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之源
龍新宇把叼在嘴裏的煙點燃,一邊吸一邊頭腦風暴吳臨豔的話,他吐出一口煙問:“你們歌迷會的人都吃過那個‘含片’?”
吳臨豔點頭:“祁華說,‘含片’是歌迷會福利。”
“‘含片’哪兒來的?”
“我的是祁華給的,我加入的比較晚,知道的不多,但是‘含片’的來曆祁華和歌迷會的都不肯說。”吳臨豔吸了下鼻子,很主動地提起龍新宇感興趣的:“那個,我總看到他們活動,就是發現歌迷會的人裏有幾個人好像對你很留意,我問過祁華,祁華讓我別管,但是我發現他們都很喜歡臨摹你。”
“為什麽?”
“這我真的不知道,我能說的都說了,求你給祁華止血吧,這樣下去他會死的,求你們了,我知道的都說了,求你們放了我們吧,我們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啊!”
龍新宇吐了口煙:“那秦凱呢,關於秦凱你知道什麽?”
“我跟秦凱不熟,他不總在歌迷會活動,就是聽祁華說他好像生病退學了,其他我就不知道了。”吳臨豔啜泣著道。
龍新宇想著,秦凱侵犯葉曉晨的事情學校可能封鎖了消息,吳臨豔不知道很正常,仔細想想按吳臨豔說的沒有什麽破綻,她知道的可能真的不多,於是龍新宇轉頭看陸野,給了他一個眼神,陸野會意地走向吳臨豔。
吳臨豔以為陸野要對她動手,嚇得往後躲,一邊哭一邊哀求著尖叫。
饒羨和沙柔幹著急,眼睜睜看著陸野一個手刀將吳臨豔打暈,隨即踢踢血泊裏躺的祁華:“起來吧,戲演完了。”
然後,剛剛還在血泊裏氣息奄奄的“祁華”撲棱棱地就站了起來,把饒羨和沙柔看得滿臉錯愕。
龍新宇笑嘻嘻地解釋,這人不是祁華,是厲光友情讚助的演員。
在龍新宇決定上船的時候,就從江浪那拿到了乘客名單,龍新宇圈定了兩個他熟悉的人名——祁華和吳臨豔,這兩個是他查歌迷會的時候就出現過的名字。
然後,龍新宇就想出來了這個法子,旁敲側擊一下,現在看,之前那些學生被害是臧昊他們下的手,聽起來像是臧昊和嶽仲林的勢力在敵對著相互絞殺。
龍新宇有些懊惱地道:“沒想到這個吳臨豔知道的太少,早知道去嚇唬祁華了。”
說著他過去給饒羨解繩子。
陸野讓人把吳臨豔送出去,忍不住吐槽:“你不是說女人膽子小,好糊弄嗎?”
“是聞人英說的好不,主意是我出的,人是聞人英選的,演員是厲光找的,我是友情出演,事實證明吳臨豔是好糊弄啊,一嚇唬全說了啊,就是有價值的太少了。”
龍修宇示意陸野去把沙柔解開,才道:“何必弄這麽麻煩,直接把嶽仲林綁了,想問什麽,還怕他不說……”
沙柔此時被鬆開,也看明白了,她甩著手腕怒氣衝衝打斷龍修宇的話:“你們在演戲!”
龍修宇&龍新宇&陸野:“是啊!”
龍新宇還吐口煙圈,流氓相十足地加了一句:“這教科書式的演技是經過厲總安排的表演老師專門訓練的,逼真吧!”
沙柔怒道:“龍新宇,沒有人告訴你,在別人憤怒的時候貧,是找抽嗎?”
龍新宇:“……”
龍修宇插言道:“沙警官,可能我們的做法你不認可,但是我覺得新宇做的沒錯,案子你們查了多久,歌迷會的成員被你們反複調查審問,他們交代什麽了,什麽都沒交代你們就把人放了,如果不用點手段,他們什麽都不會說。”
沙柔怒瞪龍修宇:“你們綁了人,威脅恐嚇的,跟他們有什麽區別?你——你們不知道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嗎?”
龍修宇不在意地火上澆油道:“你太不了解我了,我什麽時候為自己的行為負過責!”
沙柔:“你——好,你們想演戲,演自己的,為什麽綁我和隊長?”
“因為吳臨豔認識你和饒羨,你們作為警察都被控製了,對她是種威懾,讓她相信我們要追查到底,顯得更有說服力,不過你和饒羨不是專業的演員,告訴你們怕你們反映不真實,不好嚇唬人!”龍新宇怕他哥再和沙柔嗆下去不好收場,趕緊解釋。
“沙柔!”饒羨阻止還要指責龍家兄弟的沙柔,他一直沒說話在一旁揉手腕——掙動的時候扯得手腕有些發紅,龍新宇看到了,感覺他策劃弄的這出沒告訴饒羨和沙柔好像是有點逗比,看饒羨手腕上的紅印龍新宇所剩不多的良心有點疼了。
饒羨轉向龍新宇:“你們的計劃是什麽?不會隻是嚇唬了一下吳臨豔吧?”
“打草驚蛇啊!”龍新宇道:“我們又不想殺人放火,就隻能用這種笨法子來查查看了,反正厲光就給我三天時間,如果三天都查不出來點什麽,他就親自上船把嶽仲林綁了,然後嚴刑逼供。”
饒羨眼神危險語氣不帶感情地道:“你就沒想過用正規的法子來查案?”
龍新宇眨巴一下眼睛,用肩膀撞了一下饒羨擠眉弄眼地道:“把你恐嚇的目光收起來,那不適合你的氣質,嘿嘿,你隻帶著沙柔一個人就跟我上船,別跟我說不知道我想用非常手段,還有你這人能為隻見過一次的我擋子彈,你要是沒看出來我們剛剛是在演戲,你早就奮不顧身了。”
饒羨一言不發地看著龍新宇,終於輕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龍新宇得寸進尺地道:“別裝了,我之前擔心你的演技,現在看來你根本就知道我們不是真的要傷人,要不是我對你的了解,肯定以為你在跟我發脾氣呢!”
沙柔瞅瞅兩人:“隊長你看出來他們是在演戲?”
饒羨收斂眼神:“假祁華的手指和手腕斷口處血液的流動方向太刻意,還有地上的掙紮痕跡也不對,很容易判斷出現場有問題!”
沙柔:“隊長,我問的是這個嗎?”
饒羨:“呃,不是嗎?”
沙柔怒:“不、是!”
饒羨:……
龍新宇:“沙警官——”
沙柔:“你閉嘴。”
龍新宇:……
龍修宇:“沙警官好大的威風,是你自己笨得沒看出我們在演戲,何必朝我們發火!”
沙柔一個眼刀掃過去:“我好歹也算你半個救命恩人,你就這樣冷嘲熱諷你的恩人?”她一腔被愚弄的怒火想壓都壓不住,語氣相當衝。
龍修宇:……
龍新宇眼見在沙柔懟天懟地的霸氣模式全開,所向披靡,大家都不敢發聲了,隻好陪笑。
這時,門被推開,送吳臨豔出去的陸野進來了,臉色不好地帶來一個消息:“祁華死在吳臨豔的房間了!”
“你再說一遍!”龍新宇揉揉耳朵。
“祁華死了。”
陸野讓人在吳臨豔身上裝了竊聽器,準備把她送回房間,好監聽吳臨豔跟祁華或者嶽仲林的對話,這也是他們打草驚蛇的目的。
然而,一推開吳臨豔的房間門,就看到祁華已經死在吳臨豔的**了,頭部中彈,屍體四周灑滿了那種粉色的“含片”。
“不會這麽巧吧,我們剛抓了吳臨豔問出點線索,祁華就死了?”龍新宇語氣裏全是不可置信,這也太特麽巧了吧!
饒羨道:“不是你們動的手?”
“不是!”龍新宇斬釘截鐵地道:“我隻是要查真相,不是要殺人。”
饒羨眉心緊鎖對陸野道:“帶我去吳臨豔的房間,我要看現場。”
吳臨豔的房間在普通客房區,一進門就可以看到祁華倒在床邊,頭部中槍,頭骨、腦漿和血噴濺得到處都是,房間裏都是的血的腥味。
饒羨和沙柔先檢查了屍體,又看了房門,沒有破壞的痕跡,房間也不淩亂,看現場凶手是正常進入的,而看祁華的傷口可以確定是近距離射殺。
饒羨轉頭問陸野:“吳臨豔呢?”
陸野道:“安排到其他房間了。”
饒羨道:“把人帶來。”
陸野看龍修宇,龍修宇點頭了,他才讓人把吳臨豔帶來。
把吳臨豔弄醒,吳臨豔見到祁華陳屍的樣子嚇得發抖,嘴裏念叨:“我什麽都說了,你們為什麽還要殺了祁華!”她以畏懼、憎恨的眼光看龍新宇他們。
饒羨給沙柔一個眼色,沙柔過去把剛剛龍新宇騙她的事和現在的情況說了,然後神色凝重地道:“你看清楚了,殺死祁華的不是龍新宇,船上肯定還有人對你們動手,你之前說過,是臧昊的人在以你們這些歌迷會的成員為目標,楊妙婷那幾個人都是那麽死的,記得麽?”
吳臨豔怔愣了片刻好像回過味來,她剛剛確實看到假的祁華被切手毒打,可是床腳的祁華卻是四肢健全,頭部中槍的,所以沙柔說的是真的,其實龍新宇說的對,一般人對警察會更信任,吳臨豔就是,她很快就相信了沙柔的話。
沙柔問道:“臧昊已經死了,還有什麽人會針對你們?”
吳臨豔搖頭,說不知道。
沙柔皺眉:“你被龍新宇他們帶走的時候祁華還活著嗎?”
吳臨豔點頭,她要跟祁華去吃東西,路上,她去了洗手間,。
沙柔回頭看饒羨。
饒羨眼見吳臨豔經過連續的事件情緒不太穩定,就跟龍修宇說把人帶到別的房間安撫一下,這裏的事情要處理。
吳臨豔被帶走。
饒羨不抱希望地問龍修宇,船上有監控麽。
龍修宇搖頭,這船是幹嘛的,誰都知道,人和交易都是見不得光的,放監控誰還會上船。
“那這個情況怎麽辦?”饒羨雖然不知道這船的情況,但是既然敢做這樣的生意,還能聚集大量背景複雜的人,肯定不會風平浪靜,所以應該有應對措施。
龍修宇看陸野。
陸野道:“能上船的都是各憑本事,隻要不動船員,基本上發現有人掛了,各家的恩怨都自己解決,沒人解決的就直接丟海裏。”
這麽無法無天,饒羨現在知道龍新宇為什麽要選擇在船上解決之前的事情了,他瞄龍新宇,眼睛裏寫滿了,你是不是打算這麽解決問題?
這哪能承認啊,龍新宇麵不改色地無視饒羨的眼神。
饒羨道:“嶽仲林帶上船的還有誰,把人找出來,如果凶手就是針對嶽仲林的人,祁華已經死了,其他人也會有危險。”
龍新宇撇嘴:“讓他們自相殘殺唄,反正都不是好東西,少一個,這世界還能多一份清淨。”
饒羨氣得想拿手杖打他,最後還是苦口婆心道:“你剛剛鬧的那出戲綁了吳臨豔,現在祁華死了,除非你把吳臨豔滅口,要不嶽仲林知道你的這些做法後會怎麽想,現在都不確定你為什麽牽扯進這堆事裏,你的做法也許會帶來連鎖反應;還有那種‘含片’,吳臨豔說是祁華給他的,那祁華是從哪兒得到的‘含片’?這件事裏嶽仲林到底扮演什麽樣的角色,你有沒有考慮過?還有,如果人都死了,你找誰查真相去?”
龍新宇被饒羨的一串話堵得啞口。
龍修宇瞅瞅弟弟道:“饒警官,查案子你比我們有經驗,現在這裏情況複雜,遊客更複雜,今晚會有更多身份敏感的人登船,所以,我們應該盡快——”
龍修宇正說到這裏,門口傳來聲音兩下敲門聲表示有情況。
陸野去開門,回來說道:“嶽仲林往這邊來了!”
“嘖!”龍新宇一聲低咒。
陸野讓大家馬上離開房間,大家紛紛退出,饒羨出門前發現陸野往電視旁的插花上夾了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