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四起案件
由於多年來提倡文明祭祀，在海清市想要買到黃表紙也變得非常困難。
至少紀苟和荻野凜之助跑遍了整個武宿區八家壽材店、紙火店，要麽是沒有長那樣黃表紙賣，要麽是沒有這個人來買過。
荻野凜之助也恢複了“正常”，再沒有發表過對劉強濤的看法。
“啊……這個東西是真實存在的嗎？”荻野凜之助靠坐在引擎蓋上，打開還冒著冷氣的咖啡，接近三個小時的尋找讓他連說話都變得有氣無力。
紀苟看著這天快七點還沒有要黑的意思，感覺還能再來一會兒，連忙催促道：“越少越好，鎖定目標更容易，趕緊喝完走了，趁早。”
“好嘞。”
荻野凜之助一口幹完剩下的，做出一個標準投籃姿勢把咖啡罐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
“接下來就剩最後一個了。”紀苟一手扶額，關掉手機地圖，望向窗外。
靈山壽材店開在海棠灣區第三人民醫院後門，由於從某種角度上說占據了地段優勢，這家店的生意還算不錯。
而且巧合的是，這家店的店主恰好也是刑滿釋放人員，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劉強濤一起的。
“就是這兒了吧，聽說他們裏麵出來的都會有聯係。”荻野凜之助打了個哈欠，“要不是就麻煩了。”
“這還真不一定啊，這地方太多了。”
“人多那不剛剛好，萬一不認識他那麽多人老板肯定記不住。”
靈山壽材老板叫魏偉，之前因為詐騙進去過，出來後在朋友的幫助下開了這家壽材店，生意紅火，據他私下裏說比起詐騙要賺得多了。
現在是晚上八點半，店裏人算少的。一個短小精悍的男人正坐在櫃台裏邊看著電視。聽見有人進來了也沒打算起來迎接，隻是懶懶地說了一聲歡迎光臨。
紀苟和荻野凜之助在店裏繞了一圈，簡單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便直奔櫃台。
荻野凜之助把一支煙摁在櫃台上推向老板，同時微笑道：“哥們兒，打聽個事兒。”
那老板愣了一下，把目光從電視機屏幕上移開，警惕地掃了麵前兩人一眼，狐疑道：“不是，你誰啊？”
荻野凜之助把煙直接伸到老板臉前，另一隻手掏出證件晃了晃。
魏偉臉色不變，眼神透出些緊張，顫顫巍巍地把湊到臉前的煙又摁回了櫃台上，訕笑道：“不是，長官，我守法公民啊，雖然之前進去過，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這做生意本本分分的，真的沒幹啥啊。”
一邊說話魏偉還一邊掏出火機準備請“長官”抽煙。
“別和我說這個，我這次來了解一下情況，大案子，你可別犯糊塗，小心……”
荻野凜之助雖然拿的是特勤證，但還真有一副調查員辦案的套路。給紀苟和小二在一邊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誒誒誒，這那兒能啊，我在外邊過得挺好，回去那是不能夠的啊。”先前還一副漫不經心模樣的老板現在像極了某些大佬的狗腿子。
荻野凜之助坦然地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微笑地盯著魏偉的眼睛，一副“要你自己交代”的樣子。
紀苟撇了撇嘴，其實他一直想吐槽這家夥居然能把七塊錢的爛貨抽出古巴雪茄的效果。
那魏偉眼睛滴溜溜一轉，一臉媚笑，道：“長官，我要舉報。”
“哦？舉報什麽？”
小二看見荻野凜之助的嘴角悄然上揚。
“最近晚些的時候，隔壁按摩店經常傳出來一些聲音，哎喲喂，那可吵得我睡不著覺。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您可得好好查查。”
紀苟差點笑出聲來，忍著笑意把注意力投到店裏經營的物品裏。然後在櫃台角落就發現了今天的目標。
黃色、長方形、中間有兩列剪出來的錢串狀花紋，目測與死者劉平臉上的印子基本一致。
紀苟拿出手機拍了照片，也不掩飾，朝荻野凜之助點點頭。
魏偉也注意到了，思考片刻後做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雙手一拍，還嚇了小二一跳。
“那黃表紙根本賣不出去，二位長官要是想要的話就都拿去。”
“我們隻要幾張就行，既然黃表紙不好賣，那最近誰來買過你應該能記得清楚吧？”荻野凜之助不打算讓魏偉再自由發揮，開始發問。
“這個嘛，店裏人多，怕是……”
“好好想想，你別懶，我說了大案子。我們還有時間，可以等。”
魏偉話還沒說完就被塞回了肚子裏。
“好好好，一定一定，為人民服務嘛。”
紀苟自己從櫃台裏拿出一小遝紙，放進密封袋，然後開始觀察起店內監控的位置和角度。
……
“喂？嘖，我們馬上到。”
突兀的鈴聲響起，荻野凜之助接了個電話，臉色瞬間難看起來，手裏的香煙似乎都不香了。
“第四起來了，就在海棠灣區，李欣妍他們趕過去了，我們也走。”
紀苟張了張嘴，立即收好密封袋抱起小二往外走。
“明天再找你，記住咯，給我好好想想。”荻野凜之助出門前也不忘記對魏偉來一波恐嚇。
“什麽情況？”汽車一發動，紀苟就立馬開口問道。
“海棠灣區東馬大廈死了個人，這次更囂張，直接在商場裏動的手。現在正好人多造成了很大恐慌。”
……
案發現場是位於海棠灣區十四號長街的東馬大廈地下商場的一間奶茶店。東馬大廈屬於海棠灣區的中心商業區，一般每天的這個時候人流量都極為恐怖，因此此案造成了嚴重的社會影響。
據目擊者稱，被害人當時正坐在奶茶店進門的單人桌邊玩手機，一名身穿黑色衛衣的男子突然從其背後出現，用不知道什麽凶器連刺被害人頸部後逃離。
被害人當場死亡，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
由於該奶茶店是大名鼎鼎的“網紅店”，凶手很快就消失在了混亂的人群中。
紀苟兩人趕到現場時調查局已經將屍體移走檢驗，對商場的整片區域進行了封鎖，在幾個出口對原先在商場內的群眾進行了身份登記。
被害人二十多歲的樣子，一米七五左右，比較瘦，文文弱弱的樣子。由於事發突然，身份還在調查中。
該奶茶店結構比較特殊，是貫通式，前後兩麵都有櫃台，都能隨意進出。
凶手應該就是從被害人背後那麵進入店內行凶的。
“你看看這個，像什麽弄的？”荻野凜之助指著被害人所坐座位旁牆壁上的幾個坑洞說道。
紀苟輕輕撫摸坑洞邊緣，又仔細觀察了一番，說道：“有點像磨尖了的鐵棍弄出來的。”
“我之前見過有人用磨尖的螺絲刀做凶器。這種技術很容易在監獄裏學到。”
“你是說……”
“猜測，隻是猜測，這凶手可能有刑事案底，比如像劉強濤那樣。”荻野凜之助戴上手套抹了一點地上的血跡湊到眼前細細端詳，又站起來環顧四周殘留的血液。
奇怪了，看樣子應該沒有紮中頸動脈，不然血跡應該是噴濺狀。如果不是動脈，那按理說這麽短的時間也不至於失血過多死亡。
荻野凜之助停下手中的動作，陷入沉思。
紀苟沒有出聲打擾他的思考，在奶茶店裏四處遊走尋找其他線索，突然被櫃台上一張告示吸引了注意——“內有監控請自重”。
嗯？這裏有監控的啊，前幾起都沒有我差點把這事忘了！紀苟腦中靈光一閃，當下就決定去申請調來監控錄像。
荻野凜之助沒在意紀苟的離開，繼續埋頭在案發現場，似乎在尋找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