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對頭
星南與星輝醒來時，耳邊還嗡嗡著小夥伴們的哭喊，枝子月子的尖叫，爸媽/的悲愴。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四圍好高的山峰，周邊好多好多，與他們差不離大小的孩子啊！小哥兩茫然了。
與小哥兩不一樣的是，那些孩子，雖然打眼一望，十歲左右的，占了多半，卻全都恐懼的大哭著，大嚷著。
吵累了，鬧夠了。抹一把滿臉的鼻涕淚水，誰也不敢說話，隻是渾身顫栗著趴在山石上。
星南星輝也覺得挺恐怖，想起了剛才還在與小夥伴們議論的什麽幹雷，什麽不吉利，然不成真應驗了？而且是應驗到小哥兩身上？還有這許多的小孩子身上？
小哥兩也和所有孩子一樣，睜大著茫然迷惑的眼睛。打量著灰蒙蒙的山坳，四顧著心驚膽顫的陌生地，也驚恐的環視著，那許多與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孩子。
一縷輕風悄然襲近。一位麵相凶惡的灰袍道士，手持麈尾，腳踩薄霧，冉冉飄上山巔。
也不知哪位孩子尖聲哭嚷：“神仙，神仙，活神仙……”
頓時，哭聲喊聲又是混亂一片：“我要回家，我要爸媽……”“活神仙來救我們回家了……”
灰袍道士手中的麈尾，猛地下甩，狠厲的凶芒，嚇得孩子們突然的安靜，一齊兒止住了叫嚷。
厲聲大吼：“嚷什麽嚷，你們這八百孩子，全是老夫，在整個啟明國，精挑細選的童子。”
略低了點兒聲音：“這裏是一處異域大陸，再不是你們自家的天星大陸。這異域大陸，到底多大，老夫也不清楚。你們能來這兒，天大的造化。”
“下麵，你們先熟悉一下。老夫暫時也不派你們做任何事情。任由你們自在。”
灰袍道士指派了自己帶來的，看起來二十左右的八個手下，負責照看安排孩子們的一切。然後，化作一股清風消逝無形。
八百個孩子，最大的不過十歲，小的隻是三四歲的娃娃，哪來什麽見識？哭夠了，嚷累了，又不敢四散走開。簡直就是些沒頭的蒼蠅，團團亂竄。
那八個青年走過來。其中一個領頭的，惡狠狠的大吼：“哭什麽哭，能來這兒，是你們八百輩子修來的。”
指著另外七個青年：“老/子墨擎蒼，就是你們以後的大隊長。這七個小隊長，每人帶一百個，他們就是你們的領隊。隻要你們好好聽話，就有好日子過。”
星南咧著小虎牙，不屑的眨巴眼。
這麽看，自己和哥哥，落入了什麽狠人手裏。還什麽異域大陸，隻怕是連回家的道兒也尋不著。
那麽就暫時的，老老實實的，跟進著這些隊長。先找著了住的地兒，還是中午吃過了麵糊做的午飯，幾泡尿，早餓前心貼後背了。最要緊的，是先弄著了吃的再說。
小哥兩與那些根本不知道怎麽著的孩子，被強製性的分成了八個小隊，隊長的手指指著誰了，誰就趕忙著向那位隊長靠攏。
都是些半點事也不懂的小毛孩，隻要看到前麵的孩子開始走動，全昏頭昏腦的隨大流追隨。
小哥兩也隻能這麽追隨。
不大一會，八百孩子分散出了這片灰蒙蒙的山坳。
星南，星輝的這個小群體，在一位叫做程燁磊的，絡腮胡子小隊長帶領下，不間斷的向著山北進發。
路上，渴了，掬一把澗水，餓了，啃幾口山果。誰要是跟不上，程燁磊就是重重的一皮鞭。
三天後，當這些孩子走得實在沒了氣力的時候。程燁磊的鞭頭指著前邊一處盆地：“這裏，就是老/子們小隊的生活區。”
又指著盆地的四周：“他/媽/的，這兒還真不錯。有幾條澗水，有草地，有果子樹，更有許多山洞。洞內已經給你們準備好日常用具，連食鹽，針線，火種都有。你們隨意組合，全給老/子進山洞去。”
所有孩子趕忙應聲，一哄而散。
四圍都是大山，大山中的這處盆地，也算開闊，四五十平方裏地兒吧。就是這群孩子的生活場所了。
半山腰上，好幾十個大小山洞，被孩子們三五一窩，大幾十幾小群占據。
星南扯著哥哥，也找了個很小很小的山洞，低著頭鑽了進去。
陳燁磊就第一天帶這一百小孩子們，到了這處稱為第五生活區的盆地後，再也沒見著他的影子。
雖然這整百孩子，根本就沒有一位相互之間舊識，小孩子們畢竟天生就容易合群，更容易交往。沒得幾天，星南甚至記著了這一百位孩子的姓名。
一位穿著補丁舊衣服的小男孩，一看就隻有五歲樣，在小哥兩采挖野地裏的植物塊莖時，找上前來搭話：“我叫張浩，大哥哥和小弟弟，叫什麽名字呀？”
星南覺得這小哥哥，雖然流著老長的鼻涕，也不肯抹去，卻也非常有意思，而且膽子蠻大似的，半點也不曉得怕生。
走到他近前：“我叫葉星南，那是我哥，葉星輝。”
張浩羨慕極了：“呀，你們是親兄弟呀？一來這地兒，就是兩兄弟一塊兒來，肯定老神仙蠻喜歡你們兄弟兩。”
星輝也被他誇張的表情逗得直樂：“嗬嗬，還不知道是福是禍呢。”
張浩從旁兒的一顆小樹子上，扯下一粒不知名的紅果子，扔到嘴裏，嚼得巴搭巴搭直響：“沒聽老神仙說嗎？我們全是他親自選定的童子，當然是福哪。”
怕兄弟兩聽不懂，忙著補充一句：“肯定了，收我們做小神仙呢。”
星南笑笑著：“世上哪真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隻怕是凶多吉少。”
張浩一瞪眼：“你個小屁孩，真沒勁。跟你說話，半點兒也對不著路。不理你了。”
說完，向山坡那邊就高聲喊著：“田柳，過來，我們一起在山頂上，去摘好吃的果子兒。”
一個穿著齊整，小辮子梳理得一絲一亂，與張浩估計大小，差不離月份的小女孩，屁巔屁巔的跑過來，後邊還跟著五六位，般般大小的男女孩子。
那位叫田柳的小女孩決起了小/嘴：“我比你大，叫你喊我姐，還敢大聲大氣的喊田柳，小心姐對你不客氣。”
張浩一個天大的哈哈：“你個小不點，在老/子麵前也敢擺譜，老/子不揍趴下了你。”
說著就動了手，一個小小的紅巴掌印，印在了小女孩田柳的小/臉蛋上。
田柳一楞，狠狠的一腳踢過來，張浩的小/腿給踢得一繃。
兩人扭打在一塊，你一拳，我一腳。
隻是兩人一直都是緊緊抱在一起，在小山坡上翻來滾去，四手四腳的作用明顯不夠。田柳突然張開了小/嘴，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張浩的臂膀上。
咬得張浩：“啊！”的一聲慘叫。臂膀上透過那件破衣服，已經有血滲出。
張浩反嘴就是一口，咬在田柳的小手腕上，田柳悶著頭，也不喊痛，就是死死的不鬆開咬著張浩的小/嘴，眼淚卻忍不住嘩嘩直淌。
越聚越多的小夥伴，有的上前想拉開他們，有的卻在旁兒起著哄，混亂一片。
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老遠一跑過來，就用小腳，狠狠的踢著張浩的屁/股：“張浩，是不是又在耍橫？再不放開田柳，我也咬你了。”
嚇得張浩一個激靈：“老/子好男不跟女鬥”
鬆開咬著田柳手腕的嘴，一骨碌爬起來，狠狠的還踢了那大女孩一腳：“秋雲，給老/子記著，老/子數著了，你踢了老/子六腳，還差五腳。”
一看田柳來了同伴，那還不交待一聲，灰溜溜的開了跑。
星南看著這全過程，心底裏直樂：哈哈，這鼻涕蟲，比老/子還利索，更狠勁。看來以後的日子長了，得先想法子治服了他。不然……
所有的小夥伴們，白天雖然熱熱鬧鬧，可晚上了，回到小山洞，被子，墊絮什麽的卻是沒有的，了不起就自個們在山坡邊，尋著的些幹草。鑽進亂草堆裏，就進入了夢鄉。
幸好這時節，早春已過，晚上也不怎麽冷。倦倦縮縮著，小孩子睡得又死，一夜眨巴眼就對付著過了。
這還是小事，每個小孩子，無論男女，可都隻有老神仙抓來時，就那身上穿著的一身衣服，連換洗的也沒。
沒辦法，小夥伴們住的山洞子前，有條半人深的淺溪，山洞子的側邊，也有這麽一條淺溪。
小夥伴們劃分了，洞子前的淺溪，男孩們玩水洗衣的地兒。洞子側的淺溪，則是女孩子們洗澡洗衣的地兒。
這天，差不多臨晚了。
張浩又悄悄地，往那側邊的淺溪邊摸去，還有三五個比他大些的小男孩，也在地下萄伏著，向女孩子們洗澡洗衣的淺溪爬去。
星南和著哥哥，提著用樹枝挖著的一種山署塊莖，剛好路過那地兒。望著這五六人，鬼鬼崇崇的賊模樣。
星南大吼一聲：“你們在幹什麽？”
那三五個大男孩，被人看破了行徑，嚇得小/臉直紅，悄悄著往後退縮著小身子。
張浩卻理也懶得搭理，繼續向那邊爬著：“老/子們去偷看小姑娘們洗澡。你他/媽/的，活得不耐煩了，也敢管老/子們的閑事？”
星南氣不打一處來，也懶得跟這混小子講什麽理兒，撿起一塊小石頭，一揚手，狠狠的叮在張浩的後腦勺上。
張浩疼得：“啊”的一聲長嚎，後腦勺補小石塊，叮出了個小小的血洞，連血都流出來了經。
張浩跳起身來，就惡狠狠的向星南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