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追蹤
“我回來了！”
許晴完成了一天的采訪，慣例地打開門，按下電燈開關。
隨後帶著一臉歡愉的神情看著那兩個坐在沙發上如同蠟像一般的家夥，轉身關上門後，將挎包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咦，你們兩個今天是怎麽了？為什麽不說話？”
許晴奇怪地看了看顧正和楊旭，覺得今天的氣氛似乎有些詭異。
“你今天被人跟蹤了嗎？”
顧正好像也覺得此刻的氣氛有些嚴肅了，於是故意咳嗽了一聲，開口問道。
“跟蹤？”
許晴歪著頭想了想。
“出門的時候好像的確有人跟著，然後去采訪孫隊的時候也被人跟了，但很奇怪的是之後好像就沒看到跟蹤的人了，我剛才還在想人怎麽都不見了，顧正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我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那些人在想什麽？不過最近你最好注意一點，劉豫西的確已經懷疑上你了，隻是他現在應該還不能確定。我和楊旭會小心應對這些情況。但是你，你千萬要注意……”
“我知道，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會把你們兩個說出來的。”
“不是，我要你無論遇到什麽危險的事情都要在第一時間把我們兩個給供出來。”
“誒？”
楊旭一聽顧正竟然這麽說話，當即嚇了一大跳，連忙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顧老板你什麽意思？你不是說隻要我們兩個沒被找到，晴姐就不會有危險嗎？你現在要晴姐把我們供出來，這……”
“我記得你邏輯很好，你要不要再仔細想想這件事？”
顧正看了楊旭一眼，又把問題向他拋了回去。
“誰說我邏輯好的？我就是個寫偵探小說的，哪能和顧老板你比……等等，顧老板你的意思是說，希望我們和晴姐分擔危險？”
“分擔危險？怎麽個分擔法？”
許晴也是沒一下子理解楊旭的說法。
“就是顧老板好像覺得劉豫西這個家夥要是真的鋌而走險的話，就算不敢直接把晴姐你給殺了，但皮肉之苦還是免不了的，而且如果這些事情的幕後主謀真的是劉豫西的話，他很可能會一不做二不休。與其這樣的話，晴姐你倒真不如把我們給供出來。反正顧老板這段時間天天都在教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到底要怎麽辦，隻要劉豫西沒有真的抓到我和顧老板的話，你一樣都不會有生命威脅，因為他會把你當成人質，迫使顧老板出現。”
“那然後呢？”
許晴聽到這種說法，當即瞪大了眼睛，用著不可思議的語氣反問道。
“然後我會想辦法把你救出來，但這已經是最壞的打算了。隻要劉豫西一天不確定我們兩個和你的關係，他就絕對不會貿然動手，而且我覺得他也許很快就顧不上我們了。”
顧正假裝很輕鬆地向著許晴笑了起來。
但其實他心裏也沒有底，關於劉豫西到底在這些案子裏扮演了怎樣的角色，誰也難以下達定論。
每個人都在迷霧中摸索著，竭盡全力地探尋著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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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隊，跟蹤許晴那個人的基本資料我們已經調查出來了。他叫做王陽，外號王老二，是個混混。經常出沒於臨川街附近的酒吧，沒有正當職業，曾因為偷盜罪被留下過案底。我們已經找到了他居住的出租屋，需不需要把他抓來審訊？”
“抓來幹什麽？”
相對於李霞的嚴肅，孫濤則顯得有些懶洋洋的。
他翻了翻李霞拿來的卷宗看了幾眼，隨手就放到了一旁。
“這種人隻要不是證據確鑿，你無論問他什麽他都一定會抵賴的，更何況跟蹤這種模棱兩可的東西也不好拿來說事。對了，我不是讓你們適當的暴露一下嘛，效果怎麽樣？”
“王陽在發現自己被跟蹤之後顯得非常慌張，幾乎立刻放棄了對許晴的跟蹤，試圖甩開我們。我們也給他造成了這樣的錯覺，之後他一路跑回了自己的出租屋裏，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出來過。”
李霞如實向孫濤匯報道。
“很好，就這麽繼續盯著這個人。我這招叫做打草驚蛇，故布疑陣。現在這個時候，會去跟蹤許晴的人不用想也知道大概是誰。王陽這一暴露肯定會立刻和那個人聯係，我們雖然很難利用這件事對他們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但我們卻可以讓他們自亂陣腳。”
“自亂陣腳？我不明白孫隊你的意思。”
李霞疑惑地看著孫濤搖了搖頭。
“小李啊，有句話是這麽說的，叫’真亦假時假作真’。你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你殺了人，然後發現警方對你展開了跟蹤，那你第一反應是什麽？”
“當然是我殺人這件事暴露了。”
李霞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沒錯！”
孫濤用力地拍了拍桌子，
“但其實我們並沒有任何證據，你不要以為這種事情很少，現在刑偵手段算是發達了，擱我年輕那會，什麽都不太健全，有時候找到了凶手，卻拿不出證據來指正。有時候找到證據了，人又抓不到了。所以那會我們想了個辦法，叫做降等處理。就是先用些不重要的理由把嫌疑犯都控製起來。殺人的證據找不到，其他事情總能找到點影子吧？無論是打架鬥毆，和人發生口角，就算是碰了一下別人姑娘，我都能用猥褻罪拘留他，反正就是變著法的把人扣起來防止他跑了。然後審的時候也絕口不提殺人的事情，避重就輕利用這種方法逐漸蠶食嫌疑人的心理防備，最後給予致命一擊。我這麽一說，小李你應該就明白了吧？”
“懂了！”
李霞聽了孫濤這番話，當即露出了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
“那我現在就去調查所有關於王陽的事情，然後想辦法用其它理由把他帶進來。”
“知道了就行動吧，不過千萬記住關於跟蹤許晴這件事絕對不要去提，我們現在要給對手營造一種摸不透我們到底在幹什麽的感覺，讓某些人自行暴露，露出馬腳。”
“好，保證完成任務。”
李霞應了一聲，隨即便向著辦公室外走去。
而孫濤則是看著李霞離去時的背影，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俗話說這世上的事，不怕你動就怕你不動。
如果趙陽付能夠一直保持他原本的人設，那任誰都抓不到他的命脈。
可如果他動了的話，那無論做事多麽小心，終究也會露出破綻。
孫濤的這樣的判斷完全沒有任何錯誤，因為就在王陽發現自己被跟蹤跑回了出租屋之後，他第一時間做的就是拿起手機，撥通了某個陌生的號碼。
［鈴鈴鈴——鈴鈴鈴——］
辦公桌上的電話不知何時響了起來。
趙陽付坐在編輯部的辦公室裏，看著座機呆滯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才想起要將電話給接起來。
他之前一直在思考劉豫西說的那些話，考慮著到底要如何處理才能真正的讓劉總滿意。
趙陽付很看重任何一個能夠在劉豫西麵前表現的機會。
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好像能夠洞穿人心，看穿眼前一切事物的人。
他認為隻要能夠獲得劉豫西的重用，那麽未來就會永遠是一片光明的。
所以無論做什麽，趙陽付都一定會傾盡全力，隻可惜現實與想象之間卻總會出現一些不盡如人意的差距。
“趙總，出事了。上次你讓我幫忙，我二話沒說就派了幾個小弟去幫你。可誰知道有個兄弟被條子給盯上了，他剛才打電話給我，問我要怎麽辦。趙總，你說要怎麽辦？”
“是哪個人被盯上了？”
趙陽付的聲音有些發沉，像是對這樣的突發狀況感到了厭煩。
“是王老二，他告訴我說在跟蹤那個娘們的時候好像被幾個便衣反跟蹤了，好在這小子手腳利索，甩開了跟蹤，現在躲在出租屋裏。”
“躲？有什麽可躲的？你現在就讓他出來，該幹什麽幹什麽。跟蹤這種事情根本沒辦法抓到證據，隻要你能保證他口風緊，其它事情有什麽可擔心的？”
趙陽付想了想，在電話那頭說道。
“口風這事你放心，我小弟們口風沒一個不緊的，但趙總，讓他當沒事人那樣出去晃**真沒事？我擔心……”
“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麽？按我說得去做就行了。”
“是是，我知道了。那跟蹤這事還要繼續嗎？”
“不用了，暫時就先到這裏，你先暫停所有一切活動，有什麽情況我會通知你的。”
“好，我知道了。”
電話在這時被掛斷了，趙陽付放下電話之後在座椅上坐了很久，隨後臉上忽然浮現起了一抹怪異的笑容。
遠遠看去，簡直同劉豫西一模一樣。
也不知道是趙陽付在刻意模仿著劉豫西的行為還是從一開始他們就是同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