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異域大陸 第一章 飛天橫禍
“小枝子,大貓子。大貓子,小枝子。哈哈,來追小哥哥啊,來打小哥哥啊!”
一個清瘦的小男孩,咧著漂亮的小虎牙,一隻手心裏捏著一小塊黑泥團,向前時快時慢的跑著。
枝子一手抹著眼淚,一手揮著小樹枝,使勁的追打著前邊的小男孩。
後麵十多個或大或小些的小屁孩,拚命的起哄:“快來看呀,葉星南逗枝子呢,把枝子又逗哭了呀。”
那位叫林子的小男孩,還故意的繞著枝子跑前跑後:“小枝子,大貓子。大貓子,小枝子。”
不斷時不時就檔住了枝子,擊打星南的視野,也幹擾了枝子,追上星南的速度。
無論枝子怎麽用力的跑,那個叫星南的小男孩,比三歲的枝子雖說隻大了半歲,跑得也太快了,老是在枝子前三五米。有時還突然的急轉彎,比水田裏的小泥鰍還滑溜。
枝子怎麽也追不上,連手上的小樹枝,也才隻打著了星南幾小下。還是星南回轉身子,用滿手的黑泥,偷襲枝子的時候才趁機打著的。
枝子追打跑出了兩三裏地兒,跑得小/腿/兒也囉嗦著,再也沒勁兒了。一屁/股賴在地下,兩隻小/腿使勁的蹬著。
旁裏兒十多個小屁孩,一調兒的叫嚷著:“小枝子,大貓子。大貓子,小枝子。”
枝子一邊兒哇哇大哭,一邊兒狠著星南:“看你又欺負枝子。枝子長大後,是你姐,是你嫂子。你再逼枝子喊你小哥哥,等星輝哥哥下了學堂,告你哥去。”
恨恨著,撿起一塊小石子,突然扔向毫無防備的星南:“還告你爸,告你/媽去。讓你揍大耳刮子。”
星南趕忙著一閃,幸好閃得快,小石子隻是砸著了屁/股:“哈哈,大花貓急眼了。敢用石子扔你的小哥哥,看你小哥哥怎麽收拾你。”
見著自個扔出的小石子,真砸著了星南,枝子得意的破涕為笑。
回轉頭,一個熟悉的小身影從遠邊跑來。驚喜得枝子,又趕忙著蹬起了小/腿,拚命的直哇哇。
下了學堂回家的的葉星輝,老遠就聽到了枝子,哇哇大哭的聲音,嚇了大跳。趕忙著,連書包也沒放,一陣猛跑。才好不容易追著了見勢頭不對,趕緊兒開溜的弟弟。
扯著弟弟的耳朵:“叫你又欺負枝子。連爸媽都交待過,遇著了枝子,得喊姐。你還搞反了,老是逼著枝子喊你小哥哥。”
星南偏著脖子,耳根才算是痛得強些:“才不喊,比我還小半歲呢。本來就該她,喊我小哥哥。”
痛得連腳跟都離了地:“哎喲,哎喲,輕點,輕點。哥哥,別用力,別揪緊了。”
葉星輝恨恨著:“那你當著哥哥的麵,喊枝子聲姐,哥哥就放了你。”
“就不喊,就不喊。該著她喊我小哥哥。”
弟弟太強了,從來也不知道認個輸。每每這類的時候,都是哥哥讓了步。誰讓自個比他大了三歲半呢?而且還是哥哥呢。
隻好放下了星南,跑到枝子身邊。把枝子一把子抱起來:“算了,枝子。反正當姐姐又吃不著一碗白米飯。”
替枝子把脖頸裏的小黑泥塊挖出來:“別抹眼淚了。看看,連眼眶上都是黑泥,別抹到眼睛裏去了。回我們家去,哥哥幫你把小/臉洗幹淨。”
枝子抽抽泣泣著,任由星輝哥哥抱著他家去。
後麵那十多個小屁孩又起哄了:“枝子去星輝家了呀,嫁給星輝了呀。”
看著星輝回頭狠兒的瞪眼,嚇得趕忙著回身就跑。
才跑了幾小步,又大喊起來:“小夥伴們快來看呀,星輝趁著爸媽不在家,把枝子抱家去了呀。肯定結婚了呀。”
喊得星南也覺著太不入耳,低吼一聲:“不許這麽喊,太刺耳了。”
那十多個小屁孩,不知怎麽回事,似乎蠻聽這個才三歲半,比大部分小屁孩小了一歲半歲的,更小的小屁孩的話:“本來嘛,村子裏大人都曉得,你哥哥和枝子訂親了嘛。”
“訂親了,不是結婚了。以後再這麽亂喊,小心我收拾你們。”
瞧著星南圓睜的大眼睛,小夥伴們真害怕了:“不喊就不喊了啦。剛才不是你讓我們起哄的呀?”
星南瞥瞥眼兒:“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剛才說過的,現在不作數。”
一個叫亮子的小男孩蔫巴著:“那,頭兒,我們現在玩什麽好玩兒的?”
“不玩了。這會太陽也下了山。趁著涼快,全去我家地裏,幫我爸媽撿麥穗兒。”
十多個小夥伴歡呼著:“快跑哦,看誰先到地頭哦,看誰撿拾的麥穗兒多哦。”
爸媽疼愛的幫星南抹了把汗水:“你們都還小,去玩兒吧。”
星南撿拾著,爸媽捆成麥捆邊,散落的麥穗。頭也沒抬:“就早上涼快,幫爸媽撿了一個時辰的麥穗。都玩一老天了,這會再撿半個時辰,能撿不少呢。”
十多個小夥伴,每人撿拾一小把,就是一大把,兩三個一大把就是一麥捆了。
前邊兒叫月兒的小女孩大喊著:“星南小哥哥,月兒又撿了一大把了喔。”
星南大笑著:“哈哈,月兒最小,最會做事。長大了,嫁給星南小哥哥哦。”
月兒拿著半把兒麥穗,輕輕的跳舞到星南腳邊。
踮起腳尖,附在星南的耳根:“媽媽說,星南小哥哥打小就有凝聚力,長大了一準了不得。月兒偷聽著爸媽商量,今年過了,把月兒訂親給星南小哥哥呢。”
星南瞅了一眼,旁邊兒悄悄靠近,偷聽的小夥伴們。壓低著嗓門:“別對別的夥伴說。不然,夥伴們全會笑話我們的。”
月兒放高了點兒聲音:“星南小哥哥,凝聚力是什麽呀?”
三四個歲數大點兒的男孩一齊接聲:“爸媽都說星南小弟弟,忒有凝聚力呢。我們問過了爸媽,爸媽說,凝聚力就是一種天生的,超強組織能力呢。”
幫著枝子洗幹淨了小/臉的星輝,笑笑著:“別聽著風就下雨。星南也就除了有時候調皮,大多的時候,講理兒點就是了。”
枝子挨著星輝,小一會就撿了一大把麥穗兒,連小手也拿不下了:“星南弟弟什麽都好,就是不肯喊枝子姐姐。”委曲的又嘟起了小/嘴。
爸爸走過來,接過枝子小手上的麥穗:“星南弟弟,打小就像個小男子漢樣,當然不肯喊枝子姐了啊。等幾年,長大些了,知理兒了,爸媽非得讓他喊你姐。”
枝子樂得一蹦半尺高,跑到星南背後,嘣的一粉拳:“嘻嘻,叫你不喊姐。你爸媽又說了,過幾年兒,再不喊姐,大板子蓋你的小屁屁。”
小林子皺著眉頭:“頭,剛才又聽到了隱約的雷聲。頭聽到沒?”
星南直起了小/腰,望向北天,天空裏連一絲雲彩也沒。怎麽這幾月,老是有幹雷,卻沒雨下呢?“聽是聽到了,大人們,特別是老爺爺老奶奶們說,這事兒挺奇怪的。”
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們這輩子,也就這幾年才遇著。按理兒,連續幾月了,隔個三五幾天,就來陣幹雷,怕是有什麽不吉利吧?”
媽媽遞著大把的麥穗,給爸爸捆著。笑了一笑:“別聽那些老迷/信的。不定這幹雷一響吧,我們窮家小戶,就都有白米飯吃了。”
星輝哥哥收集著小夥伴們撿拾的,好大一把麥穗抱了過來:“媽媽說的,還真那回事呢。我們家今年的年成,就好不知多少了。說不定,今年過年就能吃著白米飯了呢。”
玉子插了言:“我爸媽說,今年是天星曆1991年,現在才三月份。九個月後,我們葉家灣小財主家收的租子,就因為今年的年成看好,又長了半成。”
小小年紀也學會了歎氣:“明年又長租子了。唉……”
星南大人的口吻:“這些事兒,是大人們關心的事兒。我們這麽小不點,關心也關心不過來。隻有長大了,好好上學堂,學得點兒手藝,就不愁白米飯吃了。”
小亮子流著半尺長的口水:“大前天,聽輝月城裏來的一個大哥哥說,城裏人,都喜歡吃豬肉。說是那豬肉,油油膩膩的,還有香味兒呢。”
無限向往:“要是哪天,也能吃塊城裏人才吃得起的豬肉,那,就不白活了。”
星南饞得直咽口水:“有那天的。
到時候了,哪位小夥伴發了大財,不許忘記了,每個小夥伴家,送塊大大的,肥肥的豬肉。”
話音剛落,一股狂燥的旋風平地驌起,嚇得所有的小夥伴,哇哇大哭著趴倒在地下。爸媽更是嚇得蒼白了麵頰,渾身顫抖著撲向兩個乖兒子。
星南趕忙地,一把子拖著,身邊撿拾著麥穗的哥哥。跟進著小夥伴們的速度,趴倒在邊兒的地溝裏。
還沒等回過神來,爸媽,十多個小夥伴,眼睜睜地看到,一道灰蒙蒙的流影,有若浮光,從小哥兩身旁的地溝,電閃掠過。
爸媽小夥伴們,張大著嘴巴,連叫嚷的聲音也來不及發出。就這麽眼睜睜的,瞅著星南和星輝,被這股狂燥的旋風,卷向了半空。
這一瞬間,星南和星輝的耳邊,隱隱約約,傳來爸媽呼天搶地的悲嗆哭喚,傳來小夥伴們驚嚇的尖叫,也傳來枝子月子撕裂心肺的狂喊。
轉眼間,就消逝在了遙遠的蒼茫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