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在水方】的黑科技
“什麽叫我那個，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這話真是聽著滲人。
“咚咚。”
老亓和時念九雙雙回頭望去。
老亓起身去開門，“今天我這裏有這麽熱鬧嗎？”
“鐺鐺，你的武器專家……”
“啪。”
老亓迅速地關上門。
時念九企圖在緊閉的門上看出點什麽，可惜並不擁有透視眼之類的超能力，他疑惑地問：“怎麽了，剛剛是誰？”
為什麽就直接把門關上了？
老亓微笑，不過那個假笑出現在一個老頭身上實在有些惡心，時念九突然一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傳銷。”
“額……”時念九愣住了。
傳銷人員麽？【在水方】的宿舍居然還會受到傳銷的困擾……話說不對啊！傳銷人員進得來才怪吧！剛剛那人明明有說，武器什麽的，要是傳銷武器的話！這也太可怕了吧！
“咚咚！老亓！”
外麵的人扯著嗓子。老亓這才不情願地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正是小納，苦著一張臉委屈地控訴：“您也太過分了。”
老亓並不理他，背過身走向沙發。
小納的眉毛打結在一起，胖胖的身體到處都透露著糾結：“不就是多給您添了點東西麽？你沒必要這麽生氣吧？”
他不說這個還行，一說這個老亓如同被人踩到了痛腳，端著杯子，朝小納那做作扭捏對在一起裝無辜的雙手打了過去，杯中的水平平穩穩，點滴未灑。
小納哀嚎了一聲，甩著手，老亓勾起冷笑：“添了點東西？你就給我畫蛇添足！自作主張！盡給我整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時念九有些好奇地看著兩個人。
老亓氣呼呼從某一個角落抽出了一個盒子，他一吹就肉眼可見地飄起一層煙霧，當然那不是煙霧，而是灰塵。
小納在一旁為自己的寶貝疙瘩表示委屈，這麽好的東西都不拿出來用，簡直是暴殄天物！
不過他也隻敢小聲地說說而已，自從他把這件東西給了老亓，老亓就沒給過他好臉色，平時走廊裏見麵都恨不得打他兩下。
盒子裏麵是一副眼睛，盒子外雖然很髒，但是眼鏡還像新的一樣，老亓看出時念九好奇，把東西遞給了他。
時念九也不知道這眼鏡有什麽特別的，聽見小納說開關在眼鏡架子上就順著摸了過去，果然摸到一個突起，輕輕摁下去，隻聽見“滴”的一身，耳邊傳來一個非常溫柔的女聲，客氣又禮貌地說著：“歡迎使用。”同時眼前像是炸開來一樣，赫然出現了一個小型電腦屏，就在鏡片上。
時念九有點被驚到了，他沒想到這個眼鏡是這個功能，雖然在電影之類的作品中挺常見的，但是說句實話，在現實之中，用起來除了有趣之外，還有一絲中二病的感覺……
他帶著眼睛隨便轉了轉頭，想看看還有什麽功能，貼在他耳邊的聲音有一次想起：“運動功能已經開啟。”
時念九一愣，隻是轉轉脖子就算運動，也太靈敏了。
當他看到了老亓的正麵之後，鏡片上突然出現了老亓的一係列信息，他看向小納，同樣也出現了他的個人信息。
“看到沒有！就是這個東西，給我整那麽多玩意幹什麽！我就拿它來看報紙啊！”
小納委屈地辯解：“那您又沒說清楚。”
老亓被氣得嘴巴都歪了：“我還沒說清楚！我說我就要一副老花鏡！”
小納眼睛一亮，豎起一根手指：“所以我特別給您附加了放大功能啊！”
置身事外的時念九突然身子一抖，陷進沙發裏。
估計這眼鏡還能語音操控，當小納說到放大的時候，入目所及突然就放大了，老亓鼻子上的毛孔突然清晰可見地出現在他眼睛，並且隨著他說話時的動作，眉毛、鼻毛、嘴唇、皺紋等等，都有不同幾率的出場機會。
時念九趕緊轉頭，鏡片上出現了花盆裏的土，清晰到一團團結在一起的小土都能看見了。
有點，辣眼睛，還頭暈。
“哈，就這麽個玩意兒居然還要兩萬三，你幹脆出去搶好了，一點屁用也沒有。”老亓萬分嫌棄地說。
這話一出就讓房裏的其他兩個人不淡定了。
時念九突然覺得鼻梁重了很多，這麽纖細的東西，別等等他手粗就給碰壞了還得賴在他頭上，當下就顫巍巍地摘了下來，繞過拌嘴的老亓和小納，那眼鏡穩穩妥妥地放進盒子裏。
他使勁眨巴了一下眼睛，揉了揉，真的感覺好暈啊，老人家用不會用吐嗎？那個藍色的界麵，花裏胡哨的，讓他覺得有一絲光汙染。
小納一聽老亓說他的東西不好，當然要和他辯解了，隻是薑還是老的辣，老亓噗嗤一笑，“你見誰運動起來還特地戴眼鏡的，雞肋！”
這一下正中要害。
小納說不出說，隻好把話頭留給時念九，時念九歎了口氣，問他這東西好不好用，可真是叫他兩難了，恕他直言，這個東西真是雞肋，但是一接觸到小納略帶委屈的求助眼神他也不好意思實話實說去打擊他，變轉了一個話題：“小納，你過來是有什麽事麽？”
“哦！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小納拍手，一掃先前的陰霾，又冒出平常一般的星星眼：“超狙怎麽樣？用得順手不？是不是覺得很好用？”
這個問題，時念九真不知道怎麽回答，這下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因為這把武器拿在他手裏，等於，在訓練的時候被六月吊著打，接著在被衛禊吊著打，實在沒覺得哪裏特別好用，之後去河南，更是毫無用武之地，下到道場他是直接被拽下去的，超狙都沒有拿。
時念九略微思忖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小納還不信，時念九無奈地打開箱子，手一抖，一把鋥亮的登山杖出現在三人麵前，小納捧起他不死心地轉出了刀刃。隻見刀刃仍像他出差前保養好的那樣。立馬哭喪著一張臉，望向時念九和老亓的眼神充滿不喜，那樣子就好像被女人騙人騙財後無情拋棄了一樣。
時念九略微和他們兩人多說了幾句便回家了。
顧白立心裏也是好奇的，一聽到他回來，立馬就丟下遊戲手柄，看著他那張臉，像是要盯出一個洞來，他咧嘴一笑：“還好你這回的臉不像上次一樣了。”
“我上次什麽了？”時念九把超狙放下，把自己一摔，丟進床裏。
顧白立抹著他自己那張臉，表情誇張地說道：“那簡直和便秘了一樣，還不小心掉進了化糞池裏。”
“哈，有這麽誇張？”時念九哭笑不得，隨後倆人又說了兩句，漸漸的，時念九居然失去了意識。
顧白立咂舌，輕輕踹了他兩腳也不見有什麽反應，穿著風塵仆仆的衣服，臉朝下直接睡著了，“喂，時念九？”居然還睡得那麽沉？
顧白立聳了一下肩繼續出去打遊戲了。
三天之後，時念九憋出了一篇任務報告回到了【在水方】，手冊上說這個交給夏杭，不過他去了夏杭的辦公室卻沒有人，所幸外麵有長凳，他可以坐著等。
時念九還是高估了自己。在一段時間的放鬆以後，他發現那些恐懼向他襲來。當時事情的密度太大，他一心隻想著活下去，根本沒有精力注意到別的。當他看到奧米伽還活著的時候，他第一個想法就是為什麽他還沒死，而這個想法本身有多麽駭人，自己當時根本沒有意識到。
當一切都平靜下來時，他才發現自己是如此可怖，一切好像都失控了，他變得不像自己，甚至內心險惡，當他意識到這一切時，他捂著臉的手在不斷顫抖。
更恐怖的是，如果一切能重來，他還是會選擇放手讓衛禊殺死他。
他本不該如此的……
時念九休息了三天卻憔悴了很多，坐在長凳上一會兒就有了困意，那些事情實在太困擾他了。每次他看到顧白立就想到他原本應該有的生活，和現在他所擁有的實在大相徑庭，一種心慌就立刻蔓上他的心頭，弄得他神不守舍。
失控和未知不斷折磨著他，他心裏彷徨，卻在走進【在水方】的一瞬間漸漸平靜了下來。大概是因為所謂的歸屬感吧，至少在這裏，這些人都和他一樣。
“哈嘍！”
清越甜美的女聲夾著青春特有的活力。
時念九抬頭，朦朧睡意被驅散了大半。
一個女孩子彎著腰衝他打招呼，她腦後甩著一根麻花辮，染成了粉紅色，頭上帶了一頂黑色的帽子，小背心，小夾克，還有熱褲，總之，穿得非常朋克，腰邊掛著一把小刀，鑲嵌了綠鬆石和其他一下亮閃閃的東西，是把非常漂亮的刀。
她身後站著一個和尚，身材高大，長相端正，手上拿著降魔杵，站在後麵，居高臨下地看著時念九，眼神很輕蔑。
時念九一時有些迷惑，知道自己哪裏得罪過他......還是這家夥天生眼睛抽抽。
想必應該是眼神抽抽吧......
時念九沒去在意，瞬間將對方可能存在的敵意拋之腦後。
“你是那個新人吧！”女孩子笑起來很可愛，拍著自己的胸膛，“我叫阿唐！”她翹著大拇指，指向後頭，“他叫更幾，我的搭檔。”
點名的更幾禮貌地衝他點了下頭。
時念九機械地還回去，這時才發現，那個白眼好像不是給他的，應該是給他的搭檔，這個叫阿唐的吧！
看見時念九有些奇怪的眼神，阿唐撩了一下她粗粗的馬尾辮，辮尾調皮地在空氣中晃動了一下，穿過陽光下清晰可見的塵埃，“這叫cosplay！好看吧！”
不是......我眼神奇怪不是因為這個......話說你拍檔剛剛又翻了一個白眼。
麵對女孩子期待又閃亮的眼神，他幹澀地點了點頭，“好看……”
阿唐露出“果然”的表情，“聽說你是簽勞動合同進來的！真厲害！我還從來看見過勞動合同呢！真羨慕大學生，正兒八經的！”
這個阿唐有點自來熟。
她這話是什麽意思？沒有見過勞動合同？
“你們不是這樣進來的麽？”時念九皺著眉，疑惑地問道。
“當然不是啦！這裏哪個簽勞動合同進來，缺錢麽？”她嗬嗬笑起來。
更幾在後麵不留情麵地拆台說：“我缺錢，很多人都缺錢。”
阿唐喜笑顏開的臉突然一頓：“你缺錢？你怎麽不告訴我你缺錢？”
更幾語速快了幾分：“告訴你幹嘛！你很有錢麽！”
阿唐猶豫了，囁嚅幾下，“我......應該......可我確實沒簽過......”
“簽過！”更幾無可奈何地打斷了她，“你忘了？”
“那個也算？薄薄地一張紙，根本不算！”阿唐瞪大眼睛看向他。
時念九被突發狀況繞得有些頭暈，打斷了他們，“等等！所以你們不是簽合同進來的？”
阿唐一時嘴快：“當然！我們都是......”
“咳咳！”
更幾飛快攔住她。
阿唐睜著她那雙靈動的眼睛，“這個不能說麽？”
更幾隻能無奈地看著她。
阿唐癟了嘴，憂傷起來，“好吧。”
什麽玩意......這兩個人好奇怪啊.......離他們遠點吧！
這麽想著，時念九默默往旁邊挪了一下，沒想到阿唐突然熱情地擠到了他的身邊，看到這一幕的更幾忍不住掩麵。
時念九因為女孩子的靠近突然漲紅，再因為她的一句話，突然冷靜。
“這個！可以幫我給衛禊麽？”
在阿唐手中的是一顆很漂亮的石頭，像大海的顏色，還有星星掉在裏麵，很夢幻......總結一句，是少女心爆棚的一個東西。
他愣愣地接過，“好。”
更幾恨鐵不成鋼地訓道：“他有六月了！你能不能爭氣點！”
阿唐“噌”得一下站起來，插著腰，皺著眉頭，“六月和他可不是那種關係。”
就在兩個人要吵起來的時候，一個穿著職業裝帶著眼鏡的男人拿著幾個文件走了過來，看到時念九三人問道：“在等我麽？”他看向時念九，“你好，我叫夏杭。”
原來這就是夏杭，和他想象的有些出路啊！畢竟小納上次傳話時的語氣聽著還挺嚇人的，讓他以為對方一定是個黑臉包公。
夏杭是個非常文質彬彬的男人，待人接物相當得體，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三人進了辦公室，夏杭開始翻閱時念九的報告，看了幾行，他的眉突然皺了起來，“奧米伽？”
阿唐和更幾也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疑惑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麽夏杭突然拋出了一個陌生的名字。
隻有時念九知道這個人有多過分，“對，他還有個同伴，叫傻子，留著寸板頭。”
“看到了。”夏杭比著手指往下劃。
“傻子？他是不是用槍的？”阿唐似乎想起來了什麽。
時念九點點頭。
“說的是愚者吧？”阿唐說。
更幾也反應了過來，“世清的愚者？你們碰到世清的人？”
“世清是？”
“世界清理組織，和我們的關係不怎麽樣。”夏杭抬起頭，對時念九解釋，“下次遇到就躲開，如果對方不客氣，你也不用客氣。”他的嗓音不經意間透露出冷意，“你先回去吧，如果報告有問題，我會聯係你。”
“好，那麻煩了。”
“不麻煩，你才辛苦。”夏杭對時念九露出一個笑容。
時念九走後，阿唐和更幾遞出自己的報告，染著粉色頭發的女孩兒眼睛滴溜溜地轉著，“我說夏杭，這個奧米伽不簡單吧？”
夏杭不置可否挑了一下眉，“確實，六月被他打了一身傷。”
更幾吃了一驚。
六月可不是別人......
但是更幾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阿唐那張嘴，“所以我和更幾願意去打探一下這個世清的新星！”
更幾生氣了，“阿唐！”
夏杭摘下眼鏡，溫柔地笑著，“那麻煩你們了，一切務必小心。”
阿唐豪氣雲天地拍著胸膛，自信滿滿：“包在我們身上。”
至於更幾的話，沒有一個人在意，但是，“拜托你別說話總是帶上一個“們”可以麽？”既然不聽他的意見，就被帶他入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