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虎趕狼,玩的就是心跳
公元前636年,也就是晉文公即位的那一年冬天,王城雒邑發生了一件大事,周襄王的弟弟王子帶再一次勾結少數民族進攻雒邑,周襄王逃亡到了鄭國。
《春秋》這樣記載這件事:“冬,天王出居於鄭。”天王即天子,這裏之所以用“出居”而不用“出奔”,是因為天子以天下為家,逃到哪兒都不能算是逃,而隻能含糊其詞地說是前往某地居住。
王子帶上一次勾結戎人進攻雒邑是在公元前649年,事情敗露後,周襄王震怒,王子帶逃到齊國尋求庇護,在齊國一住就是十年。直到公元前638年,天子消了氣,這才接受大夫富辰的建議,將王子帶召回了雒邑。
周襄王眷念兄弟之情原諒王子帶,王子帶卻一直沒放棄爭奪王位的念頭。但他這一次勾結狄人進攻雒邑,周襄王本人也要負一定的責任。
事情的起因與鄭文公有關。
公元前640年,鄭國的附庸滑國背叛鄭國而親近衛國。鄭文公派兵討伐滑國,滑國人表麵上認罪投降,等鄭軍一撤,馬上又投入衛國人的懷抱。鄭文公是出了名的牆頭草,沒想到滑國人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氣惱不已,第二次派兵征討滑國。滑國向衛國求助,衛國則向周王室求助。因此,受周襄王的委托,周朝大夫伯服、遊孫伯來到了新鄭,請求鄭文公與衛、滑兩家坐下來談判,用和平方式解決爭端。
周襄王顯然過高估計了自己的影響力。鄭文公見到兩位大夫,先是毫不客氣地給他們算了一筆舊賬,說當年鄭厲公和虢公幫助上任天子周惠王奪回王位,在慶功宴會上,周惠王賞給虢公酒爵,而隻賞給鄭厲公銅鏡,厚此薄彼,完全沒搞清楚誰的功勞最大。接著又埋怨了一通現任天子周襄王,說他也不先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就一味幫著衛國和滑國說好話,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難道能夠用和稀泥的方式解決嗎?
發完這通牢騷,鄭文公仍然不解恨,幹脆把兩位大夫強行留下來,軟禁在新鄭城內。
不難看出,自從抱住了楚成王的大腿,鄭文公說話辦事,氣也粗了,腰杆子也硬了,耍起無賴來,頗有乃祖鄭莊公的遺風。
周襄王本來隻是想當個和事佬,沒想到鄭文公不但不給麵子,還把他這個好心勸架的人打了一巴掌。王室雖然衰落,但把他派去的大夫給扣押起來,也未免太無禮了。天子越想越生氣,決定叫人好好修理一下鄭文公。
他對大夫富辰說了自己的想法。富辰長長地倒吸了一口氣,問道:“您打算請哪位諸侯出兵?”
周襄王掰著手指頭說:“齊、宋、魯、陳、蔡都是鄭國的鄰國,我想給這幾位諸侯都寫信,請他們出麵主持公道。”
“怕隻怕他們誰也不敢出頭攬這個活兒。您想想看,前年宋襄公討伐鄭國,被楚國人打得差點全軍覆沒,宋襄公本人也身受重傷,不治而亡。當今天下諸侯,畏楚如畏虎,而鄭伯又狐假虎威,還有誰願意惹這個麻煩?”
周襄王沉默了半晌,報複出氣的念頭不斷,腦子轉到抽筋說:“你說的也是實話,那我不找諸侯出麵,找狄人出麵總可以吧?”
“狄人倒是不怕楚國人,可是臣以為不妥。身為天子,首先要以德服人,其次要充分利用親族之間的感情鞏固統治,還要將這種親情推廣開來,與異姓貴族建立良好的關係。自我周朝建立以來,姬姓諸國就是王室的堅固堡壘,所謂‘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姬姓諸國就算相互之間有矛盾,也要一起抵禦外族的侵略。您因為小事就要拋棄對鄭國的親情,人們會怎麽看呢?況且鄭國與王室同為周厲王的後代,又為周平王東遷立下汗馬功勞,還曾幫助您的父親周惠王平定王子頹之亂,在姬姓諸國中,與咱們王室的關係最為親近。而狄人非我族類,不相為謀,是我們應該緊密團結起來防範的對象。您現在反倒想利用狄人的力量來對付鄭國,到底有沒有考慮過後果?”
富辰這話很有道理,然而沒有注意勸說的藝術。周襄王正在氣頭上,你還一味說鄭國的好話,完全不批評鄭文公扣押天子使臣的非禮行為,自己打又不敢打,打也打不過,請別人來打,你還要上綱上線,將一頂頂責任大帽子全部扣到周襄王頭上,周襄王能接受嗎?
周襄王當然不能接受,他派大夫頹叔和桃子前往狄人居住的地方,請狄人出兵攻打鄭國。
狄人曆來對中原虎視眈眈,總想著衝進來燒殺劫掠,現在周天子主動引狼入室,又何樂而不為呢?公元前640年夏天,狄人大舉入侵鄭國,攻占鄭國的陪都櫟城,給了鄭文公一個沉重的打擊。
周襄王很感激狄人替他出了一口惡氣,作為報答,他派頹叔和桃子為迎親使臣,娶了狄人首領的女兒隗氏為妻,還打算立其為王後。
這一計劃又遭到富辰的反對:“現在狄人自恃有功於王室,必定貪得無厭,而您還推波助瀾,居然要立隗氏為後。您難道不知道,婦人最難對付,您對她過於親近,她就會胡思亂想;您對她疏遠,她就會有怨言。用這種方式報答狄人,必有後患。”
周襄王老早就厭煩了這些手下的囑咐和勸告,幹什麽都畏首畏尾,毫無身為天子的豪氣,他上次嚐到甜頭,這回堅持立隗氏為後。在那個年代,找老婆就是找嶽父,就是找靠山。他也許認為,將隗氏立為王後,狄人從此就成了自己的靠山,甚至可以借助狄人的力量發動“禮樂征伐”了吧。
不幸被富辰言中,隗氏當上王後沒兩年,就送給周襄王一頂綠帽子——和從齊國流亡回來的王子帶發生了奸情。
發生這種事情,周襄王當然不能忍受,但他沒有處罰王子帶,僅僅處罰了隗氏,廢除了隗氏的王後之位,並將她趕到溫城去住。
狄人對此非常不滿。當時派去迎娶隗氏的頹叔和桃子也很不爽,私下說:“當年是我倆去請狄人出兵攻打鄭國,又是我倆替天子去迎娶隗氏。現在天子這樣做,狄人肯定要把怨氣都撒我們身上了,都不知道要遭受怎樣的懲罰和酷刑呢,實在是冤枉啊。”
這兩個人越想越害怕,仿佛狄人就拿著大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一般,惶惶不可終日。他們找到當事人王子帶,鼓動他說:“您私通隗氏,天子現在不露聲色,但遲早會降罪於您。您不如先下手為強,利用狄人對天子的不滿情緒,請他們出兵進攻雒邑,而我們作為內應,裏應外合。事成之後,奉您為天子,您就可以和隗氏做長久夫妻了。”
王子帶對這樣的建議當然是欣然接受。他偷偷跑到狄人部落,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周襄王的不是,將隗氏被廢的責任完全推到了周襄王身上,以此激怒狄人首領,誘使其出兵討伐雒邑,並且許諾,一旦他當上天子,將立隗氏為後。
公元前636年,狄人在王子帶的帶領下,第二次殺到了雒邑。王室近臣準備抵抗,周襄王卻突然莫名其妙地說:“如果兄弟相爭,惠後(王子帶的母親)將如何看我呢?還是由諸侯來對付他吧。”於是棄城而走,出逃到坎欿(kǎn)。
王子帶率領狄人尾隨而至,在坎欿大敗王室軍隊,而且俘獲了周公忌父、原伯、毛伯和富辰等王室重臣。
雖然覺得很難為情,但周襄王還是出逃到了鄭國。富辰說得對,姬姓諸國中,唯有鄭國和王室最為親近——地理位置擺在那裏了,不親近都難。
意外的是,鄭文公不僅安排周襄王居住在汜地,並且帶領諸位大夫前往汜地侍奉他,問寒問暖,殷勤備至,將周襄王安頓好之後,他才回去處理自己的政事。回想起當年他扣押王室大夫的無禮舉動,鄭文公這次的表現實在有點出乎人們的意料。
鄭文公何故如此前倨後恭?《左傳》上沒有解釋,隻是在這一段記錄之前,記載了鄭國發生的兩件事:
第一,鄭文公殺死大子華之後,大子華的同母弟弟公子臧逃到了宋國。公子臧喜歡奇裝異服,雖然流亡宋國,還常常戴著插滿鳥羽的帽子,招搖過市。鄭文公對此深感厭惡,於是派刺客將其引誘到宋國和陳國交界的地方,將他殺死。《左傳》對此評價說:“穿著不合身份的服裝,是給自己找麻煩。”
第二,宋襄公死後,他的兒子宋成公采取務實的外交政策,為了宋國的安全,不計前仇,與楚國建立了良好的外交關係。宋成公還親自跑到楚國去拜訪楚成王,回來的時候,故意繞道鄭國,對鄭國進行了國事訪問。鄭文公不知道該按什麽規格接待他,於是向大臣皇武子請教。皇武子說:“宋國是商朝之後,地位很特殊。周天子祭祀祖先,祭肉原則上隻封給同姓諸侯,但宋國同樣享受這一待遇;天子家辦喪事,諸侯前往吊唁,天子不用回拜,但如果宋公前往吊唁,天子必須回拜,以示禮遇。所以,您盡管提高規格接待他,錯不了。”鄭文公聽從了皇武子的建議,用最高規格的禮儀接待了宋成公。左丘明表揚說:“禮也!”
我們大膽推測,宋成公訪鄭的主要目的是促成鄭文公與天子和解,減少中原地區的不安定因素。他現身說法,勸鄭文公說,為了和平,他對楚成王這樣的仇人都可以俯身事之,您鄭伯和天子之間又沒什麽深仇大恨,為什麽不能和好如初呢?
周襄王在汜地給秦、晉、魯等幾國諸侯發出了求救信。他給魯僖公的信中寫道:“不穀不德,得罪了母親的寵子帶,被迫居住在鄭國的汜地,特來告知叔父。”
“不穀”是諸侯自稱,天子之所以自稱“不穀”,是因為他輕車簡從,素服出行,按照周禮應該自降稱謂。而稱魯僖公為叔父,是因為天子稱呼同姓諸侯,一般以伯父或叔父尊稱,稱呼異姓諸侯,則以伯舅尊稱,並非魯僖公論輩分真的是天子的叔父。
收到周襄王的求救信後,秦穆公迅速作出反應,派兵到黃河邊等待晉國的部隊,打算和女婿晉文公一起前往雒邑勤王。回想起當年的犬戎之亂,也是秦、晉兩國和鄭國率先勤王,並且護送周平王東遷至雒邑,時隔一百餘年,曆史仿佛再一次重演了。
而在絳都,狐偃對晉文公說:“如果想稱霸諸侯,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勤王,諸侯會因此而信服於您,同時勤王也是一件大大的義舉。繼承先祖晉文侯的大業,揚名立萬於諸侯,就在此一舉了!”
解釋一下,但凡為天子辦事,都可稱之為勤王。這裏提到的晉文侯,就是周平王東遷年代的晉國君主。
晉文公聽了狐偃的話,怦然心動。但勤王也是國家大事,不能草率決定,於是命令卜偃進行卜筮,以問凶吉。
卜的結果,大吉,乃是“黃帝戰於阪泉”之兆。據上古傳說,黃帝討伐神農氏的後裔薑氏,在阪泉大敗薑氏。現在晉文公得到這個預兆,當然是大吉,但他很謙虛地說:“我哪敢做這樣的夢啊?”意思是說,我怎麽敢與黃帝相提並論啊?
卜偃一聽,知道晉文公領會錯了,連忙說:“周禮還沒更改呢,這個預兆是將當今天子與黃帝相提並論。”
晉文公臉上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但他很快掩飾過去,說:“我就沒那麽奢望過嘛!再算算卦,國家大事要謹慎。”
算卦的結果也是大吉。卜偃說:“這是諸侯得到天子感謝之卦。戰勝而天子賜宴,沒有比這更吉利的了。”
晉文公下定決心做這單買賣。他派使者對秦穆公說:“區區一個王子帶,不勞您親自動手,就交給我重耳來處理吧。”
秦穆公當年送晉文公回國,在雍城設宴招待他,曾經賦《六月》之詩相贈,其實就是鼓勵他擔負起輔佐王室的重任。現在聽到晉文公這麽說,他便順水推舟,帶著軍隊回國去了。
公元前635年三月,晉國大軍兵分兩路,左路軍前往汜地迎接周襄王,右路軍前往溫城討伐王子帶。四月初,周襄王回到了王城雒邑,而王子帶在溫城戰敗被俘,並被帶到隰城斬首示眾。
周襄王在雒邑舉行了盛大的酒宴,賜給晉文公甜酒和玉帛。當年鄭厲公和虢公送周惠王回國,周惠王分別賜給他們銅鏡和酒爵,鄭厲公猶且不滿。相比之下,現任天子對晉文公的賞賜未免也太小氣了。
沒關係,你不給,我自己要。晉文公在酒宴上向周襄王提出,自己百年之後要用隧道來運送靈柩到墓室。
好古怪的要求!
各位看官暫且先別笑。按照周禮,諸侯之葬,隻能用繩索將靈柩吊放到墓穴裏;而用隧道運送靈樞,是天子專享的大禮。晉文公提出這個要求,看似簡單,實際上是在向天子的權威挑戰。
周襄王一點也不含糊,說:“不行,那是王的葬禮,不適用於諸侯。周朝的天命雖然衰落,但目前還沒有能取代它的。叔父如果要用王的葬禮,等於天下有二王,這難道不是您所厭惡的嗎?”
言下之意,晉文公討伐王子帶,就是因為天無二日,國無二主,現在晉文公本人又要以天子之禮自居,豈不是掌了自己的嘴?
晉文公倒是很爽快:“既然這樣,我也不強求了,請您賞賜一些土地給我吧。”
周襄王剛剛拒絕了晉文公的第一請求,再拒絕他看似退而求其次的第二請求,麵子上就很不好看了。周襄王考慮再三,決定將陽樊、溫、原、欑(chuān)茅賞賜給晉文公,好將他快點打發走。
看來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晉文公心滿意足地回到了絳都。然而,接收天子賜給的幾座城池還頗費了一些周折。
首先是陽樊的居民不服,他們關起城門,將晉國的接收人員拒之門外。晉國人沒辦法,隻好派兵圍城。有一個叫蒼葛的陽樊人站在城牆上對晉軍喊話:“仁德是用來對待華夏各國的,刀兵是用來對付四夷的。你們現在到天子腳下動刀動槍,是把我們當外族對待,我們不服從你們的領導,也是理所當然的。這城裏居住的人,哪家不是天子的姻親,怎麽能當你們的俘虜?”後來雙方采取折中的辦法解決了問題:晉國人占領了陽樊,而陽樊居民全部遷到了別的地方,堅決不做晉國的臣民。
接收原城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晉文公親自率軍包圍原城,誌在必得,因而隻備三日軍糧,並且宣布三日之內必定攻下原城。三日之後,原城仍然不降,晉文公就命令軍隊班師回國。這時間諜來報告,說原城軍民已經打算投降了,隻要再等一兩天就會有結果。晉軍眾將都建議留下來靜觀待變,晉文公說:“信任,是一個國家的立國之本,國民因此而安居樂業,如果得到原城而失去信任,我怕得不償失。”於是全軍起程回國。原城軍民得到這個消息,反倒主動派人來聯係投降的事。晉軍走了不到三十裏,原城就宣布投降了。
這件事給晉文公很大觸動。在考慮原城太守人選的時候,他問寺人披誰可勝任,寺人披推薦趙衰,理由是:當年趙衰跟隨晉文公流亡列國,趙衰背著幹糧和水壺走小路,和大隊人馬走失了,雖然饑渴難忍,仍然不敢擅自食用。晉文公認為這件事充分說明趙衰是一個守信之人,因此派他鎮守原城,希望他用自己的品德使原城居民信服於晉國。
晉國得到陽樊、溫、原、欑茅四城,第一次將勢力範圍延伸到太行山以南,國力大大增加。
同年秋天,以秦國為主、晉國為輔,發動了對鄀(ruò)國的聯合軍事行動。鄀國地處今天湖北襄陽附近,是秦、楚邊境上的一個小國,也是楚國的附庸。討伐鄀國,等於公開向楚國叫板,楚成王當然不能坐視不理,派大夫鬥克和申禦寇帶申、息兩縣的地方部隊前往救援。
這裏說明一下,春秋時期,“縣”作為一級行政單位,是一個新生事物。楚國地處荊蠻之地,對外擴張速度很快,先後吞並不少小諸侯國,原則就按照一國一縣的規模,將這些諸侯國設置成縣,由楚王直接任命縣公進行管理。據統計,楚國在春秋時期共設縣十七個,每個縣都有自己的地方武裝,而且規模不小。小縣有兵車百乘,大縣則多達數百乘。因此,楚國派申、息兩縣的地方部隊前往救援鄀國,其兵車數量應該在兩百到三百之間。
討伐鄀國,對晉國基本上沒有任何好處。晉文公跟隨秦穆公參與這場戰爭,一方麵是為了保持與秦國的良好關係,另一方麵也是為建立晉國的霸業進行試水——欲稱霸於諸侯,必定會與楚國發生衝突,他希望借此機會試探楚國的實力。
秦國人采取了欺騙戰術,故意繞道鄀國與楚國交界的析城郊外,迂回靠近鄀國的首都商密,並且故意將自己軍中的一些人綁起來,裝作是從析城帶來的俘虜。到了黃昏時分,秦國人又在城下舉行了一場盟誓表演,造成了楚軍與秦軍盟誓的假象。由此給鄀國人帶來了錯覺,秦國人已經攻陷了析城,而且前來救援的楚國人又和秦國人達成了密謀,出賣了鄀國。
鄀國受不了這雙重打擊,開城降了秦軍。擊破鄀國的抵抗之後,秦國人回頭再殺到析城,將鬥克、屈禦寇二人生擒而回。楚國令尹成得臣率領大軍追趕秦軍,企圖奪回二人,無奈秦軍已揚長而去,沒有追上。
成得臣不敢空手而歸,帶兵包圍陳國,將曾經因陳國進攻而逃到楚國的頓子(頓國國君)送回了頓城。
自從宋襄公戰敗後,敢於主動捋楚成王虎須的,還隻有秦穆公和晉文公。
晉國人在這次戰爭中雖然處於從屬的地位,但通過見習戰爭的全過程。晉文公對楚國人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楚國人並不可怕,至少不像傳說中那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