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燒餅歌

翌日,陳顛將自己的這一發現說給白駿三人,感歎陳顛驚奇發現的同時,幾人便開始對這貌似通順的兩句話研究起來。

直到午間,卻依舊尋不到一個值得注意的線索,氣氛也因此變得沉悶了好多。

傅啟明狂躁地恨不得直接拿刀劈了這魯班盒。喬少庚則是一臉沮喪,仿佛失去鬥誌一般在那裏挺屍。

白駿和陳顛依舊沉浸其中,相互探討著究竟這兩句詩句出自哪裏。悶在酒店一上午,實在有些憋不住的傅啟明則是去找了秦斯,打算看看秦斯那裏有沒有殺害黃金手凶手的消息。

“既然這盒子出自明熹宗朱由校,我們的切入點是不是要從這位木匠皇帝著手?”白駿說道。

陳顛點了點頭,淡淡道:“朱由校是明朝第十五位皇帝,在他執政期間,內部閹黨橫行,外有後金虎視眈眈,社會矛盾激化,可以說,在他做皇帝的時期,明朝就已經開始走向了衰亡,而且這個朱由校篤信仙術,他的死,據傳聞記載好像就是因為服用了什麽仙藥之類的身亡,死時年僅23歲。”

喬少庚在一旁笑道:“我看古代皇帝一個比一個迷信,各個都想長生不老,你就看這木匠皇帝吧,23歲就掛了,比哥們還年輕四歲,哥們這身體再活個幾百年都不成問題,什麽靈丹妙藥也不吃,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要我看也別想這倆破句了,沒準就是這木匠皇帝心血**自己吟出來的,你看這盒子上麵,如果要拚湊完整,少說也有上千字,根據這十個字,我看什麽線索都找不出來。”

白駿道:“我們對明史了解的不多,不然去找個專門研究明史的教授去問問?”

經白駿一提醒,陳顛霎時想到了容蓉,朝白駿等人笑道:“稍等,我這裏有合適的人選。”

說著就打算給容蓉去電話,還未等撥出,手機就響了起來,陳顛一看竟是容蓉撥打過來的,不禁大喜,急忙接聽。

“陳哥,我在S市,你在哪?你讓我打探的消息,我已經打探好啦。”

陳顛道:“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容蓉報了一個地址,陳顛掛掉電話朝白駿等人說道:“我出去接人,你們在這裏等我,一會回來。”

“陳顛,是不是容小姐來了。”喬少庚朝陳顛大聲叫道,顯得很是興奮。

陳顛懶得回應,直接出了門。

街道旁,樹蔭下,容蓉翹首眺望,見到對街的陳顛,笑著招手,“陳哥,我在這兒。”

陳顛穿過人流如織的步行街,朝容蓉走去,到了身旁,才問道:“你怎麽來了?”

“我反正也無聊嘛,你讓我探聽的事,我都弄清楚了。”容蓉回,然後莞爾一笑,問道:“這邊的事怎麽樣?”

陳顛給容蓉粗略的說了一下這邊情況,容蓉沉思了好一會,才道:“有點熟,但暫時想不起來,不過我肯定,一定在哪裏見過,陳哥,你等好好想想啊。”

陳顛聽後大喜,道:“不急,慢慢想。”攔下一輛出租車,二人直奔酒店。

“陳哥,那墓中的鑽孔,果然是人為加工成的,推斷時間應該是在前四五年的這樣子。”

陳顛嗯了一聲,暗想果然如此,應該是吳有財設置的障眼手段了,目的便是讓人以為那些黃金花真的就是出自墓中,但用意究竟是什麽?他究竟想要欺騙的人是什麽人?

陳顛沉吟了片刻,道:“那墓中石碑的內容?”

容蓉道:“魯教授將石碑的內容都翻譯了過來,我認真的看了一下,上麵並沒有記載什麽重要的事物和陪葬品,隻是說常將軍覺得自己生了惡疾,打算告老還鄉,然後臨到良屯鎮病發,病逝在了那裏,然後他的那些兵士,按照他生前所願,為他造了那樣一座陵墓。”

陳顛哦了一聲,皺眉沉思,他總覺得幕後人想要得到的東西,絕不是簡簡單單的魯班盒,因為這魯班盒本就是吳有財購買而來的,購買的原因,想必就是用來保存一件極為重要的東西。而那件東西,很可能就出自常遇春的墓中。

那東西究竟是什麽?究竟有什麽魔力能夠讓幕後組織如此垂涎?不惜殺人也要得到?

陳顛本以為石碑中應該會有所記載,可結果卻讓他有些失望,石碑上並沒有記載關於某件東西的任何線索。

再此見到陳顛,容蓉的心情實在不錯,不住在一旁詢問著案情信息,陳顛知無不言,很快,二人便來到酒店。

喬少庚見到容蓉後顯得極為熱情,本想向前恭送一個大大的擁抱,卻是被陳顛淩厲的眼神給嚇了回去,訕訕躲到一側,暗下咒罵著陳顛。將魔術師白駿介紹給容蓉後,容蓉霎時變作迷妹,畢竟魔術師白駿的名聲在外,能不認識他的人實在太少,而魔術師這一職業相對於那些小女生來說,也實充滿著一些童話般的夢幻色彩。

寒暄了片刻,就開始對著魯班盒研究了起來。

“這好像類似於十八格的拚圖遊戲呀。”容蓉看了好一會喃喃說道。

陳顛點頭道:“單說一麵的話,的確可以當作十八格拚圖遊戲,它的橫排有十八組,而豎排卻有十二組,而每次移動,就會牽引其他麵,這就類似於魔方了,但不同的是,它能夠移動的隻有角塊和棱塊,沒有中心塊,如果想要拚湊完整,就必須找到複原標準。”

白駿道:“這可要比十八格拚圖遊戲難得多的多,牽一發而動全身,每個方位都要對齊整才能解開機關,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即便是一個方塊不符合原位,都不能解開機關的。”

容蓉微微點了點頭,將魯班盒拿在手中,明眸盯著上麵,仔細了查看了一番,指著陳顛拚湊好的那兩處詩句,道:“就是這兩句吧!”

陳顛點頭,攤手道:“這盒子的六麵應該都屬於文字拚圖,估計應該有上千字,不過看位置的話,這兩句應該是殘缺,每句的上麵或者下麵好像還有其他文字,而且並不處於同一位置,是分開來的。”

”胡虜殘生命,木下一頭了……”容蓉小口微張,不住重複著這兩句。

喬少庚在一旁笑道:“我覺得從字麵意思去理解,會不會能夠知道這詩詞的出處?”

陳顛道:“字麵的意思很明顯,說的就是侵略者殘害生命,胡虜的話,按照明朝時期推斷,應該指的是關外的韃靼人。”

容蓉頜首點頭,道:“應該就是這個意思了,這個魯班盒不是出自明熹宗朱由校?當時明熹宗在位時,內外憂患,內有宦官黨政大肆捕殺東林黨,外有遼東後金……”

白駿道:“這第一句好了解,那第二句呢?讀起來完全不通順嘛。”

“木下一頭了,目上一刀一戊丁……”喬少庚盯著這句話念了好幾遍,搞不清個所以然,惱羞成怒道:“什麽TM亂七八糟的,猜字謎呢啊。”

字謎?陳顛瞬間呆住,目光如刀直射向那些字眼,在思索了片刻後,他眼神竟流出驚悚之色,他連連搖頭,“不……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任誰也能看的出陳顛臉上的驚駭之色。

“陳顛,陳哥,怎麽了?”眾人問道。

陳顛依舊沉浸在恐懼中無法自拔,無盡的恐懼如潮水般紛湧踏至將他包裹。這句話所透露出的信息實在太過聳人聽聞,以至於陳顛在一瞬間竟無法回神保持平靜。

在這突兀發現令他無比恐懼的信息中沉澱了許久許久之後,陳顛才緩過神來,他望向眾人不解的目光,長長的舒了口氣,道:“這的確是字謎,木下一頭了是李,目上一刀是自,一戊丁是成……”

“李自成。”白駿傅啟明等人齊聲大叫,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驚恐之色。

陳顛道:“我如果沒有記錯,李自成是崇禎二年,也就是1629年才起的義,為天下所知,而這魯班盒可是出自明熹宗朱由校之手,朱由校可是在1627年就因病去世,沒有人能夠預言到兩年後才發生的事,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陳顛,你……你不會不搞錯了?”喬少庚大叫道,麵上的詫異神色濃厚,他當然也知道,陳顛解釋的沒有錯,那一句話中透出的信息就是一個人名,而那個人名就是闖王李自成無疑。

陳顛也無法解釋,這一發現著實震驚到了他,他歎道:“我也寧願相信這是錯的,可是這句話就是一個字謎,而謎底就是闖王李自成,絕不會錯的。”

喬少庚道:“竟然會出現闖王李自成,這……這實在太……太不可思議了,難……難道是重名?”

“不是重名,就是闖王李自成。”容蓉異常肯定的聲音傳入每個人的耳際,她秀眉微挑,一抹自信悠然而生,“我想我知道這上麵的文字,究竟記載的是什麽了。”

陳顛等人聞言大吃一驚,齊聲道:“究竟是什麽?”

“燒餅歌。”

“燒餅歌?”喬少庚張大口,一副不可置信。

陳顛忽恍悟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竟然是燒餅歌,我早就應該想到的。”

魔術師白駿和喬少庚麵麵相覷,根本不知這燒餅歌究竟是什麽,喬少庚叫道:“什麽燒餅歌大餅曲,這和李自成有什麽關係?”

陳顛和容蓉相視一笑,陳顛道:“容蓉,還是你來說吧。”

容蓉點了點頭,環視四側,笑道:“這胡虜殘生命一句,上麵還有兩個字,是北方,加起來便是北方胡虜殘生命,而它下一句則是禦駕親征得太平,說的就是當時明朝發生的韃靼人侵略中原的史實。”

“而這燒餅歌當然不是賣燒餅時唱的歌,它是明朝開國功臣劉基劉伯溫的一首精準的預言,以推演國運為主要目的的一個讖言。全文1912字,由四十多首切口歌謠構成,歸納綜合了明朝、清朝、中華民國以致中華人民共和國期間的各類大事,和推背圖、梅花詩等齊名,都是中國讖緯文明的代表作。”

“為什麽叫做燒餅歌呢?其實也是有典故的,話說在公元1368年某一日的清晨,明太祖朱元璋在內殿裏吃燒餅,隻咬了一口,便聽到內監會報劉伯溫覲見,太祖心想測試一下劉伯溫,然後便以碗蓋住隻咬了一口的燒餅,召劉伯溫入殿晉見,目的就是測試一下以深明數理著稱的劉伯溫是不是真如傳言那樣能預言未來。”

“結果便是,劉伯溫猜中了,然後明太祖朱元璋就開始向其詢問天下後世。這就是燒餅歌名字的由來。簡單來說,燒餅歌是一首極為精準的讖言語錄,很多後代曆史大事件都曾準確的發生。”

“等等……這些迷信的說法可靠麽?”喬少庚打斷道,他依舊報以懷疑的態度。

陳顛道:“就算我們不願相信,但這首燒餅歌預言後世發生的事,的的確確發生了。”

喬少庚道:“陳顛,你可向來都是一個無神論者,這種迷信傳言你也信啊?”

陳顛笑道:“如果這燒餅歌真的是明朝劉伯溫的讖言,他能精準的預見李自成反明,這算不算是有力的證據?”

容蓉在一旁接口道:“陳哥說的沒錯,其中預言精準的地方舉不勝數,我來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吧,最初,太祖皇帝問劉伯溫,我現在的國家國泰民安,城牆堅厚,兵強馬壯,難道還需要防備麽?

“劉伯溫回答的是‘臣見首都雖屬牢固,戍守緊密似覺無虞,隻恐燕子飛來’這裏的燕子,就是指太子第四子燕王朱棣,而所對應的曆史事件,就是靖難之役,而事後發生的事,也驗證了劉伯溫的這句讖言,燕王朱棣果然篡位做了皇帝。”

“至於這種被後世驗證的讖言,在這首燒餅歌中簡直舉不勝舉,我就不一一解釋啦。”說著容蓉轉眸朝陳顛望去一眼,發現陳顛頜首對自己微笑,不由的暗下歡喜。

喬少庚無話可說,即便他想反駁,此時也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和借口。

陳顛在一旁說道:“其實古人易學占卜方麵,的確有些玄乎其玄,有時候由不得我們不信,當然,這並不是我迷信,而且這些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終於找到了開啟盒子的辦法,這個魯班盒的複原標準,就是以劉伯溫的燒餅歌為基礎的。”

白駿在一旁笑道:“看來這上麵鐫刻的文字就是劉伯溫的那個燒餅歌了,要這麽想的話,明熹宗朱由校以這燒餅歌作為他這機關盒的複原標準,也說的過去了。”

陳顛對白駿說道:“下麵就看你的了,對於這魔方拚圖機關術我可是頭疼的很。”說著他自顧坐到一側。

白駿擺了擺手,胸有成竹地說道:“放心,既然有了複原標準,這就簡單了,給我點時間。”說著轉頭朝容蓉笑道:“容小姐,還得需要你的幫忙啊。”

“白駿,容小姐的拚圖功夫可是厲害的很,這點我可以證明。”喬少庚大叫道。

容蓉朝白駿道:“我可以麽?這個可不是簡單的拚圖,而是魔方機關術,我對魔方可不擅長。”

白駿笑道:“沒事,你在一旁給我做助手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