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的初戀
溫舒昨夜被室友們纏到了深夜，她們一直詢問她宋言知看到陶瓷娃娃和信之後的反應，可什麽關鍵信息都沒問出來。
就連許輕晨也覺得她和宋言知的進展實在太慢了！
現在的年輕男女談戀愛都已經這麽佛係了嗎？
現在的小情侶難道不是恨不得時時刻刻在一起，希望一天有四十八小時嗎？
溫舒今天起得很晚，醒來時宿舍隻剩下了她一個人。溫舒起床給招風倒了個罐頭，可沒想到一向喜歡吃罐頭的招風竟然抵住了**，一直盯著溫舒。
溫舒穿著單薄的睡衣，頭發散亂，坐在地毯上抓住了招風的兩隻前爪：“小招風，生病了嗎？怎麽連罐頭都不吃？”
招風看著溫舒，神情好像有些可憐，看得溫舒心疼不已，一把抱住了它：“是不是太無聊了？要不，我帶你去宋師兄家？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麽，有沒有想我。”
一向乖巧的招風有些奇怪，掙紮著想要從溫舒的懷中逃脫，可它越想逃走，溫舒越不放手。
招風偏著頭，好像有些無奈，一點點地遠離溫舒，小聲嗚咽著，它的反應著實令人費解。
宿舍空落落的，平日招風早就鬧著要出門散步了，然而它今天安穩地趴在地上。它眼眸閃過一絲掙紮，明明想要逃離溫舒的“魔掌”，卻又由衷地享受被撓癢癢的感覺。
宋言知的代課時光就要結束了，林老師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從下個月開始就可以到學校上課了。
所以這最後幾周的專業課場場爆滿，階梯教室是能夠容納小兩百人，可最後還是有好些人隻能站在門口，眼巴巴地看著裏邊搶到座位的同學露出勝利的笑容。
溫舒坐在後排，前排的位置早就沒了。關係好的同學難免替溫舒著急，宋言知這麽招人喜歡，以後天天擋桃花也會把她累得夠嗆。
周君如替溫舒回答：“不怕，小舒看著柔弱，可這種時候是絕對不會覺得累的。”
而且，溫舒想著宋言知的性子，相比她，宋言知拒絕起人來可能更狠。
上課鈴響了，宋言知從門口走進來，教室裏頓時一片嘩然，大部分女生都在竊竊私語，不知道是誰說了句宋言知最近好像更帥了，連眼神都親切了許多。
溫舒不是個愛炫耀的人，可這個時候也不由得有些得意，這些可都是她的功勞。
然而心裏可以這般想，溫舒卻始終不敢邁出最後一步，膽小十足。
宋言知將書翻開，教室內的雜音漸漸變小，聚精會神地等著宋言知上課，然而宋言知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一句交代也沒有就轉身離開了教室。
教室裏的眾人都奇怪地看著這一幕，頓時吵鬧了起來。
班長站出來組織紀律，讓大家安靜看書，宋言知可能有事，先等一等，大家這才安靜下來。
周君如小聲問溫舒是怎麽回事，偏偏溫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能在教室等著。
十分鍾後，教室前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有狗！
一隻可可愛愛的小哈士奇跑了進來。
“好可愛的小狗啊！”
“小可愛過來，過來，這裏有吃的。”
“嗯？等等，這不是招風嗎，它怎麽會跑出來？”
教室熱鬧了起來，同學們紛紛拿出手機拍照，還有人想要抓住招風，然而它很機敏，在桌子下穿來穿去，躲避眾人的“魔掌”，一直跑到溫舒的腳邊，用前爪不停地扯著溫舒的小腿，好像有些急。
溫舒想要抱起招風安慰它，可招風躲過了她的手，焦急地在原地打轉。
溫舒隻得跟著招風出去，走廊裏有同學奇怪地打量著她們，一人一狗跑到空地上。招風停了下來，它用一隻爪子在地上刨來刨去，一分鍾過去了，招風伸出前足指著地上。
溫舒愣了愣，看過去。
泥地上出現一個字——宋。
字跡有些別扭，為了讓人認清，還特地寫得大了一些，換個小學生也能認出這個字。
小招風竟然在地麵上寫了個“宋”字，震驚之餘，溫舒腦子裏蹦出了一個念頭，難不成眼前的招風其實是宋言知？
或者說，和她的意識進入到不語身體裏一樣，宋言知的意識也進入了招風的身體裏？
她腦中思緒亂了大半，臉色煞白，結結巴巴地看著招風，試探地喊：“宋師兄？”
眼前的“招風”點點頭，證實了溫舒的猜想。
事情終於串聯了起來，溫舒也知道事情緊急，來不及多想，急忙道：“你現在鼻子靈，你快帶我去找‘你’。”
招風點點頭，鼻子動了動，朝著一個方向跑去。溫舒緊緊地跟在它的身後，好在此刻旁邊沒人，不然要是有誰看見溫舒喊一隻哈士奇師兄，指不定得嚇暈過去。
溫舒跟在招風身後，出了校門，又拐了好幾個彎。
微風吹拂，樹葉“沙沙”作響，溫舒的心上卻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一般。
招風加快速度，引著溫舒到了街尾，他們終於在這裏找到了宋言知。
彼時，宋言知蹲坐在地上，目光呆滯，用手指在地麵上塗塗畫畫，恍若周圍無人。
溫舒看了眼招風，又看了眼宋言知。
她緩緩走近，同樣蹲了下來，輕聲喊了喊宋言知的名字，然而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經過此處的路人頻頻打量，溫舒無法帶宋言知走，索性也蹲坐在這兒，陪著宋言知一起。
招風起先叫喚了兩聲，最後選擇躺在溫舒的腳邊，等著恢複的那一刻。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她抬頭，就見宋言知臉上掛著清澈明朗的笑容。
對於這一刻的等待，對於溫舒的默契回應，他眼神裏泛濫著複雜而溫柔的情緒，難以抑製地回道：“久等了。”
溫舒笑笑，像春風劃過。
溫舒和宋言知帶著招風走在路上，各自簡述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妙體驗。
平靜之後，溫舒終於覺出不對。
宋言知也和她一樣，每隔幾日就會發生這般神奇的事。
那麽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上個禮拜、上個月，還是在最開始她發現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如此了？
難怪這段時日招風總是會突然變得很奇怪，它的種種行為也終於有了解釋。
溫舒心裏升起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自己在宿舍和輕晨她們討論宋言知的那些話，其實他都聽見了，還知道她們商量好了怎麽接近他。
那天給招風穿寵物小裙子的時候宋言知在不在？還有自己在招風麵前問宋言知想不想自己，有沒有被別的女生搭訕的時候，宋言知都有可能在場！
老天爺幹脆降下一道閃電將她劈死算了。
溫舒偷偷看了身旁的宋言知一眼，一時羞愧難當，她以後還怎麽和宋言知相處！
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相加，著實讓人震驚，溫舒急急忙忙地道歉：“宋師兄，要是之前不小心冒犯了你，你可千萬不要生我的氣。”
樹影斑駁，行人或急或慢。
宋言知停下來，看著溫舒，他知道他再不說點兒什麽，溫舒肯定要在心底後悔死了。
他會心疼。
宋言知道：“小舒。”
“啊？”溫舒愣了愣。
宋言知正色道：“我很想你。”
溫舒呆呆地站著，宋言知繼續說：“前幾天早上，你問我有沒有想你，是有的。還有上次北京交流會的時候，你問我有沒有姑娘給我說笑話，我現在告訴你，沒有，而且我也沒有誇過別人。”
他聲音很緩，很慢，正在一點點地掃除溫舒心上的不安。
是啊，宋言知一直都在，他看得見。
“宋師兄。”溫舒的心就像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總覺得眼前這一切都是在做夢。
可是周遭真實無比的環境卻又在輕輕敲打著她，讓她明白，這是真實的。
宋言知，她喜歡了許久的宋言知說想她。
溫舒沒反應過來。
宋言知目光清澈溫柔，等待著她的回應：“要是太倉促的話，你可以再想想，小舒，我不是在逼你。”
溫舒眼睛亮亮的，像是小星星在閃，她連忙回答：“不是，不用想。我怎麽會拒絕？”
宋言知微笑，垂下眼眸。他慢慢靠近溫舒，主動牽起了她的手，掌心相交，好像觸了電一般酥酥麻麻的。
溫舒低下頭，害羞地沉默著，手心的溫度暖暖的，她很想，很想永遠銘記這一刻。
等到暮雪白頭時，再溫習一遍。
溫舒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回到教室的，也不知道自己怎樣聽完的課，而後如同傀儡一般跟著室友回了宿舍。
許輕晨還以為她是被招風嚇傻了，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想要安慰她。
周君如放下書，仔細端詳著她的眉眼，狐疑道：“我怎麽覺得她這反應像是中了彩票？”
趙竹青剛回來就聽見了這話，也跟著湊了過來。
溫舒坐在椅子上抱著玩偶，表情有些傻，呆呆愣愣的。
趙竹青眯著眼，點點頭：“這麽一說，好像是有點像中了彩票之後嚇傻了的感覺。”說完她還用手在溫舒眼前晃了晃，佐證自己的猜想。
三人皺眉，將溫舒喚回神，認真審問。
溫舒總算斂起傻笑，突然掐了離她最近的周君如一下，聽見耳邊的痛呼，知道不是在夢裏，溫舒吸了口氣，緊張道：“宋師兄和我表白了。”
周君如下意識地“哦”一聲，反應過來的瞬間震驚得要跳起來，三人重新確認了一遍，頓時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
學校後山的無數小鳥發出的聲音有多大，此刻宿舍就有多鬧，最後她們一致要求溫舒詳詳細細地將這個過程解釋清楚，再請她們去宋言知家撮一頓。
溫舒無奈，隻能打電話給宋言知，尋求宋言知的意見。
宋言知聲音淡淡的，溫聲回道：“可以，什麽時候有空就通知我，有什麽想吃的菜也可以提前告訴我。”
趙竹青點點頭，小聲道：“你家宋師兄可比你大方多了。”
另外兩人深以為然。
溫舒咳了咳，噎了一下，手機中傳來宋言知若有似無的笑聲。
第一次去宋言知家做客，室友們興奮了一上午，還提前去超市買了許多食材和零食拎過去。
到了宋言知家，是曲江星開的門。
曲江星一直是自來熟的性子，並且深知幫助宋言知哄好女友的閨密的責任重大，自然是花樣百出，就差當場表演大變活人、生吞長刀博取眾人一笑了。
溫舒在廚房幫宋言知準備飯菜，宋言知雖然知道讓溫舒幫忙是在拖垮進度，仍舊將洗菜的重任交給了她。
今天李九歌休息，難得小舅舅家大聚會，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他還特地同宋曉和連芍稟告了一番。兩位家長大感安慰，特地撥了筆款讓李九歌多買些東西上門，幫小舅舅好好招待大家。
錢包頭一次鼓鼓的，李九歌覺得此刻說話都比平日裏多了三分底氣。
想到聚會，也不知陸家辰現在在做什麽，反正人多熱鬧，他打了個電話過去，陸家辰剛醒，聲音有些沙啞，聽見邀約後沉默了兩秒便答應了下來。
天氣不錯，李九歌見時間還早便去接人，陸家辰穿著一套休閑服下樓，手上還提著一瓶酒，見著李九歌來了之後熟稔地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
宋言知家很少如此熱鬧，李九歌和陸家辰到的時候，桌上已經擺了一大桌子菜了。
許輕晨他們見宋言知在廚房遊刃有餘地忙碌著，看溫舒的眼神都多了幾分嫌棄。
宋言知不僅僅長得好看、學習好，連做飯的水平也是一流的，這樣看起來，自家溫舒好像有點配不上宋言知。
溫舒猜到了她們幾人在想什麽，狠狠瞪了她們一眼。
大家圍著餐桌落座，李九歌偷偷看了一眼陸家辰，夾了隻大蝦給他：“快嚐嚐我小舅舅做的蝦，絕對米其林三星的水準。”
陸家辰剝完蝦嚐了一口，確實不錯。
他對吃食其實不挑，不然就憑他的廚藝，一個人住早就餓死了。
他稱讚了一聲，李九歌眨了眨靈動的眼眸，得意而歡快地說：“是吧，我就知道。”
因為陸家辰帶了酒來，大家說笑了一會兒，等酒醒好後，一起舉杯慶祝。
溫舒也喝了小半杯酒，許輕晨看見溫舒喝酒就覺得嚇人，可是想到這次有宋言知在，便不再擔心，很快就倒戈加入了曲江星的勸酒陣營。
酒足飯飽後，大家或多或少有些醉意。
曲江星酒量不錯，還有餘力組織大家玩遊戲，宋言知和陸家辰忙著收拾碗筷，收拾完了，宋言知擦了擦手，坐在溫舒身旁，不時指點一句。
溫舒臉頰紅紅的，在宋言知來之前，已經連輸了好幾局。
她聽從宋言知的指示出牌，頓時改變了戰局，之後更是一局連著一局地贏，不過一會兒，其他幾人臉上就被貼滿了紙條。
曲江星坐不住了，連忙讓宋言知走。
宋言知拉著溫舒的手上樓，兩人還是第一次當著其他人的麵如此親密。
溫舒心跳得越發快了，還沒來得及問，便被宋言知摟住，溫熱的呼吸打在臉上，嘴唇被人吻住，輕輕柔柔的，好似羽毛拂過。
她心跳如擂鼓，宋言知微紅的耳尖同樣暴露了他並不平靜的內心，溫舒害羞道：“宋師兄，你也醉了？”
對上溫舒明亮清澈的眼眸，宋言知心頭一顫。
他深深地看著溫舒，眼神溫柔又炙熱，清晰而認真地回答：“嗯，醉了。”
又在她的鼻尖上落下一個吻。
窗外的梔子樹生機勃勃，華師論壇忽然冒出了一些關於宋言知的不好的言論。
有人在論壇上爆料，宋言知利用代課之便，和女學生有不合適接觸，還附上了好幾張溫舒和宋言知舉動親密的照片。
很快，這個帖子被頂到了最上麵，瀏覽量瞬間過萬，發帖的賬號明顯是新注冊的小號，也不知道這背後的人和宋言知有什麽深仇大恨。
底下的留言大多在質問樓主為何汙蔑宋言知。
可同時，也有一小部分人趁亂上場，他們並不一定認識宋言知，也不一定和他有過節。可是宋言知在學校人氣太高，其他人一提起來他就是了不起的榜樣，這也平白惹來不少人嫉妒，他們注冊了新的小號，跟風揣測宋言知的人品，說一些很難聽的話。
趙竹青很快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江雲。
他仿佛時刻守在電腦前，一找到可以聯係趙竹青的借口就立刻打來，如他之前所說，他參加過計算機大賽，還拿過金獎，成績優秀，刪掉一個帖子並不是難事。
趙竹青沒有掛斷電話，看著溫舒，不禁有些猶豫要不要這麽做。
溫舒扶著額頭，第一時間給宋言知打了電話，在聽見宋言知熟悉而平靜的聲音後放下心來。
宋言知安慰她：“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宋師兄，”溫舒認真道，“我想抱一抱你。”
之前溫舒被嘲諷，宋言知買了草莓蛋糕，第一次主動抱住溫舒。
他認真地對她說：“溫舒，你很優秀。”
有一種甜甜的情愫彌漫在心頭，她的宋言知，哪怕曾經拒人於千裏之外，可當別人受傷時，他心頭的柔軟和善良就會顯露出來。
冰冷漠然的是他，柔軟善良的也是他。
宋言知微訝，聲音染上淺淡清澈的笑意：“我去找你。”
趙竹青很想裝作沒聽見，可還是吃了一嘴甜得發慌的狗糧。
江雲的電話還未掛斷，她說：“不用了，事主都已經無所謂，就不用你動手了。”
江雲輕輕歎了聲。
“不過我今晚有空。”趙竹青說。
學校論壇裏的眾人很快分成了兩派，熟知宋言知性格人品還有崇拜他的人都在反黑，但也有一些觀戰者被帶了節奏，也覺得宋言知好像做了壞事。
易經驚：宋言知是我們班的同學，我之前觀察過好久，背地裏傲氣看不起人，獨來獨往，很難相處，但是實在看不出來他會一腳踏幾條船。
冬天就要過去了：樓上的，報上名來敢不敢，我們班二十四個同學，我倒是想看看你是哪一位仁兄？
你媽喊你回家吃飯：嘩眾取寵，可我看宋言知和溫舒也有問題，畢竟無風不起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這樣的言論惹怒了不少人，有人在論壇科普宋言知，把宋言知的履曆表往上一貼，頓時又熄滅了不少火氣。畢竟那麽好看的履曆可做不得假，他們若真有這本事，尾巴早就翹到天上去了。
論壇熱鬧無比，學校不少畢業的師兄師姐都知道了這件事，甚至校方也被驚動了。院裏的領導接到了通知，讓王教授打電話給宋言知詢問這件事。
他們自然是相信自己學生的人品的，隻是，他們更關心背後的八卦。
宋言知很自然地承認：“小舒是我女朋友。”
王教授眯著眼睛，衝著辦公室其他老師比了個手勢，聲音陡然增大：“哦，我知道了，你戀愛了啊。你小子，我可真是小看了你，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戀愛了。”
旁邊的長發女老師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小聲向其他老師要賭注。
眾人唏噓不已，紛紛感慨，誰來還他們那個高冷的學霸宋言知？
宋言知不介意讓其他人知道他和溫舒戀愛的事，隻不過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來到學校，有些同學遠遠地看著他竊竊私語，他全然當作沒看見，徑直去約定好的地點。
溫舒已經在天台上等著了，聽見聲音，她回頭看著他。
溫舒道：“宋師兄，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我們現在開始分析，爭取盡快找到那個發帖造謠的人。”
宋言知答：“我不清楚。”
溫舒微詫，不過細想宋言知也並不像是會關注其他人的人。雖然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可這樣平白被人誣陷，哪怕宋言知自己覺得無所謂，她也不想如此。
“我最近怎麽越來越多愁善感了。”她自嘲了聲，隨後認真道，“可要是不查清楚，你被人誤會，興許會影響到你發表論文，或者畢業之後的事業進展，還有那些仰慕者會聞風離開。”
“仰慕者？”宋言知反問。
溫舒酸溜溜地回答：“對啊，學校好多學姐學妹都喜歡你，隻是不敢追求。”
宋言知“哦”了一聲，認真道：“所以小舒，你真的很優秀，我們在一起了。”
溫舒怔了一下，宋言知張開懷抱，眉頭微挑，溫舒反應過來，暗啐了聲，卻也忍不住抱住了他。
耳鬢相接，溫舒把臉埋在宋言知的肩上，小聲問：“宋師兄，你最近怎麽好像變了一個人，這麽……”
宋言知無奈道：“我若是不主動點，你大概要和我分析一個小時造謠者。”
溫舒大窘，宋言知不忘再添點火：“小舒，你要知道，我們現在在戀愛，我不隻是你的師兄，我還是你的男朋友。”
“對不起。”溫舒愧疚不已。
宋言知的聲音輕輕柔柔的：“不用說對不起，剛開始都會不適應，一起再努努力就好了。”
說完，他捧著溫舒的臉頰，吻住她柔軟的唇。
溫舒臉頰迅速紅了起來，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分心，還是忍不住想，宋言知突然這麽會撩人，到底是和誰學的？
宋言知旋即加重了這個吻，汲取著對方的溫度。
論壇的爭論逐漸被壓了下來，這時卻又有人添油加醋，在論壇裏汙蔑溫舒，語氣淩厲，說溫舒勾三搭四，行為不端。這種言論委實小兒科，街頭罵戰也比它更精彩，有了上次的經曆，溫舒的朋友們都懷疑是宋言知的哪個愛慕者做的。
宋言知眸光變了變，皺著眉頭，他從來都不是個善於在眾人麵前表露內心的人，可這一次他認真無比地在論壇以及各個社交平台上發了一段話。
——沒關係的。
——無論什麽都會有盡頭，夜幕會遇上黎明，春風會掃去冬雪，就算是永恒的時間，焉知沒有盡頭？所以我並不在意你們如何說，可我家小舒很好，我不想等。哪怕她和我說無所謂，但我會找到你們的。
——最後，澄清一下。小舒是我的初戀，我隻喜歡過她一人。
溫舒看到宋言知的澄清後，心跳如擂鼓。
之前論壇上那麽多詆毀宋言知的言論，他也沒有在意過。可輪到溫舒，他卻在第一時間做出了澄清。
溫舒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文字，眼角突然濕潤了。她沒覺得委屈，隻是很感動，宋言知的溫柔輕輕將她包裹，她心底突然很暖，很暖。
趙竹青和江雲找到了最初的樓主，還有好幾個在論壇攻擊宋言知以及溫舒最凶的賬號背後的人。
其中有一個人江雲並不陌生，是莊瑤瑤。
江雲默然，對趙竹青說：“對不起。”
趙竹青愣了下，就見江雲認真道：“請代我向溫舒道歉。”
趙竹青卻答：“這又不關你事。”
江雲咳了一聲，揶揄道：“追尋因由的話，怪我魅力太大。”
趙竹青無語：“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麽自戀。”
江雲嗓音低沉：“我忘記說了，我是一個值得你探索的男人。”
校方拿到名單時，原本是想要嚴厲處分主要人員，不過宋言知提出不用大費周章，因而隻私底下做了警告。最初發布帖子的人是和宋言知同一年級的研究生，方度，因為嫉妒宋言知，又被宋言知壓製了太久，衝動之下才在論壇發布謠言。
月亮爬上了雲層高處，宋言知和溫舒一起窩在沙發裏看電視，電視節目很好笑，溫舒看得很認真。可宋言知一直在分心，總是不停地偷瞄身旁之人。
溫舒有所感覺，等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想要問清緣由：“你一直看我做什麽？”
宋言知並沒有隱瞞的意思：“今天在論壇上回應時，我疏忽了一點，我是第一次戀愛，那你呢？”
溫舒有些傻了，偏偏宋言知還很嚴肅，她忍俊不禁，笑道：“這很重要嗎，如果我說不是怎麽辦呢？”
宋言知認真思考一會兒，然後道：“不重要，可我想成為你的初戀。”
溫舒捏了捏宋言知的右臉，感歎道：“宋師兄，我怎麽才發現你其實很可愛。”
她極快地親了一口被她捏過的那處臉頰，宋言知眼神微凝，他想他應該知道答案了，旋即連眼角都染上笑意，湊過去想要親吻溫舒。
輕咳聲傳來，曲江星結結巴巴地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倒杯水，你們繼續，你們繼續。”說完他飛一般地上樓了。
宋言知目光幽深，認真地思考曲江星是不是應該回去了，還有李九歌和寧世塵那兒的鑰匙也應該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