最受寵,要不然薛天恒這麽好的天賦,也不會離開薛家,去百草堂當個護衛。”

“祁紅來了,那小子死定了。要知道,祁紅可是我玄石城三大修煉天才,據說她如今已是八星武徒,收拾個無名小子,手到擒來。”

眾人議論間,祁紅卻是已經走到揚風身前,她英姿颯爽,看起來比男子還要英氣。

“這二人就是你指派過來的?”

揚風微皺著眉頭,一臉疑惑道。

祁紅也是盯著他,臉上的厭惡毫不掩飾,不過還是點頭,“不錯!”

此時,薛天恒和胡鐵峰顫顫巍巍地走到祁紅身後,一臉垂頭喪氣。眾人見了,隱隱恍然過來,原來這二人是祁紅的人。

“這小子真是有種啊!連薛家大小姐也敢招惹,真是不知死字怎麽寫。”

“初生牛犢不怕虎,我倒是有點佩服這小子了。招惹祁紅,就是城主府的三少爺也不敢吧!”

“我聽說去年龍鱗鏢局的少當家龍武當街多看了祁紅一眼,被她從城南追到城北,最後還是鏢局二把頭魏老先生出來說情,祁紅這才放過龍武。”

聽著眾人議論,揚風對這祁紅倒是有了些了解。這少女確實有那麽點火辣潑蠻的味道,不過平白為何要找他麻煩?

“姑娘,我和你無冤無仇,此前更是未曾謀麵,你為何要讓這二人出來說謊,無故尋我麻煩?”

揚風有些困惑,他今日是來找城主府算賬的,不想節外生枝。畢竟這祁紅還是有些實力的,加上她的背景,自己最好還是問清楚,平白樹敵太過不智。

祁紅冷著目光,神色不僅僅是討厭,似乎還有些怨恨。

她咬牙切齒,冷哼道:“賊頭小子,你壞事做盡,欺負我幾位表兄自不多說,前幾日更是當眾侮辱一位姑娘的清白,誆騙於她,我今日就是來報仇的。”

揚風一聽這話,微微一怔。

他看著祁紅說著前半句話,目光掃過薛天行薛天喜,眼裏的厭惡,分明比對他還甚。不過聽完後半句,揚風陡然驚醒。

這祁紅居然是為那罩袍少女過來的,不過“侮辱清白、誆騙”這等指責之言,說得實在讓他啼笑皆非。

四周人聽了這話,滿臉恍然,紛紛激動的議論。

“我明白了,這小子定然是色膽包天,不知那日唐突了祁紅姑娘,所以眼下人家過來尋仇。”

“不是吧!這可是大八卦,我們居然才知道。今夜宴會一了,整個玄石城都熱鬧了。”

“城裏追求祁紅姑娘的俊傑可不少,聽說石川和龍武都有心,隻是祁紅姑娘身上帶著刺。眼下的機會,誰要是抓住了,說不得明年這朵嬌豔玫瑰,就有主嘍。”

看熱鬧的不嫌事大,更有人添油加醋。人民的想象力是無窮的,創造力更無窮,各等匪夷所思的謠言四下浮起。

關鍵說起這般事,一個個還言之鑿鑿。

陳鬆聽了之後,都不自禁有些認同。

揚風心裏暗道,自己真是不白之冤。不過他也不在乎,反正隻要那罩袍少女再來尋他,這誤會自然也就解了。

念頭至此,他不由得輕笑起來,看著身前紅妝少女道:“祁紅姑娘,你要真是想尋在下開心,不妨可以親自來,何必讓這二人送死?”

祁紅看著揚風雲淡風輕的樣子,更覺得討厭,怒意太甚,她索性不再兜圈子了。

“賊頭小子,你給我聽好了。”

“我要跟你賭鬥,你輸了,你命是我的,得為奴為仆。”

“我讓你往東,你不能往西。我讓你幹什麽,你便得給我幹什麽。”

揚風聽了這話,目光微微一頓,旋即嘴角上翹,浮起微笑道:“我要是贏了呢?”

祁紅沒想到揚風還敢妄想贏,不由得就一怒,直直道:“你要是贏了,我這命就是你的,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

“不過你死心吧,你是不可能贏的。”

這話說得異常直爽,言之鑿鑿,信心十足。

揚風無奈地搖了搖頭,目光掃過祁紅周身,在她挺翹的胸脯刻意多看了一眼,戲謔道:“我不要你的命,你輸了,給我做婢女就是了,白日端茶送水,晚上沐浴暖床。”

場中人聽了這話,一個個大驚失色。

薛家這朵紅玫瑰,那個少年郎不火熱,就是年紀長了一輪的,也不乏妄想之人。

然而誰敢說這般話,還是當著祁紅的麵,大庭廣眾,簡直就是在公然侮辱薛家。

祁紅更是暴怒,“啪”地一聲,腰間軟鞭抽了出來,當空揮舞,空氣中爆鳴不已,有絲絲火氣彌散開來。

“賊頭小子,你果真是好色無恥之徒,今日我便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