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以毒攻毒

星南迅捷的往左邊兒一閃,張浩撲了個空,回轉小身子,重重的一腳,踢在了星南的腳腕上。

螺絲骨被踢著了,星南疼得冷汗直冒。伏下小身子,一個躬身,把跳著撲過來的張浩,躬得離地老高,狠狠的摔在石坡上。

張浩連在山坡上打著滾,撿起了一塊大石片,當作砍刀,張牙舞爪的身星南砍來。

星南慌忙拾起邊兒上,與哥哥挖掘山署用的樹枝,石來枝往,劈裏啪啦,好不熱鬧。

那些小女孩,早被這邊的聲響驚動了。齊齊兒從淺溪邊穿著齊整的濕衣服,跑了過來。

凡蕊兒羞羞答答的哩語,遠點兒的孩子就聽不清楚了:“這個惡作的張浩,肯定又想爬過來,偷看我們洗澡,被星南小弟弟逮了現行,才打起來。”

秋雲,田柳,汪向卉,等五位大點點的女孩,七手八腳的在山坡邊的小樹上,搬下來小樹枝,跑到張浩的對麵,劈劈叭叭的與張浩對砍。

那三五個大男孩,也跟在張浩的屁屁後麵,一溜煙不見了。

一晃,就是半月。這整百小夥伴,每天在一起摸爬滾打,熟得不能再熟。

張浩的惡名聲,響亮在外。

雖然說才過了五歲,人家十歲的男孩打不死他?隻是,這鼻涕蟲的那個橫勁,大半的男女孩子,都認了怕他。惹不起,躲得起唄。

每天,張浩的後麵都帶著五六個大他許多的跟班,趾高氣揚著。還別說,簡直就是這百孩子中的孩子王了。

星南自那天與張浩對打後,其實,誰也沒討著什麽好。

張浩雖然狠話放在那兒,單獨也見過星南走了單邊。隻是,顧慮著他有位親/哥哥,人家可是剛好八歲了。那也是自己打得過的?

反正就是,看到了也裝做沒看到。心底裏,還真有點兒含糊,這比自個小了一歲多的小屁孩,比老/子還曆巴。

每天,這些孩子們,在附近的低窪處抓些小魚,有時還能想著法子,在山坡上捕隻山鼠什麽的小獸。

小女孩們,更是想著法兒挖些植物根塊,山野裏尋些野果。

半年過去了,孩子們的生活秩序,也漸漸步入正軌。相互之間也時常爭鬥。不過,因為小夥伴足足整百,無形中也就少了那份,當初被迫遠離家鄉的渴望,還有對爸媽/的依戀。

這天,半年也沒見著的,那位隊長程燁磊,帶走了兩個稍微大些的孩子。一男小橋,一女波波。

小橋和波波,在被小神仙扯上飛劍前,笑咪/咪著:“哈哈,我們學會了仙術後,回來教小夥伴們呢。”

小夥伴們羨慕極了,連最無知的占佑祥都在發著感慨:“準定了,老神仙看中了波波和小橋。唉,他們先去做小神仙了。”

張浩輪起了細胳膊:“媽/的,小橋十歲了,又怎麽著,打得過老/子?那個大女孩,波波,老/子偷看過了,瘦不拉機的,屁/股上瘦得連一塊肥肉都沒得。怎麽老/子就沒被選中呢?”

氣得所有女孩,全向張浩橫眉瞪著眼。卻也把這橫小毛孩沒得個法。

星南嗬嗬笑著:“夥伴們別說這麽無知的話了。想想,如果真選誰去做小神仙,這麽大的事兒,老神仙還不親自來選取?也會讓隊長閉著眼睛,指著誰就是誰?”

張浩頂著星南:“你個小不點,曉得個屁。那隨手一指,叫做仙緣指。什麽事兒也不懂,就充起了六指甲。”

高小明卻附合著星南:“也對,肯定不是去做小神仙,而是其它的事兒?

隊長可是連我們百人中,一個人的名字也喊不上來的。他哪曉得誰夠格做小神仙,誰不夠格?”

小夥伴們猜測了七天,七天內,誰也不能說服誰。

第七天,程燁磊又架著飛劍出現在了五號生活區。在離地好幾尺的高度,繞了看稀奇觀熱鬧的小夥伴們一整圈後,向著後山慢慢飛去。

小夥伴們,緊緊的跟著前邊飛著的程燁磊,來到了後山的那處枯澗邊。

程燁磊也不知從哪處地兒,掏出了兩具屍首,往那處枯澗邊一扔,就站在邊兒。

小夥伴們一看,全嚇得睜大了眼睛。原來七天前帶走的波波和小橋,變成了兩具屍首。

這,太恐怖了吧。

程燁磊指著那他們的屍首:“老神仙要用兩個試藥的童子,他們兩被幸/運選中。隻是他/媽/的運氣不好。”

狠狠的對孩子們吼著:“試藥就是你們以後的任務之一,不過這樣的任務非常少。其它的任務老/子還沒接到。不管什麽任務,都給老/子作好準備。”

九十八個的孩子,兩腿直發顫,癱軟在地。小點的,早尿了褲子,嚎啕大哭。

孩子們看到波波和小橋的臉部,露出衣服的皮膚都慘綠幽幽。許多地兒,連皮肉也翻卷。心細的李佳佳結結巴巴著:“中,中毒死的。”

程燁磊凶巴巴著:“他/媽/的不是中毒死的,還能怎麽死?給老/子別要以為丹藥就是補藥,有的丹藥當然有毒。”

一種恐怖,悄悄掩藏在孩子們的心底。

孩子的天性容易遺忘,更容易適應。可這種恐怖的氛圍,卻讓每個孩子,壓抑得夢裏邊也冒冷汗。

隨後的日子,程燁磊又三次,帶走了六個相對大點的孩子。每次,還是一男一女。

那些被點到名的孩子,死死的抱著身邊的小樹,哭著嚷著不肯跟程燁磊走。可是,又能怎麽樣?每次都是程燁磊手臂一翻,扯過兩個孩子站在飛劍上。

那之後,了不起六天七天,就一定能在那個像是約定好了的枯澗邊,又一次發現被程燁磊扔在那的孩子的屍體。

恐怖的蔓延,越是無聲無息,越是容易侵蝕孩子們稚/嫩的心靈。

孩子們再也沒有了先前的熱乎勁,除了默默的摘野果,挖山署,之間遇著了,連一句話兒也懶得講。

小夥伴們全被隨時的死亡,壓抑得心驚膽戰。

孩子們再也不敢做小神仙的夢了,隻要能夠活下去,就是他們最大的奢望。所有的孩子全想到了掙紮,也想到了逃跑。隻是,掙紮哪有效果,逃跑又能逃到哪?

逃走的孩子,最多逃不過三五天,就一定會被抓回。臉上滿是耳光印,身上到處斑駁的鞭痕。

星南扯著哥哥,和著田柳,秋雲等二十多個孩子,也逃了一次。逃過了後山,逃過了從來也不敢進去的黑嶺,也逃過了那片大湖。二十多個孩子,不知累,不怕苦,一直的逃。

逃出了好遠好遠啊!逃得迷失了方向,逃得腳底全是血泡。四天後,就在這些孩子,逃得暈頭轉向,逃得不知,到底再怎麽逃的時候,程燁磊出現了。

程燁磊把這些孩子押回了原地,對著這兒所有的孩子,惡狠狠的教訓著:“你們想逃,老/子本來懶得抓你們。你們又哪裏逃得出這片異域大陸?抓回你們,就是為了警告你們,以後不準再逃。”

“誰以後再敢到處亂逃,抓回後,老/子馬上給誰,吃下老神仙試驗用的丹藥。”

這幾句話,嚇得孩子們連屁也不敢放一個,全都無聲抽泣。

隨後,凡是逃跑的孩子,每人都受到了程燁磊三十鞭的毒打。

輪著張浩時,張浩一把指著了星南:“是他鼓動我們逃的。”

程燁磊惡狠狠的咆哮著:“媽/的,這麽個小不點,也敢興風作浪。張浩少揍十鞭,算到葉星南頭上。”

結果,四十鞭下地,星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整,到處都是被程燁磊的皮鞭抽開的血痕。連腦門上,也揍了重重的三鞭。

星南趴在地下,一聲不吭,四十鞭結束,早就昏死過去。

張浩雖然隻揍了二十鞭,那也不輕,躺在地下,哼哼著。爬起身來,就溜回了自己的小/洞子,生怕了星南星輝報複他。

其它的每個孩子,被皮鞭抽打得渾身青紫,皮開肉綻。也是趴在地下,半天也爬不起來。嚇得其它孩子,再也不敢興起逃跑的念頭。

就是多揍了十鞭,星南也一點不怨恨張浩。畢竟張浩也隻五歲半,哪經得住皮鞭的毒打?

隻是,卻再也不敢跑了,因為再怎麽逃又如何?人家小神仙架著飛劍,一忽兒,就攆上了你先跑了好幾天的人。

但是,他怕死,更怕有天自己和哥哥,都會死在老神仙煉製的丹藥的劇毒下。

這天,才四歲的小星南,突然想起:爸爸那天說:葉家灣對嶺的張家畋,不是有位特別特別蠻橫的大哥哥,因為一點小事兒,在葉家灣裏鬧/事嗎?

整個葉家灣,無論什麽人也治服不了。

後來,葉家灣後嶺的邱家大灣子,來了位滿臉凶煞相的大叔,跑到那蠻橫的大哥哥麵前,一句理兒也不講,就是狠狠的一拳,錘得那大哥哥一楞一楞。

結果,那位大哥哥揍了幾個老拳後,也是什麽話兒也不講,灰溜溜的回到了對嶺張家畋。爸爸那時講到這故事時,常常說:“有的人,跟他講理兒是不成的。這類的人,就是惡人。惡人就要惡人來磨,惡毒惡毒,用惡治惡,以毒攻毒,曆來都是最好的法子。”

“以毒攻毒?”星南一個激靈,是不是讓哥哥和自己,吞食下許多許多毒草毒物,適應了所有動植物的毒性後,才能幸/運的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