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進步
“劍，是手臂的延伸，那是你生命的一部分，你手中拿的是燒火棍嗎？劍走輕靈，你是不是準備把劍柄捏碎？”
方如鏡的聲音無情嘲諷，賀陶眼中的米糊已經看不清楚了，汗水從額頭滾落，順著眉毛流入眼睛。
對麵的米糊也差不多，但是這個家夥太抗打了。賀陶的長劍劈、刺、斬、撩，一次次落在這個家夥身上，正常人早就被打倒了，可是他怎麽就不倒下啊。
以前沒有人知道米糊這個家夥從小修煉立鼎蟠龍訣，現在沒有人不知道了。五行組裏麵大嘴巴很多，沒有什麽秘密能夠被守住。
最初絕大部分學生認為這是笑話，當賀陶和米糊開戰之後，他們才驚駭發現這個家夥真的很抗打，賀陶這個家夥的劍法則真的很犀利。
同樣是基礎劍法，賀陶出劍的角度看似堂堂正正，角度卻極為刁鑽。如果沒有防具而且是真正的廝殺，米糊早就不知道被幹掉多少次了。
主攻的賀陶腳步踉蹌，米糊搖搖晃晃，長劍一次次擊打在身上，縱然隔著防具也痛不可當。
賀陶再次出劍，米糊明明看到了劍身顫抖的長劍，他想往側麵移動，想法很好，身體卻無法配合，米糊腳下一軟身體向下倒去。
賀陶刺向米糊胸口的長劍變成了奔著米糊的麵門刺去，方如鏡拂袖，賀陶的長劍被卷走。賀陶站立不穩，一個前撲把米糊壓在身下。
兩個人變成了滾地葫蘆，沒有人發出嘲笑的聲音。連續十天，這兩個瘋子讓人知道了什麽叫做頑強。
每天他們防具裏麵的衣服就沒有幹透過，一次次的出劍，一次次的格擋，一次次的揮汗如雨，一次次的疲勞摔倒。
雷霆姐妹是獨自對練，她們兩個的劍法明顯超出了基礎劍法的範疇，更加犀利和賞心悅目，卻沒有賀陶與米糊的切磋令人觸目驚心。
方如鏡提起賀陶把放在一邊，然後把米糊扶著坐起來，雙手穿花蝴蝶一樣飛快拍打在米糊身上，幫助米糊催動氣血。
這就是與賀陶對練切磋的福利，每一天方如鏡會幫助米糊使用真氣活動三次。具體得到的好處隻有當事人自己清楚，也正因為如此，米糊更加的賣力。
進步有目共睹，最初的幾天賀陶累成了死狗，米糊依然得意洋洋的屹立不倒，現在米糊終於承受不住了，今天算是米糊先倒下。
賀陶躺在訓練場的地板上喘息如牛，從清晨開始，午飯的時候能夠休息一個小時，下午依然持續切磋到放學。
拖著疲憊的身體跑回家，會享受師傅使用多種藥材熬製的藥粥或者濃湯，來滋補身體。晚飯後，需要一次次的練習基礎劍法，累到全身散架之後開始觀想符文，直到不知不覺的盤膝坐著沉沉睡去。
方如鏡每天晚上住在賀陶家裏，賀陶沒有機會幫助進化為護腕的手環盜取廢棄的合金板。實際上賀陶累到要死，也沒精力做這種事情。
進步的不僅僅是劍法，看不見的好處是有足夠的滋補食物，讓賀陶體內的符文戰甲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賀陶觀想蠍子符文的時候，他能夠隱約感應到藏在皮膚下的符文戰甲在汲取自己的氣血。賀陶每天胃口大得驚人，幸好大補的食物滿足了符文戰甲和賀陶自身的消耗，否則賀陶早就氣血兩虧，
購買藥材的資金全部是方如鏡自掏腰包，每天熬煮的食物全部落入了賀陶的嘴裏。方如鏡隻吃一些清淡的食物，按照方如鏡的說法，這樣有利於養生。
汗水透過護具流淌在地板上，這種極致的疲勞，讓賀陶感覺很舒爽，似乎體內沉寂了多年的雜質順著汗水流了出去。
圖秋園走過來，坐在賀陶腦袋邊，遞給他一瓶礦泉水，賀陶把水灑在了自己臉上，把汗水衝洗下去。
圖秋園小聲說道：“核桃，稍後你看我和你對練怎麽樣？”
米糊每天享受方如鏡的舒筋活血，圖秋園有些眼熱了。米糊沒有隱瞞對五行組的人隱瞞得到的好處，每一天米糊感覺對於立鼎蟠龍訣的領悟更深一些，而抗擊打能力明顯提升。
賀陶說道：“好啊，隻是我出劍沒有分寸，會很痛。”
圖秋園豪邁說道：“你看哥的體格，絕對不會比米糊差。米糊，你沒意見吧？”
米糊伸出中指，他真想歇歇，太疼了。賀陶躺了十幾分鍾，頑強爬起來。圖秋園興奮活動身體，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這十天的觀察，圖秋園認為自己會比米糊做得更好。米糊的步法太笨拙，以至於他無法閃避賀陶的攻擊，圖秋園認為自己找到了克製賀陶的訣竅。
賀陶提劍站穩，目光如同釘子一樣在圖秋園身上逡巡，圖秋園覺得不安，賀陶的眼神怎麽如此嚇人？
賀陶喝道：“準備好了沒有？”
方如鏡結束了對米糊的推拿，背著雙手看著賀陶出劍刺向圖秋園。圖秋園和別的同學對練過輕鬆獲勝，此刻他才覺得不對勁，對手差距太懸殊了。
圖秋園揮劍格擋，賀陶手腕微動，劍尖發出尖銳的呼嘯改變了角度，貼著圖秋園的手腕刺過去，刺中了圖秋園的肋下。有防具的格擋，圖秋園的臉色依然刹那失去了血色。
賀陶收劍後退，柳少君和許夢雅提著長劍湊過來。賀陶和米糊的對練還看不出更多，圖秋園一劍落敗，讓雷霆姐妹悚然動容。
方如鏡走過去，一掌拍在了圖秋園的脊背上，圖秋園劇烈咳嗽，那種讓他窒息的痛苦消失了。
柳少君說道：“賀陶，咱們切磋一下。”
賀陶雙手倒握劍柄示意，柳少君同樣還禮，兩個人相對而立，誰也沒有搶先出手的想法。
方如鏡輕輕咳嗽一聲，賀陶錯步，長劍斜斬過去，柳少君手中的訓練劍發出尖銳呼嘯，劍走中宮直奔賀陶的胸口。這是直線攻擊，比賀陶的斜斬距離更短，出劍自然可以達到後發先至的效果。
賀陶扭身，斜斬的長劍偏轉，劍柄砸在了柳少君的劍尖上，**開了柳少君的長劍，賀陶的長劍繼續斜斬過去。
原來這一式的基礎劍法攻中有防，米糊根本沒有讓賀陶拿出真正的實力。柳少君抽身後退，長劍倏然反刺阻撓賀陶的進逼。
賀陶劍勢展開，訓練劍大開大合，劍法堂堂正正卻步步緊逼。沒有一招不是基礎劍法，柳少君每一次反擊卻總是能夠被賀陶出人意料的後手成功抵擋。
柳少君以前就學過劍法，而且明顯是比基礎劍法更高明的劍法。名師指點，天資不凡，柳少君認為自己的劍法足以壓製同班的所有同學，現在她徹底打消了這個狂妄念頭。
這真是基礎劍法？許夢雅震驚看著被賀陶逼得不斷後退的柳少君，柳少君練過步法，依靠這種步法柳少君才能驚現避開賀陶的攻擊，否則柳少君早就落敗了。
秘傳劍法打不過基礎劍法？沒天理了。方如鏡的聲音在訓練場響起道：“基礎劍法經過幾代人的千錘百煉，這是去蕪存菁的極致劍法。就如同一杯澄淨的清水，不如美酒味道醇美，卻是不可或缺的根本。
劍，見也，旁觀的劍法與自身麵對的劍法天壤之別，旁所見與自身見的差距就在這裏，柳少君，你可明白了這個道理？”
賀陶收劍，柳少君抿著嘴看著賀陶，然後對方如鏡鄭重躬身。敲門聲響起，一個導師打開房門說道：“方導師，院領導讓你提交參加平凡之路的種子名單，下午會舉行初次選拔，種子選手可以免試過關，直接參加第二輪的選拔。”
方如鏡道謝之後，那個導師離去，方如鏡看著一張張熱切的麵孔說道：“我理解你們的熱情，或許你們對我挑選的三個種子不認可，我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你們可以挑戰他們三人中的任何一個，挑戰成功就由你們出任種子。”
如果沒有賀陶追著柳少君攻擊的一幕剛剛發生，絕大部分學生會嚐試挑戰賀陶，現在他們打消了這個念頭。
看到沒有人開口，方如鏡說道：“平凡之路會有許多奇跡發生，午後的選拔對你們很重要，你們可以通過與其他同學的交手奠定自己的信心，甚至奪取代表楓舞城初級學院出戰平凡之路的資格。事在人為，導師的眼光也不見得準確，做好準備，迎接午後的選拔戰。”
選拔戰很重要，導師推薦的種子不見得笑到最後，能夠在三輪選拔中脫穎而出的三個人，才是代表楓舞城初級學院參加平凡之路的天驕。
學生們有些躁動，方如鏡揮手說道：“你們應該有自己準備的武器戰甲之類的裝備，解散回去做準備，午後在訓練場匯合。”
學生們一窩蜂的離去，賀陶和雷霆姐妹依然留在這裏，方如鏡說道：“賀陶，你去瀚海裝備行，那裏有我為你定做的長劍和裝備，錢已經支付了，你親自去取，看看是否合手，不適合的地方抓緊提出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