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天她們還一起吃了早飯,白亭伶說下午才會有拍攝的工作,上午可以吃個早飯慢慢做準備。

出門的時候,白亭伶還讓司機送阮寧離回去:“你萬一有個什麽閃失,我可擔待不起。”

沒承想,她們一打開門,就看到大帥府的司機候在了門口,虞孟之坐在車上,看到她們推門出來了,才極不情願地打開門下來:“走啦走啦,回去啦!”

“虞先生,你怎麽一大早就過來了?”白亭伶看了阮寧離一眼,立馬打趣道。

“還不是她那個寶貝弟弟,硬是要我來接,有司機在不就好了嗎!這麽大個人了,也不可能迷路。”虞孟之一聽有人問他,就開始倒苦水模式,阮寧離站在一邊,氣得隻想打人。

“那我先回家啦,有時間,你也去我家玩吧!”臨別之前,阮寧離還跟白亭伶做著下次再一起玩的約定。

“好呀,等我拍完這部片子。”說完,她又朝虞孟之看了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不可以欺負我們阿離哦!”

虞孟之無奈地撓了撓頭:“誰敢欺負她啊!”

從白亭伶家回來以後,阮寧離就繼續沉迷在她的繪畫大業當中,阮寧生有的時候換上便裝去水墨館看她,她都是坐著在專心畫畫,虞孟之則總是抱著一盤瓜子在嗑,一邊嗑還一邊跟阮寧生抱怨:“你說,你姐是不是窮習慣了?要是以前吧,她這麽拚,那是為了賺錢,還要找你。你看看現在,你呢,是平城大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她也不停下來好好享受一下,天天把自己當個長工一樣使。”

阮寧離坐在那裏看著兩個她喜歡的人在那裏聊天,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湧起一種溫暖的感覺。不管是阿生還是虞孟之,在她生活裏都是無可取代的。她想努力一點,來守護他們。

“姐,晚上平城有廟會,不如我們一起去逛逛吧?”

一聽到廟會,阮寧離的興趣被勾起來了:“好呀,小時候,你也說要去廟會,不過那個時候,我們沒有錢。”

“現在可不一樣了,想吃什麽都可以買!”

虞孟之看著這突然興奮起來的姐弟倆,仿佛看著兩個神經病:“我不去,我要回去休息,累了。”

話音剛落,他就被阮寧離抓住了:“一起去呀!”少女的眸子綻放出異樣的光芒,虞孟之隻覺得自己仿佛要被她的瞳孔給吸走,連忙偏開了頭:“那就去吧!”

鬆開手的瞬間,還有對方的溫熱體溫殘存,虞孟之笑了一下,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等他們三人到的時候,廟會已經開始了。各種小攤小販全部出動,整條街上好不熱鬧。

阮家姐弟剛往裏走,就被一個糖畫吸引住了,挪不動腳。

“啊,這個我小時候就超喜歡的。”

“我想要那個齊天大聖。”

虞孟之看著他們,內心飄過了一萬句:你們還是小孩子嗎?

小販專心給他們畫著糖畫,姐弟倆拿著糖畫歡天喜地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懷疑他們是不是中了頭等獎。糖人也沒有什麽好吃的嘛,不就是拿糖畫成的,也沒有什麽味道,虞孟之還在心裏暗暗思忖的時候,阮寧離就把手裏的糖畫送到了他嘴邊。

“不吃嗎?”

虞孟之低頭咬了一口,糖畫確實不怎麽好吃,就是麥芽糖的味道,可是心裏卻有種異樣的甜。他看了一眼走在他身邊的女孩,她拿著麥芽糖,跟她失散多年的弟弟走在一起,畫麵確實溫馨感人。虞孟之心裏湧上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你怎麽咬了這麽大一口?!我還吃什麽?!”下一秒,少女就氣鼓鼓地看著他,埋怨著他咬了太多。

“我又沒有說要吃,是你自己塞到我嘴裏,怪我咯?”

“不怪你,怪我!”說完,阮寧離扭頭就走了,真是要被虞孟之氣死。

虞孟之才覺得委屈呢,明明是她硬要自己吃的,結果咬了一口,她又不開心了,女人心可真難琢磨啊!

兩個人往前走著,有小孩抱著玫瑰花在城裏走來走去,吆喝著大家購買。平城這幾年學著上海,引進了不少新鮮玩意兒,不少人都開始送玫瑰花給女生,表達對她們的愛慕之意。兩個人並肩走著,很快就吸引了小孩子的目光。

“哥哥,哥哥,給姐姐買束花吧!”

“哥哥,哥哥,給你女朋友買枝花吧!”

幾個小孩子一起圍了過來,阮寧離尷尬得不得了:“我不是他女朋友啊!”

虞孟之斜眼看了她一下,嘴角浮出一絲笑意,又把目光轉向那些小孩:“行,買一束!”

“謝謝哥哥!”小孩子們趕緊拿出花塞到虞孟之的手裏,然後一哄而散。

“送你!”

“我不要。”阮寧離把頭扭到一邊,別扭地說著,“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也不是……”“你喜歡的人”這幾個字,她實在沒有好意思說出口。

虞孟之見她不肯接,也沒說什麽,隻是輕輕掰斷了玫瑰下麵的枝幹,把花插在了她盤起了的頭發上麵。

他的手輕輕擦過阮寧離的耳朵,有點涼涼的:“可是我好像有點喜歡你啊!”

說完,他又在阮寧離手裏的糖畫上麵咬了一口,然後邁著得意的步子走開了,留下阮寧離愣在原地,他剛剛說了什麽,喜歡……喜歡她?

還好阮寧生看到了有人在賣紅豆餅,招呼著阮寧離過去了,她這才沒繼續糾結這件事了。

三個人一人拿了一個紅豆餅在手上,平城的天氣還沒有回暖,這種時候吃點熱乎乎的東西讓人覺得異常放鬆。

廟會上還有人在表演著雜技,盡管是些百年不變的老玩意兒,但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阮寧離指著正在表演胸口碎大石的人小聲說:“你說他身上那塊石頭是不是真的很重啊?”

“應該是騙人的吧!”

“這都是騙小孩子的玩意兒了,看看就好,不要當真。”

三個人一路走走看看,隻覺得熱熱鬧鬧的,阮寧生感慨道:“多虧了之前大帥管理有方,現在整個平城才這麽和氣。”

“隻是外麵局勢動**,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這種平靜就會被打破了。”話說到這裏,三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一路走走逛逛,吃吃喝喝,時間過得特別快,等阮寧離再回頭的時候,阮寧生不知道走到哪裏去了。

“你有看到阿生嗎?”她一邊問著虞孟之,一邊在人群裏搜索起來。

“沒有啊!”

“完蛋了,我又把阿生弄丟了。”阮寧離想起十幾年前的場景,整個人陷入了一種驚慌。

“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可以找到回家的路的。”虞孟之一邊護著她不讓她被旁邊的路人撞到,一邊輕聲說著。

阮寧離裝作平靜,輕輕脫離了他的保護圈:“好,那我們慢慢走吧!也許阿生等下就趕上我們了。”雖然嘴上這麽說著,她心裏卻早就不平靜了。跟白亭伶聊天的那晚,她想了很多,關於虞孟之這個人,她到底是怎麽看待的,心裏大概有了個結論,再被他這溫柔攻勢一激,整個人仿佛煮沸了的開水一般,心裏咕嚕咕嚕直冒著泡泡。

回家的時候,阮寧生已經在家了。

“我一回頭,阿姐就不見了,外麵人挺多的,我就想著先回來算了。”

“你可把你姐姐急死了,生怕你跟小時候一樣不見了。”虞孟之坐下來,一本正經地跟他描述了當時的場景。

“哈哈哈哈,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可以找到回家的路了。姐姐可以放心了。”阮寧生把玩著手裏的鐲子,認真地回答。

“阿生……”

“阿姐,你放心,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早點睡吧!”阮寧生把鐲子戴回手上,自己先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阮寧離是被樓下嘈雜的聲音給吵醒的。

想著昨天晚上跟虞孟之在一起時的點滴,她一整晚都沒有睡好,折騰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了。她換好衣服,下樓想去看看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就看到白燕樹坐在樓下,一副焦急的模樣,跟平日裏那副看誰都不爽的樣子截然不同。

“你怎麽突然間過來了?你姐姐呢?”白燕樹跟大家的關係並不親密,隻是他雖然討厭他姐姐,卻還是會經常跟在他姐姐身後,這麽早就過來了,大概是白亭伶有什麽事找她吧!可是她把大廳裏看了個遍,也沒有發現白亭伶的身影。

“別找了,白亭伶不在。”虞孟之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尋找。

阮寧離的臉上寫滿了疑惑,直到虞孟之再次開口。

“白燕樹說,白亭伶不見了。”

阮寧離腦子裏嗡了一下,“不見了”三個字在她大腦裏麵盤旋著,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不見了呢?

她立馬跑到白燕樹麵前,大聲問他:“她怎麽會不見了呢?你們不是在一起拍戲嗎?”

白燕樹歎了口氣:“前天收工的時候還早,她說她跟別人約了一起吃飯,要我先走。結果我等了一天一夜,她都沒有回來。今天早上,我在門口發現了這個。”白燕樹從口袋裏翻出了一封信。

阮寧離趕緊打開,突然又想起自己不識字,隻能走到虞孟之麵前:“你念一下。”

虞孟之頗為自然地從她手裏接過信,攤開來:“想要贖回你的姐姐,準備好十萬大洋。”

虞孟之看完搖了搖頭:“這會不會是別人的惡作劇,知道你跟你姐姐關係不太好,故意來捉弄你?”

白燕樹聽完立馬否定了:“這肯定不是惡作劇,隨行拿過來的還有她的耳環,就是那天她戴著的,她現在肯定在壞人的手裏。”

說完,白燕樹就走到阮寧離麵前,一言不發,突然跪了下去:“阮小姐,我知道你連續破了平城兩個大案子,你能不能幫我把我姐姐找回來?”

“不能。”阮寧離回答得幹脆果斷,語氣裏沒有一絲猶豫。

“你們不是好朋友嗎?”白燕樹的聲音裏滿是絕望,近乎哀求道。

“你們不是姐弟嗎?可是你看看你平常對她的態度。連親人都那樣互相對待,我一個外人為什麽要幫你救她?”

“我……”白燕樹聽了以後啞口無言,“我其實並不討厭她,隻是……”

“隻是什麽?”

“我要不對她差一點,她的視線就不會落在我的身上,她早就被那些花裏胡哨的男明星騙走了。”

“噗!”阮寧離沒有忍住,笑了出來,“所以你就是出於這種理由,每天都在換著花樣跟她吵架?”

“是啊!我要是當個乖弟弟,不讓她分心,她不就被那些人給騙走了。”

這個理由,阮寧離也是很服氣,不知道是該誇他別出心裁呢,還是說他年紀小不懂事。

“阮小姐,求求你了,你就救救我姐姐吧!”

“你起來吧,別跪了!我跟你姐姐是朋友,你這樣跪著,我很尷尬的。亭伶是我朋友,我肯定會救的。隻是……”

“隻是什麽?”

“現在完全沒有頭緒啊!她走之前是要見誰,為什麽會被綁架?接下來綁架者又會有什麽動作呢?”這番話,她明著是對白燕樹說,實則是在谘詢虞孟之的看法。雖然她破了兩起平城的大案子,但沒有虞孟之,她什麽都做不到。

她歎了口氣,看來這輩子估計是跟虞孟之分不開了。

“劇組那邊,有什麽動靜嗎?”虞孟之開口問道,一個正在拍戲中的女明星突然消失了,劇組那邊應該會有一些風吹草動吧!

“還不清楚,我還沒有去過劇組,早上起來發現了門口的信,我就直接來找你們了。”聽白燕樹說完,阮寧離這才發現,他腳上還穿著家裏的拖鞋,想來是出門的時候急急忙忙的,也沒有來得及換吧!唉,人啊,總是這樣,在一起的時候不珍惜,一旦等到失去了,才開始懊悔。

“那我們等下一起去劇組看看吧,你也跟導演說明一下情況,不過也有可能這是個惡作劇,亭伶說不定已經在劇組了。”阮寧離故作輕鬆地說道,她也希望這一切隻是個惡作劇,希望白亭伶已經在劇組了,笑嘻嘻地跟他們打招呼。

“嗯。”

阮寧離看了一眼白燕樹,平日裏對待白亭伶時那桀驁不馴的態度早就消失不見,這個時候的白燕樹,手足無措得像個小孩,畢竟白亭伶是他的姐姐,誰又能接受這樣一個現實呢?

幾個人趕到劇組的時候,導演一把拉住了白燕樹,小聲說:“剛剛有人在劇組裏收到了一封信。”白燕樹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但是他還是保持著冷靜:“什麽信?”

導演從口袋裏把信拿出來,阮寧離也湊了上去,無奈看不懂,便又推了虞孟之一把:“讀一下。”阮寧離個子小,又看不到什麽,整個人都貼著虞孟之的身體,本來她還沒有在意,看到虞孟之瞧她的眼神,又想起了昨天他對她說的那些話,身體就像條件反射一般趕緊脫離了他,“我看不懂,你念一下。”

虞孟之也不生氣,照著那信上的內容念了起來:“若想白亭伶早日回來,記得讓白燕樹交出十萬大洋。”

“你們姐弟倆是得罪誰了嗎?怎麽出了這種事?”導演一副擔心的模樣,“你知道這片子,多重要吧?你姐這個女一號不見了,這要我們怎麽辦啊?!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你姐沒事!我們趕緊報警吧!”說完,導演就差了助理去警察廳報案了,當紅大明星離奇失蹤,估計這又得成平城新聞的頭條。

“你覺得她可能是什麽原因被綁架了?”阮寧離試探性地詢問著虞孟之。

虞孟之似乎也沒有打算提及昨晚的事情,隻是接著她的話說著:“大概是為了錢?白亭伶人氣那麽高,電影、廣告代言那麽多,綁架她的話,就不愁沒有錢了。”

阮寧離覺得虞孟之分析得挺有道理的,但是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她想了一下,但還是隻說出了一句:“那我們慢慢找吧!”

警察廳的人很快就過來了,把劇組裏麵大大小小的人全部盤問了一遍,偵察隊隊長看到阮寧離也在,立馬跑過來跟她打了個招呼:“阮小姐,您也在啊!”

一看到她也在,進門時還愁雲慘淡的偵察隊隊長頓時笑得眼角褶子都露了出來,身後跟著的幾個隊員則在小聲討論:“那個傳說中的阮小姐出現了,這個綁架案估計很快就要結案了。”

“阮小姐這麽厲害啊?”

“可不是嗎!”

劇組外麵也突然湧出了一堆記者,每個人都在費盡心思收集第一手的資料,盡管他們也是為生活所迫,可不知道為什麽,阮寧離看得有點生氣,氣的是,她的好朋友失蹤,她卻什麽都做不了,還不能阻止別人的一些猜測。

“我們可以找到她的。”虞孟之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她身邊。

“嗯。”

兩個人之間的默契到了一定的程度,就算隻有隻言片語,他們也能讀懂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不好了不好了。”有個場工突然拿著一封信跑了進來,一副驚恐的樣子。

“嚷嚷什麽,裏麵已經夠亂了!”偵察隊的人衝他喊了一嗓子,他立馬安靜了下來,小心地把手裏的信遞給偵察隊隊員,“剛剛我上完廁所回來,在化妝室門口發現的。”

隊員把信拿給偵察隊隊長,他麵帶不屑地拆開,大聲讀了起來:“請在明天中午之前,把十萬大洋放在城北汽車站門口。不然……”

信封裏還有一塊染了血的手絹,人群裏有人先喊了起來:“這是白小姐那天用過的手絹。”

偵察隊隊長看了一眼白燕樹,他走上前拿著手帕看了一會兒:“這是我姐用的。”

“阮小姐,這個案子你怎麽看?”偵察隊長生怕自己妄下結論會出紕漏,不敢亂說話。

“大概是為了錢吧!”阮寧離麵無表情地說著。

綁架、十萬塊、城北汽車站,她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想要做什麽,一頭霧水。

偵察隊的人還在盤問工作人員,阮寧離卻沒有看到秦漢生的身影:“秦漢生呢?”

導演無奈地攤手說:“秦先生重感冒,不能說話,跟我請了幾天假。唉,男主演感冒,女主演失蹤,我這戲,也是多災多難。”

阮寧離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麽在白亭伶剛好被綁架的時候,秦漢生就重感冒了呢?這種時候他不出現,難免讓人有所懷疑啊!她看了一下虞孟之,他點了點頭,兩個人便決定去找找秦漢生確定一下。

她悄悄拉過白燕樹:“你知道秦漢生住在什麽地方嗎?”

白燕樹點點頭,把地址小聲告訴了他們,並表示要跟他們一起去,阮寧離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留在劇組吧!要是這邊還有什麽動靜,你也可以到時候再告訴我們。”

說完,她跟虞孟之就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走了。

“你有沒有覺得很可疑?”阮寧離一邊走,一邊說著。

“你是說女主演被綁架,男主演又生病這件事嗎?我們去他的住處驗證一下就好了。”

秦漢生的房子就在平城的鬧市區,他們原以為一個大明星會住在更為高檔、更為隱蔽的地方,卻沒有想到他就住在鬧市區,人來人往的,不被人發現很難吧!

他們敲響了房門,過了一會兒,有個婦人開了門:“你們是哪位?”

“我們是秦先生劇組的人,我叫阮寧離,導演說秦先生身體抱恙,要我們過來探望一下。”阮寧離拿出在路上買的水果,遞給了婦人。

“那你們先等一下,我跟先生通報一下。”說著婦人又立馬關上了門,兩個人在外麵空等著,過了好久,門才打開,“先生讓你們進來。”

兩個人進門的時候,秦漢生已經坐在了沙發上,一副病態。他看到阮寧離跟虞孟之進來,便用微弱的聲音跟他們問好。

“不好意思,感冒了,還勞煩你們來看我。”

“不客氣的。”阮寧離原本以為秦漢生可能不在,也有可能是裝病,可是看他這個樣子,裝出來的可能性不太大,一時間她也有點不知所措。不過秦漢生是個演員,演一出感冒的戲碼也不是很難吧。

“昨天你有見過白亭伶嗎?”阮寧離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問了出口。

“昨天沒有見過啊,我前天在片場拍了一場淋雨的戲,回來就感冒了,昨天一天都躺在家裏,還打了半天的吊針。”他無奈地看著自己手上沒有完全消退的針孔。

“你們突然過來,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秦漢生看著他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一般,問道。

“是這樣的,白亭伶前天晚上沒有回家,然後,今天一早,劇組跟家裏都收到了綁架信。”

原本病怏怏的秦漢生聽到這裏,突然間端坐了起來,眼神裏寫著一絲不可置信:“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

“我們過來就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什麽消息。”

“那天跟她在劇組分開以後,我就回家了,確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秦漢生說話的時候,眼神不自覺地往兩邊飄。

人的嘴巴可以說謊,但是人的眼睛不會,看著他飄忽不定的眼神,阮寧離心裏的疑惑又升起來了。她想起她跟白亭伶聊天時的一些細枝末節,直覺告訴她,秦漢生一定有什麽問題。

她趁著秦漢生不注意,悄悄拉了一把虞孟之,小聲說道:“故城。”

虞孟之點了點頭,從自己衣服裏拿出一塊手帕:“他們說,這是和信一起寄過來的。你看看這是不是白小姐的東西吧。”

秦漢生點點頭,接過了虞孟之遞過來的手帕。趁他不注意,虞孟之握住了他的手:“得罪了,秦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