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白染。
江以修看了看她，點了頭。
“你拿著吧，我們跳水的總教練今天不在，手機可以放一晚上。”白染將那摔破屏的三無品牌手機塞進他的手中，看著他迷茫的表情補充了一句：“可以打。”
“……謝謝。”江以修把手機握了握，看著白染離開的背影，忽然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這個女孩。
他跟白染是一起來的國家隊，隻是這個女孩真的太冷了，跟所有隊員都格格不入的樣子，跳水卻又發揮得很好，於是大家都對這個女孩敬而遠之，心裏即便是看不慣她可她偏偏又有實力讓你閉嘴。
“以修！”舍友柯北在身後喊了一嗓。
“嗯？”江以修回頭。
“嘛呢？”柯北上來就想要勾住他的肩膀，被他靈敏的躲開撲了一個空。
“我說你要不要這樣？我即便不是個女孩也是一個大帥哥好嗎？這種福利我隻對你開放……哎不對，你這手機是誰的？”柯北的話題在看見這個手機的時候變了，盯著這手機樂了半天：“哎，我說這年頭還有人用這三無機？我家掃地的阿姨都用的水果。”
柯北，妥妥的富二代一枚，富貴程度跟江以修差不多。
“您收斂點成嗎？”
“不是，我說你等會被大傻看見了等……”
“臥槽，這說曹操曹操就到。”柯北看著大傻往這邊走來，迅速的擋在江以修的麵前給他藏手機騰出時間。
“大……教練好。”
教練看著笑得一臉白癡相的柯北皺起眉：“你這笑得跟二百五一樣，樂嗬嗬個什麽勁呢？”
“這不是給您祝壽麽。”
教練樂了：“哎呦，你這小子竟然還記得我生日呢？”
“記得，當然記得了。”
“算你有良心。”兩人聊著大偉教練那雙鷹一樣的目光瞄到了以修，問：“以修幹嘛呢？”
“在給您準備賀禮。”以修從兜裏掏出一個棒棒糖獻寶似的遞給他。
大偉的嘴角抽了抽，接過：“還真是謝謝您了。”
看著他氣哄哄的離開的背影，柯北朝那個打電話的江以修道了一句啊：“牛掰。”
這一時半會的去哪裏找人？
任教練跟阿姨說了一聲開了宿舍門，宿舍一個人也沒有，鹿邑的手機在充電呢。
現在都已經十一點多了。
江以修的電話就像是一個炸彈一樣，炸開了任教練的神經。
“喂，教練是我。”
任教練腳步匆匆喘著氣的說：“沒找到啊。”
“問過其他人了嗎？”
“同宿舍的今天請假回去了，我現在到場館了，有消息跟你說。”
“嗯。”
從開始接電話到掛電話，江以修的眉就皺在一起沒下來過。
“怎麽了？”
“沒事。”江以修握著手機的手心微微出汗：“走吧。”
柯北知道他有事，但是看著他的樣子目前去問不是一個好方法。
鹿邑坐在場館裏淚水都哭幹了就開始發呆，看著靜悄悄的水麵什麽都不想，大腦放空，直到聽見了任教練的聲音。
“鹿邑！鹿邑！”
鹿邑還以為自己是幻覺了，越聽越是真實還有拍門的聲音，還真是。
鹿邑急忙的跑了過去：“師傅！”
聽見鹿邑的聲音，任教練這個糙老漢子愣是紅了眼眶，這一路走來可真是把他嚇慘了，這些日子也是把他嚇慘了。這麽多的聲討，這個姑娘愣是一句不吭的挺過來，隻顧著埋頭的練習不停的練。
教練將她擁進懷中，“我還以為你不見了！你怎麽會在這？”
“我不知道，忽然之間就關了門了。”
“哎嚇死我了，得趕緊給以修報個平安。”
“他打電話來了？”
“不是他我都不知道你被困了。”
“別。”鹿邑攔住他的手，垂下眸：“別告訴他我是被困在這裏的。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對嗎？”
任教練深吸了一口氣：“你這姑娘。”
鹿邑坐在館外樓梯晃著腿，任教練在一旁打著電話。
“對，沒事……她在外麵玩瘋了。”
不一會任教練將手機遞給了鹿邑：“找你。”
“喂。”鹿邑提前把手機移開了半米開外以後聽到以修的咆哮聲：“你豬嗎！”
“別吼，對嗓子不好。”
掛了電話以後鹿邑覺得很想笑，也真的是真真切切的笑了出聲。
沒別的，就是感覺很好笑，笑著笑著眼淚也出來了。任教練在一旁看著她，拍拍她的肩膀。
誰都不知道她從害怕到微笑是一個什麽樣的過程，更沒人知道現在的她想要幹什麽。
她隻是想哭……最後一次哭得痛快一點。
那天，鹿邑痛痛快快的哭了，也痛快的睡到天亮，從來沒感覺這麽舒適。
次日。
鹿邑在更衣室清理東西，羅伊得知這件事過來抱住了她：“你沒事吧？”
“沒事。”鹿邑搖搖頭拉開她，笑了：“失望嗎？”
“哈？”羅伊不明的看著她：“什麽東西？”
“我說我沒事，你是不是很失望？”
這時陳文走了進來，嘲諷的說：“哎呦，大早上的挺感人的。聽說你昨晚困這裏了啊？你看，這就是報應，這回你那個該死的媽都救……”
鹿邑聽著話，關上門扭了扭脖子站上了更衣室的長椅，伸伸腰。
“你幹什麽？”
鹿邑沒說話，騰空跳起在陳文錯愕的目光下一腳飛到她的臉上。
啪！
肉體跟地板碰撞的聲音，陳文摔在了地上。
“啊！”羅伊一聲驚呼。
鹿邑扭頭看她冷嗬一聲：“閉嘴！”
鹿邑從長椅上跳了下來，看著慢慢爬起來的陳文道：“可能是我最近的表現給了你錯覺，雖然我年紀確實還小，但是我打人也不一定會比你差。”鹿邑說著再一腳踹爬陳文。
陳文痛苦的趴在地上。
羅伊衝上前拉住她勸架，卻被鹿邑反手扔在了地上。
“我警告你們別惹我！”
“鹿邑！”
“叫什麽？給你麵子還真的以為我傻是嗎？！羅伊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兩麵三刀的人，表麵一套背地一套，你對我有什麽不爽的你可以說出來，你背後中傷我還挺起勁的啊。”
“你在說什麽？”
“別裝了，我跟陳文的事情不就是你說出來的嗎？還添油加醋的說了很多。昨天晚上的門也是你關的。我還真的不知道你對我的怨恨這麽深呢？”
“你在說什麽話，我對你能有什麽怨恨。我是你朋友。”
“那得問你自己了，我也想不懂，但是我也不想知道你對我的怨恨背後的原因是什麽，我不想聽，事實結果就是你，這就足夠了。”
陳文捂著肚子喊著：“你這樣鬧事，會被開除出隊！”
“不，該擔心的是你們。總教練一直都看你不爽，你這麽大的年紀了，成績也是一直上不去，跳水隊一直都想要趕走你。你說就你那個成績ABC都沒認全，我要是離開這裏我還是一個狀元，你呢？你有什麽資格跟我鬥？”
這是鹿邑這麽大以來說得這麽囂張的話，說出來的那一刻，她自己都楞了好久，幸好反應快，不然剛才說話的氣勢都沒了。
陳文看著她楞了好久，就憑著她那個智障的腦袋估計也得轉好久才明白她說的是什麽，羅伊則是一句話都沒說，從頭到尾嘴巴都是抿著的。
外麵傳來敲門聲，鹿邑低頭看了她們一眼：“我再說一次，你們不惹我，我不惹你們。你要是惹我，我絕不放過！”
門在打開的瞬間，好麵子的陳文已經迅速的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了。
就是很爽，很爽！鹿邑在操場上一直跑一直跑，這條跑到上曾經的美好回憶翻滾再翻滾。
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會對這肮髒的世界退讓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