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上助興的藥
藤木仙連連投降，“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當下將所有隱情吐了個幹幹淨淨。
原來他本與一株合歡樹伴生並且喜結良緣，奈何對方跟他在一起隻是為了騙他製出靈藥給自己，好早日飛升離了這困囿之地，與某個散仙雙宿雙飛。
結果那兩人趁著他進山采藥，在樹下**之時，被塗山霸業一巴掌打死。
當然這件事對塗山朵朵說的就比較隱晦。
就是那麽巧，他背著藥筐提前回來了，並且看見了這一殘忍的凶殺現場。
當時年少無知，還嚷嚷著要為愛人報仇。
塗山霸業指著那兩具赤果果的屍體問他要為哪個愛人報仇。
他沉默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顏色特別綠。
從此也賴上了塗山霸業，跟著她一起來到塗山。
當時他就發現聖湖有問題，飲用聖湖之水的塗山狐族靈根皆像是被凍住了般，原本就受到壓製的靈力增長更加緩慢，並且子嗣艱難。
可塗山霸業聽了他的話，隻長久看著靜謐的聖湖沉默。
他自告奮勇住在山腳水流必經之處，每日用妖靈洗滌過濾，可算是清了寒毒。
但今日塗山朵朵給他喝了聖湖水，他才發現水原本的味道裏，不應該有蝕骨的涼意。
寒毒是洗滌幹淨了，但水裏寒氣過重，長年累月下去仍舊會出現與寒毒相同的問題。
也是他大意了，總覺得水是由山頂積雪化來的，自帶涼意理所應當，子嗣仍舊稀少也當是體內餘毒未清而已，沒當作一回事。
塗山朵朵聽罷，小臉皺成一團，“這一看就是塗山頂的雪有問題，你們不去找住在雪頂的玉芙仙子治本，偏偏光去解那聖湖水之毒又有什麽用。姐姐怎麽說？”
藤木仙自然也知道這是結症所在，撓撓頭道，“她什麽都沒說。”
塗山朵朵想了個大膽的法子，“要麽我們去山上看看，與那玉芙仙子理論理論？”
藤木仙抓耳撓腮，“你能想到的聖女肯定早就想到，她不去追究山頂的雪有何問題，肯定是有原因的。”
塗山朵朵這時吃了秤砣鐵了心，堅定道，“你不去我去！”
藤木仙忙拉住她，“聖女雖然隻是訂個婚，但各界來人不少，魚龍混雜，萬一你在山上出了什麽幺蛾子，被她知道是我導致的，可不得殺了我。我還是同你一起去吧！”
塗山朵朵拍拍胸脯向他保證，“你放心，我絕不會跟姐姐出賣你！”
藤木仙收了一地的瓶瓶罐罐，“祖奶奶，你隻要不卸了我藤居的門我就阿彌陀佛了。”
塗山朵朵瞟他一眼，“小氣。”
風吹得不遠處的柳條搖搖擺擺，露出一抹白色。
二人約在亥時一刻藤木仙住處見麵上山，那時萬籟俱寂，也好方便行事。
主要是塗山朵朵想要趁玉芙仙子不備，綁了她威逼利誘一番，怕被人看見。
哪知藤木仙剛踏進家門，就遇見了一個不可能的人。
“帝釋天，你怎麽在這裏？”
子卿一隻手有節奏的敲著桌子，“今晚你就不必去了，我與她同去。”
藤木仙手心妖力微聚，“你都聽見了？”
子卿覷他一眼，也不否認，“憑借你的那點妖力，在我手下支撐不了一招就得灰飛煙滅，我建議你不要掙紮了。我來隻是通知你一聲，並且希望你不要說出去，如果你覺得自己管不住那張嘴，我可以進你識海幫你掐斷這段記憶。”
藤木仙打了個哆嗦，收了妖力，他覺得自己還是能管住自己一張嘴的。
塗山朵朵靈力不及子卿須臾，哪能分辨出藤木仙真假。
見到他出了藤居，隻如平日一樣，罵了聲磨嘰，就率先走了。
漫山遍野的雪散發出瑩白的光，哈一口熱氣都能凍成冰渣子從半空掉下來。
此時正是月黑風高，又是深更半夜。
塗山朵朵跺著腳打定主意，必要堵著那玉芙仙子一次性說個明明白白。
子卿遞給她一顆黑乎乎的藥丸，“隱息丸，吃了能隱匿你的蹤跡。”
塗山朵朵接過去吞進嘴裏，又將脖上宮鈴藏進裏衣，對他豎起大拇指，“從今日起，本姑娘對你刮目相看，你獲得了製藥小能手的稱號。”
“你還沒見過其他的更厲害的。”
塗山朵朵想了想，“**上助興的藥？”
這都是誰教的這亂七八糟的。
子卿擰了眉毛，轉移話題，“看到前麵那處洞穴了嗎？洞外還用冰砌了一朵雪芙蓉，玉芙仙子就住在那裏。”
塗山朵朵奇怪看他一眼，“你來過多少次了？是不是對那小仙子有什麽企圖？”
其實子卿來的次數也不多，主要是有段時間想看地理雜談奇說，恰好玉芙仙子這裏就有，便過來取了。
但這些肯定不能讓她知道，便打哈哈道，“為了弄清水裏為何有毒，我已經摸上來好多次了，隻老遠見她在這裏進進出出，並不曾近身聊過一句。沒得到聖女的準許，你覺得我有那個膽子私自接觸嫌疑最大的玉芙仙子嗎？”
塗山朵朵也覺得理是這個理，故而沒有咬死了追問，隻問他，“可是發現了什麽？”
子卿哪裏能發現什麽，隻說了平日所見，“不曾發現什麽。她就是喜歡作詩，偶爾也變出幾場雪玩耍。”
塗山朵朵心中更覺得奇怪，這玉芙仙子聽著也不像是什麽壞人呐。
而且她的動機又是什麽？塗山死絕了對她又有什麽好處？
況且聽說她原本是天池裏一朵玉芙，經天帝親自點化成了仙，派遣到塗山守護這一方土地，說穿了就算是塗山山神了。
哪有山神毒害自己的子民的？
這跟人間皇帝將自己的百姓全殺了又有什麽區別。
真令人摸不著頭腦。
思及此塗山朵朵有些興致缺缺，難怪姐姐不來找她對峙，隻怕也是想通了這一點。
其實子卿對此也是疑惑不已，但他比塗山朵朵知道的更多一些。
被天帝點化的並非是玉芙花，而是一朵並蒂雪芙蓉。
一朵是毒，一朵是藥。
子卿一直以為，作為塗山山神的玉芙仙子，是並蒂蓮中無毒的那個，被天帝放出絞殺令的雙生妹妹才是有毒的。
如今看來似乎有什麽貓膩。
但這畢竟涉及天界密辛，便起了心思，幻化成藤木仙的模樣來查上一查。
跑了一整天，塗山朵朵隻覺此刻又冷又累又困，眼睛正要合在一起，忽見塗山霸業一身紅衣從天而降，向那冰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