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瀕死
很神奇，我對著羅警官笑了笑，“哦，我就是在這裏思考了一會兒人生。”
羅警官沒說什麽，跟我揮了揮手離開了，並且囑咐我以後多聯係。
這是一個好女孩。
我站在街頭，不清楚應該往哪裏走，是回家嗎？還是，我好像並沒有別的選擇了。
我在小鎮上等了許久的出租車，遲遲沒有人過來。
我就算是拿出了拚車軟件，卻也是一個人都沒有接單。這不應該啊，按照我之前的經驗，從小鎮上回市裏，肯定會有司機的。
無奈地站在街頭，我能聽到周圍嘈雜的聲音，在這些聲音中間，卻有著非常不合時宜的哭泣聲。
而且還是女人的哭聲，不對，是女孩子的哭聲。
拍了拍腦袋，我懷疑我真的是神經太過於敏感了，竟然出現了幻聽。明明我能看到的地方沒有任何人在哭泣。
“哥哥，你別走。”這個時候，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我回頭一看，就發現一個女孩子正拉著我的衣服。
這個女孩我非常得熟悉，因為她就是那個曾經在我的幻覺裏出現過的王梅梅。
隻不過這裏的王梅梅，她的頭還在，還是那副清秀的模樣。
這讓我心裏一陣唏噓過後，卻是困惑了起來。
王梅梅不應該出現在這裏，這不合常理。
如果連生的說法不是錯誤的話，那王梅梅應該不能夠離開那間房子的。
我眼尖地發現，王梅梅的身子好像變得有些模糊了。
她那雙穿著涼鞋的小腳也開始慢慢地消失。
“你，你這是怎麽了？”我趕緊問道，雖然我相信很可能其他人都看不見王梅梅，那麽我現在的舉動在他們的眼裏恐怕和瘋子沒什麽區別。
王梅梅看起來也非常得焦急，她的臉上也開始急促地流下汗水。
“你，你抓錯人了……”
那種冰涼的感覺又回來了，我此時仿佛不是站在街頭，而是在冰窖裏一樣。
而王梅梅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她的身子整個都消失了，就好像我剛才看到的都不過是一個幻覺一樣。
“王梅梅！王梅梅，你人呢！你說清楚，我怎麽抓錯人了！”
然而我的問題並沒有得到回複，隻有幾個路人給了我一個白眼，他們小聲地議論著我，想知道我是不是一個傻子。
“可惡！”
我思來想去，好想隻能再回到下水村看看。
而當我自暴自棄地下單之後，卻幾乎是秒被接單了。
如果這不是天意，還是什麽。
這是上天都不讓我離開，而是讓我重回下河村啊！
司機很快就過來了，他把車停在了我的旁邊，然後對我說道，“上車吧。”
等我看清楚司機的模樣之後，卻是更加地驚訝了。
“楊臣？怎麽是你？”我覺得如果司機是連生，我可能都沒這麽驚訝。
楊臣卻隻是簡單地說道，“等你到了就知道了，我就猜到，你會回來的。”
“為什麽？你為什麽知道我會回來？還有，你到底是誰？”我根本不相信楊臣隻是碰巧出來兼職的，傻子都知道他有目的。
“我是王梅梅的哥哥。”楊臣踩下油門之後對我說道。他的臉上看起來有一絲的不耐煩。
“王梅梅？你是王梅梅的哥哥！”這個結果讓我大吃一驚，我想起了我看到的那個夢境，王梅梅，就是為了見她的哥哥，才去求文小軍的。
楊臣點了點頭，似乎一點都不詫異我會認識王梅梅。
他車開得挺慢的，而且一路上也在和我聊天，關於王梅梅，還有他。
“你第一次來我那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身上有王梅梅的氣息。雖然聽起來非常得玄乎，但我這個人對鬼神之說一直帶著寧可信其有的態度。我那個時候就開始觀察你。”
楊臣慢悠悠地開車，還從兜裏找到了一根香煙點上，從我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他側臉上濃濃的擔憂。
所以他心裏實際上也很是緊張的，重新回到下河村。
不過我沒有接話，一直很本分地扮演著一個聽眾的身份。
“等你跟羅隊打電話，讓我們注意文小軍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應該不一般了。我雖然是個普通人，也沒法和你一樣看見鬼，但我這裏卻有梅梅給我的書信。”
我聽到楊臣竟然知道我能看見鬼的時候，還特意瞅了他兩眼，沒想到他竟然能如此平淡地說出這樣的話。
“嗬嗬，你是不是覺得我腦洞很大。實際上下河村，或者說整個小鎮上的怪事多了去了，我們這裏的人都習慣用鬼神來解釋。所以有人能看到鬼沒什麽大不了的。”楊臣從包裏拿出了一包煙，給了我一根。
我對煙沒太大興趣，屬於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抽一根，當然緊張害怕的時候也會抽。隻不過這次出來的時候我忘了買一包帶在身上。
“你們跟我說說，王梅梅給你的書信裏寫的什麽嗎？”因為聽楊臣的語氣，似乎他知道一些我並不了解的隱情。
楊臣倒是非常得大方，他直接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裏，翻找起來。我看著他這模樣，真的擔心不小心發生車禍了。
“找到了，你自己看吧！”楊臣拿出一張一看就是被人反複查看的信封遞給了我。
一看信封上的字跡，就是王梅梅的。我又想到了剛才王梅梅的消失，她會不會是像故事裏那樣，魂飛魄散了。
親愛的哥哥：
哥哥，上次你回來，和你一起玩的那幾天真的好開心，還有你帶給我的芭比娃娃，我帶到班級上去之後，好多人都羨慕我呢！
不知道你在外麵打工過的如何啊，我聽爸爸說，你一直在自考，然後準備將來做一名警察。哥哥，你真棒！
我這邊的話，還是老樣子，每天上學，嗯，周末要去補課。
其實，你那天問我補課開不開心，我騙了你。
我現在好怕。
如果我告訴你，你的寶貝兒妹妹，其實……
算了，我還是當麵給你說吧，小霞她可能快回來了。
小霞你知道吧，也是我們村的，跟我一塊兒補課，她馬上就要中考了，天天都粘著文老師。
我跟她說，她這樣是不對的……
其實，我發現，小霞她好像懷孕了……
不說了，她在敲門了，哥哥你收到這封信之後，就把它燒掉吧。
你親愛的妹妹，王梅梅。
“她後來有寄過別的信嗎？”我把信封還給了楊臣，心裏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小霞我是知道的，在王梅梅的夢裏看到過，是一個有點胖胖的姑娘，但是看起來很是精神。
其實她這樣的女孩如果打扮一下，還是會很受歡迎的，因為肉肉的，豐滿。
等等，我這又是想到哪裏去了，對了，懷孕，她懷孕？唯一能夠讓她懷孕的，就是那個十惡不赦的文小軍吧。
楊臣看到我恍然大悟的表情，嘴角勾了起來，他的目光在掃過這片生他養他的土地之後，對我說道。
“羅小霞，就是那個後來自殺了的姑娘。”楊臣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好的回憶，他有些憤怒地把手握緊了。“如果我當時還在村裏，我肯定在發生那種事之後就會讓梅梅她，別去補課了。”
“什麽！你是說，她們的死，是在羅小霞自殺之後！”
這次輪到我驚訝了，因為我一直認為，那個自殺的女孩，是在看到她的同伴一個個被虐殺之後，因為恐懼選擇了自殺。
現在看來，我的方向好像一開始就錯了。
“沒錯，羅小霞的自殺引起了一陣轟動，不過大部分的人都把這件事歸結於，嗯，一個女孩的考試失利。小霞的父母當然也跑到文小軍家裏鬧了，最後呢，賠了他們兩萬塊錢，就算了。”楊臣說完之後歎了口氣。
我明白他的心情，那種一條生命不過就兩萬塊錢的心情，這父母，哎……
“那其他人家怎麽還把自己的子女送到裏麵去啊？”我奇怪地問道，如果是我的話，我百分百就離得遠遠的。
“農村人，覺得文大爺補課不收費，便宜不能白占啊。而且大部分人都覺得是羅小霞心理素質太差了。”楊臣已經把車開到旅店了，此時的旅店門前比我剛來的時候要熱鬧了一些，至少我已經看到有幾個小孩在那裏跳繩了。
或許，他們都覺得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了。
我把頭抬了起來，望向窗口，卻看到了羅小霞的臉。
還是那副陰森森的笑容，就像是對我的嘲諷。
“那他們暑假又去補課了？”我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對著楊臣說道。
楊臣把車停了下來，“嗯，王梅梅，還有出事的那幾個女生又去了。後來的事你應該知道了，還沒有一個月，忽然就傳來女孩子失蹤的事。隻不過這次和那片樹林有關，村裏人都閉口不談，隻敢說那套房子邪門。”
又是樹林，我總覺得這個樹林裏似乎藏著非常多的秘密，比眼前的旅店要可怕許多。
“從那之後，就沒人去補課了，而文大爺也找上了你，把那套房子賣了出去。”楊臣說完之後，他手裏的煙也剛好燃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