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魔術師白駿

一小時後,喬少庚來到S市,陳顛和傅啟明拿著錦盒前去和喬少庚匯合,而秦斯則是忙著去調查黃金手之死的線索,所以並未同行。

喬少庚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穿的還是臨走時的那件衣服,足見其回到梵市還未休息,就火速趕來了S市。

見了陳顛,喬少庚向前就激動的問道:“什麽情況,黃金手怎麽會被殺,誰下的手,凶手呢,他媽的,誰這麽歹毒,竟然連這位藝術大師也不放過。”他一邊說一邊揮舞著拳頭,憤怒之態溢於言表。

陳顛當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說道:“先別管其他的,快說說你打探到的消息。”

“喬少,那盒子究竟是什麽來頭?”傅啟明也是迫不及待的問道。

喬少庚喘了口氣,喝了口水,輕咳一聲,說道:“那是魯班盒。”

“魯班盒?”傅啟明吃驚的同時目光轉向陳顛,陳顛卻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蘇富比拍賣行在2010年,也就是七年前,以2000萬美金的天價曾拍賣出兩個一模一樣的魯班盒,據說是被某神秘買家拍下,當時鬧得沸沸揚揚。”說著喬少庚從手機中找出一張照片,展示到陳顛和傅啟明麵前。照片中赫然便是蘇富比拍賣行2010年那次拍賣會的清單,而其中置頂的兩件拍賣品,其中之一,正是陳顛等人此時手中的那個魯班盒。

陳顛暗想如果當真是魯班盒的話,那可就麻煩了,據說這魯班盒的開啟辦法極為繁瑣,不得其法,根本無法開啟,要怎麽樣才能打開?這實在是一個難題。

“知道買主是誰嗎?”陳顛問道。

喬少庚故作神秘一笑,手捏下巴,掃視陳顛和傅啟明兩人神色,見倆人麵露期待之色,拍著胸脯笑道:“我喬少出手,還有打探不到的內幕麽?蘇富比拍賣行一個內部人員是我的老友,從他那裏套來的消息絕對準確無比,以天價拍下這兩個魯班盒的人,就是吳有財吳老先生和黃金手華林。”

陳顛和傅啟明麵麵相覷,沉了半響,陳顛才說道:“果然是他們。”暗中卻想著吳有財花費如此昂貴價錢拍下這兩個盒子的真正用意。

喬少庚壓低聲音繼續道:“你們知道這兩個魯班盒出自誰的手不?說出來嚇死你們。”

“魯班盒不出自魯班的手,還是出自你的手?”傅啟明狠狠白了一眼故作神秘的喬少庚。

喬少庚覺得傅啟明這家夥當真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不屑的朝傅啟明撇去一眼報以蔑視,道:“我說傅大隊長,你真夠文盲的,我要是你們領導,非得削了你的烏紗帽。魯班盒是一種統稱,這種機關盒通俗叫法都叫做魯班盒的。”

傅啟明訕訕道:“這些陳穀子爛芝麻的破事我哪知道。”

陳顛則是說道:“我看這魯班盒年頭不小,應該是明朝的古物。”

喬少庚搭著二郎腿,一副輕佻模樣,頜首笑道:“沒錯,就是明朝的東西,而且出自明熹宗朱由校的手。”

“皇帝不好好做,去搞這個,他可真夠閑的啊。”傅啟明吃驚道。

陳顛也是暗暗吃了一驚,向來對明史了然的他自然知道這位木匠皇帝的一些軼事,“明熹宗朱由校被稱為木匠皇帝,對木工頗有研究,而且據傳聞,他還是一個機關術大家,這魯班盒出自他的手中,應該不會假”頓了一頓,朝喬少庚問道:“知道什麽人懂得這魯班盒的開啟手法嗎?”

喬少庚撇嘴搖頭,道:“不知道,不清楚,反正我是沒這本事,你讓我鑒賞個古董還行,這個的話……”說著連連咋舌搖頭。

傅啟明道:“這東西真有那麽難開?那吳有財和黃金手是不是也沒有打開?”

陳顛蹙眉搖頭,道:“說不準,不過密碼學和機關學同出一脈,以黃金手對密碼學的研究水準,他也許能夠打開這魯班盒也說不定。”

“奇怪,你說吳有財和黃金手究竟有什麽秘密藏在這裏麵呢?”

這個問題陳顛當然也不清楚,這也是圍繞在他心底的疑惑,他目光盯著手中這個黃金手遺留下來的魯班盒陷入沉思,在沉吟了好一會,他似乎想起一個人來,“我想有一個人也許能夠幫到我們。”

“誰?”傅啟明和喬少庚齊聲叫道。

“魔術師白駿。”

……

……

魔術師白駿不但是魔術界當今最耀眼的明星,而是還是一位開鎖的行家,以逃脫魔術聞名的魔術師白駿有一個俗氣的綽號萬鎖王,據他自己吹噓,天下沒有他打不開的鎖。這也並非浮誇,據他自己交待,其開鎖技術師承一位浸染鎖術多年的行家,而那位行家在國內鎖術有著冠首之名,權威的很。

陳顛和魔術師白駿的交情匪淺,一通電話過去,魔術師白駿撇下即將展開的全球巡演做著飛機就從洛杉磯趕了過來。

模樣俊逸的魔術師白駿見到陳顛後贈予其一個熱情的擁抱,他與喬少庚也算舊識,傅啟明的話也是從陳顛聽過大名,也就不怎麽陌生,寒暄了片刻,四人就朝落榻的酒店而去。

至於S市刑警隊長分秦斯那邊,依舊在排查那三天內經過白雲山盤山路的車輛,暫時還沒有確切消息。

在媒體渲染下,S市公安部門壓力劇增,這位享譽世界的藝術品大師的死,著實讓那些不良媒體捕捉到了噱頭,大肆渲染開來。上局知如此下去,必然會引起輿論恐慌,給秦斯下了限期破案的指令。秦斯忙的焦頭爛額,更是不敢懈怠,開始逐一對所有可疑人員盤查。

……

……

酒店內。

陳顛拿出魯班盒放置桌上,明亮燈光下如硯台般的錦盒散出黑亮光澤,將幾人目光吸引而去。

陳顛看了一眼魔術師白駿,說道:“忘記和你說了,這魯班盒出自明熹宗朱由校的手,那是一位機關術大家,怎麽樣?有能力打開不?”

“試試才知道。”白駿回答的雲淡風輕,邊說邊拾起魯班盒捧在掌心觀摩,待望見盒子表麵那些蝌蚪般淩亂的細小紋理時,倏然一股驚懼之意升起,他微一皺眉,朝陳顛疑惑望去一眼。

陳顛笑道:“不要對著它呼吸,製作這魯班盒的材料應該是被某種香料浸染過,聞了就會產生恐懼感,心態放平靜,就不會出現了。”

白駿了然的哦了一聲,掏出一放大鏡便兀自參詳起來。期間不住對著盒子的棱棱角角依靠手中的薄刀片試探著,足足看了有十五分鍾的時間,他才舒了口氣,看樣子似有發現,傅啟明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麽樣?”

白駿蹙緊眉心並未答話,表情極為嚴肅,在停了好一會才道:“這是一種類似於十八階魔方的機關術”

“十八……十八階魔方。”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陳顛皺眉道:“現今最高的魔方也就是十七階,就算是用電腦計算也得花上不少時間,而且這盒子不是正方體的正規魔方,而是長方體,更是難上加難啊。”

白駿嚴肅地點了點頭,用手中薄刀片朝著盒子一角小心翼翼的探去。他的動作緩慢而精細,如履薄冰般試探著,不消片刻,在四方棱角便取下四片隻有指甲蓋大小的木塊,在下一瞬間,整個盒子好似觸發了機關,若彈簧般出現了一條條縫隙,縫隙纖細無比,將整個盒子的六麵全部整齊切割開來,紮看下去,每一麵都好似電報機一般。而以整體來看,的確像極了魔方一般的事物。

掂量著手中四片薄木塊,白駿解釋道:“這四片叫做璿璣,也稱作魁門,是觸發整個外部機關的關鍵,而且這不是普通的魔方,沒有中心塊,隻有角塊和棱塊,也就是說,隻有外麵的這些方塊可以移動,而裏麵則是一個實體盒子,那就是另外一層機關了,隻有將外部機關解決掉,才能開啟下一層機關。”

說著白駿開始移動盒子外表麵那些棱塊展示給眾人觀看。外麵那些被規劃的無比整齊的木塊果然在白駿的移動下開始旋轉移動開來,而移動軌跡的樣子,就好似車輛行駛在路上一樣,白駿繼續道:“魔方機關術也就是類似於拚圖機關術的一種,但拚圖機關術和這一比,就是小兒科了,通常情況下,拚圖機關術隻有一麵,拚湊成完整的一麵,就可以打開了,但這魔方機關術,卻是有六麵,要每一麵全部複原完整,才能開啟,而且在移動一麵的時候,會牽動其麵,可以說,要比拚圖機關術難上百倍。”

傅啟明和喬少庚麵麵相覷,對於四階魔方都頭疼的他二人,這類似於十八階的魔方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一道無法解決的難題。將目光轉向陳顛,隻見陳顛也是緊鎖眉頭,在沉吟了半響之後,陳顛才說道:“如果是魔方機關術的話,需要有複原圖的,就好比魔方,複原完好的標準就是各麵的顏色都相同,但這魯班盒的魔方機關術,我們可是不知道複原的標準的。”

白駿攤手道:“沒錯,難就難在這裏。”

傅啟明道:“這麽說就沒辦法了?”

白駿道:“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隻要能夠找到複原標準就可以了。”

喬少庚有些泄氣,道:“重點是我們不知道標準,一點頭緒也沒有。”說著仰躺在椅子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陳顛道:“誰說沒有頭緒?其實攤開來想,複原標準一定隱藏在這些紋理表麵。”

喬少庚指著魯班盒,叫道:“上麵這些和蝌蚪文一樣的東西肉眼看都看不清楚,更別提去發現這是什麽東西了,怎麽去找複原標準?”

白駿接口道:“魔方通常以顏色為複原標準,有的則是以圖案為複原標準,但這盒子表麵和蝌蚪文一樣的東西,我仔細看了下,覺得並不是圖案,倒真的好像是被打亂的文字一樣的東西,就好像電報機一樣。”

經白駿一提醒,陳顛也覺得這些紋理好似被打亂的文字,他疑惑的拿起魯班盒,借著燈光仔仔細細的看了好一會,愈發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看表麵的紋理勾勒的這些零星碎片,的確像是被切割開來的無數文字,但即便知道這是文字又顯得有些無濟於事,因為範圍也實在太廣了一些。

直到半夜,四人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喬少庚和傅啟明困乏至極便去睡了,隻有陳顛和白駿倆人還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足足琢磨到半夜,依舊毫無頭緒,此時饒是白駿也是有些無可奈何,他皺眉道:“不行,如果找不到複原標準,想要破這機關,簡直是癡人說夢。”

陳顛當然知道白駿不是在浮誇,能夠讓白駿這等自詡天才的人說出這等喪氣的話,就說明要破解這魔方機關術,實在是難如登天。陳顛向來不是一個喜歡輕言放棄的人,看白駿麵色困乏,說道:“你先去休息,我自己來看看。”

“我先去睡了,你慢慢搞。”說完白駿打了一個哈切,就去睡了,坐了一天的飛機,又忙到半夜,他也實在有點疲憊。

客廳內的燈光明亮,陳顛仰躺在沙發上,手中持著魯班盒,依舊在兀自參詳。隻有外部一層可以移動的無數方塊,與尋常魔方存在很大的差異,每一麵都好似緊湊挨在一起的電報機一樣,而無論是豎排還是橫排,都如一條紐帶,繞盒一周緊緊相連。

陳顛聚精會神地盯著那些好似被拆開的文字,不停的旋轉扭動,試圖發現一些線索,又是幾個小時過去,他竟然驚奇的發現,自己在無意中竟然拚湊完整了兩個好似通順的語句,盡管這兩個語句相對整體來說有些微不足道,但也足夠他震驚的了。

他急忙將語句摘抄下來寫到紙上。

其中一句為“胡虜殘生命”,另一句則是“木下一頭了,目上一刀一戊丁”陳顛兀自低喃,不住念叨著這兩句話,在腦海中搜索著這兩句話究竟出自何處,無奈絞盡腦汁,也沒有發現。

他又仔細對著盒子表麵看了一看,發現這兩句並非全句,而且分部位置也相隔很遠,他想不出個所以然,將魯班盒收拾好,躺在沙發上就和衣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