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想做去遠方流浪的貓

男生: 小小年紀,少學大人 化妝。

女生: 我哪裏化妝了?我隻 是塗了一點彩色潤唇膏!

找不丟的事情迫在眉睫,餘小野火急火燎地去拉老爸,口氣近乎央求:“爸,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跟我回家行嗎?”

餘爸像是軟泥一樣癱在地上,喃喃道:“別管我,我就是不想回家,我就是難過,蹲在街上怎麽了,難道一個人連難過的權利都沒有嗎?”

餘小野覺得自己的爸媽真是了得,一個要追求自由的權利,從此四海為家;一個要追求難過的權利,竟然蹲在街上當起了乞丐。

單媽在旁邊看夠了,走過來,對餘小野和藹地說道:“你電話裏好像挺著急的,是不是有什麽事?你先走吧,你爸這裏我來處理。”

餘小野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老爸,知道這個時候單媽能發揮的作用比她大許多,便交給單媽,匆匆朝車站跑去。單媽目送著她離開後,才驀然變了臉,對餘爸冷冷地說:“還嫌在小野麵前不夠丟人是吧?別在這兒賴著了!”

餘爸不動。

單媽恨不得要抬起高跟鞋來紮他,怒道:“餘帆,為了個女人,你至於嗎?上大學那會兒怎麽沒見你這麽深情呢?你以為這裏架著八台攝像機給你拍紀錄片?你就是把眼睛哭瞎了,你那個**不羈愛自由的前妻也不會少一塊肉!”

單媽的話像是鋒利的刀,一下又一下地剜著餘爸的心。他終於從地上爬起來,擦了一把淚,哭唧唧地問:“深愛有錯嗎?”

單媽歎了口氣,答道:“深愛沒有錯,但你不能讓你的愛去束縛別人,也不能用你對一個人的愛去傷害另外一個人。你有沒有想過,這份愛情不隻給你帶來了傷害,還給你帶來了一個孩子。小野是無辜的,你們現在卻把她丟在那裏,身為父母,你連一點兒基本1

的照顧都做不到嗎?”

餘爸用一隻手遮住臉,眉頭深鎖:“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 麽能照顧好小野?我知道我對不起她,她掉進下水井的那天晚上, 我想去看她的,可是我不知道我去了能做什麽。你也知道,我一管 她,我們就會吵起來……”

單媽站在那兒,看著餘爸,眼神裏帶著憐憫,身為人父十餘 載,他在父女這個課題上的見識還不如餘小野多。單媽伸出手,把 他從地上拽起來:“你真的想不明白嗎?有時候,小野不需要你具 體做些什麽,隻要你在她身邊,陪陪她就好了。”

餘爸怔怔地問:“我真的可以嗎?”

單媽說:“你必須可以,因為你是她的爸爸。”

親情是個艱難的課題,它從一開始就是不對等的,初為父母的 大人要拉扯著初為子女的嬰孩懵懂地前進。在孩子成長的每一個階 段,父母都隻有一次機會,做對或者做錯。

就像是新手雕刻著石像,每一刀下去,都沒有返工的可能,他 們隻能一刀又一刀地繼續下去,直到完成手裏的作品。

那個雕像究竟能變成什麽樣子,下手之前,誰都不會知道。

可他們不能停下,不能因為鑿得太難看或者不知道該怎麽動手 就放棄這件作品,他們必須交上這份作業,因為這是必做題。

餘爸甩開單媽的手,踉蹌著向前走去。

在小區裏找貓未遂的單逸看到餘小野從不遠處跑來時,不禁呆 住了,這丫頭的臉是怎麽了?

餘小野看到他那副略顯傻氣的表情,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你 這麽看著我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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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逸有些心疼地問:“你怎麽被人打成這樣?”他緊接著又自我否定,“好像也不對。”

“你到底在說什麽?”餘小野不明白他的意思。

單逸困惑地說:“你瞅瞅,你臉色青得像被打過,還有香腸嘴……”

餘小野這才想起單媽幫她試妝後並沒有卸妝,精心打扮過的臉被人說成挨打,誰聽了會開心?餘小野鐵青著臉,一字一頓地說:“看清楚了,這叫曬傷妝,是這個季度的流行妝。”又指著自己的嘴唇,“這可是限量版的唇膏,大哥,答應我,稍微學習了解一下美容時尚,好嗎?”

餘小野發飆的樣子很像老媽,單逸識相地繳械投降,“真誠”

地說:“我剛才沒看清楚,近距離仔細觀察,覺得哪兒都好看,特別是這星辰一樣的眼睛,這挺翹的鼻子,這光彩照人的臉龐……”

當男生不知道正確答案的時候,窮盡想象力去誇就是了,總會誇到點子上的。

“拉倒吧,你就知道嘴貧!”嘴上這麽說,餘小野的心情卻變好了。很多時候,人們明知那是恭維或者謊話,卻依舊會被這些甜言蜜語折服,誰讓這是人性的弱點呢?

找貓要緊,眼見小八就要來了,單逸犯難地說:“要不我們抓一隻類似的貓蒙混過關?反正也不是高貴的品種,大街上多得是。”

餘小野斜睨了他一眼:“你還想被小八的兩位哥哥約談嗎?”

一想到那兩位五大三粗的大哥把他牢牢困住無處可逃的場景,單逸就老實地彎下腰,對著花叢喊:“不丟小弟啊,老哥我平日裏待你不薄,你就賞個臉,趕緊出來吧!”

隻有一隻蚱蜢跳了過去。

兩人一路找到護城河邊上,公路和護城河之間有一段傾斜的草 坡,河上綠草茵茵,河下流水湍湍。餘小野站在那兒稍作休息,歎 息道:“我排了那麽久的珍珠奶茶,最後都沒喝上……”

“那些‘珍珠’都是輪胎做的,你要是想吃,幹脆去吃輪胎 得了。”

餘小野正要怒打胡說八道的單逸,突然看到他一晃,快速衝下 草坡,衣服後擺在空中鼓鼓地飛了起來。他激動地喊道:“我看到 了,不丟在那裏!”

餘小野被他嚇了一跳,大喊:“哎,你慢點!”

與此同時,餘小野也看到了趴在草叢裏的不丟。它本來隻是臥 在那裏,可是突然衝過來的單逸嚇到了它,它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 “唰”地跳起來,身子在空中做了一個誇張的九十度擰轉,後腿一蹬,衝下了草坡。它本想沿著護城河橋邊逃跑,但衝得太猛,到了 草坡底沒刹住車,整個貓身長長地甩出去,在空中劃了個圓弧,它 的前爪堪堪扒住了護城河欄杆,這才沒掉下去。

餘小野才鬆了一口氣,便聽到單逸發出一連串的叫喊:“啊啊 啊!”草坡比他想象的更滑腳,他從抓不丟變成了努力收腳,從背 後看像是踩著綠色的滑板滑行。

“抓住草!往後仰!向旁邊倒!”看到此情此景,餘小野的腦 子來不及思考,喊出了許多奇怪的方案。可一眨眼單逸就已經滑到 了護城河邊緣,“砰”地撞到欄杆上,由於慣性,猛地倒紮過去。

“單逸!”餘小野捂住嘴巴,發出一聲驚呼,隻見單逸兩隻手 緊緊箍住欄杆,人像是單杠上的體操運動員那樣翻了180度,掛在 了護城河邊緣。

一人一貓用著相同的姿勢掛在欄杆下,對望一眼,感覺自己比 對方更可憐。

餘小野向後傾斜著身子,捂著受過傷的肋骨,一步一步挪到草坡底。

“祖宗們啊,你們就這樣對待大病初愈的我嗎?覺得我心髒太頑強了,就想給我點刺激?”她像個年邁的老太太,謹慎地來到斜坡底端,慢慢伸出兩隻手,單逸也伸出一隻手,卻看到餘小野溫柔地抱起不丟,把它救了上來。

單逸難以置信地睜大眼:餘小野竟然在貓和他之間,選擇先救貓?

餘小野緊緊抱住不丟,幾乎要把它嵌到懷裏,她喃喃道:“太好了,找到了你,可算保住單逸的小命。”被人扣住,不丟也完全不反抗,隻是眯起金色的眼眸,抖了抖耳朵。它很聰明,總是知道該在什麽時候做什麽樣的事情。

安置好不丟之後,餘小野這才轉向單逸,有些無奈地說:“你多大個人了,還自己往河裏衝,能不能動點腦子?”

“別廢話……我快撐不住了……”長時間兩腳懸空、隻能兩手用力的單逸已經快到極限了,他的臉色通紅,聲音細若遊絲。

“來了來了!”餘小野伸出手。

單逸費力地伸出手去拉女孩纖細的手臂,可就是這個變動,耗盡了他最後的力氣,在單逸最後的視線裏,他和餘小野的指尖在空中短促地交錯,此後,天旋地轉,五光十色的景色在他眼中混合在一起。

他向後仰倒,“撲通”一聲狼狽入水,濺起了高高的浪花。單逸猛地向下一沉,而後踩著水向上浮,用力一躥,冒出了水麵。由於嗆了水,他猛地咳嗽了好幾聲才找到呼吸的感覺,他抹掉臉上的水,向上仰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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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岸邊焦急看下來的餘小野這才鬆口氣,雙手合在胸前,真 誠地向單逸道歉:“真的對不起!”

“道歉有用的話——喀喀——還不快點兒把我弄上去!”

不丟本想趁亂逃跑,可聽到單逸落水的聲音,卻突然停了下 來。它走到餘小野身旁,安靜地坐下。幾隻剛學會走路的小橘貓在 高高的草葉中跑了過去,溜進不起眼的洞穴中。

當小八走進餘小野家時,迎接她的首先是一個巨大的噴嚏聲。 單逸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從洗手間裏走出來,看到小八後,立刻說: “我剛剛洗過頭,所以頭發是濕的。”他繼續解釋道:“現在 這個時間洗頭雖然有些奇怪,但我們男人,洗頭的時間總是隨 心所欲!”

心虛的人,話總是很多。

餘小野站在旁邊,從後麵伸出手擰了單逸一下,示意他閉嘴。

小八走過單逸身旁,突然嗅了嗅,狐疑地問:“你身上怎麽聞 起來腥腥的?”

“因為……”單逸想不出合理的解釋,用眼神向餘小野求救。

餘小野也想不出,用眼神向不丟求救。

不丟走過來,喵嗚一聲,瘦長的軀體從小八的**掃過。 小八彎下腰,從不丟的毛發裏摳出一塊泥土,困惑地問驚慌失措的 兩人:“這是什麽?”

單逸一把搶過來:“這是我吃剩的巧克力渣,不小心掉到它的 毛發裏了。”他麵不改色地吃了下去。

已經是非常強烈的求生欲了!

小八好歹沒有發現異樣,蹲在那裏逗起不丟來。這隻貓的樣子 並不特別,深灰毛發,金色眼眸,扔在貓堆能砸出一群同類來。隻 不過,和那些肉墩墩的家貓比起來,不丟的四肢充滿力量,行走時身體拉伸出好看的肌肉線條,像一頭小豹子。它在小八起身時跳上窗台,雙爪扒在玻璃上,默默望著窗外。

餘小野和單逸癱倒在沙發上,心有戚戚地互望著,好像經曆了最為漫長的一天。

對雲城人來說,全城開暖向來是真正入冬的標誌。掐指一算,還有半個多月才到供暖的日子,可是天氣已經非常冷了,走在路上都覺得寒風往膝蓋和脖子裏鑽,大家卻固執地認為,隻要暖氣不來,他們就還在秋天。

“今年秋天真是冷啊!”餘小野和卷卷緊緊挨在操場光禿禿的樹下,像準備入冬的倉鼠一樣依偎著取暖。

“是啊,這些男生怎麽回事,這麽冷的天還能穿那麽點兒打球?”卷卷感到不可思議。

女生們恨不得在秋季校服外麵套三層棉襖,生怕凍著自己,那些男生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冷,他們甚至嫌單薄的秋季外套是多餘的,打球的時候把它脫下來,扔在場邊,隻穿著短袖T恤在秋末的太陽下跑動著,和場地邊上穿得像熊一樣的女生們比起來,仿佛來自兩個世界。

不過男生們好像真的怕熱不怕冷,餘小野還記得才入夏的時候,單逸成天一副要死的樣子,明明還很涼快,卻偏偏要開空調,兩個人就這件事吵了好幾天。到了冬天,單逸又好似冷血動物,每天開懷穿一件薄校服,步履何其瀟灑。

正想著,卷卷用肩膀撞了撞她,問道:“這幾天好像沒在學校裏看到單逸?”

“他被抽去當‘迎賓小姐’了。”餘小野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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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卷一愣,問:“就是沈一肖去的那個?”

餘小野點了點頭。

最近有個國外的考察團正在雲城走訪,為了彰顯雲城年青一代 的風采,市裏從雲城一中抽調了幾個學生代表全程陪同,沈一肖這 樣品學兼優的學生自然入圍了,至於他們為什麽會選上學渣單逸, 餘小野隻能說,具有觀賞性的花瓶在某些時候還是有利用價值的。

餘小野有些擔心地想,以前單逸經常找沈一肖碴兒,不知道兩 個人到底能不能和平相處?

她的憂慮不無道理,單逸和沈一肖看似相安無事了半天,實 則處處給對方不痛快,或者說是單逸四處碰瓷沈一肖,要麽在走路 時“不小心”踩掉沈一肖的鞋,要麽在下車時“沒留意”蹭掉他的 包,被冒犯的沈一肖則一如既往地保持著超出少年人的風度,每次都一笑而過。

所謂冤家路窄,兩個人在上洗手間時也不幸偶遇,他們整齊地 站在小便池前,忍受著空氣裏的尷尬。

身邊站著這麽一個人,單逸什麽姿勢都不舒服,就在他打算放 棄的時候,突然聽到沈一肖溫暾地說:“餘小野對你的描述果然非 常準確。”

“她說什麽了?”單逸冷冷淡淡,假裝不在意地問,實際上卻 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起來。

沈一肖此時上完了廁所,轉過頭來,對他笑眯眯地說了四個 字:“美麗廢物。意思就是,人雖然長得好看,但除此之外實在是 一無是處。”他竟然還像網絡詞條一樣詳細地解釋了詞語的意思。

就是因為沈一肖總能用過分溫和的口氣說出令人火大的話,他 才非常討厭他,為什麽餘小野就看不出沈一肖這斯文敗類的本質?

沈一肖走到洗手盆前,慢條斯理地洗著手,抽著紙巾仔仔細細擦幹淨手,又摘下金絲眼鏡慢慢擦著,不戴眼鏡的他少了一些溫和,多了一些銳氣。

他挑起眉頭看單逸時,眼角也是狹長的,帶著一絲危險的信號,隻聽他問:“反正學習對你來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就像艾馨的存在一樣。”

這本不是一個應該出現的名字。

單逸愣住,疾步走到沈一肖麵前,厲聲問:“你怎麽會認識艾馨?你到底是誰?”

“艾馨的朋友,又不是隻有你們。”沈一肖重新戴上眼鏡,此時的他又變得溫雅起來,隻不過他說的話卻依舊如同冬天寒風般刺骨,“說起來,餘小野還不知道艾馨到底發生了什麽吧?”

他在試探單逸的底線!

單逸猛地揪住沈一肖的衣領,把他抵到牆上,眼神緊緊鎖住他,一字一頓地說:“艾馨的事情,你絕對不許告訴餘小野!”

沈一肖笑了,他毫不示弱地掰開單逸的拳頭,冷笑著說道:“你成天左一句餘小野,右一句餘小野的,好像隻有她是個值得被愛的人一樣,那艾馨呢,你們有任何人在意過嗎?有任何人有一絲絲歉意嗎?難道她……不也是你們的好朋友嗎?”

“好朋友”三個字此時顯得格外嘲諷。

“她……”單逸感到詞窮,對於艾馨的事情他向來諱莫如深,他不想讓這件事再牽絆,或者傷害任何人。

“沒有誰必須當其他人生命中的配角,你太自以為是了。”沈一肖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單逸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可過去兩年,他還是會時不時想起她,想起過去的那些事情,像是一種頑疾,也像是一種懲罰。他站在原地,突然用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牆麵。

餘小野沒想到,單逸會對她邀請沈一肖參加不丟的生日宴會產 生那麽大的反應。

他們正在布置活動場地,單逸在下麵扶著凳子,餘小野站得高 高的,踮起腳來往一棵樹上掛著花環。當她說出邀請沈一肖的事情 後,突然感覺腳下的椅子劇烈地晃動了一下,於是花瓣隨之落了一 地。

她低下頭,責怪道:“你那麽大反應幹什麽?”

光的影子落在單逸的臉上,餘小野有點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 聽到他固執的聲音:“不許邀請他。”

“為什麽?這又不是你的生日會,邀請誰跟你沒關係吧?”

“沈一肖這個人有問題,你就是被他徹頭徹尾地騙了!你要是邀請他,我就不讓你下來。”單逸開始晃動凳子,餘小野在上麵搖 搖欲墜,嚇得心跳加速,連忙拽住樹枝,無奈地叫道:“單逸,你 馬上就要成年了,能不能不要這麽幼稚!”

“誰成年了?我才十六歲。”單逸一點兒都沒覺得自己的幼稚 行為有何不妥,在下麵晃凳子晃得不亦樂乎。

小八在旁邊看不下去了,走上來問:“你們怎麽又吵起來了?”

餘小野搶先說:“他不讓我邀請沈一肖。沈一肖就是我跟 你說過的男神學霸,又聰明又帥氣又溫柔的那個!我邀請他沒 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了,朋友多還熱鬧!單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說你……”小八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看了看單逸,單逸正狠狠瞪著 餘小野。唉,這家夥在別的女生麵前明明挺高冷的,怎麽到了餘小 野這裏總像是發育不完全的小屁孩?不過單逸和餘小野認識了這麽 多年,他們之間的孽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摻和的,小八理智地揮了5

揮手,火速離開現場:“惹不起惹不起,隨便你們吧。”

針對沈一肖的問題,單逸和餘小野從頭吵到尾,一直到回家的路上,誰也沒能說服誰。不得不與他們同行的小八感覺自己頭上戴了緊箍咒一樣,腦仁疼得厲害。當她終於看到餘小野家小區外的護城河時,感到了解脫。

就在這時,餘小野突然停下,指著草坡驚奇地喊道:“有貓在打架!”

兩隻貓正在草地上纏鬥,它們鬧得很凶,撕咬下來的毛發漫天飛舞。兩隻貓都受了傷,渾身血跡斑斑的,根本分不清彼此。

“有什麽新奇的,禽獸都愛打架。”單逸照舊要嗆她幾句。

“什麽禽獸,那叫流浪動物,你有沒有點兒生活常識?”

兩個人又站在護城河邊吵起來,小八生無可戀地往家走,自顧自地說:“要吵回家吵,不丟都等急了。”

“那個,我們要不要去救一下貓?”餘小野有些猶豫。

“兩隻貓為了自己的事情爭個對錯輸贏,你身為人類有什麽立場出手呢?萬一它們有血仇,你自以為是地救了壞貓,你讓人家報仇的貓怎麽辦?”單逸的大道理講得頭頭是道。

小八也在旁邊不斷催促,餘小野隻好跟在兩人後麵回了家,但怎麽想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小八進了門,立刻跪在沙發前撅著屁股喊不丟,可它並不像往常那樣趴在那裏。

小八繞著屋子轉圈,一迭聲喊著。屋裏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應。

一種莫名慌張的情緒湧上了餘小野的心頭,她回頭看了一眼單逸,發現他也在用同樣不安的表情看著她。

不丟不是第一次跑出去了,隻是小八不知道而已,便也一直沒起疑心。仔細回想一下,剛才打架的其中一隻貓很像不丟,隻不過它這樣普通的貓實在太多,他們距離貓打架現場也並不是那麽近, 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

不丟一直想跑出去,也許是因為它有什麽沒完成的事情。

餘小野顫抖地喊了一聲:“小八……”

正在瘋狂找貓的小八直起身來,看著麵前臉色極差的兩人。

“護城河打架的貓,可能就是不丟。”

小八突然朝門口跑去,餘小野和單逸緊緊跟在後麵,跑出樓道 時,燦爛的冬日陽光晃得他們睜不開眼睛。

今天是個好天氣啊,天空明淨如洗,像他們曾經一起度過的許 多個冬天一樣,也像它躲在枯枝下麵仰起頭看過的那些冬天一樣。

不丟渾身是血地躺在草坡上,肚子微微**。那個暴雨天,它 也是打了一場敗仗,可那天有個漂亮的女孩救了它。命運之神光顧一次,卻不會再給它第二次幸運。

鳥的倒影一閃而過,倏爾遠去,風起,長長的枯草掩埋了它。 這是不丟金色眼眸中所能看到的最後的風景。

它閉上眼,沒有看到向它狂奔而來的三個人,歎息著離開了這 個世界。

對於“化妝”,男生女生的理解為何那麽不同?

女孩們應該經常在網絡上看到一個熱門話題討論——男生指著精心化過妝的女生說她是“素顏”,又對隻塗了口紅的女生說她化了妝,很多男生對於色彩的感知略遜於女生,在他們眼中,一支口紅就代表所有妝容。同時,女生比男生更多地接觸化妝這項“技能”,長時間練習之後,更容易辨認出高光、陰影、粉底、遮瑕、描眉、眼影、美瞳等細節,但是男生並不常接觸化妝,因為缺乏經驗,很難分辨出這些區別,所以,就算女生化了很完整的妝,隻要不塗很鮮豔的口紅,在他們眼中,依舊等同於“素顏”。而很多男生對化妝品的誤解,也分分鍾可以讓女生無語到懷疑人生!

也許,給男生們看美妝博主的視頻,他們可能就會理解,為什麽許多精致的女孩子出門總是很慢了吧!其實,男生之所以不了解化妝品,是因為男生與女生愛好不同,就好比女生不知道5700XT 非工和2070S非工哪個更強一樣,男生卻能侃侃而談。

雖然小淑女們還不到可以化妝的年紀,但通過網絡上很火的“考男生對女生化妝品的認識”不難看出,不是男女有差異,而是“術業有專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