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

特警大隊在國慶這一天,正式成立了榮譽室。大隊近年來所有的榮譽證書和獎杯獎牌都展示在裏麵。而譚彥的一等功,也光榮地融進了這片燦爛星光。郭局參加了揭牌儀式,他看著這群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在黨旗前宣誓,心潮澎湃。中國警隊之所以能一直充滿戰鬥力、擁有活力,靠的就是優良精神的傳承。譚彥不但圓滿完成了郭局交給的任務,還給這支隊伍注入了新的活力。郭局對他的工作很滿意,在臨走的時候,讓他上了自己的車。

司機小馬依然雙眼直視。郭局沉默了一會兒,才問:“你……有什麽打算?”

譚彥知道,這是郭局在等自己表態。“郭局,我準備繼續在特警幹下去。”這次他沒有回答諸如“聽您安排、聽組織安排”的套話。

“嗯……”郭局點頭,“你覺得特警這支隊伍怎麽樣?”

“我覺得這是一支政治過硬、業務過硬、勇於奉獻、忠誠可靠的隊伍。”譚彥回答。

“廖樊呢?適不適合當這個隊長?”郭局又問。

“我承認,他恃才傲物,做事有些獨斷專行。我也曾對他有過誤解和偏見。但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我卻明白了他為什麽這麽做,為什麽和隊員們稱兄道弟。”譚彥說。

“為什麽?”

“他把特警當家,把隊員們當親人,可以把後背交給隊友。廖樊不但是特警的隊長,更是特警的靈魂。”譚彥說。

“嗬嗬……”郭局笑了,“有人跟你說過嗎?你現在說話方式都變了。”

“啊?我沒感覺啊。”譚彥也笑了。

“變得更像個警察了。”郭局點頭,“好,那你就先幹完這兩年,跟廖樊好好配合,給我打造出一支忠誠可靠、戰無不勝的鐵軍!”

“是!一定完成任務!”譚彥回答得錚錚作響。

“嗬嗬,都說特警隊是能鍛造人意誌品質的熔爐,看來一點不假。”郭局又笑了。“哎,下周去省廳參加事跡報告會的事兒也不能含糊。好好練習,得展示出咱們海城警察的氣勢和威風。還有啊,‘亮劍行動’第二階段的工作已經開始了,咱們不但要深挖餘罪,還要掃清餘毒。你和廖樊也是專項工作組的成員,要配合禁毒打好這場硬仗,全力緝捕那些漏網之魚。”郭局說,“你現在是身兼數職,既是戰鬥員,又是宣傳員,要統籌兼顧好。”

“明白。”譚彥回答。

譚彥的頭腦是清醒的。所謂清醒就是不驕不躁,不被榮譽衝昏,永遠知道自己是誰,明白所處的位置。他當然很重視這次亮相機會。這次報告會是省公安廳組織的,主題是“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報告團一共十人,涵蓋了全省各警種的優秀模範。排爆英雄小趙、緝毒先鋒老錢、刑偵尖兵老孫、大數據專家小李等,都是榮譽積累多年、早已聲名遠揚的標杆式人物,譚彥與他們相比隻能算個“新人”,但他卻充滿自信。畢竟自己“一手拿槍,一手拿筆”,這麽多年的積累,爆發一下還是有戰鬥力的。再說,擊斃毒梟的事情還熱度未減,正好借此機會唱唱高調、推波助瀾。譚彥認真地修改著稿件,誓要借此機會,讓自己更上一層樓。

日常的工作,譚彥也沒落下。他說過,要給特警的兄弟們創造更好的發展機會,讓更多人了解他們,支持他們。於是“警營開放日”便被提上了日程。特警一直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讓人覺得不好接近和敬畏。譚彥就是要打破這種感覺,讓這支隊伍堂堂正正地走到陽光下,接受群眾的檢閱。在他的策劃下,開放日共分三個部分,分別為特警戰術技能表演、裝備展示和法製與安全教育。特警大隊全體動員,分工明確,以譚彥提出的高度責任感和自覺性,高標準、嚴要求地實施。

早晨八點一過,數百名群眾有秩序地進入大院。在百合等人的指引下,群眾懷著激動而好奇的心情,開始觀看利劍突擊隊的戰術技能表演。

首先上場的是劉浪帶隊的突擊隊。在他的發令下,突擊隊的AB兩組開始了對抗表演。徒手格鬥、控製技巧、綜合體能、槍械射擊,兩組隊員你來我往,**不斷。譚彥在台上拿著話筒進行解說:“特警的使命,就是臨危受命、逆境衝鋒,特警的目標,就是首戰用我,用我必勝!看他們,靜如狡兔、動如蛟龍,日常艱苦的訓練鍛造了這支鐵一般的隊伍。他們整齊劃一、步調一致,他們配合默契、重拳出擊,他們在用實力告訴群眾,你們的平安,我們守護!”

百合仰頭看著譚彥,不禁發笑。等他忽悠完一段,才躥到他身旁。

“‘譚榮譽’,你怎麽跟詩朗誦似的?”百合問。

“哎,叫政委。”譚彥裝作正經。

“啊……這麽沒勁啊……”百合皺眉。

“嗬嗬……”譚彥笑了,“哎,一會兒你的警犬表演可別掉鏈子啊。”

“我問你,怎麽最近總對我不冷不熱的啊?”百合問。

“沒有啊。”譚彥否認。

“怎麽沒有,見我就低頭。原來老把我叫辦公室去,現在也不了。端政委架子,還是怕我吃了你?”百合表情嚴肅。

“瞧你說的,最近……忙。”譚彥辯解。

“哎,我跟你打個招呼啊。”百合說。

“什麽?”譚彥喝了口水。

“我準備追你啊。”百合說。

“噗……”譚彥一口水就噴了出去,忙用手擦拭,“你,你別扯了你。”

“怎麽了?我不夠好嗎?”百合看著譚彥。

“我一80後,你一90後。咱倆……差一輪。”譚彥說。

“我都24歲了!我的心態很老的。我覺得沒代溝啊。”百合說。

“我……都有孩子的人了。”譚彥說。

“不是撓撓嗎?我也很喜歡他啊。”百合說。

譚彥拿她沒轍了,笑著不再說話。就在兩人尷尬之際,訓練場響起了狙擊槍聲。王寶的壓軸戲開始了。隻見他身穿作戰服,手持88式狙擊槍彈無虛發、連連中靶。

“好!”人群中響起了掌聲。

王寶連續擊落十多個目標,突然停了下來。他操著那副“木頭人”的模樣,用狙擊槍對準了百米開外的一麵白板。訓練場的大屏幕裏,將白板的鏡頭放大。白板中心固定著一把匕首,匕首的厚度僅為0.15毫米。觀眾們一頭霧水,不知他要幹什麽。這時槍響了,王寶射出的子彈,竟然正中匕首中央,一劈兩半。“啪”,白板上出現了“一彈兩孔”。

“嘩……”掌聲如潮水般湧來。表演達到了**。

譚彥拿起話筒,繼續發揮:“不要崇拜什麽美國隊長和超人,在海城市,特警就是你們的保護神,就是守衛海城的超級英雄!”

百合被他說笑了。她看著譚彥,發自內心地欣賞他的睿智機敏。她知道,自己與譚彥的差距很大,年齡、性格、生活經曆,如果自己不去追逐,兩人會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但百合卻敢愛敢恨,敢於選擇自己的生活。她沒再多說,下台叫來了雷歐,準備候場。

不一會兒,她便出現在訓練場上。她英姿颯爽,牽著虎虎生威的雷歐。譚彥在台上看著,也不禁心動。說實話,譚彥怎能對百合沒感覺呢?他從見百合的第一麵起,就對她產生了好感。但生活是複雜的,譚彥剛剛經曆了婚姻的失敗,知道感情的道路漫長崎嶇,怎麽也不想再重蹈覆轍了。特別是麵對這樣一個純真善良的女孩,譚彥不自信自己能給她幸福。

戰術技能表演環節圓滿成功,觀眾反響熱烈大呼過癮,而隨即開始的裝備展示環節又吸引了大家的注意。92式手槍、88式狙擊槍、防暴槍、凱夫拉鋼盔、防刺服、防暴車輛劍齒虎……不少小朋友還扛起了95式突擊步槍,與特警叔叔們合影。

小呂發揮特長,用英文給外國朋友進行講解。劉浪感歎,不服不行啊。

“別服啊,一服就老了。”譚彥走到他身旁。

“嗬嗬。”劉浪笑了,“放心吧政委,就算心裏服,嘴上也不能認!”

“記住啊,執法資格考試,必須一次通過。”譚彥正色。

“得,我回去就背題去。一定考個雙百。”劉浪笑。

這時,馬叔也走了過來。“政委,你讓我做的警民聯係卡,我都做好了,警民微信群的二維碼也能掃上。等活動結束之後,我就讓人發給大家。”馬叔為了這次活動,前前後後沒少忙活。

“好。”譚彥點頭。這是他的又一個工作舉措。他不但要借此機會宣傳特警,更要密切聯係群眾,廣泛聽取意見,獲得案件線索。

他給馬叔拿了一瓶水,讓他休息一會兒。馬叔喝著水,不禁感歎:“你說這幫小夥子,穿上製服都像那麽回事似的,實際上還都是孩子。”

“嗬嗬,都一樣。他們在扮演特警,我在扮演政委,而您,在扮演食堂管理員。”譚彥笑。

“嗬嗬,但這還不夠。除了扮演工作上的角色,家庭的也別忘了,還有兒子、父親、丈夫。”馬叔說。

“嗯……”譚彥沒有回答,默默點了點頭。

“哎,別辜負那個姑娘啊。她可是認真的。”馬叔衝他擠了一下眼。

“哪個……姑娘啊……”譚彥打馬虎眼。

“哼,還不承認。她都跟我說了。”馬叔笑。

“都跟你說了?”譚彥驚訝。

“哦,別在意啊。我可不是有意探聽。”馬叔解釋,“我認識她兩年了,從沒見她像現在這樣,整天都高高興興的。你呀,無論怎樣,也別傷了她。”他提醒。

“嗯……我知道。”譚彥點頭,“但是,我們是不可能的。”他強調。

“哼,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祝福你,越來越好。”馬叔拍了拍譚彥的肩膀。

“哎,對了,你說的那個綠色通行證,辦下來了。你隨時可以過去取。”譚彥說。

“哦,謝了。”馬叔點頭。

譚彥琢磨著百合的事兒,想著怎麽跟她攤牌。不遠處,廖樊正站在一群小朋友和家長中間,給他們做著安全教育。

“告訴你們,麵對侵害和霸淩,永遠不能一味躲閃,攻擊就是最好的防守。看我動作,這個,叫掏襠砍脖!”他邊說邊做,“這個,叫抱膝頂摔!如果遇到比你力氣大的,就攻其要害。”廖樊揮手跺腳,嚇得麵前的幾個小朋友直往後退。

譚彥見狀,趕忙過去圓場。“哎,各位小朋友,這位特警叔叔的意思是,遇到侵害和霸淩,要趕緊撥打110報警,特警叔叔們來了之後,就會使用這些招數。”

他這麽一解釋,家長們才鼓起掌來。

“嘿,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家長們,危急時刻,不要總依靠別人。記住我那句話,攻擊才是最好的防守!我們有個口號,小呂,記得嗎?”廖樊大喊。

“哦……”小呂正在給外國友人介紹槍械,一時語言沒轉換過來,“Exercise bodies, get ready to be attacked. Exercise muscles, get ready to be attacked!”

“什麽?”廖樊皺眉。

“哦,是鍛煉身體,準備挨打,鍛煉肌肉,準備挨揍!”小呂翻譯過來。

家長們哄堂大笑。譚彥無奈地搖頭,趕緊拉著廖樊走了,讓百合過來救場。

警營開放日圓滿結束了。時至傍晚,微風拂麵,譚彥和百合並肩在林蔭道上漫步。旁邊是一條小河,城市的燈火照灑在河麵上,像金色的碎屑。

百合穿著一身淡粉色的運動裝,蹦蹦跳跳地走著。身旁的犬王泰格目光溫和、步履緩慢,雖沒了曾經的威武凶猛,卻多了智者般的安詳。

百合嘰嘰喳喳地說著笑著,像個小鳥一樣。她喜歡和譚彥在一起。

“我覺得,你那首歌寫得特好。”她說。

“哪首啊?”譚彥問。

“就是那個,攀一座高山用一生時間,跨一片海洋用心中執念。”百合說。

“哦,那是寫給一個英雄的。”譚彥說。

“你不就是英雄嗎?”百合說。

“我……算什麽英雄。”譚彥搖頭。

“你擊斃了大毒梟啊,你是‘一手拿筆,一手拿槍,文韜武略,戰無不勝’的海城警察代表啊。”百合說得挺真誠。

“嗐,那都是誤打誤撞的,運氣罷了。我開槍的時候,手還發抖呢。”譚彥自嘲。

“我不管別人怎麽看,在我心裏你就是英雄。”

“哼……”譚彥笑了,“你知道在我兒子撓撓的心裏,誰是英雄嗎?哼,是豬爸爸。”

“豬爸爸?哪個豬爸爸?”百合不解。

“嗬嗬,小豬佩奇的爸爸。因為豬爸爸會把照片掛在牆上,會打棒球,會帶佩奇和喬治去野營,會在下雨的時候在泥坑裏跳,所以他是孩子心中的英雄。”譚彥說。

“哦,沒看過那個動畫片。”百合笑。

“你剛才說的那首歌,還有兩句歌詞,是‘愛你的人在崎嶇路上相伴,匆匆過客漸行漸遠’。先不要說我是不是個好警察,最起碼,我不算是個好丈夫。我之前的婚姻是失敗的。”譚彥坦承道。

“失敗了可以再開始啊,跌倒了連爬起的勇氣都沒了?”百合反問。

“百合,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

“沒有什麽但是,我說過,我是在追你。無論你接不接受,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百合說得霸氣。

“唉,你還不懂,一輩子太長了……”譚彥搖頭。

“我怎麽不懂?我相信,你最終不是我對手。”百合說著挽起了譚彥的胳膊,“哎,你有什麽夢想嗎?”她問。

“夢想?”譚彥想了想,“哦,年底柏林愛樂樂團在襄城有場音樂會,如果能放假,我想過去看。”

“啊?這就算夢想啊,那也太好實現了吧。”百合說。

“我的經驗是,盡量少做大夢。小夢能一個一個實現,就已經很幸運了。”譚彥笑。

“你說話,太深奧。”百合搖頭。

兩人一時無話,默默地走著。譚彥側目看著百合,她的身影在傍晚餘暉的映照下清純動人。百合也轉過頭來看著譚彥,兩人的視線對在一起,讓譚彥覺得尷尬。他轉過頭去裝作看遠處的風景。百合笑了,臉也紅了。但就在這時,泰格突然叫了起來。它的叫聲帶著警惕和焦慮,似乎在警告著什麽。

譚彥和百合沿著叫聲向樹林深處望去,這時,槍響了。一發子彈像一道冷風,嗖的一下迎麵襲來。

“不好!”譚彥大喊,趕忙將百合撲倒在地。

“啪啪啪……”槍聲密布,子彈落在兩人身旁,濺起泥土和花草。

泰格奓起了毛,猛地向前衝去。

“回來!”百合大喊。

從樹林中走出了四個人。他們穿著黑衣,戴著頭套,衝著這邊持槍射擊。百合露出女特警的表情。她將身體壓低,拉著譚彥緩緩後撤,同時拿出手機,給隊裏撥打電話。泰格也跑了回來,在百合身旁齜牙低吼。

“你們是誰?為什麽向我們開槍?”百合大聲問。

那四個人緩緩逼近,並不回答。

百合此時手無寸鐵,根本無力對抗,於是便隱藏在草叢中,拿起一塊石頭,衝著一旁扔去。

“啪啪啪……”子彈射向了石頭的方向。百合趕忙拉起譚彥,奪路而逃。

兩人狂奔著,在崎嶇的河道上不斷變換路線。後麵槍聲密布,對方緊追不舍。百合知道,再過幾十米,就是一片開闊的場地。到那時,自己和譚彥必將成為活靶子。

在危急時刻,她立即做出了判斷。

“泰格,吸引注意,一直往前跑。”百合突然發令。

泰格收到命令,猛地向前跑去,不時還回頭向後麵大叫。

“老譚,記住,保持靜默。”百合衝譚彥使了個眼色。

譚彥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百合猛地一拽。兩人在一個缺口,一同跳下了河堤。此舉果然奏效,四個黑衣人被泰格吸引了注意力,向前一直追了下去。

河堤下有一個排水口,可以通到道路的另一側。百合緊緊地拉著譚彥的手,低頭前進。譚彥早已經氣喘籲籲,體力不支。他大口地喘著氣,拖慢了百合的速度。

“我……我不行了,你……先走吧。”譚彥說。

“堅持,我不會留下你的。”百合說。

譚彥拿出手機,將實時位置發到特警大隊的群裏。但沒想到,他們的行蹤還是被那幾個人發現了。

他們從另一個路口迂回過來,擋住了前麵。百合慌了。此地處於河道與大路之間,樹木遮天蔽日,四周漆黑一片。但已經可以遠遠看到,路上的車流和燈火。

百合擋在譚彥身前,緩緩向後退著。兩人都感到凶多吉少。

四個人也放慢了腳步,他們隔著五十米左右的距離,抬起了槍口。

“啪啪啪……”槍聲又響。百合一拽譚彥,將他按在了地上。但她隨即發現,槍聲並不是從前麵來的。不,這不是黑衣人的槍聲,而是95式突擊步槍的聲音。

百合激動地抬頭,看到了遠處閃爍的紅藍警燈。三輛防暴車正風馳電掣地趕來。

譚彥激動地用手拍地,但百合卻一把摟住他,向側麵翻滾。果不其然,一連串子彈又射了過來。

廖樊駕車衝在前頭,劉浪從副駕駛探出身體向黑衣人射擊。他們在接到百合報警後,僅用了不到十分鍾的時間便趕到了這裏。這時,劍齒虎像瘋了一樣轟鳴著超越他們。王寶瘋狂地操作著,一馬當先。

“這小子,瘋了吧!”廖樊大喊。

王寶確實瘋了,劍齒虎衝過了路堤,衝進了草場,撞倒了一排小樹,直逼四名黑衣人。黑衣人也愣住了,沒想到特警的速度會這麽快。眼看劍齒虎開不進去了,王寶就從車裏鑽了出來,因為匆忙,他沒帶短槍和自動武器,於是便拿著那把88式狙擊槍,單人獨騎,直奔四人。四人迅速向他射擊,而王寶卻不慌不忙,在火線中左躲右閃,快步前行。眼看距離越來越近,王寶操起狙擊槍,不用瞄準鏡,裸眼盲狙。

“啪!”一槍,一個黑衣人身邊的樹木開了花。

“啪!”又一槍,一個黑衣人倒下了。

眾匪皆驚,抱頭鼠竄。王寶乘勝追擊,又打倒一人。特警們立即展開合圍之勢,不一會兒便將四人悉數抓獲。

王寶跑到百合和譚彥麵前,氣喘籲籲。

“沒……沒受傷吧?”他呆呆地問。

“你個小子!”譚彥狠狠捶了他一拳。

“木頭人槍神,你真偉大!”百合跳起來,擁抱住王寶。

這時廖樊跑了過來,衝著王寶大罵:“你個王八蛋,為什麽不拿自動武器?拿個88就上,不要命了!”

王寶低下了頭,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唉……”廖樊歎了口氣,雙手叉著腰,“下不為例啊。”

“哦……”王寶點頭。

“他們是什麽人?”廖樊問譚彥。

“不知道。”譚彥搖頭。

“小呂,把人都給帶回去,立即審問!劉浪,你帶兩組人再搜索一下,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廖樊指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