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籃球賽
江原和於連的籃球賽約在放學後。
於連找了他的朋友，江原也叫了籃球隊的同學。程夕染聽著江原說，待他走後轉頭問裴嘉遠：“你會打籃球嗎？”
裴嘉遠“咳”了一聲：“還算會吧。”
其實裴嘉遠根本沒打過幾次，都是看時頃他們一夥子玩，叫他過去的時候他偶爾也會玩兩次。
結果江原一下課就收到了一條消息，隊裏的王仰體育課把腿摔著了。
程夕染問：“那怎麽辦？”
江原歎口氣，愁緒寫在臉上：“我現在也沒法再找個人啊。”
程夕染瞥了眼正在收拾東西的裴嘉遠：“要不，你去？”
裴嘉遠拿著書的手一頓，露出試題紙的一角。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把紙掖回去。
“你會打嗎？”江原聞言問道。
裴嘉遠點點頭：“應該可以。”
三個人背著書包，江原手裏抱著籃球，一邊走一邊說：“看我怎麽教育教育於連這小子。”
“哈哈哈哈。”程夕染被江原這副模樣逗笑了，因為她一點都不擔心江原會輸，所以也是一副輕鬆自在的狀態。結果三人來到操場時，遠遠就看到一堆高個子強壯的男生站在於連旁邊，把於連襯得弱小又無助。
“靠。”江原皺了皺眉。
“怎麽了？”
“那夥人是二中籃球特訓隊的，我們之前和他們打過，輸了。看到那個穿黑白相間球鞋的沒，打起球來很猛的。”
“這小子怎麽能叫到這夥人啊？”
江原走到籃球社那堆人跟前，和他們商量起來。程夕染仰著頭往那邊看去，她來看過幾次江原他們打籃球，但是籃球社的人她還是對不上號。
“那個很高的應該是陸揚夏吧。”程夕染嘀咕道。
“誰？”裴嘉遠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漆黑的目光掃過遠處高高瘦瘦的男生。
“籃球社社長，挺厲害的。”
“你看過他們比賽嗎？”
“嗯。”程夕染點點頭，“之前有一場他們內部賽，江原隊差點輸了，還是陸揚夏把比分追平的。”
“哦。”裴嘉遠應了一聲，二人站在樹蔭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一個滔滔不絕地講，一個神情慵懶地聽著。
沒一會兒，江原就衝裴嘉遠招招手。
裴嘉遠應聲過去，程夕染就站在原地看著他們說了半天，裴嘉遠點點頭我，又搖搖頭，讓程夕染不禁猜測起他們聊天的內容。
程夕染低下頭，眼尖地瞅到一朵黃色的小花，上麵停留著一隻白色的小蝴蝶。程夕染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蹲下身，看著蝴蝶湊在小花身上。
真想伸手戳一戳它。
可下一秒，她剛一伸手，蝴蝶就受了驚似的一下飛走了。
少女鼓足了勇氣，可是蝴蝶逃走了。
她失望地站起身，看到兩夥子男生已經站好了，於連氣勢洶洶地和江原爭吵，江原也不甘示弱地吵回去。雙方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程夕染卻突然有種感覺湧上心頭。
她“哈”了兩聲，隨後在一陣踉蹌中打了個巨大的噴嚏，聲音大到周圍的人都不說話，轉過頭往她這邊看。
程夕染覺得自己真的丟人極了。
她低下頭，佯裝若無其事地掖了掖耳後的頭發。
比賽開始，周圍也圍過來了人，但因為放學時間已經有一會了，所以相對而言人數也並不算太多。程夕染想到江原之前說的那番話，再加上裴嘉遠那兩句勉勉強強的還算會，不由得替他們捏了把汗。
一中籃球社球進了！
這一球是陸揚夏投進的，作為籃球社的人氣擔當，顯然來這兒的一大半女生都是為了他，周圍馬上就有女生激動地歡呼起來。
程夕染聽到旁邊有女孩子說：“陸揚夏真的好厲害……我也想為了他進籃球社。”
“還行，你不覺得那個比陸揚夏矮一點，很白，長得像哪個明星的男生更帥嗎？”
程夕染順著女孩所指看去，就看到裴嘉遠冷著一張臉跑來跑去。程夕染聽著她這話，越想越不對勁。裴嘉遠的身高她不清楚，但確實比陸揚夏矮，江原還比陸揚夏矮得多，白……裴嘉遠倒也算得上，但是長得像哪個明星……
程夕染扭頭看一眼女生，再看一眼裴嘉遠。
女生好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衝她笑著開口道：“你也覺得他帥嗎？”
程夕染幹笑了一聲，嘴角**了兩下：“啊，還行還行。”
讓你給他寫作業的時候可不帥。哦不對，給錢的時候，其實也挺帥的。
程夕染腹誹道。
雙方打得有來有回，誰也不讓誰，裴嘉遠的表現也中規中矩，並沒有拖後腿，氣氛逐漸焦灼。
忽然，於連一球往人群中斜著砸過來，裴嘉遠等人見狀趕忙攔過來，奈何這球速度飛快，還不給人反應的時間就已經超過了裴嘉遠等人能攔住的距離，程夕染眼看球就要砸到先前那個和她說話笑意盈盈的女孩子了，趕忙把女孩往旁邊一拉，球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程夕染心有餘悸，還好沒砸到人，不然以這個力度，肯定會砸得挺疼的。
女孩愣愣地站在原地，顯然還沒回過神，末了才呆呆地衝程夕染說了聲“謝謝”。江原第一時間跑過來問她們沒什麽事吧，隨後怒吼著問於連什麽意思，一把拽住他的衣領，拳頭落在他身上，男生們果斷上來拉架，但二人顯然都已經紅了眼。
“江原，老子真他媽看你不爽。”
於連捂著自己被江原打的地方，怒吼著推開拉著他的人，直愣愣朝江原衝過來。二人扭打在一起，圍觀的人傳出驚呼聲，於連還在不停說著下流的詞匯侮辱江原，當那句“程夕染也是個爛貨”說出口時，裴嘉遠本來在旁邊冷著眼看著，這下表情更難看了，一把瞥開江原，拽著倒在地上的於連就往外扯，於連的身體不斷在地上摩擦，鞋跟劃過地麵發出“刺啦”聲。
於連抬手試圖給裴嘉遠一拳，卻被抓住手腕，往旁邊用力一扭，發出慘叫聲。
他低頭，雙目冰冷得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你再叫一句試試。”
他鬆手把於連往地上一甩，於連咳嗽了半天才緩過勁了，他是真沒想到裴嘉遠看著力氣不大，抓他手腕的時候那股狠勁好像要把他弄死。
三中出來的人，在這裏卻安靜無爭，這正常嗎？
裴嘉遠在三中那些事，原來一點都沒有誇大的成分。
於連痛得再次躺在地上，雙目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