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舒蘭的妹妹
兩人在島上呆了這麽些天，自己留意、跟顧軍走，來來去去的，對小島整體布局已經十分了解，顧軍不跟他們一起行動，兩人反而自在些。
“我有個疑問，不知道該不該問。”
裴微：“每個說這句話的人，都知道對方會讓他問的。”
閆競笑了一下，好像是這樣的：“衛宗花這麽多功夫找衛洋，有沒有想過很可能找不到？就算找到，也可能……”
閆競說到這裏止住了，後麵的話很不方便直說了，但裴微應該明白。
“可能早就遭遇不幸了，是不是？”裴微沒有動怒，她知道閆競不是故意說這種話來膈應她，而是一個極有可能成真的事實，“我們和衛先生都知道，衛洋不會隨隨便便鬧失蹤，一點交代都不給衛先生，這麽長時間都聯係不到，遇害的可能性很大。”
就是這樣，那麽大一個人，忽然之間不見了，一點都聯係不到，怎麽看都不是好征兆。
“衛先生說，不管怎麽樣，都要找。找到衛洋是最好的結果，如果不能，能把讓衛洋遭遇不幸的人找出來，也許能避免之後更多人遇害，也是好事。”
裴微的劉海被風吹起來，斜斜擋在眼睛上，她伸手把頭發撩開：“衛先生是個講信用的人，隻要找到衛洋，你一定不會有事，這一點我敢打包票。”
閆競點頭：“這點我不擔心。”
“是嗎？”閆競這麽說，裴微反而好奇，“你有那麽大一個把柄在衛先生手裏，不擔心這件事結束後繼續利用你幫他做事嗎？”
“不擔心，衛宗應該不是這樣的人。”這話講得頗有自信，好像他很了解衛宗。
裴微更加好奇：“為什麽？這不像你的個性吧？”
“那可能是因為你還不太了解我，不過算了，計較這個沒什麽意義。”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島上唯一的電影院門口，昨天晚上就說好的，如果今天沒有事發生，他們來看場電影，一來打發時間，二來，情侶間最經常的約會方式，他們想把戲做足，尤其他們昨天剛經曆了爭吵到和好，感情理應更加濃烈。
門口掛著幾張海報，是影院目前上映的影片信息，兩人邊看，裴微邊問閆競想看哪部。
閆競表示裴微自己決定就好，他覺得都不錯，隨便哪部都可以。
“那就看這個超級英雄的吧。”裴微掏出手機準備進去買票，這個時候閆競卻一邊扯住了她的手臂，裴微一愣，“怎麽了？”
“我覺得，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們。”閆競湊到裴微旁用很低的聲音說，手也配合的輕輕搭在裴微腰上，“也有可能是錯覺，我沒看清。”
裴微點開手機的前置攝像頭，裝作檢查妝容的樣子，迅速把眼睛能掃到的地方都過了一遍，來來往往的人有不少：“很難找出來。”
周圍沒有能遮住人的東西，如果真的有人跟蹤他們，行走中的每個人都有可能：“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走吧，去看電影。”
裴微點頭，兩人進門。
閆競沉著臉，那一瞬間被人盯梢的感覺很強烈，但他沒有感受到惡意，這給他很複雜的感覺，在沒有理清楚之前，他不打算告訴裴微。
一場電影近兩小時，從影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看到閆競的手摸肚子，熟知套路的裴微搶話道：“餓了，先去吃飯。”
閆競被裴微逗笑了，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知我者，裴微也。”
“我不了解你，了解你的肚子。”裴微時常好奇，閆競的肚子明明沒有凸起來，還挺瘦的，為什麽那麽能吃，早飯午飯晚飯一頓都不能少，夜宵也是幾乎每天都要有，而且飯量極大，一餐飯吃下去的量足夠她吃上一天。
閆競正想跟裴微解釋幾句，眼皮子撩起來的一刹那，餘光瞥到某處，他嘴角動了動，眼珠子一轉，對裴微笑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都不行，我們這是生在好時代，如果早出生一百年，不餓肚子就很好了。”
邊說著，閆競邊和裴微往前走，不知道是不是太餓了，裴微覺得他腳步過快了，不得不加快腳下的速度；“你吃這麽多，為什麽很瘦？我也不見你運動。”
“在這裏每天走上兩三萬步，已經是很好的運動了，至於在家，我每天會跑步，夏天遊泳，而且我體質特別，不發胖。”閆競的眼皮子抖了抖，更加快走路的速度，“你羨慕我是吧？”
裴微冷笑；“羨慕什麽？我也是不易發胖的體質。”
“哦？”馬上就要接近閆競的目標點了，他低聲在裴微耳邊說了兩句話，裴微靠在他身邊，先疑惑一下，緊接著輕輕點頭，示意她明白。
兩人正走到拐彎處，閆競笑了一下，忽然伸手，以極快極小的動作扣住站在路邊拍照的某人手腕，那人剛愣了一下，另一邊的手腕也被人扣住。
“你們兩……”那是個年紀看著很小的女孩子，猛地被人控製住兩邊胳膊，一下子有點慌亂，“幹什麽？我要……”
“小姑娘，你跟著我們幹什麽？”閆競對裴微使了個眼色，裴微把肩膀上的大圍巾拿下來批到女孩子身上，女孩個子很小，又瘦，圍巾像被子一樣把她整個人裹了起來，也遮住了她和閆競一左一右扣在女孩手腕的動作。
女孩臉一紅，更加用力的想要掙脫開來，裴微略微使勁，用巧勁壓住她的動作，又不會讓她覺得疼：“先跟我們走吧，這裏說話不方便。”
“我要報警……”女孩的臉由紅轉白，看著有些害怕，“你們沒權利抓我。”
閆競低聲道：“等警察來了之後，如果你能解釋清楚手機裏我們的照片怎麽來，我們也無所謂。”
女孩掙紮的動作一下止住了。
“走吧，放心，我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閆競和裴微一左一右夾著女孩，用很親密的姿態往住處走。
進屋、關門，剛鬆開手，女孩就朝後麵連退好幾步，滿眼怒氣：“你們這樣是犯法的知道嗎？沒有權利強行帶我來！”
閆競無奈：“我不是說了嗎？你如果要報警，我們是無所謂的，前提是你能說清楚手機裏我們的照片是什麽情況，你自己不報警的，我們沒沒收你的手機。”
女孩瞪著閆競，很明顯有些生氣，但又找不到合適的話堵閆競的口，麵頰漲得通紅。
裴微覺得同為女性，她們兩個人應該更容易溝通，讓閆競去燒水泡茶，自己對女孩笑著招手：“你過來坐，站著不累嗎？”
女孩看了看沙發又看了看裴微，有些猶豫。
“你放心，我們如果要對你做什麽不好的事，就不用費心思說這麽多了，直接動手。”
裴微自己坐下來，等了一會，女孩子也過來了，選了個離裴微最遠的位置坐下，雙眼還是緊盯著裴微，顯得很警惕。
這女孩真有意思，個子小，看麵容，跟個高中生差不多：“你叫什麽名字？”
“你問這個幹什麽？”很顯然，女孩還是把他們劃在“壞人”的範疇之內，身體朝沙發裏縮，做出防備的姿勢。
閆競正從廚房出來，聞言實在忍不住，翻了個不大的白眼：“這位小姑娘，是你先跟蹤我們還拍照，不要搞得是我們兩突然把你弄過來一樣。”
女孩臉色再次白了一下，嘴裏仍不服輸；“我，我沒有跟蹤你們。”
“是嗎？”閆競也不爭辯，給兩人倒茶，“你敢不敢把手機相冊給我們看看？”
“我……我為什麽要給你們看？這是我的個人隱私。”話是這樣說，女孩放在外套口袋裏的手還是下意識的動了動。
裴微和閆競對視，雖然不知道女孩的身份來曆，但從女孩的緊張程度還有應對策略來看，估計以前沒幹過這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狡辯讓人一聽就覺得她手機裏有貓膩。
閆競還想說話，裴微對她搖頭，示意由她來：“這樣吧，來交換信息，我們告訴你我們的名字和身份，你也告訴我們，怎麽樣？你不吃虧。”
女孩沒有立刻答應，盯著裴微看的眼神明顯有所猶豫。
“我叫裴微，他是閆競，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們來島上旅遊，我們都是上班族。”裴微也不管女孩同意不同意，自顧自做著自我介紹，“該你了。”
沉默片刻，女孩真的開口了：“我叫舒靜，大學生，也是……來島上玩的。”
閆競沉吟：“姓舒？舒蘭是你的親戚嗎？”
舒靜立刻瞪大雙眼：“你怎麽知道？”話出口，她才意識到說漏嘴了，可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隻能恨恨的咬著嘴唇低下頭去。
閆競笑了：“原來是舒蘭的家人，看你的年紀，估計是妹妹吧？”
裴微覺得還是由自己出麵跟舒靜溝通比較好，舒靜好像有些怕閆競，不太願意和他有眼神上的交流：“舒靜是吧？你別害怕，我們恰巧知道舒蘭這個人，你又姓舒，沒想到這麽巧。”
腦袋抬起頭，舒靜的表情變了，沒有那麽執拗倔強的感覺，平淡了許多：“我姐姐失蹤了，你們也知道嗎？”
“知道，警察上島的時候我們也在。”
“姐姐失蹤前說過幾天就回家的，還給我買了禮物，但到現在都沒回家，爸媽特別難過。”舒靜說著又低下頭去，“對不起，我沒有想對你們做什麽壞事。”
親人失蹤的心情，閆競沒有切身體會過，但能想象到：“你為什麽跟蹤我們？認為我們跟你姐姐失蹤有關還是什麽？”
舒靜看過來，隻一眼，立馬又移開了雙眼，閆競的表情一點也不凶惡，鼻梁上還架著副眼鏡，說話時麵帶微笑，鏡片後麵的眼睛卻給她一種無形的壓迫：“姐姐跟我用微信聊天的時候說過，她在島上認識了幾個朋友，一個就是住在這裏的，我上島後先去另一個房子看過，空著，沒人住，我就過來了，看到了你們。”
裴微和閆競都迷糊了，舒蘭告訴妹妹她和他們兩認識？還是他們理解錯了？
“不過我想，姐姐說的人應該不是你們。”舒靜主動端過一杯熱茶包在手心裏捂手，“姐姐說，那兩個人跟她差不多年紀，是兩個男孩，應該不是你們。”
兩個年輕男孩，其中有一個以前還是住在這房子裏的，閆競立刻聯想到某個名字：“你姐姐沒跟你說過名字嗎？”
舒靜搖頭。
“既然知道不是我們，為什麽還跟蹤我們？”裴微心下了然，舒靜端茶杯和說話時的表情告訴他們，她應該沒有說實話，不過也能理解，誰知道他們這對情侶是什麽人？
舒靜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
“我猜是她姐姐跟她說過其他事情，讓她覺得姐姐的失蹤可能和住在房子裏的人有關吧？”閆競腦中已經快速勾勒出事情的大致輪廓，正確與否還待驗證，“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