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達成協議
在熊嬸和曽嬸的見證下，李響和劉素素“擅自”定親。
李響剛關門躺下，就聽見山寨裏一陣歡呼，這是等候消息的寨民在慶祝，他們是為小夫子和大小姐的結合而慶祝。
李響感到一陣溫暖，中華的老百姓向來實在。屋內有些冷，李響起身給新式地龍加上些草末碎柴，拍拍手重新鑽進被子。
春節剛過，明月寨依然十分寒冷，許是積雪將消的緣故。一時睡不著的李響很好奇，這兩位大嬸怎麽會突然過來“逼婚”，會不會有什麽貓膩？同時又想到古人結婚要走的六禮，李響不想讓劉素素有一絲委屈，決定找一趟公中的李夢空。
當然有貓膩，劉成棟和劉成梁等幾位當家沒有睡覺，正在議事堂連夜議事。
“嘿嘿，拿幾件首飾就想娶我女兒，想得美……”劉成棟嘟囔道，右手摩挲著椅背。不過劉元和熊大春能看出來，寨主其實很高興。
明月寨即將招安，大部分高層必須離開。李響雖然身世不明，但憑借本事和為人得到了幾位當家和十來位頭目的支持，隻有少數人例外。如今李響和劉素素定親，接管山寨就更名正言順了，所以清風寨的威脅要盡快解決。
“上元節後，兵發鄖陽府！”劉成棟霍地起身，看著堂下的頭目，下令。
各位頭目聽命離去，開始做出兵的準備。不多時，議事堂隻剩劉元、劉盛和熊大春，劉成梁親自查看周圍，確認無人偷聽後關閉大門。
“素素也不知道矜持一下，還自己跑過去……怕那小子不答應咋地？女大不中留啊……”劉成棟情緒複雜，感覺自己養大的閨女被狼叼走了。
劉盛嘿嘿一笑，“俺覺得這樣挺好，咱們江湖兒女，難道要學道學先生嗎？”
“算他上道，也有些擔當。”劉元心不在焉，他的女兒劉小慈似乎對這位小夫子……要是小慈心屬其他人的話，劉元都會滿足女兒的願望，可萬一素素那邊不同意……
熊大春卻在擔心李響扛不住重壓，“真要做到這種程度？會不會過了，李響小子和寨民會怎麽想？”熊大春也認為讓青年營的小子見見血是必須的，計劃也是他一手製定的，但是不是有些過了？
劉成棟也有點擔心，但仔細想了想計劃，覺得沒什麽問題。劉成棟就是因為擔心青年營死人較多，李響遷怒素素，才請出熊嫂過去把婚事定下。同時也是一石二鳥之計，某人聽到消息隻能動手，然後按照劉成棟的計劃來。
“不過分，一點不過分。本來是見見血就好，但誰讓咱們寨子又是鐵礦又是土高爐呢，周邊的寨子應該是得到了老黃的消息，很是眼紅。日子紅火是好事，但沒本事保護自己就是禍事了！”劉成梁負責寨子的陰私消息，提醒眾人身邊的風險。劉盛這才意識到，勳陽山區從來不是明月寨一家獨大！
劉盛大怒，“娘的，剛過兩天好日子就不安生！西邊大山裏不是沒好東西。藥材，獵物，礦產，實在不行就開墾山地，也能勉強過日子。自己不爭命卻想搶咱們的食，看誰敢伸爪子！”他在鐵礦和兩家工坊有股份，聽到有人盯著自己的家產，當即怒不可遏。
“成梁辛苦一下，留在寨子附近，盯緊了。老子不信老黃那廝還忍得住！”劉成棟眼裏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他要在臨走前把老黃和趙疤子的問題解決，然後留下劉盛和年老傷殘的兄弟暫時撐著場麵。李響那小子還有公中和青年營的支持，應該沒問題了吧？
老黃確實忍不住了，劉成棟上元節後進攻勳陽府城、尋求招安的行動，是他唯一掌控明月寨的機會。否則等到幾位當家順利招安，李響那廝又娶了劉素素，就沒他什麽事了。
老黃為了明月寨，不止一次流血，他覺得自己能比李響做得更好。他很不明白，搶個富戶就能快活一陣，為何要辛苦種地？殺人綁票難道不比在工坊做事強？上山拚命，不就是為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玩弄漂亮女人嗎？
想到秀麗的劉大小姐，老黃心頭就是一陣火熱。急不可耐中，老黃讓自己的親信通知黃家。既然這次主要是依靠外力，大不了就把山寨的利益多分一些出去，反正自己能收獲更多！
……
時間到了上元節晚上，鄖陽城內，街上繁華得緊。
鄖陽廂軍左指揮使，匪盜招安出身的張天壘，正在客廳接待一位特殊的客人。來客正是致仕禮部侍郎黃立仁，即十堰州百姓又恨又懼的黃家家主。
張天壘震驚於黃立仁帶來的消息，他眉頭微皺道:“消息是否有誤，明月寨末將多少了解一些。劉成棟號稱忠勇傳家，怎會進攻鄖陽府城呢？這沒理由啊？”
“忠勇傳家？忠勇到落草為寇了嗎？至於理由，張都統難道不知殺人放火受招安的說法？”黃立仁不屑地哼了一聲，他以為這個武夫，曾經的匪寇，想提高價碼。哪有那麽容易，黃立仁心想。
蔡京一係在朝中的局麵很不利，於是有人囑咐黃立仁，必須把跟李綱和虞允文聯係密切的劉成棟捏死，不讓其有翻身之日。下棋嘛，即使於全局無益，先捏死對方一個棋子也是好的。
為了讓這個自己向來看不起的武夫賣命，黃立仁隻好出血本。“張都統可知，最近從鄖陽府城流出了大量鐵器，還有被稱為防寒服的東西？”
聽到這裏，張天壘兩眼放光。作為負責地方平安的廂軍指揮使，怎麽會不知道這些。“羽絨服和防寒服末將有些了解，是明月寨搞出來的，難道那些鐵器……”
“不錯，傳聞中的富鐵礦也在明月寨。隻要把劉成棟留在鄖陽城下，明月寨唾手可得，到時都統可以占三成。”
“成交！”
稍晚，鄖陽城黃家別院，黃立仁正享受著小丫鬟的服侍。“老爺，難道真要給那個武夫這麽大份額？”黃管家站在下首，好像在為主家鳴不平。
“不僅是張天壘，還有鄖陽府令、判官那幾個，人情處處是文章啊。”黃立仁似在感歎，又似在訓誡。
黃管家打蛇順棍上，“老奴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這樣一來，寨子裏那位少爺的份額可就……畢竟那位少爺出力也不小……”
“一個背家之徒生的雜種，想入族譜也就罷了，居然還想在明月寨自立。雖不忍，也隻能是清理門戶了，清風寨的趙疤子會解決此事……”
“那趙疤子的份額……”
“這等凶頑之徒殺人無數，作惡多端，焉想複做良民耶？張都統自會料理，不必擔心。”
“明月寨的工坊和鐵礦雖然要緊，但李響那後生既然能找到兩條財路，想來還有更多，汝可明白？”說到這裏，黃立仁雙目微眯，微瘦的臉龐看不出喜怒。
黃管家暗罵家主老狐狸，還是被家主看出來了，看來這個大財源又和自己無關了，也不知何時能……
“老奴明白，那就讓這小子在家裏當個管事吧。張天壘這武夫還想跟老爺爭，豈不知那些工匠和李響到了老爺手中，出產豈止十倍，真是愚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