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陽城

雖然蒙天放說不需抵押,可雲飛揚還是將包裹著的元胎打開。

圓滾滾的血肉元胎,好像一團正在跳動的肉球,散發出陣陣異香。

蒙天放聞見元胎所散發出的香味,頓時酒醒了一半,收住笑容,朝雲飛揚道:

“雲公子,這是何意?”

“眼下我囊中羞澀,無力支付馬匹之費,便用此物抵押,日後再來贖買。不知場主意下如何?”

蒙天放看著眼前的元胎,感受著上麵傳來的令自己精神百倍的異香,心中知道,這必定是了不起的寶物!

隻是雲飛揚等人能夠拿出這種異寶作抵押,更是非常之人。

心中決定好了,蒙天放將元胎重新包住,推回雲飛揚身前,正色道:“抵押之事,公子不要再提。原就是我們的一番心意。”

“我家寶寶,是我夫婦二人老來之子,自幼嬌寵。此次得公子青眼,以公子這等非常人,想必我兒日後也定有非常之能。所以區區馬匹,實在算不得什麽。”

見雲飛揚還想開口,蒙天放又道:“何況公子手中的異寶,實在不是我們這等凡夫俗子可以消受的。牧場裏人多眼雜,若是哪天被人瞧見了,隻怕又要惹出一樁麻煩來。”

見蒙天放執意不要,雲飛揚斟酌了一番,道。

“既然蒙場主如此豪氣,不如這樣,明日我們就要往城內一趟,這東西我就交由青青看管,青青就留在牧場,正好有蘭蘭姑娘做伴。不知如此可好?”

大陽城內不知道是什麽情況,青青留在牧場雲飛揚也放心些。反正三千手下就在不遠處駐紮,若事有不對,頃刻便至,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聽得雲飛揚這樣說,蒙天放也不再多說,點頭道:“既然公子這般講究,那便依公子所說。青青姑娘在這裏,我們定會好好照顧。”

青青正和蒙蘭蘭姐妹情深,也不耐和雲飛揚進城給他添麻煩,便也說道:

“好啊好啊,我正好跟蘭蘭妹妹做伴!”

買馬之事既然定下了,也就沒有別的了,又是一番暢飲笑談,直至深夜方才散去。

青青跟蘭蘭到她帳篷內休息去了,雲飛揚一眾人多,便在這大帳內將就著對付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雲飛揚等人吃過早飯,又叮囑了青青一番,就跟著蒙天放將三千餘匹馬趕到了趙無敵袁飛兒等人駐紮之處,將馬交與他們。便往大陽城而去。

大陽城城尉衙門後宅。

被雲飛揚從牧場趕出來劉先生,正跪在地上,汗流浹背。

座上一麵白無須,輕裘緩帶的男子,正麵無表情的看著身前跪著的劉先生。

“劉有,你說那個人,也是個運境大修?”

“大人,屬下法力低微,看不透此人修為,不過他手下眾人,看起來個個都不弱於我,怕也是煉魂強者。而且此人氣勢如淵,怕是……”

“怕是什麽。”

“怕是不弱於大人您…”

座上男子眼神一凝。

“那你又是如何開罪了他?”

劉有吱吱唔唔的將事情一一說了出來,隻是將自己私吞魔髓,想要強搶馬匹改換成了雲飛揚等人橫插一刀,要強買馬匹。

“如此說來,這倒是個桀驁不馴之人咯?”

“大人,這…屬下已經告知了他們,是為城尉府買的戰馬,可是他們不僅不聽,強買了馬去,還將許塵打昏,將巡察司馬章澤扣押,將我們趕了回來…”

“還讓小的告訴大人您,讓您在城內等著,說是不日就來找您!”

城尉聽完,揮手示意劉有退下,心中暗自驚覺,這又是從何方而來的運境修士,來我大陽城又是所謂何來。

“來人,備馬!”

心中不定之下,城尉再呆不住,禦馬便往城衛軍營盤而去。

作為一座大城,大陽城雖然地處貧瘠,卻也是轄內百姓最大的購物之選。來自其他城池的行商們,也是絡繹不絕。

大陽南城門,守門兵士正對進城的人員車馬,一一檢查仔細,確認無誤方能進入城內。

雲飛揚一行人,也是下得馬來,排隊進城。

輪到雲飛揚,城門衛士見一行人個個牽著馬,除了眼前這個領頭和他身邊的一個隨從一個書生外,其餘的莫不是魁梧大漢。心中不由有些發怵。

職責所在,也容不得害怕,衛士仍是壯著膽子在雲飛揚身上搜查了一便,好在雲飛揚也不是什麽驕狂傲慢不講道理的人物,並沒有為難這些最底層的兵丁。

身上是沒什麽東西,可是雲飛揚眾人的馬上可是都帶著刀啊!雲飛揚的破軍刀,其餘人的還是之前在九銀礦莊墨大管家手中奪來的。

見那麽多利刃在身,城門衛士心中暗道:莫不是哪路盜匪,光天化日的就要持械進城?

心中這般聯想,嘴上也是道:“你們是從哪裏來的,怎麽人人帶刀?”

說話的聲音頗大,周圍的兵丁聽得有人持械,也是都圍了上來。

雲飛揚見此,拱手笑道:“諸位軍爺辛苦,我們是從冥海城過來大陽行商走腳的,這年頭盜匪橫生,若是沒有些許家夥,這一路隻怕被吃的隻剩骨頭渣了!”

那衛士點點頭,卻仍是道:“你這樣說也有道理,隻是你說你們是行商走腳的,貨呢?”

這…雲飛揚沒想到這大陽城都已經鬧得不可交,城外也是打家劫舍的人盜鬼匪遍地,可是這守門的衛士卻這般較真。

正想說辭,卻聽得身後一個聲音道:“我們是來收銀錢的!先交的貨,現在進城去收錢!”

“收的什麽錢?去哪家收錢?”

“東市蒙氏馬號!收的馬料錢!”

“那…進去吧!城內不得鬧事,不然城衛軍可不是吃素的”

原來是今早出發時,蒙寶寶一個勁的鬧騰要跟著師傅一起是見世麵。蒙天放拗不過他,隻好隨他去了。這一路,蒙寶寶就跟這牛夯同騎,一路上嘰嘰喳喳,把牛夯吵得頭大。

也還好這小家夥隨父親進過城,去過自家在城內的馬號,這才幫雲飛揚解了圍。

大陽城內,有東西二市,蒙家的馬號,就在東市,是大陽城最大的馬號。

在蒙寶寶的指引之下,一行人順著城內開闊平整的青石板路,到了蒙氏馬號。

正是趕集,馬號內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蒙寶寶一下馬,就衝了進去,大叫道:“明哥!明哥!”

雲飛揚看了看牛夯,滿是無奈。還以為這小子出了門能老實些,沒想到和在家一樣,誰也管不了。

原本吵雜的馬號,被小東西這一攪和,竟然都安靜下來。內裏走出來一個男子,粗布長袍,手中拿著一本簿子,一見到蒙寶寶,頓時驚呼出聲:

“寶寶!你怎麽跑到城裏來了?放叔呢?”

這人正是蒙寶寶口中的明哥,大號蒙英明。原是蒙氏牧場內牧民家的孩子,父母早亡,蒙天放可憐他,便收養過來,如今被安排在這城內馬號當掌櫃。

蒙寶寶見他出來,也是高興,道:“爹爹沒來呢!我是跟師傅他們來的!”

蒙英明自然不知道他口中師傅是誰,不過見蒙天放能放心蒙寶寶跟著他們過來,想必,也是能信得過的。

“哦?那還不領著你師傅們進來?”

雲飛揚眾人被蒙寶寶拉到店鋪後麵的宅院裏,蒙英明陪著眾人聊天喝茶。

談話間,自然是將蒙寶寶拜師一事詳細說明了,蒙英明見眾人雖然魁梧粗豪,馬上還都掛著刀,卻也不像是打家劫舍的強人,也放下心來。

“蒙掌櫃,方才我們進城之時,借了來此收賬的由頭方才進來,若是有人查問,還請掌櫃幫著掩護一二。”

左太易開口便將城門受阻一事與蒙天明通了氣。蒙天明自然是連道無事。

“各位都是寶寶的師長,實在不用這般客氣,叫我天明就行了。”

蒙英明了解到眾人是來城內了解城主與城尉之間鬥爭,雖然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麽,但仍是處於對蒙天放的信任,說道:

“說起來,這城內如今比以前確實是更亂了幾分。隻因著三年前城尉不知道為何竟然開始招攬鬼道修士進城衛軍,竟將城衛軍擴大到了如今的八千餘!”

“城主自然也不能坐看不理,貼出榜文招攬修士好手,讓行商們到處傳揚,隻為了擴大勢力,與城尉相抗。”

“告示一出,到也有些用,時不時的就有三兩個修士進城,被城主招攬過去。隻是那些修士自持高人一等,往往對城內條例視若罔聞,欺行霸市,搶人害命常有發生。”

“以至於現在城尉也是撕下臉來,南門設下卡子,對進城出城的人嚴加搜查。”

聽得蒙英明這般說法,雲飛揚有些疑惑,道:“如此,那城尉豈不是為民做主的好人了?”

蒙英明聽雲飛揚這麽一問,冷笑道:“哼,好人?隻怕也稱不上。不過是爭權奪利之餘,生怕這城內商人驚懼,不再來大陽罷了!”

這麽說就對了,城主與城尉水火不容,可是萬事錢打底,沒有魔髓,哪個修士跟你。

左太易又問道:“那城主見城內這般混亂無序,也不說什麽嗎?”

“說了!隻說是大陽城內修士,俱得遵循城內律例,若有違反,定然重罰。兩方大人物都開了口,這才將那些眼睛長在天上的修士們給壓了下去。”蒙英明道。

見蒙英明不再說其他,雲飛揚也知道,若要真正的了解一個地方,還是得要待上一段時日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在城內住上些時日吧。不知道英明你這裏,可還能容得下我們這幾十號人?”左太易見雲飛揚眼神,心領神會開口道。

蒙英明聞言忙道:“諸位說的哪裏話,這馬號內時常有些遠來的客人要在此過夜,所以在城內也置下了數個宅子,不過宅子不甚華麗,若是諸位不嫌棄,就住多久也是不妨的。”

蒙寶寶插嘴道:“好啊好啊!師傅我們就在城內住上一段時間,你正好可以教我功夫!”牛夯隻裝做沒聽到。

“既如此,就勞煩掌櫃了!”左太易謝道。

蒙英明連道不敢,苦笑道:“諸位切莫這般客氣,若是叫放叔曉得了,隻怕得說我不敬師長,說不得就是一頓好打。”

“既如此,我這就領諸位過去。”

蒙英明說完,就叫來一人,交代了幾句,便帶著雲飛揚一行人,出了馬號,往街尾而去。

蒙英明所說的院子,就在街尾的一條巷子裏,不算大,卻也一應俱全。房間內沒有床,而是砌好的大炕。這樣以來,住下雲飛揚二三十人,也不成問題。

見大家都滿意,蒙英明言道馬號事忙,待晚些再來,飯食什麽的,他會安排人手送過來。

至於蒙寶寶,卻是拒絕的蒙英明的邀請,執意跟著師傅。

待蒙英明走後,吩咐手下眾人將院子歸攏打掃一番,雲飛揚就領著德福,牛夯並左太易,加上一個膏藥一樣貼著牛夯的蒙寶寶,一行五人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