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許秋滿跟顧淮安小五立即趕往了這家名叫思典珠寶店。
跟普通珠寶店的風格不一樣，這家珠寶店的裝修風格偏中式，櫃麵都是用的紅木鑲框，隨處可見的雕花設計都彌漫著一種古色古香的韻味。
“我們想看看這款戒指。”許秋滿把照片遞給珠寶店的工作人員。
“稍等。”工作人員禮貌一鞠躬雙手放在肚子上交握著緩步離去。很快，裏麵出來一個穿著中式西裝的年輕男人。
“你好，我是這家店的店長。”那男人目光從上到下掃視了他們一眼，顧淮安這個怕著涼的老年人穿著一身厚重的羽絨服，許秋滿以同樣的造型站在他的身旁，小五更是穿得樸素。
店長臉上仍舊保持著微笑，隻是目光卻是變了，不過職業使然他還是介紹了這款戒指。
“我們是一家百年曆史的國產珠寶店，目前隻針對國內的高端客戶群，在全國一共有三家直營店。您看的是我們店裏的經典款，1.00ct D VVS1 EX EX EX N,經典六爪款。”
這店長說話的姿勢，許秋滿不得不懷疑這人在薩瓦迪卡剛回來，明明是男的，怎麽能扭捏成這個樣子。不僅如此，這店長還全程都把戒指放一個匣子還放在牆壁上的玻璃櫃子裏介紹，隔著這麽遠的距離，許秋滿眯起眼睛看都看不清楚，如果不是有照片，說它是一顆玻璃珠子也有人相信。
“哇，好漂亮的戒指。”小五驚歎一聲，雖然她隻看到在燈下一閃一閃的光澤。
除了許秋滿這種極少數的女人對這些沒有興趣以外，大部分女人都會喜歡鑽戒，越大越好。
許秋滿放棄看戒指了，問：“這多少克拉？價位呢？”
店長職業微笑道：“一克拉，目前售價在二十萬左右。”
這個價位，有實力購買的人不多。
“我們能看看購買名單嗎？”顧淮安問。
店長仍舊禮貌地笑著：“抱歉，這是屬於客人的保密資料，我們不能隨意透露。”
“我是警察。”顧淮安掏出了自己的警察證，堪稱必勝法寶。
店長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稍等。”
很快，店長把購買記錄拿過來了：“這是我們店的這款戒指的購買記錄。”
“我真是太小看這個世界的有錢人了。”許秋滿看著那一串名單著實被嚇到了，這少說得二十個人，這還是單是晏城的這家店的購買記錄。
“還有其他店麵的客人購買記錄嗎？”顧淮安問。
“不好意思。我隻負責這家店的客人，其餘門店的客人消費記錄都在其餘門店的店長手中。”
許秋滿問：“那有什麽方法是最快得知這個客人的消費記錄的嗎？”
“那當然就是找我們的老板了，或者是找我們的經理了。”
“您能把戒指給拿近一點嗎？”小五客氣地詢問。
她想看一眼純粹是因為好奇，因為那戒指真的太閃耀了。
“不好意思，您也知道，這款戒指的售價比較貴，所以……”店長笑著聳聳肩：“真是不好意思呢。”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換做平常許秋滿也不是願意為難別人的人，但這店長說話的語調就差沒明說出來，別看了死窮鬼你買不起。
她是真不喜歡這麽勢利眼的人。
許秋滿從椅子上起身，打量起了這家店：“你們這家店真不愧是百年曆史的店。”
店長臉上隱隱有驕傲：“當然。”
許秋滿微笑著把目光落在店長上，把話給補充完畢：“就連看門的狗，眼睛都長得不一樣。”
“什麽？”店長嘴角抽了抽。
“這話的意思是說你狗眼看人低。”顧淮安好人的給他翻譯，又看了看他補刀道：“這狗眼確實是不一樣。”
店長：“……”
說完就跑，相當刺激。
三人在一家咖啡店裏坐了下來，為了購買名單，顧淮安再次找上官瀾女士，她非常的熱心立即就去查了。
許秋滿去上個洗手間的功夫，回來時手上提著一套護膚品。
“是你們老大提前送你的實習禮物。”許秋滿坐了下來的同時把護膚品遞給小五。
“哈？”小五有些嬌羞地看了看顧淮安。
這小眼神，許秋滿立刻補充了一句：“不過你搞清楚了，雖然以你們老大的名義送的，但付錢的是我。”
“為什麽要送給我啊？這太貴了，我不收。”
“你就收吧，我不差這幾個錢。”許秋滿吸了一吸管星冰樂，繼續道：“你好歹一個女孩，都長成這樣了後天還不勤奮勤奮點，難怪別人狗眼看人低。你看看你這毛孔，痘印，膚色，關了燈就看不到你了。你一個女警，代表的是我們國家的形象，好歹注意注意。”
還是那麽的毒舌。
“美女為什麽是美女？除了天生麗質難自棄，還得會保養，你看看你，就你這毛孔你還學別人喝什麽甜的？”許秋滿說完又吸了一大口的星冰樂。
小五看著那杯滿滿奶油的星冰樂不知道是喝還是不喝。
“喝吧。”顧淮安寬慰道：“你別聽她瞎說，女孩不需要減肥，胖一點好看，黑一點也好看。”
“行，我不說了。”許秋滿安靜地喝自己的。
雖然顧淮安這麽說了，但是小五還是一口都沒動那杯星冰樂，女人啊，在關鍵的時刻對自己還是挺狠得下心的。
官瀾很快就把名單給發過來了，前前後後加起來差不多五十人左右。
這麽龐大的數字，工作量確實挺大的，顧淮安把這份名單交給薑飛跟小五跟進，看一看這戴著訂婚戒指還沒結婚的人，或者這段時間結婚的人。吩咐好了這些後，他帶著肥明去了花湖公園，許秋滿這個“熱心市民”也跟著去了。
肥明道：“花湖的工作人員說，案發的那幾天，花湖公園因為下雪的關係閉園了。不過有一條小路可以進來，那條小路通往的是一片居民樓，挺雜的。”
“一個女人能把屍體扛過來的話，需要借助工具。”顧淮安仰頭看天：“可惜這雪下得太大了，如果真的有痕跡的話也被掩蓋在雪下。”
雪花徐徐飄落，落滿枝頭，有積雪掉落正好砸中了肥明的腦袋。
“哎呦！”肥明甩了甩頭，臉上的肉也跟著一起抖。
許秋滿看著好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大肚子，調侃道：“你這肚子懷胎多少年了？”
肥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回道：“我打小就這麽胖，不過我是一個靈活的胖子，有肥肉也有肌肉，不然我警校也畢不了業啊。”
“那倒是。”
顧淮安隨手把許秋滿羽絨服後麵的帽子給戴上：“走吧，我們去看看。”
“嗯。”
這條小路在公園的西側邊。說是路，其實是一些沒有道德心的人踩著綠化地踩出來的，因為出了這件事，也沒有人進來玩，這條路也看不出腳印了。這條路的“門”其實就是在鐵護欄上撬開了一個洞，老老少少的人都通過這個洞進出。
肥明道：“工作人員說，這地兒就是逃票用的。封了好幾次了，封好了又被人撬開，原本想來年就砌上圍牆的，想不到出了這種事情。”
許秋滿看著這洞，問：“這票才多少錢啊？”好家夥，要撬開這個洞，那也是需要點本領跟時間的啊。
肥明鑽了出去：“好像兩塊錢吧。”
得，又是一件許秋滿難以理解的事。
這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對許秋滿這種小個子的人來說是可以直立行走，但對於肥明這種身高接近一米九懷胎數十年的人來說需要彎腰，顧淮安這種個子也需要微微彎腰過去。
如果運輸工具不是十分龐大的話，是可以通行的。
晏城今年的雪大得有點過分，暴雪信號都掛了好幾次，這個時間點正值下班晚高峰期，本就不順暢的交通道路因為這幾場暴雪更是堵得見不到尾巴，道路上的喇叭聲銳利地吵到居民樓這邊來了。
這種樓房結構其實並不隔音，許秋滿還能聽到四周人的抱怨聲，相當吵雜。
能住這種地方這個區域的人，也不能說算是窮，但就是這些不算窮的人，費盡心思要省那兩塊錢孜孜不倦地撬洞。
這些居民樓下麵就是小餐館還有便利店超市甚至還有服裝店，生活還是很便利的。
三人走著，顧淮安忽然在一家超市門外停下了腳步，看了看，忽然抬腳往超市裏走。
“老大這是要買吃的嗎？也是，我也餓了。”肥明摸著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嘴也饞了。
許秋滿無可救藥似地看他一眼：“你但凡把對吃的心思分一半到工作上來，你決不會還要擔心自己的實習過不了。”
“哈？”
“跟上。”
許秋滿大步流星地跟上顧淮安的腳步，顧淮安正在跟超市的工作人員交談。
工作人員是一個老阿姨，見顧淮安長得好看，極其熱心腸，高聲回答顧淮安的問題：“不是啊，我們超市正在搞裝修，這購物車上周才放出去外麵的，說來也真是氣人咧！你說現在的人怎麽貪便宜貪成這樣，購物車都不放過，丟都丟了好幾輛了！”
“您還記得是什麽時候丟的嗎？”
“這購物車不是我負責的。”阿姨法令紋深深地皺起，很快又舒緩了下來：“來了。負責購物車歸置的人來了。”
一個外麵穿著一件羽絨服外套，敞開的衣服下是一套藍白校服的少年走了過來。
“吳憂，快過來。”阿姨招呼那少年過來，介紹道：“這是我們的兼職生，他是負責購物車清點的。我跟你說，他可是學霸啊，在第六中學重點中學讀的高三，回回都是年級第一，準高考狀元！”阿姨介紹自家孩子一樣驕傲。
這少年很是陽光，笑起來有兩個小虎牙。有那麽一瞬間，許秋滿甚至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許冬延的影子，一樣的天真無邪，笑起來，仿佛世界都跟著亮了起來。
“你好。”顧淮安朝他伸手，那男孩大大方方地跟他握了握手：“你好。”
“我們是警察，是來問你一點事情的。”顧淮安照例拿出自己的警察證。
“是不是那天花湖公園裏發現的那具屍體？”阿姨豎起了兩隻耳朵八卦，用極低的聲音透露道：“我每天半夜都出去上廁所，那天晚上，我起來上廁所的時候黑燈瞎火的，好像看到人影從那邊進去了！我估摸著肯定就是凶手！”
阿姨的神情配合這聲調，恐怖感著實挺高的。
肥明嚇得一哆嗦的同時十分敬業地拿出小本子準備記下。
顧淮安警惕了幾分，詢問：“阿姨您能否詳細說一下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兒？”
“幹什麽呢？不上班在這邊幹什麽呢？”一個凶神惡煞的胖女人打斷了阿姨。
阿姨雙手裝進紅色馬甲工作服的兜裏，拘謹地打著笑臉道：“主管，這是警察，來問話的，我們得配合調查不是？”
“警察？”女主管看了看顧淮安還有許秋滿肥明三人，叮囑了幾句：“配合調查完就趕緊去工作，現在前麵正忙著呢，聽到沒有？還有你，兼職生你今晚得加班啊。”
“好，我知道了。”
主管又是看了他們幾眼這才離開。
“阿姨，您繼續說。”
阿姨正了正色，回憶道：“那天晚上大概是淩晨兩點左右吧，我起來上廁所，然後瞄到了狗洞上有人影，我就尋思著，這大半夜還有人貪小便宜去逛公園？那幾天我剛好腰疼，經常半夜就出來溜達，於是就多看了幾眼，這不，就剛好被我看到了一男人從那邊出來了，被你們這麽一問，我才想起來，他手裏確實還推著東西，指不定就是購物車呢！”
許秋滿簡直要給這阿姨頒獎了，簡直就是熱心市民的典範啊！不過……
“男人？”顧淮安疑惑。
“是啊，就是一個男人。”
“您確定是一個男人嗎？”許秋滿問。
“你這小姑娘怎麽不信我們這些阿姨說的話呢？雖然我們年紀大了，視力不像你們年輕人這麽好，但是錯不了，我家就在這花湖公園狗洞的正麵呢。那身高，身材，走路的姿勢，怎麽著也不像是一個姑娘啊。我這麽大的年紀了，看的人這麽多，不會看錯的！”阿姨拍著胸脯保證。
許秋滿跟顧淮安相視一眼，同時皺起了眉心。
怎麽可能是一個男人呢？那雙手，那戒指，那身材，分明就是女人啊。
阿姨又低下頭，一手放在嘴邊攏著嘴巴，低語道：“要我說啊，這凶手或許就在我們身邊，指不定現在還在偷聽著我們講話呢！”
“……”我靠！肥明頓時嚇得本子都掉了！
這也太可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