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離卦初顯，煉氣初成
五天之後，風昊結束閉關，由自家偏房走出。
如今的他，離卦盡顯，已然邁入練氣境了。還是多虧了唐駿父子的心頭血，幫他補足了最後一絲卦象。
將手邊的丹藥和靈材隨手收起，風昊嗬嗬一笑，穿過院子走向偏廳。
此世修者，升境需要達到心境圓滿之後，輔以靈材和丹藥，突破壁障，才能更進一步。
而入了新一境界之後，又需要重新淬煉靈力，打磨心境至圓滿，循環往複。
風昊隨手收起的，便是由入門期升至練氣境需要的靈材和丹藥。因為他並不需要。
雖然風昊的卦心可以破解此世功法，讓他完美融入此世體係。
但他修的終究還是華夏仙係，縱然也講究一個心境圓滿，過程中卻需要淬煉“心頭之血”使卦象顯現，而非單純淬煉靈力。
至於升境？靠悟！
君不聞，悟道飛升否？！
帶著靈材和丹藥閉關，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於偏廳中的兩尊牌位前站定，風昊請了三柱香，行了禮。
“雖素未謀麵，此身卻是因二位所成。”
“如今令公子已然追尋二位仙去，吾隻能替二位報仇雪恨，聊表心意。”
“如今，不才在下確實完成當初誓言，令那狗父子，家破，人亡。”
“二位泉下有知，願，早日往生。”
默念至此，風昊再次行禮，將手上香，插入香爐，隨後昂首挺胸，向正廳走去。
經此幾番危機，也算替“父母”和前任報了仇，也將借身重生的他，心中最後一絲虧欠抹平。
邁步前行，風昊也在感受著他升至練氣境後的變化。
離卦，主卦客卦皆為離，乃火象。
風昊八卦靈根化心為主，心境成卦為客，主客皆離，意味二者須互為倚靠，不可偏廢。
這無疑為風昊指明了未來的“道”之所在，以敵之心頭血淬煉卦心。同樣，以敵之心頭血，完滿心境。
閉關期間，風昊不止一次冒出個疑問，這功法是爺爺教他的，爺爺怕不是某魔道大佬？竟是以殺伐入道！
風昊對此毫無排斥。身為傭兵，他自然明白一個道理，槍在賊手裏便是賊，在警手裏，則是警。
當然，離卦顯現還有另一個好處。
那就是在卦心跳動，不斷納靈歸己的同時，卦象之離火可以順著經脈遊走全身，淬煉軀體，頗有往“肉身成聖”路子走的跡象。
風昊抬起手，將指尖靈力揉捏一番，微微一笑，步入練氣境之後還覺醒了一項能力，風昊打算待會試試。
一路來到正廳，發現並沒有人在，風昊不由心生好奇，李靜呢？
恰好升境使得靈覺更加敏銳，風昊微微側耳之後，便往正廳背後，廚房的方向走去。
來到廚房門口的風昊，看到裏頭的姐妹二人，不由搖頭苦笑。
李文坐在椅子上，一副學堂先生的模樣，“教訓”著麵前虛心請教的姐姐。
“娘說了，咱們做女人的，不光得能打，還要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吹拉彈唱，煎炒烹炸，得樣樣精通！”
李文眼睛一轉，壞笑道：“吹拉彈唱，留待你和昊哥雙修時自己探索，這煎炒烹炸，我可是有心得！”
李文見姐姐臉上露出好奇，趕緊說道：“如今咱家不比以前了，得學會自己開火造飯才行！”
“否則總在外頭吃，難免被人戳脊梁骨，說你不擅家務！給昊哥丟人！”
李靜俏臉一紅，輕咬朱唇，“可是，我試了幾次，明明食材配比，下鍋順序，翻炒速度都與視頻中一樣，為何出來的卻是一團黑？”
李文咂了下嘴，想了想，問道：“你放油了麽？”
李靜抿嘴低頭，輕聲說道：“隻有前三次沒放，後頭都是放了的。”
李文眨了眨眼，“不應該啊，按理說，靈磁爐可以隨心調節溫度，放了油應該不會燒成炭吧...”
李文突然想起什麽，問道：“姐，你覺得，炒菜靠什麽？”
隻這一會兒，李靜臉上的表情，比風昊往年看到的加起來還豐富。
李靜驕傲地昂起頭，說道：“靠氣勢！”
李文一拍額頭，生無可戀，“誰告訴你的？”
李靜指了指一旁視頻裏的“王掌門”，恰好，“王掌門”此時也在說話...
“願各位能飽含熱情，投入到烹飪的學習當中...”
李文看向姐姐，眨了眨眼，“姐，熱情和氣勢，是一回事嗎？”
“你如今已是築基境，打架的氣勢一擺，靈力必然輸入過猛，帶著靈磁爐火力過大，不糊才怪！”
見李靜依舊在思索“熱情”和“氣勢”的區別，李文徹底無語，轉頭看向門口，“以後萬一我不在了，你可要照顧好我姐。”
李靜一驚，回頭看向門口，見風昊似笑非笑地站在那，手一抬，一口碩大的平底鍋直奔風昊麵門...
半個時辰之後
李靜和李文坐在正廳的桌子前，看風昊將一道道“家常菜”端上桌，表情複雜。
見風昊返身去廚房端菜，李文嗅了嗅鼻子，看向李靜，“完了，姐。我覺得在烹飪這方麵，你這輩子出不了頭了。”
“還是在吹拉彈唱上下功夫吧，相信以姐的身段和悟性，定能在**幹掉昊哥！”
李靜麵色複雜，皺眉看向小妹，“你都從哪學得這些詞兒，端地不知羞。”
李文大眼睛一眨，笑道：“嘿嘿，姐。我這叫無師自通！”
風昊端著盤“熗炒靈竹”走進正廳，“無師自通？通什麽？”
李文看了眼李靜，一本正經地說道：“做人。”
這一餐，端地和諧美滿，除了李文一個人霸占了整盤的“魚香饕餮肉”之外...
當然，這饕餮隻是一種蛙類的別稱，並不是傳說中的山海異獸。
李文打著嗝兒，拍了拍肚皮，攤在椅子上，“完了，照這麽下去，我可要離不開昊哥的手藝了。”
風昊抿了口茶，笑道：“那就留下唄，又沒人攆你走。你們萬年峰的非要住師父那？”
李文麵色一暗，但馬上又恢複精神，拍手笑道：“姐，你聽聽。昊哥賊色，想雙飛！”
“哎呀，別打頭！”
三人笑鬧一陣，風昊取出個玉碟，放到桌子上。
見其依然閃著光，李靜姐妹便知道這玉碟仍沒用過。
李文拿起玉碟看了看，不由抬眼看向風昊，“這啥？”
風昊看向李靜，笑了，“金蟬脫殼。”
李靜和李文不由同時愣了一瞬，還是李文話多，“金蟬脫殼，昊哥你不是參悟了？怎麽...這玉碟也不像能多次使用的高級貨。”
風昊點了點頭，決定**一部分秘密，“鬥場那時，我搞定了唐駿父子之後。想到要見三長老，怕他滅口，便參悟了這門功法。”
“但是...”
“我發現，我似乎不需要用靈力激活玉碟，隻要以靈力包裹玉碟，便能窺探其內容，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這玉碟並沒被‘使用’。”
風昊並沒說謊，他確實是在鬥場之戰後，才發現的這個能力，或許，可以歸功於離卦初顯？
畢竟鬥場之戰後，他與之前唯一的區別，就是心境中的離卦卦象開始浮現。
李文秀眉輕皺，點了點頭，然後將玉碟丟給李靜，“姐，玉碟的內容，隻能被輸入靈力的人看到，你拿去吧。”
李靜搖了搖頭，“我不要。你一個人在萬年峰，你拿去防身。”
李文哈哈笑道：“別逗了，我師父是唐峰的叔叔，哪個會惹我哦？還是你留著。”
“再說，這麽多年，你就隻參悟了‘音波回浪’和‘地唐刀’，總得有些保命手段不是。”
說罷，二話不說，就把玉碟塞進李靜懷裏。
地唐刀自是不用說，以靈力凝刀，刀狀因人而異。音波回浪則是一門靠音波回饋提升六感敏銳度的功法。
風昊在一旁笑嗬嗬地看著，但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李文不經意間，已經兩次提到要“走”，還把金蟬脫殼使勁推給李靜，總感覺...
總感覺像即將離開的“大姐姐”，放心不下一直照顧著的“小妹妹”。
李文突然轉臉看向風昊，“昊哥，還有什麽想給我們看？”
風昊對李文的敏銳並不感到驚訝，這小妞兒本來就聰明。
於是笑了笑，起身去一旁拿了筆墨，白紙，勾勾畫畫起來。
“昊哥，你這畫的...可有點醜啊。”李文看著風昊剛剛完成的符籙，大搖其頭。
風昊眨了眨眼，“凡事總有第一次，難免...不熟。”
李文嘿嘿一笑，悄悄對李靜說道：“他這是在暗示，你們第一次雙修，如果效果不好，別怪他。”
風昊沒搭理李文，將正廳門窗都關上之後，並指夾著符籙，散出些許靈力。
隻見風昊揮手一甩，那符籙於半空靈光一現，竟化為一把“鋼刀”，猛地劈碎遠處的椅子。
“鋼刀”落地，閃了兩閃，於木屑中消失不見。
李文和李靜對視一眼，不由同時問道：“靈具？”
所謂靈具，即是修者所用，附著靈力的各式道具。神州大地廣博無比，宗門派係數不勝數，自然靈具也就有了各種各樣的功能。
雖然靈具功能複雜，種類繁多，但也有某些固定的特點，一如功法一般，境界低的修者，無法使用高於其當前境界的靈具。
風昊笑了笑，點頭說道：“出關之後就想試試來著，一直沒找到機會。”
李文搖著雙馬尾，一臉好奇，“可是我聽說，靈具的製作並不容易，這才讓某些專精靈具的宗門異常吃香，昊哥你這隨手畫的...竟然？”
風昊搖了搖頭，說道：“沒你想象那麽誇張。隻是以符籙承載我的靈力和功法特性而已，而且威力多有折損。”
“本以為能使出類似血唐奪命刀的殺招，但你也看到了，就是普通的靈力化刀罷了。”
風昊也不算說謊，符籙的功能和作用，與他掌握的功法息息相關。
眼下隻能化刀，是因為他會的功法隻有血唐奪命刀，腐食術和金蟬脫殼，將來嘛，可就不一定了。
一直沉默的李靜，此時倒是開口了，“如此也很不得了，心境容納能力有上限，平常便可將多餘的靈力拿來製些符籙，關鍵時刻使出，也能出其不意。”
風昊笑嗬嗬地看向李靜，他也是這麽想的，“娘子所言極是。”
姐妹倆的表情，對比極其強烈。
李文眼睛一亮，不懷好意地抬眼看向風昊，比了個大拇指。
李靜依舊冷著臉，隻是稍微一愣，急忙低頭，掩去俏臉上一抹紅霞。
李文嘿嘿一笑，掏出一深黃扳指擺在桌上，“姐，可別說我把你賣了啊。彩禮我是收了，還打算給你一起帶回夫家！”
說罷，李文一改麵上得意，苦著臉說道：“但這破玩意上有禁製，我打不開。”
扳指，自然是風昊從張棟那順來的那個。
李靜輕輕拍了下李文的腦袋，將扳指舉在眼前觀察了一陣。
過不多久，李靜輕聲說道：“我有個朋友，或許可以找他幫忙試一試。”
李文瞪著大眼睛，“姐你還有朋友？哎呀，別打頭，會變笨啦。”
李靜順手捏住李文的臉蛋，扯了兩下，“嗯，他幫了我不少忙。而且也精通靈具製作，夫...咳，你可以嚐試同他交流一番。”
李文看了眼風昊，轉頭看向李靜，問道：“可靠麽？”
既然這扳指有禁製，難免涉及到什麽秘密，既然找外人幫忙，難免要考慮這個問題。
李靜點了點頭，“這些年，多虧了他。否則我可能堅持不到現在的。”
李文眼睛一轉，問道：“咦？我都沒聽姐姐你說過，叫啥名？”
李靜寵溺地摸著妹妹的頭，“土行孫。”
風昊眉頭一緊，周身靈力猛地一震，“土行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