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汙點證人的第一次行動
“汙點證人？”潑猴已經徹底被嚇醒了，他開始嚐試冷靜地思考，“有什麽好處？”
“就算沒有好處你也得做吧？”紀苟笑著反問了一句。
“如果你同意的話，那你的事情可以從輕，不管是龍岩的事也好還是這邊的事也好。畢竟這可是大功一件。”
“你就不怕我反水嗎？”
“你就不怕我還留了後手嗎？”紀苟笑了，“我要是栽在這裏了，你信不信你家都給你揚了？”
按理說這樣威脅算是違規操作，但是紀苟也沒有辦法。他現在完全是在虛張聲勢，沒有攝像錄音設備在潑猴身上，所謂的後手盧卡斯會不會幫忙也另說。
總之一句話——全部靠演。就看他和潑猴誰的心理更強大了。
“萬一你不是調查局的，你在釣魚怎麽辦？”潑猴冷笑，“你也知道負三層，我懷疑你是Mr.V安排的人。”
紀苟無語，想不到還有這種展開，看來這個潑猴也不是那種容易被情緒影響的莽夫。
“有區別嗎？回想一下你剛剛說的話？你已經有了做汙點證人的意思，隻是要看具體條件而已。我要真是Mr.V的人，就憑那幾句話你也得沒。”紀苟繼續忽悠。
沉吟許久，潑猴終於下定了決心，滿腔悲憤地吼道：“媽的！橫豎都是死！”
“決定了？”
“你們這次會行動嗎？要是你們不行動，我幫了你那我就完了。”
紀苟想到了盧卡斯，如果他不想方設法阻止的話應該沒問題。旋即點點頭說道：“那就開始吧，帶我去那些你認為涉及犯罪的地方，然後你就能成為證據。”
……
“那個趙海英現在是什麽情況。”裝潢金碧輝煌的中控室裏，Mr.V半躺在沙發上，看著屏幕上正在互毆的兩個麵具人，突然問道。
身後的黑衣人微微躬身，恭恭敬敬地回答：“不知道為什麽，他和龍岩進出口貿易公司的財務部負責人孫濤濤混在一起，還借給了孫濤濤一筆錢。”
“那個孫濤濤上次上船是不是去了那裏？”
“是的，不過已經證實了是誤入，之後他上岸後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舉動。”
Mr.V坐直，雙手輕輕撫摸手杖的杖頭，突然嚴肅道：“那個趙海英也‘誤入’過，你去安排一下，查查他們倆之前有什麽聯係。”
“是。還有什麽吩咐嗎？”
“趙海英上次上船和這次上船的表現怎麽樣？”Mr.V右手食指緩緩敲擊左手手背。
“他一直很安分，昨天搜查也沒查出什麽東西。”
“他的身份有問題嗎？”
“船票沒問題，看行為和語氣也確實像本人的性格。另外規矩規定了不能查麵具，要是我們這麽弄了，傳出去其他乘客那邊不好說。”
“嗯……上岸查查趙海英，現在先把他們倆盯緊了。另外那裏的警戒也加強一下，不要出現昨天那種失誤了。”
“是。”
Mr.V揮揮手，黑衣人躬身後退出門。
他就這麽保持著正坐的姿勢不動，靜靜思考著。
趙海英和孫濤濤兩個人目前唯一的聯係就是都“誤入”過負三層，雖然當時證明了兩人都沒有帶東西進去，但現在他突然覺得“誤入”還是需要存疑。
如果紀苟知道了一定會調侃一句：這就是男人的直覺。
但是他現在離這裏有點點遠。
紀苟和真名為孫濤濤的潑猴現在位於幽藍寶石號負一層溜冰場的後台。
這裏不是乘客禁區，但是來這裏的人大多數都在忙著嗨皮，沒人會跑過來這邊。
後台是供花樣滑冰演員修整的地方，如果乘客喜歡，也可以在這裏換上裝備上場滑個幾圈。
紀苟和孫濤濤打著“體驗”這個名號進來，真正的目標確是與後台一牆之隔的後倉。
經過觀察，他們發現侍者都是在後倉和觀眾席之間往返。
紀苟由此懷疑這個地方就是幽藍寶石號的毒品存放區。
這是真正的禁區，但是他鐵了心要進去看看。現在兩個人正在後台一邊閑逛一邊想辦法。
後台的工作人員看見他倆隻是微微點頭然後就無視了，看來之前也有人這樣在後台閑逛。
“要進後倉就要經過後台，但是都是走的專用通道。我看了一下雖然他們走的很流暢，但是在通道口的時候多多少少還是會放慢一點速度。我猜那裏應該會有身份驗證之類的東西。”孫濤濤特意看了周圍一眼後，輕聲說道。
“想不到你還挺仔細的。”
“那當然，我可是……”紀苟一瞪，他立馬把後半句咽了回去。
紀苟用餘光瞟了一眼剛剛進去的侍者，發現後倉的門裏一片漆黑，要麽是角度問題，要麽是光線問題，反正很好地杜絕了外界的觀察。
這樣的話，紀苟想在外圍窺視的想法就行不通了。想進去就要搞定一個侍者，但真要這麽做了Mr.V那邊絕對會有所察覺。
兩人從後台繞了出來，決定另想辦法。
於是在沉思中，紀苟盯上了溜冰場裏的洗手間。
“有個辦法，不過說實話有點下作。”他打量著孫濤濤，猶豫道。
“嗯？”孫濤濤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
“喲，這位美女，我這邊呢也玩夠了，現在想要來點特殊服務。你看怎麽樣？”孫濤濤拉過一名比較矮的短發女侍者，順手把一遝鈔票塞到了侍者馬甲的口袋裏。
本來那侍者還有一絲猶豫和不快，但見他如此便放棄了。
在這艘船上，規定裏寫了的絕對不行，沒寫的就可以做——這點對於工作人員和乘客來說都適用。
這下倒是輪到孫濤濤有點驚訝，他原本以為要費點口舌，沒想到就這麽簡單。
“那麽就回房間……”
“那可不行，春宵一刻值千金，就在這裏。”說完孫濤濤就拉著女侍者向洗手間走去。
洗手間除了男和女外還有一個殘疾人衛生間，紀苟目前為止還沒有在這艘船上看見過一個殘疾人。
於是孫濤濤就把人帶到了這裏。
兩人開始的很快，進入狀態後動作極其誇張，讓站在門後的紀苟非常難堪。
事情就是這麽荒唐，紀苟沒眼看下去了，默默說了句對不起便抄起一旁的拖把朝女侍者後頸處砸了下去。
位置和力道都剛剛好，女侍者緩緩軟倒下去。孫濤濤正在興頭上，雖然之前說好了，但現在還是一臉懵逼。
“上癮了？還不趕緊起來幹正事！”
孫濤濤輕手輕腳地脫下女侍者的襯衫馬甲和褲子，飛快地套在了自己身上。
“出去了以後直接去後倉，你一定要去，要是敢玩兒假的，你就完蛋了。給你二十分鍾，進去以後多看兩眼，把你看見的都記住了。”
“搞定以後來找我，你的手機這些都放在我這裏，要是時間到了你不來我就去找Mr.V舉報。”
孫濤濤在旁邊一邊換一邊連連點頭，就差鼓掌了。
換裝完畢，紀苟看著麵前這個“女侍者”，滿意地點點頭。
他不知道是通過什麽地方進行身份識別，但是看他們進出都沒有拿出什麽東西了，那就說明應該是在服裝上動了手腳。既然這樣，就可以試試看換了衣服能不能混進去。
而選擇這樣的方式也是為了盡量掩人耳目。
“你記住了，要是過不去就立馬回來，別猶豫，你快一點我們或許還有機會。”
孫濤濤點點頭，快速開門閃了出去。
出洗手間，進入後台，一切正常。
來到了專用通道口，孫濤濤明顯有些猶豫，不過也隻是一瞬間。他心一橫，直接就抬頭挺胸快步走了進去。
眼前似乎有一道綠光閃過，一切正常，孫濤濤混了進去。
稍微鬆了一口氣，他打起精神繼續往前。
和紀苟的猜測差不多，後倉門進去以後先是一間小小的暗室。因為有欄杆在，倒也不存在走錯或者摔了的情況。
在小小的緊張中，孫濤濤進入了這個乘客禁區。
其實這裏也不複雜，就是一個整體大小和客房差不多大的房間。
裏麵擺放了五個大架子和若幹個小櫃子。有穿了防護服的工作人員穿梭其中，像孫濤濤裝扮的這種侍者隻負責從他們手裏拿到貨然後送出去。
孫濤濤雖然為人囂張浮誇，但是也有細心的一麵，不然也當不了龍岩進出口貿易公司的財務部負責人。
此時他發現，按照這些櫃子和架子的大小、容量情況推測，這個後倉的存貨量根本沒辦法供給整個遊輪的消費。
說明還有更大的地方。
一個身穿防護服的工作人員疑惑地敲敲桌子——孫濤濤在這裏待的時間太長了。
於是他拿上了東西，立馬走了出去。
回到殘疾人衛生間，孫濤濤先是把衣服換了回來。然後才開始和紀苟匯報。
紀苟正疑惑為什麽孫濤濤回來那麽快，聽了匯報才明白了。
“那就是負三層了。”
孫濤濤悚然一驚，連忙勸道：“隻有那裏絕對不行啊，那裏真的是禁地。”
“你剛剛不是也去了一個禁區嗎？你還怕什麽？”紀苟嘲諷道，“收拾一下先回吧，明天再說。”
孫濤濤氣得跳腳，但是根本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