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潤物無聲

賀陶不解，為什麽辛苦準備了這麽久，明天就是第二輪選拔賽，這個時候師傅卻要讓自己放棄。

方如鏡說道：“最初讓你參加平凡之路，是為了讓你通過自己的努力來獲取修煉《無雙譜》的資源，那是對你的磨礪，也是獲取資源的快捷方法，畢竟師傅不是很寬裕。

現在你不缺錢，如果這次的生意運作成功，後半輩子的修煉資源也不是問題，這個時候在平凡之路走得太遠，讓你聲名鵲起，那就是害了你。

人生有三苦，少年喪父、中年喪妻還有老來喪子。這是誰都能理解的苦難。還有三大不幸你不知道，一是年少成名，二是飛來橫財，三是出身豪門，這看似幸運卻是最大的不幸。”

賀陶冷汗涔涔，飛來橫財？這一點賀陶沾上了，要不然購買房子的那些錢從何而來？

方如鏡自然想不到這個徒弟的錢就是飛來橫財，他頗為欣慰地說道：“你是孤兒，這是人生三苦的第一苦。但是你低調內斂，身家豐厚卻不張揚炫耀，並能夠抓住時機運作，謀求更大的收益，如果是突然得到的橫財，你自問能夠保持如此淡定的心境嗎？”

賀陶簡直就是惶恐了，師傅這一點看錯了，賀陶就是得到了飛來橫財，不過真的不張揚這一點看對了。

看著賀陶誠惶誠恐的樣子，方如鏡語重心長地說道：“失去父母是你最大的傷悲，為師不該提，卻不能不提。你不會理解年少成名的隱患有多大，如果你不是為師的弟子而是普通學生，為師會鼓勵在平凡之路走得越遠越好。

既然你成為了為師的弟子，為師就不能坑了你。平凡之路平均四年左右舉辦一次，一舉成名很風光，隻是你研究過那些聲名鵲起的少年英傑最終的下場嗎？沒有一個取得了真正的大成就，有史以來平凡之路出名的所謂天才，成為金丹大修的隻有三人，有所成就的人比例太低。

世人被這種風光所**，在平凡之路上得到不錯成就的少年，要麽被世家收買控製，成為了悉心培養的客卿，要麽孤芳自賞最後默默無聞。

這不是我的弟子要走的路，你注定會做出一番不凡的事業。相信為師的話，你不是普通的孩子。”

賀陶驚訝看著方如鏡，方如鏡微笑說道：“日後你會明白為師沒有虛言安慰，你踏實走下去，未來你會明白厚積薄發的道理。”

賀陶躬身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參加平凡之路開開眼界，萬一走得遠了，我會找個合適的時機退出。”

原本賀陶想要在平凡之路努力衝一下，平凡之路是盛事，最後總決賽的時候，各個酒吧、餐廳都會播放實況。哥哥也一定會觀看，那個時候哥哥一定很欣慰。

回到了臥室，賀陶雙手枕在腦後思索著師傅的話語。賀陶不是很理解年少成名的危害，他也沒有那麽大的野心。

忽然賀陶警覺坐起來，如果自己在平凡之路走得太遠，哥哥看到自己即將成名，他會怎麽做？那個傻瓜一定會再也不肯露麵，不讓世人知道賀陶有一個做賊的哥哥。

賀弢的冷汗沁了出來，不能，真的不能太囂張，否則哥哥那個死心眼的家夥肯定唯恐牽連自己。賀陶艱難喘息，讓自己堵得厲害的胸膛平息下來。

尋找哥哥這件事情不能急，九九八的限量版手環應該很多人購買，至少賀陶在同學中看到了好幾個人帶著銀燦燦的限量版手環。

也許不用很久，神秘手環引發的風波就會平息下來，老天保佑哥哥能夠平安躲過這段風聲鶴唳的時間。當哥哥返回來，賀陶一定要給他整容，然後幫助他搞一個新的身份。

有九叔幫忙，這件事情真的不難，況且賀陶有一張人皮麵具，完全可以送給哥哥，讓他用全新的麵孔全新的身份出現在世人眼中。

賀陶不知道什麽時候昏沉睡去，睡到房門被敲響，師傅提醒他吃飯的時候才醒來。沒有做惡夢，第一次殺人的賀陶有緊張感，卻沒有惡心嘔吐，甚至一覺睡到天亮，精神抖擻神采奕奕。

早餐很豐盛，包子、炸糕、煎餅、豆腐腦、牛奶、小菜還有鹹蛋。賀陶匆匆盥洗，倒騎著椅子開始狼吞虎咽。

方如鏡笑眯眯看著胃口大開的賀陶，今天的狀態不錯，年輕的男孩子，就應該朝氣蓬勃。該闖禍就闖禍，該淘氣就淘氣，循規蹈矩的孩子最討厭了。

上一次的選拔賽賀陶沒參加，也沒有到現場去觀摩戰鬥的場麵，按照方如鏡的說法，那種戰鬥看多了會變弱智，好好打牢自己的基礎，這才是無往不勝的關鍵。

這一次賀陶的班級種子身份沒用了，第二輪選拔賽如果被淘汰，賀陶直接就斷了平凡之路的念想，也不用擔心一舉成名了。

賀陶對於自己的實力不是那麽看好，急就章的學習了十幾天的劍法，總覺得底氣不是那麽充足，要知道三年級和四年級的學長，比賀陶多學習了一年和兩年的時間，而且接觸劍法比較早，賀陶真心沒優勢。

不過昨天晚上師傅有了叮囑，賀陶沒有任何心理壓力。手裏有錢，心裏不慌，窮人乍富的賀陶沒有暴發戶的心態，至少不再自卑，對平凡之路的奢望也沒那麽大。

師徒兩人踏著積雪邊走邊閑聊，主要是方如鏡講解一些搏殺的技巧。不是搏鬥，是搏殺。在方如鏡看來，擂台角逐是很愚蠢的事情，擂台上的好手到了實戰中，會死得很快。

人有條件反射，長期在擂台上和人較量，時間長了就會養成擂台模式。陰損的招式不能用，摳眼睛、撩陰腳、抓胸這些動作自然是大禁忌，用了這種招數，一是被觀眾噓，二是被裁判攆下台，名聲自然受到了不好的影響。

但是遇到生死相搏的敵人，敵人會無所不用其極。那個時候擂台高手受到習慣影響，自然處處被動，一招不慎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還有一點就是必須有自己的絕招，所謂絕招，那就是絕人性命的招數，被人看過的招式就不能繼續稱之為絕招。就算無法理解絕招的運用訣竅，至少看過絕招就能夠想到相對的應對辦法。

在擂台上角逐，不竭盡全力就沒辦法贏，出盡手段獲勝，你的底細也就被人掌握了，這簡直就是送死的行為。

賀陶聽得觸目驚心，本以為擂台是提升實力的好地方，現在看來這的確很蠢。賀陶對於師傅的見解不覺得驚世駭俗，看到了師傅親自書寫的搏殺技巧手卷，賀陶就有足夠的心裏準備。

師傅必然是經曆過慘烈的殺戮，才有了這麽痛的覺悟，自然不會讓他唯一的徒弟重蹈覆轍。人生如戲，說說而已，誰把人生當做一場戲，那肯定就是悲劇。

唱戲可以重敲鑼鼓另開張，生命沒有重來，被人幹掉那就是一死百了。想要活下去，一要有實力，二要足夠警惕。賀陶對於師傅的大隱隱於市頗為欣賞，誰能想到初級學院的導師竟然是方家子弟，還是深藏不露的金丹期大修？

如果哪個不開眼的家夥對師傅下手，樂子可就大了。就如同那群收錢賣命的流氓一樣，死到臨頭才明白自己卷入了不該卷入的恐怖漩渦。

不知不覺賀陶在家裏已經龜縮了十幾天的時間，再次來到學院，賀陶頗有幾分陌生感。

來到了教室，賀陶走進去，五行組的兄弟五個大聲歡呼核桃歸來，旋即歡呼聲被冷著一張棺材臉走進來的方如鏡給嚇回去了。

方如鏡緩步踱上講台，賀陶也正好快步溜回自己的座位，雷霆姐妹偷偷對他伸出大拇指表示祝賀。

方如鏡慢條斯理地說道：“方才甚是喧囂，看來你們對於第二輪的考核勢在必得。”

輕笑聲響起，二十四個學生中，賀陶三人是種子，沒有參加第一輪的選拔，其他的二十一人參加的首輪選拔，十四個人成功晉級，加上賀陶三人，那就是十七個人有資格參加第二輪的選拔。

這個成績在二年組名列前茅，方如鏡也很意外，他真沒想到首輪成績如此出色。要知道首輪角逐是在同年組進行，三分之二的淘汰率，方如鏡的學生們出線率達到了七成。

第二輪的選拔是一年級與二年級打亂順序舉行，三年級和四年級的學生之間進行，早入學一年就有碾壓性的優勢。也就是說第二輪選拔如果不出意外，方如鏡的學生們出線率有可能繼續保持七成以上，甚至更高。

一年級和二年級的學生沒有超過十八歲的，其中隻有一個修煉出了真氣，也就是五百七十五人參加了首輪選拔，淘汰了三分之二，現在隻剩下三百八十三個人。

這些人將會再次淘汰三分之二，兩個年級剩下的一百二十人將會與三四年級的學長共同參加第三輪的角逐，競爭代表楓舞城道術學院出戰平凡之路的三個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