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加入與放棄
護笛聲在冬夜響起，方九站在窗口，掀起窗簾看著十幾輛疾馳而來的警車說道：“眼光或許我不行，實際操作你們師徒兩個加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放手讓我來做。”
賀陶看著方如鏡，方如鏡微微頷首。方九的詭秘心思很多，如果不是嫡親堂兄弟，方如鏡肯定遠離方九這種家夥。
方九掏出電話說道：“預先打過招呼，現在看來這不夠，這次的生意比較大，想要吞下這塊五花三層的肉，需要一些人跟著喝湯，沒問題吧。”
賀陶和方如鏡同時說道：“沒問題。”
方九撥通了一個號碼說道：“柳議員，小侄有個項目需要運作一下……當然，方家子弟，怎麽能幹違法的事情呢？一定要造福社會，造福父老鄉親，這才是資本運作的終極目的。
哈哈哈……您聽出來了，的確是房地產項目，現成的地產，我要盤活……沒外人，隻是方家子弟，我一個不成器的弟弟，我老叔唯一的兒子，還有一個小崽子，受寵因此有些驕狂的小混蛋，就我們三個人。
那還用說，有外人參與，我怎麽會向您求助呢？您對方家的鼎力支持，小弟一直心裏有數，這次是我們兄弟兩個加一個親侄子的項目，您懂的。”
電話結束，方九悠然轉身說道：“楓舞城選舉出來的行省議員，不給他來點兒好處，我們的項目運作難度很大。大侄子，知道要麵臨多少困難嗎？”
賀陶沉吟著說道：“有些人不會願意搬遷。”
方九滿意說道：“一針見血，不願意搬家的人怎麽辦？雇傭打手登門？那是不入流的手段，我們要合情合理合法的辦妥這件事情，這就需要金錢之外的力量，人脈的力量。”
方如鏡輕聲說道：“這是你九叔的經驗之談，多聽一些沒壞處。”
看到了師傅的手劄，賀陶就知道師傅不是老古板，要不然不會寫出那麽黑暗的心得筆記，更不會鼓勵自己的徒弟出手殺人。
方九的電話打出去沒多久，一個護衛官快步來到房門前，方九把房門打開一條縫隙，那個護衛官壓低聲音說道：“九先生？”
方九靠著門框說道：“知道我是誰，你就應該知道要做的事情了。我要求不高，把今夜流氓火拚的事情搞大一些，讓鄰居們知道。別擔心你的前程，瀚海方家從來不做過河拆橋的事情，付出多大收獲多大。”
護衛官斷然說道：“明白，柳老先生有過暗示。”
方九這才繼續說道：“在附近的鄰居中盤查，看看流氓團夥的頭目是不是藏在這裏，據說流氓團夥要把這裏當做大本營，讓那些家裏有妙齡少女、英俊少年的人家多加小心，流氓沒人性啊。”
護衛官也是極為精明的人，否則也不會攀附到柳議員這條大腿，他低聲問道：“讓這裏人心惶惶？如果這樣的話，我知道怎麽做。”
方九丟過去一隻雪茄說道：“九爺我喜歡聰明人，如果在楓舞城覺得沒前途，那就換一個城市發展，我保你至少也是一個副局長。”
護衛官的眼睛在夜色中明亮，他敬禮說道：“多謝九爺抬舉，我從小就戀家，我對楓舞城很有感情。”
方九說道：“我在楓舞城想做點兒事業，說不得要多勞煩你。”
護衛官明白，這是九爺的默許了，隻要這次事情搞定，副局長的位子就不遠了。方九遞過去一張名片說道：“用別人的名字開一張電話卡，專門用來聯絡。”
方九沒有問這個護衛官的名字，他從這個四十幾歲的護衛官年齡還有頭銜，就推斷出他有野心，上位的野心。資曆應該足夠，頭銜也夠了，差的不過是大人物推一把，方九不介意助人為樂。
房門關閉，方九笑眯眯看著賀陶說道：“翼龍，你和九叔說說，你對未來的楓林小築有什麽構想？”
賀陶更正道：“九叔，我的名字叫做賀陶，方翼龍是臨時想出來的假名字。”
方九點燃一支雪茄，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中說道：“就用方翼龍這個名字，明天九叔就把新的證件給你弄來。至於這份產業，我和你師傅不方便出麵，也不適合把名字出現在產業中，方家子弟，突然弄出這麽大的資產，那等於是邀請家族來調查。”
方如鏡也反應了過來，事情的確如同方九所說的那樣，方家有嚴格的家規，小打小鬧的也就罷了，如果突然拿出上千萬購置產業，最好的下場就是為家族作嫁衣裳，被家族毫不客氣掠奪過去。
聽到賀弢想出了方翼龍的假名，方如鏡心頭滾燙，這孩子真把自己當做親人了，要不然他不會用方姓。
方如鏡說道：“我記得九哥那裏有不少人皮麵具……”
方九不耐煩擺手說道：“我們爺們說正事兒呢，你別跟著摻和。說來聽聽，數百棟房子，難道你就打算轉手賣出去賺差價？”
賀陶怯生生說道：“如果有可能的話，可以留下幾幢房子開辦超級市場、洗衣店、健身館之類的產業。”
方九瞟了方如鏡一眼，方如鏡明智的裝聾作啞，這些構想他真沒想過。方九循循善誘地說道：“就這些？”
賀陶說道：“還有嗎？”
方九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賀陶說道：“你說的這幾個產業是針對普通人，針對中產階級的角度。你要用大視野去看問題，想一想，兩百萬一幢的風情別墅，居住在這裏的人要求會和小市民一樣？
高爾夫球場，這是必須的建築；紅酒坊怎麽可以缺少？品味啊大侄子，你先別說話。一定要理解有錢人的消費觀念，否則就要鬧笑話。這麽有錢的人，肯定怕死，也怕麻煩，更不喜歡看到窮人，這就需要數量眾多且身手不錯的保安，以及專業的保潔人員，這都是盈利增長點。”
賀陶和方如鏡無奈對視，好不容易方九住嘴，方如鏡用看弱智的眼神看著方九說道：“你剛才計算錯誤，一幢房子的價格賣到三十萬，我們就至少有六倍的收益。”
方九用看傻逼的眼神看回去，用雪茄遙指著方如鏡歎息說道：“橛子，我怎麽說你才好？這麽絕佳的地理環境，你好意思賣三十萬？你好意思賣，有錢人也不好意思買啊，丟不起人。”
方如鏡抓抓頭發，方九說道：“知道北岸天琴灣嗎？就在楓舞城的北麵，那是什麽地段啊，周圍也沒有百年楓樹林這種花錢買不來的優雅環境，你知道那裏一幢獨棟的房子賣多少？一百七十萬啊兄弟，能拿出一百七十萬買那種垃圾房子的土鱉，會在意多拿出三十萬買一幢豪宅？”
方九激動站起來，揮舞著雪茄猶如指點江山一般說道：“整個園區圈起來，既然要讓柳議員這個老家夥分一杯羹，那就做得更大手筆一些。園區保安配槍，還要配純種的護衛犬巡邏。
這裏的房子全部挖地下室，地下的麵積絕對不能比地上住宅麵積小，一層地下室不夠就挖兩層，反正是我們自己的地盤。房子外觀裝修邀請最頂尖的設計師來設計規劃，一定要獨具特色，彰顯出不凡的品味。”
說到這裏，方九停下來問道：“你們肯定那個垃圾山會搬走？”
方如鏡氣急說道：“你現在才想起垃圾山？”
方九說道：“如果不是垃圾山搬走，這裏就是貧民窟。你們師徒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聽到了什麽風聲，是不是？”
賀陶老實說道：“是，那群小混混就是金屬加工廠的主管雇傭，他們打聽到師傅購買了不少的房子，所以打算吃現成的。”
方九放心了，有這種事情發生，那就板上釘釘了，絕對沒錯。方九眯著眼睛說道：“金屬加工廠的一個主管也敢對我們方家人下手，一定要弄死他。”
方如鏡說道：“賀陶說他得到了張總的命令，必須把垃圾山搬走，弄死他容易，耽誤了事情不好。”
方九點頭，說道：“需要加快他們的步伐。”
賀陶說道：“我去和他談談如何？我們可以買下垃圾山，象征性的出一點兒錢，金屬加工廠出運費，我們買一塊地皮建一個新的垃圾場。”
方九眼睛亮晶晶，他興奮說道：“我知道有個地方非常好，我的一個死對頭在郊區有一個生態農場，我們就把垃圾山搬運到那裏，我要惡心死他。就這麽定了，你們師徒歇著，我去運作。”
方九火燒屁股一樣離開，賀陶看著方如鏡，方如鏡歎口氣說道：“我欠了他不少人情，讓他加入你不介意吧。”
賀陶伸個懶腰說道：“九叔是市麵上鑽營的人，有他加入，咱們師徒樂得清閑。”
方如鏡看著走向臥室的賀陶說道：“為師還有一件事情有些不好說出口。”
賀陶很想說不好說出口就別說了，當然這種打趣的想法也就是想法，賀陶絕對不敢說出來。
方如鏡說道：“平凡之路，你還是敗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