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過去的事

若不是記憶裏頭的人,定時我出生之前發生的事情,問旁人也是無用,倒不如直接問問紅衣女人,看看到底發生了啥,要如何解決。

我跟張麻子蹲坐在了老槐樹的下頭,靜靜等待著紅衣女人的到來,可惜一連幾天,她都未曾出現過,我知道,她不在老槐樹地下跳舞的時候,應當是去了村長夫人那裏的。

我跟張麻子便想著兵分兩路,我去村長夫人那裏瞅瞅,試圖對話一番,看看能不能把人家勸出來,好好商議一下,可是我怎麽找,都找不到村長夫人都身影,也不知是刻意躲避還是其他什麽的。

多日無果,我又回到了老槐樹下頭,此時夜深,張麻子抵不住困意睡著了,我也不好去打擾,一個人蹲那兒,瞅著村口發起了呆,心裏頭絕望隱隱升起。

一陣寒風吹過,脊背一陣兒發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起先未在意,隻是摸了摸胳膊,想著暖和點兒,一股涼氣兒拂過我的耳朵,有些發癢,剛要伸出手去撓幾下,忽然意識了過來,急忙回頭。

煞白的女人臉龐,與我緊貼著,她的寒氣兒還打在我的臉上。我有點兒嚇著了,那麽一口氣兒堵在了嗓子眼兒,怎麽也平複不下來,之前預備好要問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紅衣女人笑了,不過片刻,又消失了。次日大早,新的情況出現了,我跟張麻子的頭頂,掛了一具裸屍,那時阿苗,十七八歲的姑娘,現如今被扒光了,掉在這裏,身上帶著些點點紅色,擺明了死前沒幹啥正經事兒。

村民們又圍觀了起來,看著阿苗的屍體指指點點,各種難聽嘲笑的話都說了出來,無非就是什麽人不檢點,指不定是跟哪個男的胡來了,搞出了事情。

更過分的是,因為阿苗的身段兒好,模樣也俊俏,即便是死了,有些男村民竟然還上前撫摸一通,發出****的笑聲,旁的村民也當做是種樂趣,在一旁哈哈大笑,躍躍欲試。

圍觀的村民當中,隻有一個人沒跟著幹出這齷齪的勾當,一直都在發著愣,那枯黃的膚色開始逐漸變得正常,眼睛裏頭的那片昏暗也漸漸消失,這人是阿苗的娘。

她哭了,急急拖下自己上衣,隻留了一件兒背心,顧不得別人對自己的眼神,朝著阿苗撲了過去,將衣裳給阿苗蓋上,緊緊把屍體抱住。

“你們這群畜生!畜生啊!她是我的閨女啊!”阿苗的娘蹲在地上,指著變得冷血的村民嘶吼出聲,滿是痛苦。她在哀嚎,在心痛。

阿苗的爹早逝,隻留母女二人相依為命,如今處了這種情況,我自是不願見到。越瞧心裏頭越難受,一陣兒酸澀,伸出手捏了捏眉心,不想讓自個兒的眼淚滾下來。

再抬頭之時,恰好與站在對麵的,似笑非笑的村長夫人對上了視線,心裏頭咯噔一下,也明白過來了,不過是那個紅衣女人搞的一場戲罷了。

我氣急,準備衝到村長夫人麵前,指著她的鼻子大罵上一場,我的胳膊被拽住了,扭頭瞧見了我爹衝我搖頭。我鼻子酸了,心裏頭實在是難受。

我瞧著我爹,也實在是沒話說了,甩開了他的胳膊,扭頭走了。我不能夠理解的,比起小翠之前的複仇,如今的毀了人心才是最為可怕的。

村子裏頭的人就這樣一點一點被吞噬掉,變得冷漠無情,變成了惡人,他們隻留下了嘲笑與極端,卻不想大家一起度過這麽多年的感情。總是說作孽作孽,一報還一報,可總歸不可能是全村的人都禍禍了人家吧。

坦白說,我對我爹地態度變得有些複雜了,倒不是說什麽失望,我想他也努力過了,想要改變這個現狀。隻是瞧現在的情形,他也沒有處理好不是嗎?卻為什麽又要攔著我,不讓我去幫忙阻止這悲劇的發生,或許一切還有希望的啊。

我沒有回家,沒有留在村子裏頭,既然我爹不行的話,那我再去找人總成了的。天下修道之人千千萬,總有個明白人,總有個能處理的。

我衝出了村子外頭,準備去一趟縣城,聽人家講過,縣城地兒大,人也多,有能力有見識的都不少,我在那裏轉一圈兒,總能遇見高手。

“宗利!王宗利!”張麻子的呼喊聲從背後傳來。

我停下步子扭頭看去,他正騎著他們家的二八大杠朝著我奔來,到我身邊的時候,張麻子急急刹車,從上頭下來,把車把朝我這邊推了一下。

“咋咧?”我沒有接過,因為我爹地事兒,心情不好,這說話的態度自然也不是很和善。

“王宗利,你騎車子,要好走些。”說完,張麻子又掏了口袋,拿出了一把散錢,朝我遞了過來,又從另一個口袋,掏出了兩百,“這是我讚的,你拿著,別餓著自己,想家的時候就回來。”

我這本來心情還不好的,聽他這麽一講,頓時笑了出來。感情張麻子這是認為我要離家出走,特地跑來送我。想他平日裏頭那麽扣,現在拿出的錢,估摸著都是他的所有了,車子怕不是也是偷的他老爹的。

“你想啥呢!”我把張麻子拿錢的手推了回去,又接過了車子,同他講著我此行的目的。

這一聽,可把張麻子給激動壞了,且不說能不能找到人,或者是是否遇見合適的人,希望首先有了。張麻子說要同我一起去,想著倆人一起參謀著也好。

我是願意的,也是期待的,可村子裏頭不能沒人守著,我爹忙,也是日日無果,我不太指望他了,想著張麻子對村長夫人多少了解點兒,留下來守著也是好的。

我倆商議明確之後,我騎上車子便去了縣城。經過多番打聽,選了個人們口裏頭名聲最大的,聽起來本事很高的人。尋了位置,我便去了。

我進門的時候,這位道士正在為旁人解決疑惑,裏頭還排了好些個人,等著去算上一卦。我在旁邊靜靜等著,瞧著那道士如何算,如何解決問題。

許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道士抬頭朝我這邊瞅了一眼。隻一眼,原本一臉平靜的人,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