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交易
洗池銀的價格比東荒金低一些，合金板中的洗池銀數量最多，這是因為洗池銀優越的傳導真氣的特殊屬性，這種建造飛舟船體的合金板，必須大量使用洗池銀。
一塊合金板大約提煉出七兩的洗池銀，賀陶手頭一共有九塊合金板提取出來的洗池銀，總重量是六斤多一些。配比材料的時候出現了一點點偏差，就足以導致合金板報廢，隻能丟棄在垃圾堆當廢品。
三千一克到四千一克之間，這個價格浮動有些大，洗池銀的產量不夠穩定，遇到大客戶需求的時候，價格就會上升。不僅僅是飛舟需要使用洗池銀，許多法寶同樣需要洗池銀做輔助材料，這是最重要的煉器材料之一，需求永遠也不會得到滿足。
賀陶再次來到瀚海裝備行，這裏依然人潮洶湧，再次進入裝備行的賀陶擺出熟客的派頭，悠然踱步來到了谘詢台前，啞著嗓子說道：“我有些材料需要出售。”
看賀陶的打扮，就不像是正經路數，谘詢台的服務小姐轉頭遞過去一個眼神，一個中年人做個請的手勢，帶著賀陶從側門走入了一個小型會客室。
中年人估計賀陶要出售的材料有些來路不正，他依然很客氣地說道：“不知道先生需要出售什麽材料？”
賀陶把裝著東荒金的小盒子放在了茶幾上，中年人露出訝異的神色，看顏色是東荒金，從數量上判斷這有半斤多了。
中年人起身，從側麵的櫃子中取出了一個便攜式檢測儀，得到了賀陶點頭後，他用力晃動盒子，讓東荒金粉末更加均勻，然後用鑷子在盒子中間處夾了一小捏金色粉末放在監測儀上。
啟動之後檢測儀的數據不斷顯示，最後顯示出一行長長的數字。中年人不動聲色地說道：“成色還算可以的東荒金，不知道你想賣多少錢？”
賀陶把小盒子蓋上，起身要走，中年人做個手勢說道：“漫天要價，落地還錢，你看你急什麽，有話慢慢說。”
賀陶依然啞著嗓子說道：“東荒金的價格一直穩定，這不是我要價多少的問題。你檢測過了成色，還需要我多說嗎？”
中年人嗬嗬笑道：“畢竟來路有問題，你知道我們收下這批貨會承擔相應的風險，我們賺的就是風險差價，所以你出售的價格必須要比我們正常進價低，否則沒得談。”
賀陶問道：“你能出什麽多少錢一克？”
中年人伸出兩根手指，賀陶無聲笑笑向房門走去。兩千一克，他還不如去搶，東荒金價格很穩定，輕易不會有太大的波動。市價在五千一克，中年人給的價格還不足一半，這就是欺負人了。
賀陶走了兩步，中年人說道：“小夥子，最近風頭很緊，你知道最近護衛在瘋狗一樣大範圍搜查，你帶著這麽多的東荒金，很危險的。”
賀陶毫不猶豫繼續走過去，就在賀陶的手抓住門把手的時候，中年人說道：“信譽，你想過我們的信譽嗎？誰聽說過瀚海出賣過客戶的消息？我出三千一克，你還免去了被人追查線索的後顧之憂。”
賀陶選擇來到瀚海裝備行冒險，看中的就是瀚海的名聲很好，否則網絡上有那麽多求購各種珍稀金屬的消息，賀陶卻不敢那樣做。
賀陶轉回身說道：“這個價格不行。”
中年人露出不豫的神色，賀陶說道：“東荒金不過是試金石，看看你們的誠意。”
中年人做個請的手勢說道：“有話可以慢慢說，我說過了，漫天要價，落地還錢，這是很常見的道理，尤其是你第一次來到瀚海，我總得為東家多考慮一些。”
賀陶說道：“我有一些洗池銀，同樣是精純的粉末，你出什麽價？”
東荒金的用途受限，因此產量雖然低，價格卻沒有飛上天去。洗池銀的產量大，用處也多，因此價格僅僅比東荒金低一些。
中年人問道：“有樣本嗎？別是為了讓東荒金賣個高價，故意捏造出還有洗池銀的**。”
賀陶從寬大的外衣裏麵取出了裝有洗池銀的盒子說道：“這是樣本。”
吹牛就要吹得大氣，中年人最初懷疑賀陶有沒有洗池銀，結果賀陶拿出了足有五六斤的樣本，這讓中年人頓時刮目相看。僅僅是樣本就有這麽多，那麽這個家夥有多少的存貨？
中年人沒有打開裝有洗池銀的盒子，而是看著賀陶說道：“僅僅是樣本？”
賀陶矜持頷首，說道：“如果你有誠意，我有一大批的洗池銀。”
中年人追問道：“這個大批的意思是不是至少十倍以上？”
賀陶說道：“合作愉快的話，比那更多。”
中年人說道：“能詳細說說？”
賀陶心中一動說道：“我和家裏鬧翻了，需要有一個合適的身份，我說的是官方認可的證件。放心，我隻是不想被家裏人找到，而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人。”
中年人說道：“這挺難的，你知道楓舞城要尋找的人是什麽特征嗎？”
賀陶搖頭，他猜到護衛要找的人是哥哥，不過賀陶沒那麽傻。中年人說道：“十八歲左右，戴著墨鏡掩蓋自己傷疤……”
賀陶掀起墨鏡，讓中年人看到自己光潔的皮膚，中年人本以為賀陶就是那個通緝犯，看到賀陶眉宇間的稚氣，中年人知道自己猜錯了。
中年人打個哈哈說道：“既然不是，那麽問題就簡單多了，你需要的證件是什麽年齡？”
賀陶說道：“十七八歲，和我年齡相仿，我打算在楓舞城購置地產，沒有證件不容易處理。”
不是想象中的通緝犯，還打算在楓舞城置業，中年人心中踏實了許多。這證明這批貨不是想象中的那麽棘手。
中年人拿起裝有洗池銀的盒子掂量一下，說道：“這麽多的分量，足以成為一級大客戶。嗯，這次的價格不會給你太優惠，洗池銀兩千一克，東荒金三千一克。如果真的有下次交易，我按照市價的八折把差價給你補回來。”
中年人換了一個鑷子，用力晃動盒子之後夾出一些洗池銀放入檢測儀。東荒金的檢測結果很純淨，達到了四個九的行業內部標準，這一次檢測的洗池銀同樣如此。
中年人放下鑷子，再次起身打開一個櫃子說道：“這裏麵有一些改變容貌的麵具，你自己選一個，我馬上派人幫你拍照搞定證件的問題。”
賀陶來到櫃子前，從數十個小格子中取出了一個顏色有些黝黑的麵具，賀陶背對著中年人把小胡子撤下來，把麵具貼在臉上撫平。中年人這才走過來，幫著賀陶把麵具的細節處理穩妥，並遞過來一麵鏡子。
鏡子中的賀陶變了一個人，濃眉大眼，皮膚黝黑，再也看不出賀陶原來的樣子，中年人說道：“東荒金和洗池銀先過分量？”
賀陶從鏡子中收回目光說道：“好。我的名字叫做方……翼龍。大叔如何稱呼？”
賀陶用的是師傅的姓，用的是哥哥留下那封信中父母取的真正名字，這才有了方翼龍。
中年人說道：“巧了，我也姓方，看來咱們五百年前是一家子，我排行第九，你叫我九叔就行。”
賀陶心中打個激靈，姓方？師傅也姓方，而且師傅在這裏給自己定製了魚鱗劍和武士服等裝備，方九和師傅不會有什麽淵源吧？
心中有了盤算的賀陶仔細打量方九，赫然發現方九的眉宇間和方如鏡有些相似，他們極有可能是一家人，有血緣關係的一家人。
懷揣著九百六十萬聯盟幣的不記名支票走出瀚海裝備行，賀陶的掌心全是汗水，那是嚇出來的冷汗。
賀陶和方九約定下一次交易的時候，方九把證件交給賀陶。賀陶明白，這是為了防止賀陶開出的是空頭支票，沒有下一次交易，賀陶隻能得到這個麵具而不會得到官方認可的假證件。
將近一千萬的巨款，每年存入銀行的利息收入足以讓一家三口過上衣食無憂的寬裕日子。賀陶原有的兩萬塊存款，每年大約有百分之四的利息收入，賀陶對此記憶深刻。
據說銀行對於存款多的大客戶還有優待，可以購買國債之類的高息產品，收入比定期存款更高。一千萬的年金，每年可以輕鬆賺到五十萬以上。
賀陶有些猶豫，要不然就此罷手？每年四五十萬的利息，足以讓他購買修行所需要的資源，平穩地成長起來。
就在賀陶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輛汽車停在身邊，柳少君的聲音響起道：“核桃，你怎麽在這裏閑逛？你好閑哦。”
賀陶下意識的伸手探入懷裏，旋即柳少君吐吐舌頭說道：“抱歉，認錯人了，不好意思。”
柳少君加大油門飛奔而去，賀陶這才想起自己還帶著那個人皮麵具，以至於柳少君以為她認錯人了。賀陶快步走入僻靜小巷，把麵具收起來藏在懷裏，同時把灰色外套丟入垃圾箱，接著叫了一輛出租車兜了一個圈子去了一家陌生的銀行，之後換了一輛出租車才返回自己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