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多重猜測
另一邊，閆競則在顧軍的帶領下邊走邊玩，雖然是他主動要求顧軍帶他過來的，但顧軍看的出來，他心情不是很好，遊玩的時候很是心不在焉，好幾次顧軍跟他說話，閆競都恍若未聞，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麽玩了一個多小時，顧軍主動提議道：“我看你今天不是很舒服的樣子，要不然我們改天再過來？”
閆競抬起頭，雙眼迷茫：“什麽？”
顧軍有些無語，明顯就心不在焉，一定是和裴微鬧的很不愉快，找借口出來，不願意跟裴微共處一室：“我看你今天不是很想遊玩，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然改天吧，我隨時都有時間的。”
閆競伸手在後腦上撓了兩下，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是我的問題，那就改天吧，麻煩你了。”
顧軍沒說什麽，閆競往住所位置走，顧軍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盯著閆競的背影看了一會，才快步往前走，跟上閆競的步伐。
顧家母子倆前後腳到家，顧軍問他媽：“裴小姐請你過去做什麽的？”
“跟閆先生吵架，找我聊聊唄。”顧大嫂不停搖頭，很是替裴微可惜，“那麽漂亮的姑娘，還那樣對她。”
顧軍則不在意這個：“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嗎？”
“沒有啦，裴小姐隻說閆先生不肯和她結婚。”顧大嫂邊擦桌子，忽然笑了起來，“要我說，裴小姐要是真跟閆先生掰了，你可以看看有沒有機會。”
又開始胡扯了，顧軍直接斷了他媽的妄想：“媽，人家大城市來的姑娘，怎麽看的上這地方？你兒子高中畢業，正經工作都沒一個。”
顧大嫂不滿了，嘀咕道：“大學生，大城市裏的人又怎麽樣？你不也……”
“媽！”顧軍拋給顧大嫂一個眼神，很是淩厲，“說話要當心。”
兒子不高興了，顧大嫂不敢再說下去，去廚房準備晚飯要用的菜，顧軍把手機掏出來，若有所思。
隔壁屋裏，裴微把顧大嫂說的事全數告訴閆競，閆競聽完，臉色變得異常沉重：“這麽說的話，跟我們的猜測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裴微正是如此想的，救出鄭家兒媳和舒蘭的心情也越加急迫：“那我們……”
“還不行，依然沒有證據，而且舒蘭在什麽地方也不知道。”閆競也急，擔心那兩個姑娘，甚至更多個姑娘的安全，可現在報警，除了打草驚蛇之外，實在沒有什麽作用，“昨天晚上顧軍和趙康去的地方，讓楚風去瞧過嗎？”
“是的，楚風過去看了，是一幢房子，好像是島上的公共用地，平時島上有什麽需要商量的會去那裏。”裴微下意識的看了看門口方向，雖然屋裏就他們兩個人，她仍然放低了聲音，“但是楚風發現一個疑點。”
閆競認真聽。
“房子是老房子，很舊，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但楚風說，房子所有的窗戶都是好的，很新。”
閆競：“窗戶有問題？”
“窗戶很新，而且每一扇窗戶都被窗簾遮的嚴嚴實實，楚風說他在屋子附近繞了一圈，所有窗戶都是如此。”裴微遞給閆競一個很疑惑的眼神，“老房子，新窗戶，還整天拉著窗戶，按理說，房子裏又沒住人，也沒有什麽珍貴的東西，不需要這麽謹慎的。”
聽起來那房子確實蠻奇怪，如裴微所說，房子不屬於私人，隻是島上居民有事商量用來聚集的場地，有必要搞的那麽神秘嗎？而且如果要修繕，為什麽不幹脆全部修整一遍？單單對窗戶這麽用心，還有厚實的窗簾，是不是在掩蓋房子裏的什麽呢？
裴微又開口道：“楚風說他裝作遊客，想要進去看看，但是除了院子上鎖，裏頭的屋子也鎖的很嚴實，他向島民打聽，人家隻說那個地方隻能本地人進去，遊客是不可以的，楚風就沒有進去看，他覺得那個房子很有問題。”
隻是聽裴微形容，閆競都覺得那個房子很有問題：“楚風應該勘察過那邊的情況吧？”
“有監控，進出院子屋子的每個人都能看見。”裴微明白閆競想了解什麽，“如果不是監控密集，他能想辦法溜進去。”
閆競摸著下巴嘚吧嘚吧點著腦袋，越聽越覺得那個地方充滿神秘色彩，顧軍和趙康很可能有規律的在半夜去那裏，更讓閆競想要一探究竟那個房子的真實麵目。
門鎖不是問題，不說楚風，閆競自己就能沒有痕跡的打開，但監控的問題怎麽解決？閆競和裴微已經發現了，不止那個房子還有顧家兩個房子，島上大部分人家都安裝有或多或少的監控，包括舒蘭和許航失蹤的那幾個地方。
高速發展的社會，人們的警惕性都高了不少，加上科技允許，是有不少人會在屋裏裝上監控，可一個不是特別發達的小島，如此高密度的布置監控，閆競覺得反常。
想了會沒想出好辦法，閆競無奈的搖頭：“監控的問題很難解決，除非能讓監控失靈。”
“失靈……”裴微看過來，把閆競的話重複一遍，一個計劃在腦子裏初步形成，“嗯，我的辦法可以試試。”
當天深夜一點多，裴微和閆競從二樓的窗戶往下看，居民和遊客們各有各的去處，路上一個人都看不到，整個小島處於安靜之中。
“這個時間段應該可以行動了。”
裴微點頭，發了個信息出去，和閆競繼續站在二樓窗口往外看，來了這麽久，他們還從來沒有在這個位置往下看過，發現視野很好，如果真的過來度假，這房子是個不錯的選擇，風景優美、價格合適，顧家人也不難相處。
“島上真安靜啊。”裴微感慨，真正的靜謐，冬季，連蟲叫聲都沒有，微風帶出的呼呼聲極輕，和一天中大半時間喧鬧的城市很不一樣，“偶爾過過這樣的生活真不錯。”
閆競沒動，雙眼定在某個位置，兩人為了隱蔽位置，都站在窗簾後頭，裴微所站的位置無法看到閆競視線的投向，朝前走了點，腦袋湊近：“你怎麽了？”
閆競下意識轉臉，沒有征兆的和裴微來了個臉對臉：“……”
“嗯？”裴微仍然盯著他，“怎麽了？”
閆競揉了揉鼻子，稍稍朝後往後退去一步：“你站到這裏看，是不是能看到顧家的房子。”
不僅能看到，看的還挺清楚，顧家的屋頂前頭有一大片陽台，可以曬東西，島上很多房子，包括閆競他們所住的房子，都是這樣的結構，借著微弱的月光和路燈，裴微能看到顧家那片陽台上晾的幾件衣服；“能看到。”
“你看，從我們這邊的陽台到顧家，其實很容易吧？”閆競做了個跳躍的動作，“從我們房子的陽台，稍微用點力氣，跳過去不難。”
裴微也是個練家子，默默估算了一下房子間的距離：“我肯定可以。”
“嗯，你再看顧家的房子，從陽台到下麵沒有樓梯，應該隻能從房子裏麵走。”閆競顯然是發現了什麽，索性到樓下拿了個望遠鏡過來，裴微帶了不少玩意兒上島，很能派的上用場，“錯不了。”
裴微接過望遠鏡也觀察了一會，這種房子隻有內部有樓梯貫通，安全角度來看更加合適，也就是說，有人要上顧家的陽台，必須從顧家房子裏的樓梯走。
顧家兩座房子高度差不多，樓層隻有兩層，但高度不低，除非真的存在絕世高手，估計能從陽台直接蹦下去，不過看高度，應該沒人在保證腿不斷的情況下辦到。
閆競心裏一個不大不小的疑問被這幾天接連發生的事給壓住了，沒去真正探究思考，剛剛無意中打量兩個房子的結構距離，閆競心裏有了猜測：“楚風第一次上島來找我們的時候說了什麽，你還記得嗎？”
“記得，他在門口等我們的時候聽到屋裏有聲音就衝進來了。”裴微再次看向隔壁顧家的房子，有些明白過來閆競的意思，“你的意思是，當時在我們屋子裏的人，是通過二樓陽台跑到顧家去了？”
閆競：“那個人應該是從二樓走的，從我們這邊跳到顧家那邊不難，比那個人從二樓陽台跳下去容易的多。”
不知道是不是相處久了，裴微越來越能順著閆競的思路去考慮，不需要過多解釋就能懂閆競話裏的意思。
有人從二樓跳到顧家陽台，楚風追上去的時候卻什麽都沒看到，應該是那個人藏起來了，而顧家的陽台上空****一片，什麽建築物都沒有，根本無法藏人，換言之，那個人應該是進了顧家。
那麽……
“你是覺得，有可能那天偷偷進我們屋子的就是顧家的人嗎？”裴微話裏的“顧家人”等同於顧軍，看顧大叔走路都有那麽點蹣跚以及顧大嫂脂肪過重的體型，從這房子蹦過去，實在無法想象。
閆競不敢太肯定，都隻是猜測，物證人證一個都沒有：“從各種跡象看，最可能的是他，但沒有證據，不能排除其他可能性吧。”
說到顧家的人，閆競沉默了一下，靠在窗戶上繼續盯著外麵瞧，話題卻轉移開了：“我有個疑問，不知道你樂不樂意幫我解答，當然，你不說也沒關係。”
“和個人隱私有關嗎？”
閆競忙擺手：“當然不是，和這次的行動有關。”
“那你問吧。”裴微靠在另外一扇窗戶邊，和閆競麵對麵，準備傾聽。
閆競再猶豫了一下，開口的時候話裏還帶著猶豫：“你說你是衛宗的手下，按照衛宗的指示和我一起來找衛洋，我沒記錯吧？”
裴微：“沒有。”
“你還說，你一直在國外生活，是大學畢業後才回國到衛宗身邊工作的，這個應該也沒錯吧？”
“沒錯。”
“好。”閆競抱著胳膊，像怕冷，又像累了找個舒服的姿勢，“前兩天早上，你邊看國際新聞邊說了句話，你還記得嗎？”
裴微十分莫名，每天早上看新聞是她的習慣，有隨口點評幾句的習慣，不知道閆競指的是哪一天的什麽新聞：“什麽意思？我說了什麽？”
閆競搖頭：“那天的新聞說的是C國戶籍製度，你說了幾句對C國戶籍製度的看法。”
這樣提醒，裴微就想起來了，就是前兩三天的事，當時她評價說的話也都記得：“是啊，我就是在C國留學的。”
“我的疑問就是這個。”閆競的腦袋朝一邊歪，動作隨意，表情卻是認真，語氣同樣，“C國的戶籍製度在五年前有過一次很大的改革，涉及到全部國民以及國外人口，範圍極廣，當然包括留學生。”
裴微忽然明白過來閆競的意思，脖子處竄起一股涼意。
“如你所說，兩年前才回國，那你為什麽不知道那次戶籍製度改革？”閆競的眼睛向下彎了彎，好似在笑，隻是眼裏並無笑意，“你當時說的關於C國戶籍製度裏有好幾處都是錯誤的，你自己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