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一點也不關注了
他看了她一眼，輕抿嘴唇，“餓。”
“我也很餓，你上次不是說有一部電影沒看，還有票嗎？”
“沒有了。”
病房安靜了幾十秒，林決文才反應過來，“喔不，有票，我可以馬上買，馬上。”
陸念湘輕笑道：“那走吧。”
“等等，等一下，我換一下衣服。”他看到了放在床邊的，萬強帶的衣服。
陸念湘去門外等，林決文狂喜，撲倒錘床。
陸念湘在門外還是有聽到一些動靜，不知為什麽，她今天覺得他有種脆弱感，那感覺，讓人想接近保護。
……
林決文回去以後被舍友被學長嘲笑自是不在話下。
後來當他拒絕或者否定別人的時候，萬強總是學他嬌憨地“我不”，他都是冷麵對待，當做沒聽到。大家都說戀愛真的是狗，平時那麽正經一人也會奶氣奶樣。
林決文也覺得奇怪，在湘湘麵前，他總是不自覺柔軟起來，明明他比她大，可是卻有種談姐弟戀的感覺。
這形容也不準確，湘湘很多時候讓他又想保護的感覺。可是大多數時候，是湘湘保護他，愛護他。
比如畢業之前他想考研，他念醫的比師範類多念一年書，並且實習的時候沒有薪水。陸念湘那時候已經有了薪水，她在金錢和精神上都很支持他。
後來，他不想家裏還有陸念湘那麽辛苦。秋招的時候考進了附一，進了很好的胃腸外科，便有打算放棄考研。
陸念湘卻說，你要是想去追夢就去，不要擔心其他的問題，言下之意，支持他考研，並沒有要他一定要先工作。
但是因為家庭原因，他自己還是選擇放棄了。
工作之後，他想靠自己的力量買房。
陸念湘什麽都沒說，一直在支持他。她真心想幫他，從沒有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讓他難受。
以至於，他不覺得自己在吃軟飯，因為他會回報她的，用餘生全部的愛回報她。
他提出結婚，陸念湘也是很快答應的。
可以說，陸念湘是很好的女友，外人不清楚覺得她高冷。可是和她在一起以後，她隻是話不多，但是本性是很溫柔善解人意的人。
但是，昨晚發生的一切，讓林決文懷疑這一切。她拒絕了，很明確地拒絕了。
意亂情迷的時候，兩人已經在臥室柔軟的**，陸念湘的衣衫半退卻，兩人的氣息糾纏紊亂，分不清粗重你我。
他在她的脖子狠狠的啃耕著，他真的很喜歡她的脖子，稚幼香軟。
控製不住，情0欲、愛欲當頭。
林決文的手向下，要華麗地全麵卸下所有衣衫。
身下的人好似一個激靈，林決文以為她害怕，變得更輕柔，輕輕撫觸攏撚起來。
“別怕，湘……”接下來，陸念湘的力量更厲害了，她在推他蹬他。
女孩子的第一次，可能都有些緊張，他會更溫柔。
陸念湘發出低吼，是明確的：“不要。”
林決文把這當做她的欲拒還迎，他的力量也就大了一些。一個男人想壓製一個女人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他迎來了更巨大的反抗，這力量重到他不解，她在咬他的肩膀，身體四肢在劇烈的反抗。
這劇烈**的樣子，嚇到了他。她咬他的肩膀是不留餘地的，“不要，決文，你走開，走開。”
毫不誇張，陸念湘的樣子像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好像他是侵犯她的歹徒，她坐在**，披頭散發，抱著顫抖的自己，眼裏滿是恐懼與痛恨。
林決文肩膀很痛，還是上前想靠近她，“你走開，你不要碰我，不要靠近我。”她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仇人。
這個場景，讓他想到實習的時候，一個警察帶來的一個女孩，那女孩剛剛被強00奸，警察帶她來醫院檢查。
就是這樣抗拒所有人、憎惡所有人、害怕所有人。
他和老師，急忙請了婦科醫生來看，後來的一係列檢查和治療怎樣，他不清楚，但是一直記得女孩的眼神。
林決文心回到自己的房間，一夜無眠。後來，不知道是幾點，他聽到外間悉悉索索的聲音，大概是陸念湘出來在洗漱。
他的肩膀還是止不住的痛，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都要處理一下。
他是真的不明白，不解，隔著衛生間的門，開口道：“湘湘，剛剛是我過分了，對不起，但是我……”
他不明白為什麽她這麽抗拒他，明明兩人的關係穩定，就要結婚了。明明前麵的節奏一直很好。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都是發乎情止乎禮的。
他可以感覺道陸念湘的抗拒是生理性的厭惡，如果他真的控製不住，強勢下去，那陸念湘也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有水澆過頭的聲音，“你先走吧，讓我靜一靜。”
這答案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好像隔著他們之間的不僅僅是一道門，有無形的隔閡讓兩人處在兩個世界。
林決文也很受傷，整張臉都皺起來，但還是輕聲說道：“你有受傷嗎，需要幫助……”
“嗯，沒事。”很快有水聲蓋住了一切。
……
“老師……老師……”
林決文有些恍惚，看了看身邊的人。
“老師，5床的術前還沒準備，下午幾點手術呀？”
“喔，蘇玥，術前幾張單子你會吧，上次我教過你，你試一下備一下，不會再問我。”
“好。”林決文好像還在神遊太虛。
蘇玥對著電腦也開始敲敲打打。
但是他又突然說道：“蘇玥，你先停一下。”
“嗯。”蘇玥擺正臉，整個人認真看著林決文，等著他的教學與指導。
林決文眉頭微蹙，但還是說道：“你幫我個忙好嗎？”
蘇玥明快地說道：“10床的藥我剛剛換好了，線也拆了。”
林決文是個很好的人，每次叫她做事情總是很禮貌地說，幫我一個忙好嗎、麻煩你一下、還要再走一下、不好意思。
很多簡單的事情，實習生都會做，本來實習就是來學習一些簡單的臨床操作。
其他的醫生老師從來都是當做理所當然地，對實習生呼來喝去。他們有時候也會在一起吐槽一些老師太不把他們當一回事。
但是林老師總是很有禮貌，他總是感謝她幫助他做的事。
但林決文卻訕笑道：“很好，不過不是這個，你來換藥室一趟。”
蘇玥跟著他來了換藥室，林決文把門鎖上。“你幫我換個藥。”
林決文緩慢輕柔地解開白大褂，露出紅色的肩膀。
蘇玥一見到他的肩膀，一下慌亂：“老師，你受傷了，沒事吧？”
林決文咬咬牙，“沒事，不過，我自己看不見，下午要手術，要稍微包紮一下。”
肩膀的傷口沒有包紮，還在隱隱的滲血，黏膜黏在一塊。
蘇玥不禁齜嘴，想到了什麽，“這是？”
“不小心撞到的。”
蘇玥在消毒，她很認真，換過很多藥，第一次為老師換，她仔細看肩膀，好像有一個印子。
“老師，你這個疤？”
林決文正色道：“酒精不能來消毒黏膜，刺激太大，會燒灼黏膜，像口腔黏膜、陰0道黏膜、尿道黏膜等。”
林決文的傷口在肩膀，兩人挨得很近，這話好像就在蘇玥的耳邊說出來一樣。
蘇玥其實沒怎麽聽，隻是關切地看著他肩膀上的傷口，感覺耳邊有氣息吹過，慌亂地應道：“是，記住了。”
醫生的一天十分忙碌，林決文今天值班，下午有兩台手術。要不是有實習生在，他連飯都會忘了點。
所以他一天空下來的時間沒有多少，大概隻有吃飯、上廁所，手術室等接台的一些時間，拿起手機的時間寥寥無幾。
再加上他每次拿起手機還在猶豫，沒猶豫清楚，又有人叫他了。
昨晚一夜無眠，今天早上出發的又早，所以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陸念湘，沒給她過隻言片語。
他下兩台手術的時候，已是6點。
值夜班的時間又到了。
“手術太晚了，隻能吃手術餐，你看看想吃什麽，一會我們點一些好吃的當宵夜。”
“好的。”蘇玥笑道，她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吃什麽。
下班時間大家都下了，今天少見的沒有其他醫生在加班，窗外是黑色的，醫生辦公室的燈卻十分明亮。
兩人在寫病曆，下午手術沒時間，堆積了很多病曆。
蘇玥倒是幹的很有勁氣，兩台手術下來還是神采奕奕。林決文反而有點累，聚不起精神來寫病曆，便坐在一邊指導蘇玥，糾正她的錯誤。
林決文瞥了一眼，身體眼睛都很酸乏，還是笑道：“其實寫病曆很簡單，症狀、體征、輔助檢查，你看你診斷貧血，血紅蛋白低有引用，查體上可以改一下皮膚口唇的情況。”
蘇玥卻有些發懵了。
於是，林決文便手指向電腦屏幕要改的地方。
因為指著電腦，所以兩人靠的有點近。
“是喔，我這都忘了。”蘇玥轉身看向老師的側麵。“老師，那……”
“扣扣。”辦公室有人敲門，“決文。”
有椅子拖動的聲音，蘇玥站起來了，小姑娘居然有一絲尷尬。
陸念湘提著一個食盒，輕輕扯了一下唇角，問道：“晚飯吃了沒有，今天手術多嗎？”
“剛下手術。”林決文不禁站起來，想去提食盒，又止住了。
他又急忙想道：“蘇玥，你要不要去給5床換個藥。”
蘇玥順勢看向陸念湘，陸念湘投以一個微笑。
蘇玥有聽說過科室裏的人誇過老師的女友，她也想象過定是善解人意溫柔可人的女人。因為男人羨慕的是大多都是這一類女人。
雖然看不出是性格怎樣的人，蘇玥覺得她長得還是挺舒服的。再看看老師，覺得他們真的是很配的人。
第一感官，郎才女貌。
5床的藥，蘇玥早上就換過了，她幹活麻利又爽快，她喜歡在老師叫她做什麽的時候，驚喜地發現她已經做好了，並且做得很好。
老師是要她出去。她知道自己燈泡了，她不愛做燈泡，可是心裏卻不想出去。好像因為她來了，她就要退出去似的。
但嘴上還是悶悶答道，略略點頭：“好的。”
但陸念湘的食盒還在手上，沒放下。又有一位不速之客來了。
是昨天膽囊炎的那位病人，一人提著吊瓶來到辦公室。“醫生，我肚子有點疼。”
“你可以先呼鈴叫護士，這樣過來很麻煩。”
陸念湘轉身，陸啟成就明目張膽地盯著她看，從腳，到眼睛，還有她手上的食盒。
他這樣認真地看著她，又故意讓自己有些虛弱地看著她。想看到她有一絲變化。
變化還是有的，她的身體僵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自然。
林決文覺得這病人的樣子看著有點可憐，麵色蒼白，扶著肚子，穿著病號服，手上撐著吊瓶。“蘇玥，你帶他到換藥室肚子做個檢查看一下。”
誰知道病人似乎不滿意的樣子，不疾不徐說道：“林醫生，小實習醫生有經驗嗎？”他不想出去。
蘇玥被質疑，卻沒有在意，反倒樂見其成的樣子，目光緩緩轉向林決文。
林決文安撫道：“沒事，一會我也出來。”
蘇啟成隻當沒聽到，一雙眼睛隻鬼魅地看著陸念湘，她錯開，他又重新找尋，看她眼睛。直要讓她給一個反應。
終於陸念湘也正視他，她像一尊觀音像一樣高高地看著他，木頭樣，眼裏沒有一點溫度。又似是帶了一絲隱隱的觀音的仁慈，在同情他的疼痛。
但是是那種一個陌生人對陌生人的關愛。
蘇啟成當下就要現形，要問她。
林決文似乎也感覺有些異樣，“蘇玥，你帶他出去檢查。”
那一瞬間，他在她眼裏看到了輕鬆。
終於辦公室裏就剩下兩人，“湘湘，我今天很忙。所以，沒有聯係你。”
“我今天也很忙，所以現在才來，想起你值班。”陸念湘坐在電腦前麵，不經意說道：“你要不要去看病人。”
“沒事。”
她默然地看著他，“他肚子疼。”
林決文在想該說些什麽，要不要說昨晚的事情。“他是慢性膽囊炎，不做手術，疼是總會有的，不過疼是不會死人的，一會用些藥。”
陸念湘撥動電腦鼠標，“最近病人挺多的。”從上到下，有20個病人左右。
“今天下午都在手術，我晚飯其實沒怎麽吃，你做了什麽？”林決文還是覺得這個場景不適合談昨晚的事情。
既然湘湘來了，表明事情是過去了。
他打開食盒，一下欣喜地說道：“餃子。”心裏一暖，但是又有不速之客來了。
蘇玥跑來，緊張地看著他，急速說道：“老師，那個病人，他很痛，我按了，他一直叫，怎麽辦？”
林決文看了一眼門口，皺眉道：“湘湘，你等等我。”
他立即去檢查室，但是病人也出了檢查室，盯著辦公室的門等他。
林決文回看了一眼陸念湘。
“蘇先生，你那裏痛，我先檢查一下。”他按了幾下肚子，蘇啟成就痛苦地叫了出來。
不管是按到哪裏，他都會痛苦又憤怒地叫喚，好像他非常用力似的。這感覺像是整個腹腔都感染了，蔓延到腹膜。
不過，會咬人的狗不叫喚。這臨**會到處喊疼喊護士醫生的病人往往沒什麽事，很多時候更需要的是安慰與關注。
真正危急的急症與重症的病人，虛弱的不會說話，往往蜷縮著不怎麽動彈。
但是看蘇啟成這個樣子，也是很痛苦，何況他身份特殊，林決文不敢疏忽。
“蘇玥，你去護士那裏推一個床來，你可能不行。你先去給CT室打電話，我們一起送去做CT。”
蘇玥畢竟年輕，急急忙忙去辦公室找電話簿，老師的抽屜沒有，會議桌上也沒有，才發現就在座機電話旁邊。
“喂，CT室嗎？值班醫生嗎？胃腸外科一會會送來一個膽囊炎的病人，請做好接病人的準備。……對，今天是林決文醫生值班。”
蘇玥掛完電話，才發現老師的女朋友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她看了她一眼，點頭致意一下，又匆匆跑出辦公室。
蘇啟成已經被躺在急診**了，護士正在他手腕找靜脈，建靜脈通路。
“老師，我通知CT了。”蘇玥發現老師和病人都在看著她，不，好像是看她後麵。
林決文微微抿唇，輕聲說道：“湘湘，你先回去吧，不知道一會要不要做手術，忙到什麽時候。餃子我一會會吃的。”
“嗯。”陸念湘看看她，眼睛有一會瞥了一眼到病人身上，“你加油，記得吃東西。”
蘇啟成的心動了一下，但很快意識到，不是對他的說的。無論哪句話都是對他前麵的人說的。盡管他一直緊緊看著她。
“湘湘，昨天，對不起。”林決文說完，似乎是不好意思，又難為情，推起病床往前趕。
蘇啟成被一群人推著，其實他肚子不會太痛，雖然是有點不舒服。這一切是他的鬧劇，又以荒唐收場。是他在窗戶邊看到陸念湘到醫院來，支走了陪護。
林決文是他的主治醫生是意外，可看到陸念湘的到來。
他想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就是他故意的。
他生病了，他想見到夏至，很強烈。以前他生病的時候，她就在他身邊。
假裝肚子很痛，來辦公室打攪他們。是他想到的可以見他們的方法，他生病了，他想見她。
演戲不是他想做的，但還是演的很好，嚇到了林決文，但是陸念湘對他還是沒什麽起伏，還是不認識他的樣子。
蘇啟成很想打破兩人假惺惺不認識的樣子。這樣會不會撕下她的麵具，但他怕，害怕其實她沒有麵具。
六年了，陸念湘對他是真的一點也不關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