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顧淮安肺都要氣炸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不是讓你看緊他嗎?”
“我……”肥明六神無主,哭哭啼啼道:“剛才有個外賣電話找劉國棟的,我幫他出去拿,才幾分鍾的時間,我分明跟他說了在病房待著的,我也沒想到他會逃跑。”
顧淮安真是被氣得暴躁如雷,直接掛了電話,跟許秋滿急忙往醫院趕。
肥明站在醫院大門等著他們,紅著眼眶手足無措,他真沒想過劉國棟會自己離開醫院。
許秋滿看著他覺得很是可憐,偏偏她又不是一個懂得安慰別人的人,抬起手,又落下,站在一旁不說話。
顧淮安現在沒有時間去責備肥明,迅速找了醫院的監控。監控裏,劉國棟是打了一輛車自己離開的醫院,看樣子他應該在此前跟夏知有聯係。
顧淮安迅速下了吩咐:“讓技術部門的人追蹤他的位置,看看他現在在哪裏。”
肥明紅著眼眶點頭:“好。”
三人又馬不停蹄地往晏城公安局趕,薑飛已經把監控調到手中。
剛才他已經知道了劉國棟不見了的消息,氣得上前就是給肥明踹了一腳:“你是智障嗎?看個人你都看不好。”
肥明本就害怕,被薑飛這麽一嗬斥怕得眼淚往下掉。
薑飛一陣牙疼:“哭什麽哭!大老爺們的哭!”他一邊說一邊打:“平常吊兒郎當也就算了,現在是查案,你以為是什麽?是人命!就你這還當警察,人民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黴才攤上你這麽個警察!”
顧淮安被吵得不行:“夠了。”
一行人回到了辦公室查監控攝像。
薑飛道:“這兩個小區戒備都很森嚴,非業主不能進入,就連外賣都是送到外麵再通過物業的人送到業主手裏的。夏知並不是這裏的業主,是怎麽進去的?難道是劉康偉?”
如果是劉康偉的就好查了,可劉康偉所居住的小區並不在這裏。
“還有,我有一件事感到十分奇怪。夏知完全可以選擇別的地方,為什麽一定要在這麽明顯的地方犯罪?”
顧淮安道:“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她是覺得我們不可能會查到這裏,第二種,這個地方對她來說意義匪淺。”
薑飛:“那是前者還是後者?”
“兩個都是。”
她不是選擇封閉的地方,而是選擇一個觀賞視線極佳的地方,一定有她的道理。
“左邊的監控停!”安堡的監控畫麵定格了下來,是一輛白色的寶馬三係。進出這麽多輛車,隻有這輛車是最便宜的。
“拉近,放大。”
車內坐著的人正是夏知副駕駛上坐著的正是劉康偉!
時間是在早上,夏知第一次打來電話來之前。
這輛車駛入安堡的臨安單元樓地下停車場,鎖定了目標就在臨安樓。
不過,許秋滿卻好像漸漸明白了一件事。
在眾人準備出發的同時,許秋滿並為起身,而是單手撐在桌麵上托著自己一側的臉,看著那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其實以你的能力,也並非一定需要吳憂開口不可,那你為什麽一定要去找吳憂?難道你是在演戲,不過是為了什麽呢?”
顧淮安饒有興趣地回看許秋滿,眸裏漾出幾分讚賞的笑意:“這個時間點不一定能找到人,如果夏知在六點前有安身的地方的話,我們就白忙活一趟了。不過,我去找吳憂確實是有一件事需要論證。”
許秋滿山墨一樣的眉梢一揚:“那,結果如你所料嗎?”
顧淮安卻是笑:“你覺得呢?”
她攤手,一如既往的自信:“自是如你所想。”
“這不是在查案嗎?我怎麽感覺像是誤入了一個偶像劇現場?”剛才還心情不好的肥明看到這一幕,頓時心情好了大半,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多想還撞了撞小五的肩膀:“你說是不是啊五姐?”
小五卻隻是匆匆瞟了他們一眼,沒說話就走了。
——
劉康偉還有消失的劉國棟都在夏知的手中,他們不敢輕易打草驚蛇,調派了人手在安堡附近待命,他們五人則是進去了安堡去找了物業。
這地方太大,小區園林設計就是森林,裏麵的大樹高大,樹枝茂盛,枝芽錯節交錯,密密麻麻就跟一張蜘蛛網似的,所幸現在是冬天,大樹都是光禿禿的,如果是夏天,樹葉茂盛,那可真的就是森林了。
這領路的物業敬業至極,領路還不忘給他們介紹這小區的種種優點。
薑飛雖然渾身散發著一股寒酸氣息,可是他會裝,全程認真聽時不時還點頭讚同發問,認真程度似乎下一秒就要掏出銀行卡下定。
薑飛臉皮是真的厚,可小五跟肥明這種畢竟臉皮薄,聽得腳步不由自主地就離他越來越遠。
“姐姐。”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眾人停下了腳步。
“江先生好。”物業小姐微微鞠躬。
江起朝他禮貌頷首,在許秋滿麵前站定,聲音裹著白霧:“你怎麽會在這裏?”他說著目光緩緩下移來到她的腳上,皺起眉頭:“你的傷不是不能隨便走動嗎?”
顧淮安全身心都在案件上,一時之間都忘了許秋滿還受著傷,他還帶著她跑了這麽遠的路,看向許秋滿的那張緊繃著的臉鬆懈了幾分,頓時心生愧疚。
“我沒事。”許秋滿笑了笑,這話對江起說的更是對顧淮安說的。
“好。”江起客氣地問:“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沒有需要你幫忙的,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顧淮安真心不喜歡江起,不明白有女朋友的家夥還老在許秋滿麵前轉悠是圖什麽,在他的眼中看起來江起就一渣男,典型的斯文敗類。
“我不是在問你。”江起語氣自帶一種結冰效果,本就天氣寒冷,他這一說四周的空氣都跟著直降。
顧淮安現在是沒空搭理江起,可好歹比他大了一輪,聽到這番話甚是不悅地皺起眉頭。
這兩男人氣勢如虹,就跟火山撞冰山似的激烈,看著身旁的人恨不得拍手叫好。
當然,許秋滿是拍不出手也叫不出來,隻覺得甚是頭疼。
“行了。”許秋滿拉了拉顧淮安:“我們忙正經事吧。”
在許秋滿的勸說道,顧淮安氣勢收斂了些,在她麵前蹲了下來:“上來。”
這敢情好啊!不過!鑒於從前他說過的那些話,許秋滿強忍住往他身上爬的衝動,倔強道:“我自己能走。”她把人拉了起來:“我們快走吧,沒時間耽誤了。”
他們這些圍觀群眾看著還真的一時之間都忘了還麵臨生死危險的劉康偉,罪過,真是罪過。
許秋滿匆匆告別了江起,沒敢再耽擱了下來,腳下生風趕到了物業大樓。
顧淮安去找了物業要了臨安樓電梯裏的監控錄像,看到夏知跟劉康偉進了電梯在17樓停了下來,直接進入了1701單位!
“找到了!”薑飛興奮地狠狠往桌麵上砸了一拳。
現在目標鎖定了,就差收網。
就這時,物業小姐匆匆跑了過來:“經理!臨安樓有人要跳樓!”
五人剛剛放下來的心又再一次懸了起來,魚躍而出,奮力往臨安樓的方向跑。
薑飛仰頭看見高樓上的那一幕時心髒差點沒跳出來:“我靠!夏知是怎麽知道我們來了!”劉康偉整個人被束縛著手吊著甩在了牆邊,蕭條的身影被冬風刮著,像是下一秒就會隨風墜落。
“叫消防!快!”顧淮安扔下這句話急忙往樓上趕,許秋滿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電梯直上了頂樓。
夏知坐在天台上的鐵管上,手裏鋒利的刀落在鐵管上綁著的那一根麻繩上,麻繩的另外一端綁著的就是劉康偉。
“別過來。”夏知黑色的波浪長卷發隨風卷起,發絲貼在紅唇上妖嬈魅惑,話語隨著冷風刮入他們的耳中,聽得刺耳。
天氣寒冷,而她穿的卻隻是是一條豔麗的紅裙,裙擺隨風吹著,裙擺飛揚像火球一般滾動。
“好,我們不過去。”顧淮安跟許秋滿還有一群物業的人站在離她三米開外的地方不敢上前。
顧淮安讓自己冷靜下來:“夏知,你要的是什麽,我們可以商量,想想吳憂!”
“吳憂……”夏知被冷風冰凍起來的眼球動了動,低了頭,手裏摸著自己的訂婚戒指笑得諷刺:“我要的隻是他們兩人的命,這件事沒得商量。”
在她低頭的瞬間,許秋滿迅速擦過顧淮安的胳膊繞到了人群身後。顧淮安為許秋滿打掩護,故意大聲吸引夏知的注意:“劉國棟在哪裏?!”
夏知笑得妖嬈,話語調皮:“你猜?”
顧淮安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小五:“技術部的人追蹤到了劉國棟的手機信號,三分鍾前,劉國棟給夏知通話,現在信號地點在何江大橋上!”
“是時候展示你偉大的父愛了,隻要你跳下去,我就把你兒子放了!”夏知不知何時撥通了視頻聊天,電話的那一頭就是站在橋上準備跳橋的劉國棟。
顧淮安喊:“劉國棟!你別傻了,隻要你跳下去,劉康偉必死無疑!”
夏知猙獰著臉龐,往繩索上一割:“跳!”刀實在鋒利,留有力度的一刀下來,繩索就還單薄的剩下幾根線。
“別!別!放了我兒子,我跳,我跳!”
“劉國棟!”
“撲通!”千鈞萬發之際,許秋滿從後麵撲倒了夏知!
夏知看起來很軟弱,可在兩人糾纏在一起的那一刻,許秋滿明白了一個事實,夏知有功底。夏知仗著身高的優勢把人壓在身下,手裏的刀逼近許秋滿,許秋滿握著她的雙手。
“砰!”顧淮安開槍發射,子彈從夏知腦袋穿了過去,同時她手裏的刀落了下來,刀尖沒入許秋滿的心髒。
“滿滿!”顧淮安朝許秋滿跑了過去,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不敢碰她的身體隻能握著她的手。這麽冷的天,他額頭冒出了一層薄汗,猩紅的眼眶仿佛滴血一般:“沒事的!沒事的!”
“叫救護車!叫救護車!”他歇斯底裏地朝眾人喊。
四周亂成一團,消防車警車嘈雜聲音響徹一片。
許秋滿模糊的目光盯著顧淮安,感覺身體慢慢騰在空中一樣。她不得不抓著一樣東西,讓她留在這人世間。於是,她伸出了手落在朝眾人求助的顧淮安的衣領上,用盡了全身力氣,把他往自己的身上拉。
顧淮安毫無防備被她拉了過去,猩紅的眼眶裏猝不及防落了一滴淚,滴在了許秋滿的臉上,順著臉龐落在滲入她蒼白的唇縫。
再一拉,許秋滿毫不猶豫地吻了他。
這一次,她的愛在這冬日裏開了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