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被嫉恨的原因,多種多樣

永樂街,醉仙苑

一書生斜靠窗邊,居高林下看街上人來人往,手中杯搖晃不停,酒香四溢,半天都沒喝一口。

書生正是天刀宗外門大長老的侄子,唐正。隻不過並非天刀宗門下,反而拜在大商豪門,六正書院門下。

此次回天刀宗,隻是因書院正值假期,無事可做,順便回鄉辦些私事。

一陣喧嘩吵鬧於包間外**起,惹得唐正皺眉不語。

永樂街本就屬於“富人區”,醉仙苑更非尋常人家能來,按說客人多少都會自恃身份身家,斷然不會大吵大鬧,以至影響旁人。

再說,萬一碰上脾氣不好的,保不齊就是兩家結怨的起始,不劃算。怎地此世卻有人吵鬧異常。

“滾!別碰我!我沒喝多!”

“嗝兒,他x的,換!你們醉仙樓不是號稱唐城第一嗎?給老子換!”

一男子吼叫半天,緊接著就是杯碗碎裂的聲音,下人們紛紛安撫道歉,好不忙亂,“柳爺,柳爺,您消消氣!小的這就給您去找咱樓裏最正的小娘兒...哎呦。”

“正你X個X,正?能有...碧落正?”

唐正本不願多聽此浪**子誑言浪,語,偏偏這人說話,連犯他名諱三次。

“娘xx,臭技師,竟然對我避而不見,枉我以前那麽寵她!淦!”

一個新來的下人,估計腦子不太好,此時竟順著問了句,“柳爺,那碧落怕不是另有新歡了吧?”

唐柳猛地一愣,隨後劈手奪過侍女手中盤,對那下人兜頭蓋臉就招呼上去,“我X你娘,就你話多,我讓你話多。”

唐柳踹了一腳奄奄一息的下人,搖搖晃晃,雙目泛紅,喃喃自語道:“淦他x的,臭技師...風昊算個什麽東西,值得你念念不忘。”

心中本以厭煩至極的唐正一聽,頓時來了興致,便由包廂內走出,強忍著刺鼻酒氣,抱拳說道:“這位兄台請了,在下唐正。”

唐柳甩了下頭,轉頭看過去。

唐正嗬嗬一笑,“那風昊....”

那唐柳一聽,頓時一改醉相,邁步就往唐正身後的包廂走去。但凡入門開竅,踏上修行之路的,又有幾個是傻子呢?

這書生特意走出來,又如此說法,難道二人要在走廊交流?

唐正揮退了樓裏下人,返身進入包廂,緩緩坐下。

“在下唐正,家叔唐燕。”

唐柳自然知道唐燕便是外門大長老,隸屬萬年峰,聞言不由多看了唐正幾眼,“在下唐柳,正兄見笑了。”

這唐柳,便是落葉峰一世家子弟,萬年峰與落葉峰向來關係不錯,再加上兩家還帶著點親,自然親近起來。

唐正心中一驚,似乎在哪聽過這人名字。

隨後嗬嗬一笑,“柳兄哪裏的話,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那碧落,我也是聽過的,琴簫雙絕,舞姿若仙,隻恨無緣得見。”

唐柳得意地笑了幾聲,仿佛唐正在誇的不是碧落,而是他唐柳一般。

唐正見他如此表現,心中暗喜,被個技師迷至如此地步,正好利用一番,“柳兄,不瞞你說,在下也與風昊有些過節。你剛才提到風昊...?”

唐柳本就半醉,再加上兩峰之間關係,也就打開了話匣。

唐柳緩了口氣,恨恨說道:“說出來也不怕正兄笑話,小弟極喜那碧落。”

“隻是前些日子,夏鳴宗那群夯貨包了次場,出了點事...正兄可知?”

唐正點了點頭,“自是知曉。”

唐柳這才往下說,“具體裏頭發生了啥,我也不得而知,但碧落姑娘...自那之後便茶不思,飯不想。我多方托人打聽才知...”

唐柳咬牙切齒地說道:“碧落姑娘時常一個人發呆,甚至時而傻笑。”

“她貼身的丫鬟受了我銀錢才告訴我,她曾無意間喊過幾次‘瘋子’,聽那語氣,應不是謾罵,反而像是昵稱。”

唐正心中想笑,麵上卻相當凝重,“這...這怕是害了相思病?”

唐柳猝然抬眼,狠狠地盯著唐正,隨後無奈點頭,“我自然也知道。”

“本以為碧落姑娘是被那唐峰迷了去,我自認家世不如,修為不如,也就算了。”

“可...可我無意間才知曉,近來有個外姓弟子,也時常被稱‘瘋子’,竟僅是一入門期弟子,還是枯竹峰的!這他媽...”

“修為不如我,家世不如我,就連隸屬都是破爛枯竹峰。我可真是...哎呀,氣死我了。”

唐正嗬嗬一笑,思索著他從叔父那裏知道的事,哪些能說,哪些可以添油加醋。

“柳兄,這你就不懂了。有些特殊的境遇,會讓女子暫且放下那麽多想法,隻想同對方,雙宿雙飛。”

唐柳酒都被氣醒了三分,抬眼看向唐正,“正兄什麽意思?”

唐正嗬嗬一笑,幽幽說道:“那風昊行事果決,手段狠辣,無不透著幾分邪性,自然招女子喜愛。”

“何況,在下得到消息,他能混進地下鬥場,還是靠著碧落姑娘幫忙。”

“至於之前發生了什麽,在下不得而知。”

“隻是...柳兄,你都是風月場上的高手,什麽事能讓女子事前言聽計從,事後...朝思暮想?還不就是...”

唐柳愣了一陣,片刻後麵目扭曲中發出一聲不甘怒吼,“我艸你x啊!!!!”

“賣藝不賣身,老子千方百計討她歡心,竟...竟!她竟與一外姓人媾和,我...我...”

唐正心中暗笑,他可從來沒這麽說過,但是呢,卻不會阻止對方這麽想。

風昊?嗬,道不同不相為謀。君不聞,以德報怨否?風昊行事手段太毒,唐正很不喜歡。

而且這唐柳,唐正也想了起來,兩家確實沾親帶故。但他畢竟是落葉峰的人,就算出了什麽事,與他唐正,與萬年峰又有何幹係?

見唐柳跳起就準備出門,唐正嗬嗬一笑,說道:“柳兄,那風昊不過入門期,就算如今境界提升,也不過練氣境罷了。”

“在下雖然拜在六正書院門下,卻也多少知道些咱天刀宗的規矩。”

“柳兄你境界比他高,若要發起生死鬥,隻能壓境與之一戰。多麻煩。而且,死鬥的理由...”

唐柳思索了一陣,也確實如唐正所說,壓境倒還好說,唐柳最在意的反而是死鬥理由。

他唐柳可以不在乎“為了個技師爭風吃醋”,但家族的臉麵,還是要顧及的。

“正兄,那我該...?”

唐正聳了聳肩,推辭道:“在下畢竟一外人,就算家叔時任大長老也不好參與宗門裏的事吧。”

唐柳眼睛一轉,知道對方這是在避嫌,“正兄說得哪裏話,家父家叔皆任外門執事,我表姐,叫唐菲菲。”

唐正心中冷笑,等的就是這一層關係。他叔父唐燕,也就是大長老,某一房小妾就叫唐菲菲。

本就是裝模作樣的唐正,聞言便順水推舟,“原來如此,在下常年在外求學,不曾想親戚當麵,竟沒認出來,罪過罪過。”

唐柳嘿嘿笑了笑,“正兄,有何教我?”

唐正四下看了一眼,“那這就是家事了,我自然可以參謀一下。”

“聽說這一季宗門委托快下了。柳兄,咱們,換個地兒?”

三天後

風昊伏在桌前,小心翼翼地畫著他的“鬼畫符”。

幾天來,經過探索研究和實踐,風昊搞明白了一個事情,那就是符籙的威力以及對他所擁有的功法的還原度,一個取決於畫符時注入了多少靈力。

另一個,則取決於符籙的“繪畫”難度。

風昊捏著剛畫好的符籙,一副欣賞藝術品的架勢。

想到以前電視裏道士畫符那費勁樣,風昊不由洋洋得意。他隻要動了筆,必然心靈福至,有一圖案現在紙上。

“老子這也算無師自通了啊。”

風昊拿起一旁疊著的一堆“金蟬脫殼”塞到懷中,暗自得意,“金蟬脫殼憑剩餘靈力抵擋傷害,老子一次用一摞,效果再怎麽折損,也能保住小命吧。”

院子大門突然被人推開,李文風馳電掣,怒氣衝衝地衝進正廳,“昊哥!”

風昊見她麵色不善,不由皺眉問道:“怎麽了?”

李文冷笑幾聲,“狗男人,我姐天天修煉,就為了將來你們雙修時好讓你多補一補,你可好,竟然躲在這不務正業!”

風昊一口茶水噴了出來,難怪李靜這些日子修煉得那麽勤快,他還以為是不打黑拳,一時找不到事做才...

沒想到竟然是為了以後雙修做準備...

但修者的修煉,無非就是吸納天地靈氣歸己罷了,風昊卦心跳一次,也是在納靈歸己,與修煉沒啥區別,自然也不用專門閉關打坐...

不如說,如今地下鬥場把風昊列入黑名單之後,風昊找不到可以煉化心頭血的“環境”,這才是最讓他鬱悶的。

風昊也嚐試煉化過牲畜或者靈獸,都沒啥用。

“操心這些,不如幫我想想,哪裏有人可殺。”

李文眼睛一轉,“怎麽著?找不到腐食對象?聽說唐峰最近四處找人打架,以勝負定生死,贏了六十九場了,要不,你學學?”

風昊瞥了眼李文,“學他幹啥?我又不是瘋子。我隻需要一些,嗯,不長眼的。”

李文嘿嘿一笑,滿意點頭,說道:“這事簡單,但是可就不能一直待在家裏了啊。”

風昊收了玩笑麵色,正色看向李文,“怎麽說?”

李文小腿向後一帶,把門關上。

隨後沉著臉說道:“新一季外門委托要下來了,獎勵還不錯。昊哥若是想用腐食術,或許可以考慮挑幾個任務,下山轉轉。”

“嗯,多轉轉,還能帶我姐四處逛逛,就當度蜜月。”

風昊恍然點頭,天刀宗不太幹涉弟子修行,一般也是通過宗門任務方式提供功法和靈具等獎勵。

問題的關鍵就在於,天刀宗發布的任務,不限製承接人數...

宗門山腳下的唐城,大家還算一片和氣,下了山,變成了競爭對手的話,起了衝突,自然也不必手下留情。

當然,大多數情況下,世家子弟承接的任務,也不會有太多人去搶。

一來世家間關係錯綜複雜,二來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總歸要互相照顧下麵子。

三來尋常普通人家和外姓弟子,又哪裏敢惹世家子弟?

久而久之,每季宗門任務也就成了世家弟子挑好的,留下些剩湯剩水,給其他人。

但風昊可沒這方麵顧慮,什麽世家豪族,都是紙老虎。

李文的意思很簡單,接了任務,有了衝突,就算風昊不挑事,也難免會有不長眼的找死,那搞死對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用腐食術...

風昊嗬嗬一笑,這小妞,跟自己一樣心狠手辣啊。

二人又閑扯一陣,風昊便送走了李文。

而遠在布衣巷的翠紅樓中,碧落單手支腮,目光迷離,周身一層淡淡光膜隔絕了外界的一切探查。

隻聽碧落幽幽自語,“嗬,這裏的男人,還真好對付,幾句話便能挑得他們上躥下跳。”

“風昊啊,這人還是盡早除了的好,省得將來對組織產生威脅。”

“不過...”

碧落悠悠歎了口氣,“為了她拚命的樣子,真挺迷人呢。奴家還有些舍不得...”

“生存警報。”一聲電子語音,回**在絕無外人可知的光膜之中,“生存法則第一條:危險,必須,扼殺。”

碧落伸出纖纖玉手,拍落了圓球形的浮空裝置,隨後柔媚一笑,“是是是,為了組織。奴家隻能忍痛割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