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前行·告白 一

2017年的平安夜,因為李菀書的意外事件而變得不平凡。整形醫院怕事情鬧大主動承擔了責任,除了退還之前繳納的費用外,還額外賠償了一筆不菲的費用。臨近期末沒有課,孔舒航每天都去醫院裏照顧李菀書,這給周榆晚她們減輕了不少負擔。

周榆晚的腿傷經過一陣子的休養慢慢好轉,為了迎接2018年的工作,周榆晚恢複了運動,還時常去美容院進行保養。宵行在倫敦很忙,但一有空還是會聯係周榆晚,時間久了周榆晚也漸漸習慣了每天和宵行聯係的生活。

李菀書和孔舒航的感情讓荷初更加想念遠在倫敦工作的俞經年,她暫時住到了俞經年家裏,隻為了能夠在俞經年回來的第一時間就見到他。

簡清把所有空餘的時間都耗在了健身房裏,一段日子下來後除了體重下降之外,她還明顯地感到自己在工作時的體力和精神都好了很多。

2017年的最後一天,Super Model公寓的四個姐妹加上孔舒航補上了那頓本來應該在平安夜吃的飯。電視裏播放著熱鬧的跨年晚會,餐桌上火鍋咕嘟咕嘟冒著泡,窗外的鞭炮聲此起彼伏。

“榆晚姐、荷初姐、簡清姐,很開心可以在今年認識你們。謝謝你們在這幾個月對我的幫助,特別是最近的事情。”李菀書舉起黃瓜汁和大家撞杯,“希望明年這個時候,我們還能坐在一起吃飯,最好到時候能夠從現在的四個人,變成八個人。”說著,李菀書將頭靠到了孔舒航的肩上。

“菀書啊,以前是荷初虐我們,現在輪到你來虐我們了,簡清,我們真的……”周榆晚喪著臉望向一旁的簡清。

“對啊,我們這些單身狗本來就已經夠艱難了,你們這樣真的好嗎?”簡清喝了一口飲料,憤憤不平地說。

聽著周榆晚和簡清的話,荷初想到了俞經年。她掏出手機看了看,依舊沒有收到俞經年發來的消息。以前俞經年也出國工作過,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麽多天沒有和她聯係的情況,想到俞經年出國前的那一次爭吵,荷初有一點兒惴惴不安。不過俞經年公司的人告訴過她,時裝周8號結束,俞經年他們1月9號就會回國,所以隻要再過九天就可以見到俞經年了。

每到過年過節,很多很久沒聯係的朋友都會發來各種千篇一律的祝福短信。周榆晚吃著火鍋,看到放在桌上的手機在不停地振動著。直到看到宵行發來的信息,周榆晚才放下筷子打開手機。

——新年快樂。

周榆晚想了想,回過去三個字:你也是。

誰知道剛發過去沒幾秒,宵行發來了語音通話。周榆晚連忙拿著手機起身,去了廚房。

“周榆晚,你在幹嗎呢?”

“在家和朋友一起吃火鍋。”

聽到那頭劈裏啪啦的聲音,宵行問:“你在看煙花?”

“嗯,煙花很美。”周榆晚站在廚房的窗前,看著外麵無數的煙火騰空綻放,五光十色,在一個個瞬間將黑夜變成白晝。

“是很美,不過好像還缺了點什麽吧。”

“什麽?”

“缺少我。”

周榆晚話剛落下就立馬聽到了宵行的回答,他這三個字像是瞄準很久破膛而出的子彈,一下子就擊中了周榆晚的心。那一瞬間,周榆晚的心突然間漏跳了一拍。

自己是什麽時候和宵行熟起來的呢?好像是從車展被拽走以及被他帶著去看醫生開始,然後就是每天不斷最後變成習慣的聊天。

“周榆晚,我突然間好想你,我好想陪你看煙花,和你一起跨年。”

周榆晚還沒說話,耳畔又聽到宵行這樣說道。如果說剛才是心髒頓停,那麽這會兒就是火箭升空了。周榆晚的心劇烈地跳動著,一時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話來回應宵行,她更不知道宵行剛才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

“好了,不逗你了。”周榆晚真要開口,宵行突然來了這麽一句,緊接著她又聽到宵行說,“剛才的話你別介意,隻是我和朋友玩遊戲輸了的大冒險……”

宵行後麵又說了什麽周榆晚沒有聽下去,他方才的那句話讓周榆晚飄**在雲端愉悅不已的心重重地摔在地上。

“宵行,你有病!”周榆晚的心裏傳來陣陣的鈍痛,說完這句話她啪地掛斷了電話。

看著突然斷掉的語音通話,宵行愣了幾秒後歎了口氣。其實根本不是所謂的大冒險,他說的每句話都是他的心裏話,除了最後一句。之所以會這樣說,隻是因為他聽到了電話那頭的沉默,他害怕周榆晚不開心,更害怕周榆晚拒絕自己,所以就趕緊給自己找了個台階。

——對不起。

宵行發過去這三字,卻發現自己被刪除了。

“誰的電話啊,怎麽一臉不開心?”見周榆晚陰沉著臉回來,簡清關切地問。

“哦,是我爸媽,聊著聊著又催我回家工作,還要給我安排相親。所以,就不歡而散了。”

周榆晚是真的很生氣,她討厭這樣被人耍的感覺。看到宵行不停地發過來的好友申請,她一氣之下將他拉進了黑名單。

2018年的第一天,周榆晚去參加了一個珠寶品牌的新品發布會。雖然周榆晚告訴過自己要徹底地把“The one”珠寶那件事情徹底拋到腦後,但是在戴上品牌方提供的珠寶時,周榆晚的身體還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新品發布會在門店所在的廣場舉行,台下圍滿了來廣場逛街吃飯的人。在進行展示的時候,周榆晚全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再出什麽紕漏,幸好最後有驚無險地完成了工作。發布會結束後,周榆晚所佩戴的珠寶一下被賣出了好幾套,品牌方很開心,周榆晚本人更是因為這個重新出發後的第一份工作的成功而大受鼓舞。

接下來的幾天,波姐又帶著周榆晚飛去北京、上海等地工作。除了珠寶品牌之外,還有很多其他領域的品牌商都對周榆晚拋出了橄欖枝,周榆晚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之前工作地點幾乎都在江城的周榆晚就這樣變成了空中飛人,這個轉變讓她一時之間難以適應。

更讓周榆晚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在機場遇到了前來為自己接機的粉絲,看到他們舉著牌子大喊著口號,周榆晚僵在原地,怎麽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榆晚,你真的紅了你知道嗎?你真的應該謝謝宵行。”波姐湊在周榆晚的耳畔輕聲說道。

宵行?

這一周忙碌的工作讓周榆晚沒有空閑時間去想別的,每天工作完回到酒店都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卸了妝洗完澡躺到**沒幾分鍾就睡著了,所以如果不是波姐提起,周榆晚差一點就忘了宵行。

想到跨年那天宵行的那個語音電話,周榆晚的心裏五味雜陳。這時候再想起那天的事情和自己的反應,周榆晚覺得自己好像太過認真和激動。一個人在什麽時候會認真呢?隻有對一件事情在乎的時候才會認真吧。想到這裏,周榆晚的心裏更加紛亂。

一周的工作結束後終於有一天空閑的時間,周榆晚連夜回到了江城。回到公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荷初不在家,簡清和李菀書已經入睡,周榆晚輕手輕腳地洗漱完就上床補覺。

第二天,正在睡夢中的周榆晚是被荷初尖厲的爭吵聲給吵醒的。

“怎麽了,這次又怎麽了?”

“什麽?渾身酸痛?要打骨密度針?我發現你的想象力真的很豐富,上個月是胃痛,上上個月是頭痛,再這樣下去下個月奶奶是不是就要得癌症了,最後我看奶奶沒病也要被你給咒死。”

“三叔,要不是你是我奶奶的兒子我爸的弟弟我根本不會叫你一聲叔。我說你自己有手有腳為什麽不能去找份正經的工作,你每個月這樣坑蒙拐騙問我要錢,你不羞恥我都替你害臊。”

“什麽?我在大城市賺得多?你隻知道大城市收入高那你知道大城市消費高嗎?我每個月的房租還有衣食住行要多少你知道嗎?再說,我的錢都是我雙手辛辛苦苦賺來的。”

“還有,以後能別每次一口一個冠軍侄女地叫我嗎?什麽屁冠軍,我今年還沒工作過你知道嗎?我自己都要喝西北風去了你還問我要錢,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奶奶吃的用的我會寄給她,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荷初啪地掛斷電話,一邊脫掉身上的大衣一邊走進臥室,看到坐在**的周榆晚,荷初停下了腳步:“榆晚,你、你回來了?”簡清去上班了,菀書去學校了,她不知道周榆晚回來,她以為家裏沒有人。

“荷初,對不起,我沒來得及和你說我要回來,所以我不是故意……”周榆晚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甚至都沒有把話說完,最後她尷尬地低下頭去。荷初極力佯裝著鎮定,但是她微微倒退的腳步、臉上的表情和眼神還是在那一瞬間被周榆晚收進眼裏。周榆晚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認識荷初這麽久,除了工作和感情,荷初從來沒有和她說過家裏的事情。除了知道荷初是全國模特大賽的冠軍之外,周榆晚對於荷初別的信息知道得少之又少。

看到放在床頭櫃充電的手機因為有電話進來亮起來,周榆晚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快速拿起手機,按下通話鍵。

電話是波姐打來的,波姐告訴周榆晚國內著名的服裝品牌沐夏想要推出新的代言人,周榆晚是他們的候選人之一,她讓周榆晚周一先去公司化妝換衣服再一起過去麵試。

“榆晚,你最近一周很忙吧?”掛下電話,周榆晚發現荷初已經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周榆晚點了點頭:“嗯,有點兒不適應。”

“挺好的,慢慢就會適應的。榆晚,看到你這麽好,我真替你開心。你知道你微博的粉絲量已經突破五十萬了嗎,我看到評論中大家都在喊你更博呢,所以有空了記得去更新。”荷初望著周榆晚,微笑地說著。

“嗯。”

在周榆晚應聲後,房間裏再次陷入了安靜,周榆晚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和荷初的呼吸聲。不知道過了多久後,她聽到荷初說:“榆晚,我好像從來沒和你說過我家裏的事情吧?”

“嗯,好像是。”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媽就過世了,是奶奶把我帶大的。我奶奶生了三個兒子,我大伯我爸和我三叔。剛才的電話你也聽到了,是我三叔打來的。我三叔結過婚,我三嬸嫌棄他遊手好閑就和他離婚了,離婚之後三叔就住回我奶奶家混吃混喝。我奶奶省吃儉用送我上模特學校,上學時我做好幾份兼職再沒要過奶奶的錢,有時候還會寄錢過去。從我獲得冠軍有了更多的收入後,我就每個月固定給奶奶寄錢,我三叔知道後每個月初就打電話催我打錢。剛才,你應該也聽到了。我之所以沒有和你說起這些,也從不對外說這些,是因為我不想讓大家同情我。”

說到這裏,荷初停下來滿臉苦澀地笑了。

“所以榆晚,我比所有人都渴望成功。我迫切地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生活,然後讓奶奶過上好日子。可是,老天好像並不打算善待我。榆晚,不瞞你說,這一個星期我麵試了十幾個工作,麵試的時候每個環節都沒有問題,可最後錄用的名單裏都沒有我。我有時候就在想,當年奪得模特大賽的冠軍不會就是我模特道路的巔峰吧,然後我慢慢地從巔峰滑落山底,褪去頭頂的光芒,變成一個籍籍無名的模特。最後,我大概會嫁給一個平庸的男人,過上柴米油鹽的生活,被人徹徹底底地遺忘。可是榆晚,我不想這樣啊!”荷初激動地握住周榆晚的手,“我真的很喜歡模特這個行業,我從小學的時候就夢想站到T台上,在奪得冠軍的那一刻我發誓要做一輩子的模特,死也要死在T台上。可是,我發現現在的我,連走上T台的機會都沒有。”

荷初明亮的眼睛中閃著淚花,她的肩膀因為激動、悲傷而輕輕顫抖著。

“榆晚,剛才我麵試完回家路過百貨商店,我覺得我們和玻璃櫥窗裏的商品好像。我們在進入模特圈的那一刻,就走上了一條被人挑選的道路,我們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被選中,能有機會去展現自己,實現自己的夢想。就像櫥窗裏的商品,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被人看中,然後去實現自己被生產出來後的價值。”

說到這裏,荷初的眼淚緩緩流了下來。她抬起頭望著周榆晚,那張精致的流著淚的臉蛋在這一刻看起來有著別樣的美。這樣的荷初,就像是一朵迎著風雪傲然綻放的蠟梅,倔強而美麗。

周榆晚很少看到荷初哭,手足無措的她不停地抽紙巾往荷初手裏塞。

這是周榆晚認識荷初以來第一次聽荷初說這麽多,第一次聽荷初說起她的家世,第一次聽荷初說她所遇到的困難。原來,看起來堅強樂觀的荷初在本質上還是一個敏感愛哭的小女生;原來,看起來無所畏懼的荷初一個人默默地承受了這麽多。

“荷初,不要怕,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會陪在你的身旁。除了我,還有簡清和菀書。對了,還有你最愛也最愛你的俞經年呢,後天他就回來了。”周榆晚抱住荷初,這樣輕輕地說。

俞經年推門進來的時候,荷初恰好端著熬好的粥走出廚房。俞經年的老家在沿海城市,很喜歡喝海鮮粥,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出去吃飯,經常去的地方就是各種各樣的粥店。所以,為了迎接從國外出差回來的俞經年,荷初一早就去菜場買了最新的海鮮,然後照著網上的教程給俞經年熬了一鍋粥。

“經年。”荷初放下手中的粥,小跑著走過去。在來到俞經年身邊伸開手準備擁抱他的時候,俞經年退了一步推開了她。

“怎麽了,經年?”麵對俞經年如此生疏的動作和臉上淡漠的表情,荷初疑惑地問。

俞經年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行李:“荷初,這次在國外這麽多天,雖然工作很忙,但是我也認真思考了我們之間現在的關係和我們的未來。”

聽到這裏,荷初的心慢慢地開始下沉。她知道,這些天她一直在擔心的事情終於來了。

“荷初,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我們之間很多東西都變了,我感受不到你對我的愛,我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所以,在還沒有討厭或者憎恨對方之前,我們分手吧!”

“俞經年,你是認真的嗎?”荷初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她那顆慢慢下墜的心已經在俞經年說出分手的那一刻掉到穀底,摔得稀巴爛。

“嗯。對不起。”俞經年點了點頭。

“經年,能不能不要分手?如果你覺得我哪裏做得不好,我可以改。”

“荷初,不僅僅是你的問題,是我們共同的問題。算了吧,我累了。”

“不要,經年,我不要和你分手!我求你了,不要和我分手。”荷初說著走上前想要拽住俞經年的手,可俞經年突然消失了。

“經年。”荷初大喊著俞經年的名字睜開眼睛,赫然看到俞經年站在自己的麵前。荷初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俞經年的**。所以,剛才發生的一切是夢?可是胸口傳來揪心的疼痛卻讓荷初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是那麽真實。

荷初慢慢坐起來,視線卻一直停留在俞經年的臉上觀察著他的表情。想到剛才夢裏發生的情形,荷初的心裏傳來一陣陣的後怕。

“經年,你回來了。”荷初的聲音裏帶著絲絲的顫抖。

“嗯。”俞經年的聲音很輕很輕,就像一片柔軟的羽毛掠過心頭。

“經年,簡清都把你默默為我做的事情告訴我了。我錯了,我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我不該這麽任性地和你吵架,我不該自私地逼迫你去做那些讓你為難的事情。經年,我錯了,你可以原諒我嗎?”荷初害怕俞經年像夢裏一樣一開口就說分手,於是先主動認了錯。一口氣說完後,荷初閉上眼睛,忐忑不安地等待俞經年的宣判。

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下來了,荷初隻聽到俞經年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這時,荷初聞到了自己送給俞經年的愛馬仕大地香水的味道。

俞經年的手指觸碰到荷初的眉間,撫平她在睡著的時候就緊皺的眉頭。其實俞經年已經在房間裏站了有一會兒,所以他有看到荷初睡著時緊皺的眉頭,也聽到她突然在夢裏大喊出來的那一聲“不要”,俞經年有半個月沒有見到荷初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荷初,我好想你。”

聽到俞經年的這句話,荷初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她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到俞經年正低著頭深情地望著自己。房間裏的光線很暗,俞經年的那對眼睛像星辰一樣明亮耀眼。

荷初是真的被剛才的那個夢給嚇到了,再加上這些天的不順遂和對俞經年的思念,所以在聽到俞經年開口說出這句話後,荷初一下子就繃不住了。她用力抱住俞經年,埋著頭哭起來。

“你說你想我,那你那麽多天為什麽都不聯係我?十八天,整整十八天。”荷初哭著問俞經年。

俞經年歎了一口氣:“公司臨時決定提前去倫敦,誰知道我一到倫敦就把手機弄丟了。我本想抽空去買一部手機,可是公司安排了很多的麵試,實在抽不出時間來。幾天後我無意間得知你在向公司同事打聽我的消息,我就稍稍放心了。我之所以沒有聯係你,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前陣子我們接連爭吵了幾次,所以我想趁這次在國外工作的時間讓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下,好好地想一想我們之間出了什麽問題以後要怎麽繼續走下去,可是我發現我想來想去……”說到這裏俞經年停了下來更加用力地抱緊懷裏的荷初,“荷初,在倫敦的這些日子裏,我發現我真的很愛你,我們以後不要吵架了好不好?不,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我會更加努力地工作,給你更好的生活。荷初,你相信我,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荷初埋在俞經年的胸前輕聲抽泣著,聞著俞經年身上熟悉的氣味,感受著俞經年蓬勃跳動的心跳,那顆受驚忐忑的心在一陣陣襲來的暖流中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經年,對不起,我愛你。”荷初抬起頭吻上了俞經年的唇。

這一個吻,纏綿而熾熱,深情和瘋狂,帶著重逢之後的想念,帶著交心之後的釋然。

吻過之後,俞經年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個紅色的首飾盒放到荷初的手裏:“這條項鏈,是回來的時候我在機場免稅店給你買的,希望你會喜歡。”

荷初沒想到俞經年還給自己買了禮物,她打開絨麵材質的首飾盒,裏麵是一條鑲著碎鑽的掛墜為鹿角形狀的項鏈。

荷初握著項鏈開心到不行,又聽到俞經年說:“‘沐夏’要征選最新代言人,這次他們想選一個新人。後天有一個麵試會,我幫你要到了一個名額,你要去嗎?”

“我去,我去!”俞經年話剛落下,荷初立馬急切地回答。沐夏是國內頂尖的服裝品牌,娛樂圈的很多大牌女明星都代言過這個品牌,所以荷初怎麽可能錯過這次機會?

“荷初,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後麵的事情就看你自己了。”

荷初是個聰明人,她聽出了俞經年話裏的意思,她知道俞經年可能是害怕自己像上次那樣在落選後和自己發生爭吵。時過境遷,再想到那件事情,荷初的心裏滿是歉意。

荷初衝著俞經年點點頭:“經年,你放心,不會再發生上次那樣的事情了。經年,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在模特圈和娛樂圈,每一天都有新人出道,平日裏一個普通的工作都有無數的人來競爭,所以荷初很感謝俞經年為自己提供競選“沐夏”代言人的名額。

看著望著自己雙眼通紅的荷初,俞經年伸出手親昵地捏了捏她的臉:“荷初,我們之間永遠都不要說謝謝。你要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為了我們的未來。”

聽著這話,荷初不爭氣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一邊點頭一邊用力地抱住俞經年,哽咽地在他的耳畔說:“經年,我愛你。”

“我也愛你,荷初。”

周榆晚被波姐帶著來到“沐夏”代言人麵試現場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等候區的荷初和俞經年。

周榆晚很意外,而看到周榆晚進來的荷初更是意外不已。荷初站起來小跑著來到周榆晚身邊:“榆晚,你也是……”說著荷初伸手指了指一旁豎立著的代言人競選的流程。

周榆晚點點頭,微笑著拉住荷初的手。這時,俞經年走上前來站到荷初的身邊:“榆晚,好久不見。”

“是啊,經年。你最近還好嗎?”

“還是老樣子。”俞經年說著攬住荷初的肩膀,“聽荷初說最近你的工作有了很大的起色,恭喜你。”

聽俞經年這麽一說,周榆晚的臉噌地紅了。周榆晚是真的很不好意思,到現在為止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怎麽就會因為和宵行的視頻而受到那麽大的關注。

周榆晚正尷尬得不知道怎麽回答,工作人員喊到了荷初的名字。

“榆晚,我先進去麵試了啊。”荷初說著鬆開握著周榆晚的手。

“荷初,加油。聽說這次會選擇兩個代言人,希望我們可以一起入選。”

“嗯,一起加油。”荷初整了整頭發和衣服,在俞經年的陪伴下走進了麵試的房間。

看著荷初離開的背影,想到那天的聊天,周榆晚在心裏默默地為荷初祈禱祝福。

麵試分為兩個環節,一個是穿著最新一季的服裝進行三張宣傳照的平麵拍攝,一個是進行T台走秀。對於這兩項工作,荷初都有豐富的經驗,唯一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來給選手進行平麵拍攝的是攝影師陳勝。所有混模特圈、娛樂圈的人都知道陳勝,陳勝是這兩年橫空出世的新銳攝影師,出道短短兩年就合作了一眾的大牌明星,另外和他的名氣同樣出名的還有他的脾氣。據說在拍攝中隻要遇到不開心不順心的,他就會破口大罵。

荷初在化妝的時候聽到服裝師說剛才有選手被陳勝罵哭,所以在換好衣服來到棚內進行平麵拍攝的時候荷初一直都提心吊膽。看到舉著照相機一臉冷漠的陳勝,荷初深呼吸了好幾次,多年的拍攝經驗讓她迅速平複心情進入狀態。荷初的拍攝完成得很快,結束的時候在整個過程中一直都沉默不語的陳勝說了聲“很好”,荷初聽了後大受鼓舞。

在T台走秀環節,荷初一站上T台就看到了坐在評委席的宵行。荷初愣了一秒隨即就恢複鎮定,順利地完成了走秀。

但是周榆晚卻沒有荷初那麽順利。

化妝完換好衣服後,周榆晚來到棚內拍攝宣傳照,沒想到剛拍了兩張,陳勝就放下了手中的相機。

“周榆晚,你很緊張嗎?緊張的話我給你三十秒的時間調整。”

三十秒後陳勝又舉起了相機,但沒過多久又停了下來:“你很僵硬,你渾身的骨骼比你爺爺奶奶都僵硬吧?”

“不好意思。”周榆晚低頭道歉。

“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好不好,後麵還有人等著拍攝呢。”

周榆晚長舒了一口氣,重新擺起了姿勢。

“喂,你的姿勢很老氣懂嗎?你以前有拍過照片沒有?如果你要拍遊客照的話你走錯地方了。”

“不好意思。”

“不要說不好意思,你該對你自己說不好意思才是。”攝影師陳勝放下手中的相機,“就這樣吧,拍完了,可以進行下一個環節了。”

看著陳勝陰沉的臉,周榆晚愣在原地好幾秒才向外走去,她知道自己在平麵拍攝上沒什麽經驗,但是聽到陳勝說的那些話她還是忍不住地委屈。她低著頭緊拽著衣服,努力控製著情緒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周榆晚被工作人員領到T台前,站上T台,她抬起頭,看到了坐在評委席正中央的宵行。在愣住的同時,周榆晚又想到了跨年夜宵行打過來的那個被自己掛斷的電話以及之前和宵行發生的種種。

“周榆晚,你愣著幹嗎?走啊,走出去啊!”看到周榆晚站在原地發愣,一旁的波姐輕聲喊道。

周榆晚回過神,連忙邁開腳步向前走去。走到T台的定位前,周榆晚停下來叉著腰左右看了一眼,那一瞬間台下的某個工作人員撲哧笑出了聲來。專心致誌地看著台上的周榆晚的宵行聽到這個笑聲時,回過頭皺著眉頭瞪了他一眼。周榆晚也聽到了那個笑聲,在轉過身往回走的時候,周榆晚的臉上一直保持的笑容慢慢地耷拉了下來。

“周榆晚,你走台的時候膝蓋沒有打直,整個過程中身體一沉一浮,就像一個彈簧一樣。下次切記要保持膝蓋筆直,這樣台步才會強勁有力。”

“你走台步的時候頭和身體不在一條直線上,而定點的時候頭和身體卻變成了一條直線,這樣就顯得很呆板。這時候你應該把頭偏左或者偏右一點,這樣會更自然。”

……

評委點評的環節,評委對周榆晚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輪到宵行點評的時候,宵行接過話筒看著台上緊張到不行的周榆晚說:“你是一塊璞玉,相信日後會閃閃發光。”

聽到宵行的話,在場的工作人員和評委一片嘩然,一直低著頭的周榆晚抬起頭,看到宵行站在評委席上微笑地望著自己,除此之外他還朝著周榆晚偷偷豎了個大拇指。

“沒事,你之前是專業做手模的,對平麵和走秀沒經驗可以理解,之後空了的時候我讓林總找個老師給你好好培訓一下。”走下台,波姐拍了拍周榆晚的肩膀安慰道,“這個工作沒成功也沒事,後麵還有很多的工作,你千萬不要被這個影響了心情。”

“榆晚,麵試怎麽樣?”走出房間,一直等在外麵的荷初立馬迎了上來。

看到荷初,周榆晚噘著嘴,隱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看到周榆晚落淚,荷初頓時就明白了所有,她抱住周榆晚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然後湊在她的耳邊輕聲地說:“不要哭,要哭回家哭,不要在外麵讓別人看到你的軟弱。你要相信你很棒,現在網上也有很多的人支持你,再不行還有我在呢,傻瓜。”說著荷初伸手擦去了周榆晚臉上的淚水。

周榆晚和荷初一起回了家,回家的路上她和荷初詳細說起了麵試時發生的情況。回到家後,荷初換好衣服就指導起周榆晚走秀,從眼神到表情到手臂的擺動到步子的大小到定點的姿勢,每一項荷初都傾其所有地講給周榆晚聽。末了,荷初還拿出自己收藏的經典走秀視頻拷給周榆晚讓她學習。

荷初指導了周榆晚兩個多小時,指導完後荷初出去健身,周榆晚就一個人在家裏來回地走步練習。傍晚的時候,周榆晚接到了宵行打來的電話。

“我在你家樓下。”

“有什麽事情嗎?”

“我找你有事,你下來我和你說。”

“我在忙,沒空。”

“那我就在你樓下等你,等你有空了來找我,你不來我不走。”

“喂,你很無賴……”說著,那頭的宵行已經率先一步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周榆晚又來來回回地走了好幾趟,但是她的注意力卻因為宵行的電話而無法專注。思忖了一會兒後,周榆晚穿上大衣換好鞋子下了樓。

“我就知道你會下來的。”看到周榆晚,宵行看了看手表,才過去七分鍾。

“你……你說吧,找我什麽事情?”周榆晚冷冰冰地問。

“進車裏說,外麵冷。”說著宵行哆嗦著繞到副駕駛座旁給周榆晚拉開車門,不給周榆晚一絲拒絕的機會。

坐進車裏,宵行又把暖氣的溫度調高了一些。周榆晚呆坐在副駕駛座上望著前方,正是黃昏,渾圓金黃的落日緩緩地降落,視線盡頭的天際鍍上一層金色的光邊。

“周榆晚,其實你今天表現得挺好的。”宵行開了口。周榆晚不知道的是在她麵試離開後宵行就連忙跟了出來,然後他看到了周榆晚抱著荷初傷心痛哭的樣子,之後宵行一直在擔心周榆晚,所以在結束工作後立馬過來找她。

周榆晚沒有說話,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現糟透了。她以為宵行還會繼續說下去,可等了好一會兒還沒聽到下一句。車廂裏很安靜,隻聽得車載空調呼呼吹著氣的聲音。

“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見周榆晚說著要打開車門,宵行連忙上前拽住了周榆晚的手。兩隻手觸碰在一起的那一瞬間,兩人不約而同地怔愣在那裏。宵行掌心的溫度像電流一般透過周榆晚的手背,讓周榆晚的心在頃刻間加速跳動。

幾秒後,周榆晚甩開了宵行的手低下頭去,這時候她的耳邊傳來了一聲“對不起”。宵行說得很輕,像一片柔軟的羽毛飄落在周榆晚的心頭。她抬起頭,看到宵行正目光炯炯地望著自己,那一雙深邃的眼睛像兩片湖泊,微風吹拂,漣漪**漾。

“對不起,周榆晚。”宵行怕周榆晚沒有聽清又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在跨年夜那天周榆晚掛斷語音通話後他就想和她說了,“周榆晚,其實那天我和你說我玩遊戲輸了大冒險是假的,其實我是真的想你,真的想和你一起看煙花,和你一起跨年,但是我聽到你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所以連忙給自己一個台階下。”說到這裏,宵行不好意思地笑了。

聽到宵行的解釋,周榆晚才知道宵行連說兩次對不起的緣由。她想起了那晚聽到宵行說“我突然間好想你,我好想陪你看煙花,和你一起跨年”時自己心裏頓時升騰而起的悸動,她當時的支支吾吾,隻是覺得突然和意外,並沒有想要拒絕的意思。誰知道,他誤會了她,她也誤會了他。

周榆晚心裏莫名地就鬆了一口氣,她對著宵行搖搖頭說:“都過去了,我都忘記這個事情了。”

聽到周榆晚這麽說,宵行的眼睛瞬間就亮了:“所以,你不生我的氣,原諒我了?”宵行望著周榆晚,眼裏閃爍著細微的膽怯和擔憂,那樣子就像在征詢父母原諒的小學生一樣。麵前的宵行和之前周榆晚認識的宵行一點都不一樣,這樣的宵行讓周榆晚覺得有點兒陌生有點兒好笑。

周榆晚不知不覺就放鬆了下來,她強忍著笑意點點頭:“嗯,都過去了。”

“好,那你把手機拿出來然後解鎖。”

“你要幹嗎?”周榆晚雖然不知道宵行要幹嗎,但還是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解了鎖。這時候,宵行奪過周榆晚的手機打開微信迅速地把自己從通訊錄黑名單裏拉了出來,然後添加自己為好友。

“以後,無論怎樣,都不可以再把我刪除拉黑。”說著,宵行將手機交還給周榆晚,義正詞嚴地說道。

周榆晚聽著宵行的話,怎麽都覺得有點不對勁,這話聽起來怎麽都像情侶吵架和好時說的那樣。就當周榆晚這樣想著的時候,她聽到宵行說:“周榆晚,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周榆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愣了好一會兒才膽怯地轉過頭望向宵行。這一次,她在宵行的眼裏看到了堅定。

“周榆晚,這才是我今天來找你的真正目的。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可能很突然,所以你可以不用馬上回答我,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就打電話給我。請你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哪怕是告訴我那個我不想聽到的答案。”宵行突然很討厭這樣的自己,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自卑,這些年來向來都是別人追著他跑,可現在他卻為了周榆晚如此惴惴不安,患得患失。或許,這才是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這才是愛情吧?

宵行是在周榆晚將他拉黑後,自己怎麽都聯係不到她時,再一次確定自己是喜歡周榆晚的。他在倫敦有忙不完的工作,可他滿腦子都想著快一點回到國內去找周榆晚道歉,表白。他本來應該在回國的當天就找周榆晚的,可是一下飛機就被“沐夏”代言人的麵試工作纏住了。

不過,他沒有想到會在征選名單中看到周榆晚的名字,在看到周榆晚站在台上被評委批評的時候,他全身上下湧動的血液裏全是強烈地想要保護她的欲望。

宵行說完後,車廂中驟然陷入一片沉寂,周榆晚對於宵行這個突如其來的告白意外不已,而宵行則看都不敢看周榆晚一眼,宵行從來沒有那麽緊張過,他右手緊握成拳頭,手心裏冒出了綿密的汗珠。

宵行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寂靜,宵行接起來,是助理提醒他去應酬的電話。掛下電話後,宵行看了看手機:“我要去應酬,所以……”

周榆晚背對著宵行,身體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

“那個,你好好想想我剛才的話。還有,你今天的表現很棒。”

“哦。好。”周榆晚點點頭,飛快地下車,關上了車門。

看著周榆晚像一道閃電般閃進樓道,宵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抬頭望了望後視鏡裏的自己,發現自己緊張得鼻尖都冒汗了。真慫!宵行對著鏡子搖頭笑了笑,然後啟動了車子。

回到公寓後,周榆晚再沒有心思練習台步,她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胸腔裏從聽到宵行說喜歡自己後就加速跳動的心髒持續蹦跳著。她呆愣在那裏,腦海中回憶著認識宵行後發生的種種,萍水遇見的宵行、狹路相逢的宵行、施以援手的宵行……最後的最後,定格在腦海裏的是十幾分鍾前在車裏對自己表白之後戰戰兢兢的宵行,想到這裏,周榆晚情不自禁地笑了。

她的嘴角上揚起好看的弧度,露出淺淺的梨渦。那雙發著愣的眼睛像烏雲密布的天空,這一刻有耀眼的光亮衝破黑暗照亮了整個世界。

但是隨即,周榆晚就陷入了一個疑惑之中,宵行說喜歡自己,可是在美女層出不窮的娛樂圈、時尚圈,宵行為什麽會喜歡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自己呢?

晚上睡覺的時候,荷初見周榆晚躺在**翻來覆去,以為她還在為白天的麵試而煩躁:“榆晚,不要想了,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再想隻會徒增煩惱。”

黑暗中,周榆晚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沒有說話。

荷初見勢用胳膊肘撞了下她的腰:“周榆晚你怎麽了嗎,怎麽感覺這個麵試帶來的影響比你上次摔碎鐲子還……”說到這裏,荷初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停了下來。

周榆晚被荷初的胳膊肘一撞才回過神來,聽了荷初的話周榆晚輕輕地歎了口氣,其實她根本就沒在想白天麵試的事情,此刻的她滿腦子都是宵行的表白。周榆晚知道自己再這樣一個人想下去鐵定會影響之後的工作,於是決定求助於荷初。

猶豫了幾秒後,她側身麵向荷初,鼓起勇氣開了口:“荷初,其實我剛才不是在想麵試的事情,我是遇到了別的煩心事。”

聽周榆晚說遇到了別的煩心事,荷初的心又提了上來:“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我、我被表白了。”

“什麽?你被表白了?”周榆晚的這個消息對於荷初來說簡直是一個重磅炸彈,荷初直接坐起來,不可置信地問,“什麽?你被表白了?不過這個不應該是煩心事啊,除非你不喜歡他。”

“我……”宵行的臉驟然浮現在周榆晚的眼前。自己喜歡宵行嗎?從下午到晚上的這段時間,周榆晚不止一次地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周榆晚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對於未來的男朋友周榆晚一直都有自己的標準和要求,而宵行不僅符合這個標準和要求,還超出了很多。

“嗯,是宵行。”相比於之前的忐忑糾結,周榆晚在說出來後整個人輕鬆得就像是卸下了一個重重的包袱,躺在**的她沒有注意到荷初臉上表情的變化,“宵行說讓我好好考慮再給他答案,荷初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過了好一會兒,周榆晚都沒有等來荷初的答案,她伸出手拉了拉荷初的衣角:“荷初,你怎麽了,有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

“啊,你說什麽?”

“我還沒答應宵行,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啊,愛情不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如果你也喜歡他,那就答應他吧!”周榆晚一直都沒有談過戀愛,對於有人表白周榆晚這件事情要是放在平常人身上荷初必定是打心眼裏高興且祝福周榆晚的,可是現在向周榆晚表白的人是宵行,SE娛樂公司的執行總裁,掌控著多少明星的事業脈搏,有多少的女生為了能得到他的青睞、喜歡而前赴後繼。可是,宵行卻選擇了普通的周榆晚,那個論外貌,論身高,論身材,論資曆都比不過自己的周榆晚。一想到這裏,荷初的心裏就止不住地失落。

“真的嗎?”聽到荷初這麽說,方才還皺著眉頭鬱鬱寡歡的周榆晚整個人就精神了起來,“荷初,那你說我是主動打電話給宵行還是等他再打電話過來?”周榆晚拉著荷初的手,眼裏冒著閃亮的星光。通常,我們在尋求別人意見的時候,心裏往往已經有了自己的選擇,我們所苛求的是希望有人能推我們一把,讓我們更有勇氣和動力。而事實也正是那樣,在晚上躺在**的時候,再想到傍晚的時候宵行的表白,周榆晚的心境已經從當時的意外驚訝變成了羞怯、欣喜,甚至是淡淡的期待。

周榆晚的臉上有無處遁形的笑意,但是荷初怎麽都笑不出來:“都可以,你開心就可以了。榆晚,我真為你開心。”荷初伸出手捏了捏周榆晚的臉蛋,然後重新躺回**。

這一晚,輾轉反側的人變成了荷初,而周榆晚則揚著嘴角進入睡眠,一夜安然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