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和好
裴微依然呆在顧家，和顧大嫂扯家常，順便等到十點多的時候顧軍帶她去“好玩的地方”，顧軍則坐在椅子上看一本東西，時不時插上幾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鍾表的時鍾指向10了，顧軍尋思著出門，此時，門口走進來一個人。
顧軍的心往下沉了沉：“閆競先生？”
顧大嫂和裴微一起扭臉看，站在門口，手裏還提著個電腦包的，可不就是閆競嗎？麵色不善，看起來心情很不好。
裴微冷淡的說道：“你不是要走嗎？”
“我有東西忘記帶走。”閆競同樣冷漠，似乎很不情願跟裴微說話，雙眼平時前方，都沒有和裴微對視，“鑰匙在你那裏。”
裴微掏出鑰匙扔過去：“麻煩你一會拿回來給我。”
“你跟我一起去。”閆競嗬嗬笑了兩聲，“免得以後少了什麽東西說是我拿了，我可吃罪不起。”
這話聽起來就很不懷好意了，裴微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惡狠狠的瞪著閆競：“你……”
閆競看都不看她，甩著鑰匙往外走，裴微咬咬牙，對顧大嫂說了一聲，也跟了過去。
屋裏隻剩母子二人，顧大嫂對閆競有些不滿，向兒子吐槽；“閆先生這個人性格真不好，怎麽能跟女朋友這麽說話呢？就算分手了，也不應該這樣吧。”
顧軍不言，盯著門口瞧，兩人已經來開一會了。
“還有啊，我一直覺得閆先生脾氣不好，對裴小姐的態度也不好，你說裴小姐這麽漂亮，他也不知道對人家好點。”顧大嫂繼續嘀咕，“雖然閆先生也算帥，可對人家女孩子就應該耐心點。”
繼續絮叨嘀咕，顧軍卻沒心思理會他媽，閆競去而複返，他是完全沒想到的，不管拿到東西後他是走人還是留下來，今天帶裴微去好玩的地方的計劃勢必是要取消了——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接連發了好幾條信息安排好事情，顧軍搖搖頭，心裏有些煩躁。
回屋、關門，裴微和閆競對視一眼，同時舒了口氣，又同時笑了起來，這一天可真夠累的。
“還真是有點尷尬，我從來沒對人這麽說過話，還是自己的‘女朋友’。”閆競笑的有點尷尬，白天看到裴微哭的時候他差點演不下去，把女孩子弄哭可不是他的風格。
裴微指著自己還發紅腫脹的雙眼：“長這麽大都沒這樣哭過，我演的也很艱難。”
再次對看，再度笑出聲來——這是他們的計劃，從今天的收獲看，計劃應該是成功的。
“顧軍真的說要帶你去玩？”閆競弄了塊熱毛巾，給裴微敷眼睛，“有沒有說要去哪裏玩？”
裴微道謝：“沒有，我問了，他隻說很有意思，不願意說究竟去哪裏，說半夜去了就知道了。”
閆競眯著眼睛思考，半夜才能去的地方，還很有意思，酒吧？KTV？還是什麽不為人知的場合？他們具體了解過小島，酒吧KTV都沒有，楚風也仔仔細細查看過小島所有能到的位置，並沒有發現值得人熬夜的娛樂場所。
裴微想了想，對閆競說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顧軍說要帶我去玩的時候，好像很高興。”
“你一直覺得顧家有問題，依我的觀察，一家三口，顧軍的父母應該是沒太大問題，那麽問題隻能出在顧軍身上。”閆競摸了摸肚子，空****的，近十個小時沒吃過東西了，他什麽都能忍，但肚子不行，“我來做點吃的，你今天也沒吃過東西吧？”
裴微莫名想笑：“你是不是不管在什麽地方，碰到什麽事，必須保證不餓肚子。”
閆競理所當然的點頭：“人最基礎的需求就是吃飽飯，再有困難，有多少事情要處理，肚子餓都是沒辦法好好思考的，民以食為天。”
很有道理的“歪理”，裴微不得不佩服閆競的心理素質，說到底，這是另一種角度的遊刃有餘吧：“你說的貌似很有道理。”
閆競得意，片刻從廚房端出來兩碗糖水蛋，招呼裴微過去吃。
“其實，如果今天你不回來，我跟顧軍一起去那個地方玩，說不定就能知道他們背後到底在做什麽了。”裴微用勺子舀起一個白滾滾的雞蛋，這個問題她從昨天想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合適的答案，“也許我們距離真相就剩下一步了。”
閆競正咬開一個雞蛋，半熟的溏心流了出來，燙到他的舌頭，閆競不住的吐舌散熱：“真相是很重要，但我最看重的是人。”
裴微看他。
“如果你今天跟著顧軍過去，也許是能窺探到真相，但更可能你會跟衛洋一樣跟我們失去聯係，這一點你自己清楚。”
裴微的確知道，有危險是她老早就知道的，要不然衛洋不會杳無音訊。
“我們是來找人的，沒理由再往裏麵搭人，反正今天我們確定顧軍確實有問題，這就夠了，找人找證據的事，我們再想辦法。”
閆競已經吃完糖水蛋，發現裴微還沒動口，提醒道：“涼了，快吃。”
“哦。”慢慢咬下一口，裴微現在心裏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閆競說的話讓她有些意外，“你不想趕快把事情搞清楚然後回家嗎？”
“想，但不是建立在讓你有危險的基礎上。”頓了頓，閆競覺得這話貌似有些歧義，補充道，“換作別人，我也會這樣做的。”
熱乎乎的雞蛋下肚，連帶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裴微笑了笑：“為什麽要解釋？”
閆競愣了一下，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解釋，就是覺得如果話裏的“你”特指裴微一人，會讓裴微很尷尬，當然，他也會：“呃，我是覺得解釋清楚好，你別誤會。”
“誤會什麽？”裴微忍俊不禁，憋著不笑出來，她覺得閆競這會看起來有些害羞，雖然並不明顯，“你在說什麽？”
閆競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輕咳兩聲，把碗筷拿起來：“我亂說的，你就當沒聽見。”
裴微更加想笑了；“你讓我當沒聽見什麽？”
“……”閆競覺得還是就此結束這個話題為好，在某些事上，他毫無經驗，沒有招架的能力。
裴微也不逗他了，還有正事商議：“楚風有沒有跟你說什麽？在鄭家隔壁觀察到什麽了嗎？”
閆競鬆了口氣，總算不糾結於那個了：“很平靜，楚風說看起來一切正常，又不太正常。”
“正常的是，鄭家人就跟普通人家一樣生活，鄭家父母在家，兒子好像外出工作，早出晚歸，生活挺規律的。”
裴微插了一句：“顧大嫂提過，鄭大嫂的兒子在島上開了個水果店，白天可能是去店裏。”
閆競：“不正常的話，就是楚風監視了整整一天，沒發現他家有第四個人，進進出出都是三個人，但晚飯的時候，鄭大嫂拿進屋的是四個碗。”
裴微對那個無意中看到的對她招手的女人始終不放心，覺得這裏頭文章貓膩很多：“鄭家如果有其他人，為什麽警方來也見不到，也不出來活動，好像……”
“好像鄭家不想讓ta見人一樣。”閆競點頭，“楚風也是這樣說，他會繼續監視鄭家，遲早會發現什麽的。”
裴微也是這樣想，查案也好，找人也好，有時候就是無盡的等待，等待線索和對方露出破綻，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法子。
閆競：“楚風一個人監視，一天24小時，很辛苦的。”
“習慣了，他經常……”裴微倏的住了嘴，對閆競擺手，“他不會一直自己盯著，有很好的設備利用，沒問題的。”
到現在，閆競已經對裴微掩飾性的言行沒有多少探究的興趣了：“那就好，我們都小心點，尤其明天見到顧軍，更要注意。”
第二天早上剛過八點半，顧軍就來了，走路還有些一瘸一拐，裴微連忙請他坐下：“你的腿沒好吧？不用急著過來。”
“在家躺的快無聊死了，不礙事，走走路反而好得快。”環顧一圈，隻看到裴微一人，“閆競先生呢？”
裴微的臉紅了紅：“還沒起床。”
可能來的比較早，裴微還穿著睡衣，領子不高，顧軍清晰看到她下巴和脖頸上幾個很明顯的紅印子，再加上裴微含羞的表情，顧軍一下明白了：“你們沒事了吧？”
“現在是沒了，不過以後，誰知道呢？”裴微重重歎了口氣，很是失落，“昨天你也看出來了，我們兩之間有不少問題，以後會不會有問題太難說了。”
顧軍安慰道：“他昨天主動回來找你就是好事。”
“謝謝你安慰我，昨天在你家打擾了那麽久，抱歉。”裴微攏了下衣領子，不敢看顧軍，“還有本來說一起去玩，也爽約了。”
顧軍自然不會怪裴微，客套幾句，閆競打著哈欠從房間走了出來，見到顧軍先是一愣，然後才說道：“這麽早？”
“我看院子門的開著，以為你們早就起床了，過來看看。兩位今天需要出門玩嗎？我的腿沒大礙了。”
閆競想了想，搖頭：“還是算了，你的腿昨天看還是有點嚴重，為了你的腿著想，再休息幾天吧。”
裴微也跟著點頭：“是啊，我們在島上自己走走也不錯。”
兩人都如此說，顧軍也不勉強，就現在的狀況看，這對情侶剛剛和好，估計正處於蜜裏調油的階段，不想被人打擾：“那就謝謝二位了。”
顧軍走後，裴微把門關好，問靠在門框上若有所思的閆競：“他對我們很關心。”
“確切的說，他關心的是你。”裴微瞪他，閆競趕緊搖頭解釋，“不是那種關心。”
經過昨天的事，裴微覺得顧軍對自己的確有些超出雇主範疇的關心，她很清楚，但肯定不是男女之間的吸引力在起作用：“還有個事。昨天顧大嫂推開顧軍房間門的時候，我看到他把一個小本子藏到了枕頭底下，速度很快，很慌亂。”
閆競不知道這事：“小本子？”
“是，你走了之後，顧軍把我一個人留在房間裏，我假裝趴在床頭哭，把手伸到枕頭下麵摸了一陣，什麽都沒摸到，東西被顧軍帶走了。”裴微比劃了一下那個本子的大小，“顧大嫂忽然開門他很不開心。”
“是有點可疑，不過成年男子有些事情是不想讓母親知道的。”閆競認真臉，“比如看小黃書。”
“猥瑣。”
“我猥瑣？”
“對。”
“我說事實而已。”
“這麽篤定，你是不是也幹過這種事？”
“我？說出來你不信，我對這個還不感興趣，還是懸疑類小說吸引人。”
“沒看過你就知道不感興趣？”
“……”
聊天止於裴微得意的笑：“好了，去刷牙洗臉，我們一會就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