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報應
我看著他忽然倒地，然後很快得，便停止了呼吸。
他在臨死之前，還看了我一眼，或者說，看了窗外一眼。
我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就像是胸口被人重擊了一般。
等我回頭之後，卻意外地發現，那兩個女鬼已經不見了。
我看向殷情，說實話，她拿著符紙的樣子挺蠢的，還有些，過於緊張了。我都開始懷疑她的專業性。
殷情把一直處於蒙逼狀態的劉大海給叫醒了，“你怎麽暈過去了，現在事情都解決了，你也可以離開這裏了。”
劉大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殷情，等他看向已經嘴邊流血的馬師傅時，顫抖著舌頭說道，“這，這是啥？他，他是怎麽死的？我剛才，就忽然暈了過去。”
我已經看不下去了，走到劉大海的麵前，沉聲問道，“你怎麽一點都不關心你的老婆孩子？”
劉大海沒說話，卻是輕輕地把我給推開，然後說道，“你怎麽這麽多管閑事！難不成我有多傷心，都必須在你麵前表現麽！我又不是演員！我現在就給警察打電話。”
殷情把生氣的我拉到一邊，小聲說道，“別管這麽多了，他既然都不在乎，你關心有什麽用？對了，你來這裏的目的真的隻是度假的？”
麵對殷情懷疑的目光，我還是選擇了欺騙。我點了點頭，“沒錯，我就是來這裏度假的。”
在劉大海撥通電話沒一會兒，和我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楊臣帶著幾個警察趕了過來，他們在我們之前，就已經把文小軍給製服了。
我不得不佩服他們的效率。
而在楊臣的身後，正是還死不承認的文小軍。
他長得和文大爺一點都不像，文大爺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而文小軍，更像是一個，流氓。
他看到我之後，往地上啐了一口，卻是立刻被身邊的警察把頭給按了下去。
“這小子，就是不長記性，打了他這麽久，還是這麽狂！”楊臣抱歉地跟我說道，然後他走到了我的身邊。
我這次站在旅店門口，也看到了警車後麵圍著的村民，而劉大海這個大嘴巴更是在大肆宣傳曾經的罪魁禍首被抓住的事情。
有一些當事人的親屬，在聽到那些女孩兒不是因為失蹤，而是被人，也就是現在的文小軍給弄死的時候，他們紛紛撲了過來。
有的人直接用拳腳毆打文小軍，也有人拿著臭雞蛋扔到了文小軍的頭上。
我不知為何，一點都沒有解氣，反而有一種頹然。
文小軍嘴裏還在不停地反駁，他罵著我們汙蔑，他說要讓我和他在法庭上見麵。
我歎了口氣，把手機裏的錄音放給他，也是放給所有人聽。
聽完之後，文小軍先是問我馬師傅人在哪，當我告訴他馬師傅說完就死了的時候，這個一直桀驁不馴的男人卻停止了反抗。
他慢慢地曲下膝蓋，跪在了地上，渾身在不停地發抖，他的雙手緊緊地貼著地麵，嘴裏不停地流著口水。
“報應，哈哈，這都是報應！”
“那我就認了吧！哈哈！”
文小軍就跟瘋了一樣，不停地重複著這些話，而那些村民們也膽怯地退了回去。
楊臣尷尬地看了我一眼，正準備提出讓我帶著證據回警局一趟。
我的肩膀卻被人給拍了一下。
春花竟然醒了，並且一個人走了出來。
我雖然有些詫異，但一想，應該是我找到了罪魁禍首，所以那些女鬼就放了她。
於是握住了春花的手，對她說道，“你的臉色看起來真差，沒出什麽事吧？”
春花搖了搖頭，她似乎很不習慣人的目光，隻好偷偷地躲在我的身後，然後說道，“我沒什麽事，你別擔心。我妹妹，還有那些女孩子，想讓你把文小軍帶進去。”
我的眼睛睜大了一些，這個要求有點讓我驚訝，但卻不是特別的驚訝。
我走到了楊臣的麵前，隨便胡亂編了一個理由，沒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他對著身邊的幾個警察使了個眼色，他們便把帶上手銬的文小軍送到了我的麵前。
文小軍抬起頭看向我，那一張臉上滿是淚水和鼻涕，現在這樣子哪裏還有一開始的狂啊，完全就跟個廢物一樣。
我對著他說道，“走吧，我們進去瞧瞧。”然後不再理會他的掙紮，直接把他給拖了進去。
我發現我的力氣不知何時竟然變得這麽大了，幾乎沒有費什麽功夫，就把文小軍給拖進了旅店。
有的村民看到我的舉動之後，卻隻是搖了搖頭，他們飽經風霜的臉上隻有冷漠。
春花沒有跟過來，她作為一個受害者，一個人離開了，沒有人攔著她，也沒有人願意和她說話。
隻剩下一個背影。
“你是不是看得見她們？”文小軍在走進房間之後，說了第一句話。
我還以為他已經被嚇得口齒不清了呢，沒想到還是能說話的。
“對啊，你怎麽知道。”我隨口問道，也不知道那些女鬼是準備下樓來，還是準備在樓上等著。
“我也看得見，我在你身上聞到了一樣的味道，那種被惡鬼纏身的味道，哈哈哈，我現在的處境就是你的未來，你是逃不掉的！”
文小軍就跟個瘋子一樣，在說完之後，就開始歇斯底裏的大叫。
我直接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你再說話，我就把你給殺了！”
就在我以為肯定能嚇到他的時候，文小軍卻是把頭抬起來，露出了一個祈求的表情。
“殺了我，求求你，把我殺了吧！我寧願就這樣死去！”
然而，我怎麽可能是一個仁慈的人。其實我事後回想起來，也覺得自己就像是著魔了一張，竟然會這般的殘忍。
我聽著他害怕和祈求的聲音竟然覺得興奮，更是直接他拖到了三樓。
樓梯頂部，正好站著四個女鬼。
一個是我認識的王梅梅，她把頭放在手裏，看起來並不開心。
她的旁邊應該是那個被泡在飲水機裏的女鬼，渾身都是濕漉漉的，在看到文小軍之後，她張大了嘴。
後麵兩個一個是被燙死的女孩，她的表情看不出激動，反正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最後一個是我在劉大海的房間裏見到過的女鬼。
就是沒有我在井裏和窗戶邊看到過的女鬼，而且我的感覺告訴我，在和那個女鬼相處的時候，最有一種陰森森，想要自殺的感覺。
她們四人盯著文小軍，而文小軍則是匍匐在地，開始不停地求饒。
他的聲音裏帶著哭腔，不過這些一點用都沒有。
我默默地站在一邊，想要開口說話，或者活動活動手腳都不行，我渾身都好像是被凍住了一張，根本動彈不得。
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文小軍被人剝光了衣服，然後慢慢地把整張皮都給刮掉。
她們又用鉤子將文小軍給掛了起來。
放在了三樓的窗戶上。
文小軍還活著，但是他卻隻能一輩子釘在這上麵，直到失血過多而死。
我一開始的那種亢奮已經不見了，隻剩下深深的反胃和惡心。
這些鬼，果然都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時間慢慢地流逝，等我發現我能動的時候，文小軍正安然無恙地在我的旁邊。
他的表情非常得呆滯，我無論怎麽呼喊他的名字，都沒有反應。最後我隻能把他給帶了出去，最後回頭的時候，總是是看到了那個讓我不寒而栗的女鬼。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對著我笑了笑。
我忽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卻是說不清。
楊臣見到我把文小軍完完整整地送了出來，什麽都沒說，把我一起帶到了警局。
由於錄音的原因，文小軍的罪行成立，他也被判處了死刑。
而我，則是被貌美的羅警官又叫到了咖啡廳，她說是來表達對我的謝意的。
依舊是上次的咖啡廳，羅警官今天穿的是一件短袖衫，看起來非常得清爽，她的笑容也比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真切了許多。
“我得先跟你抱歉，最開始還把你弄成了嫌疑犯，沒想到最後你還直接幫我們把兩年前的案子給結了。”
我雖然很欣賞羅警官的外表，這樣在她的對麵，可以肆無忌憚地看她，的確很好。
但我卻沒有那種滿足感，就覺得這個結局非常得草率。
為什麽文小軍就這樣誤打誤撞地回來了，他既然告訴我能看到鬼，他回來買房的原因又是什麽。
而馬師傅，最後是處於什麽一口咬定了文小軍是凶手。
當我把這些困惑都告訴羅警官之後，她卻勸我多休息休息。
“你就是這段時間神經過敏了，我雖然不清楚他為什麽買房，說不定是想念這裏了唄，畢竟這兒有他，那變態的回憶。至於他回來，還不是因為旅店接二連三出事，他又是這裏的老板。在我看來，這一切都是報應，你既然做了虧心事，就不要僥幸。隻是時候未到，你覺得呢？”
我雖然清楚羅警官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卻不由自主地心驚。
其實，我的報應不也是在慢慢地開始了嗎？
文小軍不也說了，我和他會是一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