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漫話道法
時光荏苒，半年時間轉瞬即逝。
在童姣的醫治下，三寶的傷勢慢慢好轉。
這天，他正拄著木棍在鬆樹下步履蹣跚地行走。童姣和黑狗從樹林深處回來了，二黑嘴裏還叼著著一頭棕色山羊。
看見紅衣女子，三寶笑道：“童姣，這次收獲不小啊。”
童姣接過山羊，扔到地上，說：“三寶，半年來本姑娘總是侍候你，如今你的傷勢差不多痊愈，該犒勞犒勞我和二黑吧。”
三寶接過山羊，神色輕鬆：“願意效勞，交給小子吧。”
“算你識相。”童姣輕輕坐到一張草墊，三寶把山羊開膛破肚，挑選肥美的羊肉放到鍋裏烹煮。之後，又挖了些野菜野果，一起放進砂鍋。
童姣靜靜地望向少年，心裏有種陌生的甜蜜與柔情。
半個時辰過去，羊肉烹煮好了。三寶給紅衣女子端來一大碗：“來，嚐嚐我的手藝如何。”
她接過羊肉，輕輕喝了口肉湯，真的鮮美無比：“三寶，沒想到你的道法修為一般，做菜的本事卻屬一流。”
三寶趁機問道：“童姣，小子做菜的天賦極高，總能無師自通，可修煉上的天資太差，有很多地方不明所以。”
“好啊，說來看看。”童姣放下手裏的羊肉，兩眼凝視對方。
“其實是個簡單的問題。在道法世界，幾乎人人修煉道法，道法到底是什麽呢？”
三寶曾經問過師父和三省師兄相同的問題，他們總支支吾吾，沒有明說。如今，他看童姣道法玄妙，認為能給自己解答。
童姣想了會兒，說道：“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實際關乎修煉的本質。道法其實是修道者對道法修為的界定。道法世界，很多人生下來是普通人，免不了生老病死，墮入輪回。
即使一個人權勢滔天，也逃不過命運的安排。大家逆天修道，追求長生不老之術，為的正是打破命運的牢籠，像山石大海一樣萬古長存。
後來人族發現想和天地一樣長壽，首先要了解萬物。在無數先輩的探索下，修道者們認識到天地宇宙的本源是氣。”
“天地的本源是氣？”
童姣輕輕頷首：“不錯，無論我們日常看到的草木鳥獸，還是常人無法見到的靈念、靈魂，都由氣組成。
明白這點後，先輩們希望找到引氣入體的方法，使體內的真氣源源不斷。真氣常駐身體，便能減緩身軀的衰老。
經過幾千萬年的探索，便形成了今天的修煉體係。想修煉的話，首先做的是保持身體健壯，即煉體。外功練到極致，身體就能堅逾金石、力大無窮。
外功小有成就後，還需修練內功，即修煉道法。通過參悟天地宇宙的道理，使我們不斷獲取天地間的各種真氣。
真氣讓普通人超凡脫俗，具有各種神通，乃修道者的道基。
如果一個煉氣士的外功練到極致，道法普普通通，頂多是個身材健壯的普通人，算不上通天徹地之能的修士。
當然，除人族外，世上還有各種奇異的草木蟲魚。像朱蛇和海東青，乃天地造化的結果，天生具有奇異的天賦，。”
“如此說來，修道即是修煉道法，道法高深的人還能凝成真氣。那麽，氣指的是什麽？”
童姣思考了片刻，回答道：“氣是萬物的始源。氣稀薄化，即成為火、風；氣逐次凝聚，便化成金，木，水，土，風，雷。”
三寶問：“據說道法高深的修士能做到呼風喚雨，是真的嗎？”
“當然。”童姣笑道，“修士的道行分四重境界：最低境界叫‘脫胎換骨’，即感悟道法，性命雙修。對內，需提升心性，鍛煉意誌和精神，體悟世間的真氣。對外，則要強健體魄，練就鋼筋鐵骨，獲得超出凡人的力量。
道法世界的大多數修士都停留在這種境界。達到脫胎換骨境，可以凝結真氣，殺人百丈外。脫胎換骨境要細分的話，共三層小境界。”
三寶感歎說：“小子還無法凝結真氣，豈不是連最低級的修士都不算。”
“哈哈，差不多。”童姣望著少年，直言道，“你充其量算半個修士吧。”
“不說這事了。童姣，第二重境界如何？”
紅衣女子捋捋鬢角的秀發，繼續說：“第二重境界名‘法天象地’。修士需要一心一意，沉心靜氣，使得氣脈內的真氣源源不斷，生生不息。最後做到心雜念，達到融入天地的境界。當然，隻有少數的修士可以達到。
這等修為的煉氣士一舉一動都會牽動天地神力。”
三寶繼續問道：“我們是不是可以引動別的力量？”
“不錯，法天象地境的修道者可以招引多種天地之，像金、木、水、火、土、風、雷，還有些神秘的力量，像鬼魂、生命、死亡、命運等等。”
童姣接著說，“修煉的第三種境界稱吸風飲露，這一境界的修士稱得上半仙，即使不吃不喝，都不會餓死。
當然，修煉到吸風飲露的修士鳳毛麟角，每人都是名聲顯赫的一方霸主。”
“最後一重境界呢？”
童姣拿出水袋，喝了口水：“最後一重稱‘齊同天地’，那是傳說中的境界。修士齊同天地後，能長生不死，和天地同壽，其道法力量能舉手之間毀天滅地。數十萬年來，隻有一個人達到了。”
三寶驚奇地問：“隻有一個人，是誰？”
“他叫李耳。傳說中李耳二十萬年前修煉大成，窺到齊同天地境。之後就人間蒸發，沒了半點蹤影。”說到此處，紅衣女子言語中透出激動的心情。
三寶第一次接觸關於修煉的奧秘，心裏驚奇，又問道：“童姣，我看你殺死朱蛇時，祭出一條太極陰陽魚，是真氣化成的嗎？”
“不錯，那是道法《梅花易數》中的功訣。”
“功訣？”他之前從沒聽過“功訣”的事情。
童姣心思縝密，繼續解釋道：“修道者的修煉大致分為道法、功訣、身法和奇術四種。
四者中，道法最重要。每個修士修煉的道法，決定著他以後的修為境界。
功訣也稱道術，是修士殺敵與禦敵的招式。道法裏大都記載了獨門的道術功訣，剛才的灰色陰陽魚便是功訣——輪轉陰陽。當然，有些特殊的功訣可以單獨修煉。”
三寶聽得越來越興起：“身法與奇術是怎麽回事？”
“身法是指提高身形速度與靈活程度的道術，和修士比鬥、逃命、追敵時有著妙用。
奇術比較龐雜，各種奇門異術都可以稱作奇術。有的奇術能操縱妖獸、有的奇術可以變幻出自己的幻影。總之，各種奇術不勝枚舉。”
少年聽得如癡如醉，忽而指向紅衣女子手裏的銀色長劍：“童姣，那把長劍是寶物嗎？”
紅衣女子撫摸著銀色長劍，上麵的八卦圖案熠熠生輝：“當然，這是師父親手贈予送我的。此劍名八卦雲光，不僅劍刃鋒利無比，且和《梅花易數》一脈相承，是件難得的靈寶。”
“靈寶？是對兵器的品評？”三寶猜道。
“正是。道法世界不少兵器鋒利無匹，可隻能算不入流。為修士們所重視的是道器。道器具有靈性，道器的主人可以和它融為一體。”
“道器還有靈性？”三寶原以為兵器隻是死物，想不到還有靈氣。
童姣解釋說：“萬事萬物修煉到一定的程度都有靈性。另外，比靈寶更為厲害的道器叫精魂法器，精魂法器是一種具有精魂的道器。
這種道器的精魂形狀和道器一模一樣，智力和小孩差不多，簡直是件活的武器。”
“精魂法器必定十分難得吧。”少年說道。
“不錯，每件精魂法器都需要煉氣士用道法蘊養，輔以天材地寶不斷錘煉。經過成百上千年的磨練，才能將靈寶打磨成精魂法器。”
“還有比精魂法器更厲害的道器嗎？”
童姣回答道：“有，那是上古遺兵。上古遺兵乃開天辟地時流傳下來的絕世神兵。這種道器與天地同生，有催山倒海的威力。
且每件上古遺兵中都有個天地道靈。道靈非常聰明，不比修士的智慧低。”
三寶拿起破軍斷刀，說：“我的斷刀威力也不差。”
“可惜斷了！”紅衣女子笑了笑，“斷刀從前是件靈寶，隻是刀身毀壞後，裏麵的混沌精魂消散了。如今它隻算一把利器。”
三寶暗叫可惜，隨之指向童姣的香囊，問：“童姣，八卦雲光劍五尺餘長，你的香囊怎麽裝進去的？”
“這個香囊叫包裹符——是一種專門裝東西的靈寶。包裹符能裝下五丈見方的雜物。對了，我手裏還有一個，你想要嗎？”她從香囊裏拿出一隻黑色的小錢袋。
三寶搓搓手，顯然很喜歡：“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接過扔來的寶物，入手處柔軟絲滑，然後把包裹符係在腰間，將竹筐的雜物都放到其中。
忽然，三寶想起半年前獵殺朱蛇的場景：“童姣，朱蛇是一種妖獸嗎？”
“是的。可朱蛇是一種普通的妖獸。道法世界中，妖獸生活於絕地異域，它們奪天地之造化，一出生有各種超凡的本領，不用像修士一樣每天苦修。有些道法高深的妖獸被稱作奇獸。”
“海東青是奇獸嗎？”
童姣搖搖頭：“不是，海東青比奇獸更可怕，它是上古異獸。上古異獸大都道法精絕，且智慧不亞於人族。”
聽到此處，三寶下意識地望向二黑，問：“這死狗算妖獸嗎？”
二黑同樣好奇，金色的眼珠盯著童姣。
“二黑來曆不同凡響，以後你會知道它身份的。我以保證，二黑不是奇獸，也不是上古異獸。”童姣故作神秘地輕笑一聲。
三寶哈哈大笑：“用得著故作神秘嗎？它不就是一隻厚顏無恥、狡猾多端的野狗嗎？”
說罷，少年拄著拐杖逃向遠處；二黑追趕過去，一人一狗的身影在月光下輕輕閃動。
童姣盤腿坐於草墊，眺望著遠方嬉笑打鬧的身影，喃喃道：“二黑是天地靈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