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青銅冥輪②剝皮（三）
“奕飛，隊長那邊情況怎麽樣了？”葉穎忍不住問道。
“吳義原來已經失蹤好幾天了，他的家人也早去當地警局報了案，可是目前還是音訊全無。”奕飛道。
“又失蹤了？怎麽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那麽那五人當中現在隻剩下梁均與陳競了。”
“嗯，看來此案並非想象中簡單啊。”
葉穎與奕飛載著梁均與相關物件再次回到了警局，而此時的王八也剛好回來。
“梁先生，請坐吧。”奕飛道。
“警官，你們有什麽要問請盡快好嗎？因為我手頭上還有很多照片需要處理，今晚估計要通宵了，不然來不及給客人。”梁均道。
王八開口說道：“抱歉，梁先生，恐怕今晚你是走不了。”
梁均聽後臉露不悅之色，問道：“為什麽？”
“剛剛得知你的老同學吳義也失蹤了，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我覺得你還是留在警局比較好。”
“什麽？吳義也失蹤？什麽時候失蹤的？”吳義一臉驚愕。
“四天前，你與他不是關係很好嗎？你也不知道？”
“我們關係是還不錯，可也不是天天打電話的呀，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難道那視頻裏麵的那個人……”當梁均提到視頻一事，奕飛便立刻醒覺，他向王八問道：“老王，先前不是有視頻嗎？快給我看看。”
“給你看是可以，不過那畫麵太昏暗，根本看不清裏麵那人的模樣。”話音剛落，老王便招呼葉穎去取視頻。
過了五分鍾，葉穎手拿一個U盤推門而進，接著插進審訊室裏的電視機上，隨即，畫麵便開始播放。隻見畫麵裏頭的確如王八所說的那樣昏暗非常，一名根本看不見容貌的軀體被背對地吊了起來，接著一個全黑的背影也隨之背對著鏡頭，手持工具正開始對其實施酷刑。雖然該視頻既昏暗又無聲，可光是這樣已經足夠令觀看的眾人感到不寒而栗。
“奕飛，你怎麽看？有發現什麽線索嗎？”王八見奕飛看後一直是沉默不語，似乎若有所思。此時奕飛也並未作答，他一手從梁均家裏帶回的眾相冊中抽出了一本，繼而連忙翻了起來，“唰唰唰，唰唰唰”，快而利索的動作似乎在找某一張他曾經看過的照片。
最終，他的右手停了在了某張照片上麵，仔細一看，裏頭有三個人互相搭肩並且背對鏡頭。
“梁先生，這三人具體是誰？”奕飛向梁均問道。
梁均接過照片認真地看了看，道：“左邊的是聶景賢，中間的是程光，右邊的是吳義。”
奕飛聽後霎時站了起來，臉色一變。
“怎麽了，奕飛？”王八問。
“裏麵被殺的人是吳義！”奕飛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王八、葉穎還有梁均聽後也不禁是大吃一驚，王八連忙問道：“你怎麽這麽肯定？那視頻裏如此昏暗，你如何能辨別得出他就是吳義呢？”
“你先看看這張照片。”話音剛下，奕飛把手中剛才的那張照片遞給了王八。
“光看照片中吳義的背影與視頻中的背影是有點相似，可是單憑這一點也是不能確定呀……”王八疑惑道。
“你再往他的雙腿看看，認真看！”，於是，王八便認真仔細地觀察起來。
王八看了看照片，又抬頭瞥了瞥電視機，忽然，他右手往桌上一拍，“啪”的一聲，激動地說道：“我懂了，我懂了，相片與視頻中的受害者的確是同一個人，是吳義！他的腳是一長一短的！”王八此話一出，葉穎也立即往照片與視頻中來回觀察，確實與王八所說的一樣。
“是啊，你們這說我也想起來了，吳義的確是長短腳的，那這樣說來，他不是已經……”說到這裏，梁均是一臉蒼白，表情略帶哀傷，這時奕飛兩眼稍微往他臉上掃視了一下，接著便說：“是的，所以梁先生，關於當年的那件事我勸你還是說實話吧。”
梁均一聽，頓時一愣，他瞥了瞥奕飛，問道：“當年的那件事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嘛？都是實話呀。”
奕飛搖頭道：“不對，根據陳競的複述，當年他偷的是他媽媽的玉手鐲，賣了一千多塊，而先前我故意把玉手鐲說成金手鐲，把一千多說成三千多，那時的你想都沒想便認同了，請問這如何解釋？”
梁均聽後臉色瞬變，雙眼眨了兩下，道：“我沒說錯，當年他偷了他媽一對玉手鐲，賣了一千多塊，後來又偷了一隻金手鐲，賣了三千多塊，你若不信，可以再去問問陳競。”
這時的奕飛怎麽也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在如此短時間內把話題的空隙填補，一時之間，他也是無計可施，於是內心想道：都到了如此地步，這梁均還不肯把當年的真相說出，看來那件事一定不簡單。可是如果現在再強硬施壓，恐怕效果隻會適得其反……
這時的王八見梁均還不說實話，於是便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大力往桌子上再拍一下並用嚴厲的語氣說道：“梁先生，我勸你老老實實地跟我們警方合作，否則我有權扣留你48小時！”
“我要找律師，我要投訴，投訴你們警方態度惡劣，投訴你們用暴力恐嚇。”梁均一臉不爽地說道。
“你……”王八頓時是被氣得火冒三丈，一旁的葉穎見此便伸手拉著他。
“我現在就要打電話找律師！”
“不用打了，你可以走，不過這些相冊需要留下。”奕飛方才話落，王八便兩眼瞪大地看著他。
“為什麽？我人要走，相冊也不會留。”梁均態度堅決。
“既然如此，那你還是打電話給律師吧，根據法律，警方絕對有權扣留你48小時，到時候律師費你照付，人也照樣得留下，而且你今晚的工作也會被耽擱，利與弊你自己衡量。”話音剛落，奕飛把台麵上的電話推向了梁均。
隻見梁均沉默半晌後，雖然極不願意可是得妥協，道：“好，我自己回去，不過如若相冊有任何損壞，一切由你們警方負責！”說罷，他一臉不爽地離開了審訊室，這時奕飛立即向葉穎打了個眼色，葉穎也頓時會意，隨即也跟了出去。
“奕飛，不是我說你啊，先前不是你說要把他帶回警局以防不測的嗎，現在怎麽又讓他走了？”王八依然不忿地說。
奕飛淡定一笑，道：“老王，你氣什麽呀，目前我們既沒證據證明梁均與此案有關，又沒權力一直把他留在警局，而且他自己也不願意，那除了放他回去以外，你說還能怎樣？就算你強行扣留他48小時，最後還不是要讓他回去。”
“那要是他真的是凶手的下一個目標，那怎麽辦？”
“放心吧，剛才我已讓葉穎暗中跟蹤，以他的經驗絕對不會讓梁均出事的。反而，我更關心的是另一個更關鍵的破案點……”
王八看了看他，問：“你指的是飛翔快遞公司那邊的回複？”
“沒錯，要寄快遞，要麽親自上門寄送，要麽叫快遞員上門收貨，如果是親自上門，那麽快遞公司的監控一定會拍到。要是上門收貨，那快遞員也必定知道寄件人與其地址，隻要順藤摸瓜，這幕後的凶手便隨之會浮出水麵。”
“嗯嗯，也對。不過飛翔那邊估計要明天才能給到準確的信息，現在我的夥計已經再那邊查看了，這樣吧，今天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有一消息我立即通知你。”
“那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言畢，奕飛便又開著他那愛車離開了警局。回到家後，他累得直接攤在**，可此時他的腦子裏還是一直思考著一個問題：凶手是陳競？聶景賢？還是梁均？如真是他們三人中之一，那麽凶手的殺人動機是什麽？與當年的那件事又有關係……
就這樣想著想著，奕飛便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本來還在睡熟當中的奕飛被一陣響徹雲霄的雷鳴震醒，他習慣性地拿起桌麵上的手機一看，霎時是嚇了一跳，但見屏幕上居然顯示著18個未接來電，而且全是王八打過來的，此刻，直覺告訴他王八那邊一定是有了新發現，於是便立即回撥過去。
“嘟……嘟……”剛一接通，對方便是一陣狂轟濫炸：“薛奕飛！怎麽搞的！打你電話N次，怎麽都沒人接……”
奕飛把手機從耳邊拿開，等王八罵完了，他再問：“說正題吧，是不是有新發現？”
“飛翔公司的監控視頻出來了，你快過來警局吧！”
“好吧，我馬上過來。”
電話掛線後，奕飛迅速穿上衣服，連牙都沒刷便打算立即出門。豈料，剛想推門而出之際，突然“啪”的一聲，一卷黃線頓時從他家中的法壇掉下了來。
“結界法線？”奕飛站在門後定了半刻，心想：難道這是祖師爺的提示？這一次跟上一次麗姨那案件如出一轍？
奕飛似乎想到了應對的辦法。。
在去警局的路上，上空的烏雲如同大軍壓境一般，令人有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咯咯咯。”站在警局審訊室的門外，奕飛習慣性地敲了幾下門。
“進來。”
奕飛輕輕把門推開，隻見裏麵除了王八以外還有一眾警員齊聚於此。
“哇，你們開會嗎？”奕飛問。
“什麽開會，都在等你呢！”王八一手把奕飛按下了座位，接著二話不說便重放了一次由飛翔快遞公司提供的監控視頻。
奕飛全神貫注地盯著那掛牆電視機，兩眼連眨都沒眨，隻見畫麵中出現一名頭戴帽子，麵帶黑超眼鏡的男人正在櫃台前詢問，接著那男人又用左手從褲兜裏拿出一部手機，繼而便在手機上熟練地按起鍵來，隨即把裏麵的信息顯示給櫃台的服務員。看到這裏，奕飛思索了一會，繼而他大叫一聲：“停！”，眾人被他如此一喊也是大吃一驚。
“怎麽了？”王八問。
“老王，你還記得那黑超眼鏡和那頂鴨舌帽子嗎？”奕飛問。
隻見王八把頭微抬，雙眼斜上，思索了一會兒，道：“好像……好像在哪裏見過呀……”
“祥記大排檔！”
被奕飛這麽一提，王八是恍然大悟：“對！我記起來了，那晚聶景賢就是這樣的裝扮，他是聶景賢！”
話音剛落，審訊室裏麵的人便開始議論紛紛。
“如果那聶景賢是凶手，那他的殺人動機是什麽呢？他下一個目標又會是誰呢？”一名叫小莊的女警問道。
這時的奕飛沉默不語，隻見他左手摸著下巴，右手托著左手，在審訊室裏麵來回踱步。
“殺程光、剝皮、洋娃娃、殺吳義、發視頻、梁均、陳競……”奕飛嘴裏重複又重複地念叨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忽然，他兩眼瞪大，連忙問道：“昨天從梁均那裏帶回來的那些相冊呢？還有陳競家的那些，在哪裏？”
“放到了隔壁房間，怎麽了？”王八問。
“現在沒時間解釋，快，拿過來。”見奕飛如此緊張，王八也不再多問，親自走到隔壁房間把那堆相冊搬了過來。
奕飛看著麵前一大堆的相冊，他並沒有立即動手翻閱，而是屏住呼吸，雙眼緊閉，這時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把先前看相冊的片段快速地進行回放。
這時他迅速地從相冊堆中抽出了一本標記有“初中同學”字眼的相冊，接著二話不說地從中間開始打開。
“唰唰唰，唰唰唰”連續翻了幾頁後，他的右手停了下來，目光也頓時變得銳利。然而，他還未停止，一個轉身，從陳競家裏的掛照中出抽了另外三幅標記著“高中同學”的掛照，隨即便用手指快速一行一行地審視照片上的每一張臉孔，從高一集體照一直數到高三畢業照。
王八見他如此緊張，終於忍不住問道：“奕飛，究竟怎麽了？你要找什麽說出來嘛，大夥幫你一起找，這樣速度會快很多。”
王八方才話落，奕飛右手興奮地往桌子上一拍，繼而大聲說道：
“凶手不是聶景賢，視頻裏麵的那個人雖然身穿他的衣物，可不是他！凶手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