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實力強勁的入侵者

公輸門的一手木偶操控與十刀手皆為門派的真傳,自打他入了門派之後便開始修煉,直至現在,已經稱得上是爐火純青了。

隻不過這木偶操控有一個缺點,那便是需要有一個木偶才能施展,而這木偶的製作需要時間,且攜帶並不十分方便,就拿上次在徽州府製作的木偶來說,使用過之後,雖然並無損傷,但實在是太重,臨走時便將其拆分成零件,埋在了周圍的山林之中,就算是有人挖了出來,沒有方法也組裝不起來。

此時公輸門並沒有任何準備,自然也就沒有木偶,被闖進霍家莊園的人劍鋒鎖定,能夠應對的便隻剩下十刀手和靈巧的身法了。

要說起身法,公輸門不算差,但是來人的身法實在是詭異,公輸門絕對不是對手。

雖然已經提前提防,但是那人一瞬間便已經晃到了他的身前,公輸門立即提氣,體內的內力翻湧,布道了兩隻手上,十刀手施展開來。

十刀手很強,能夠削木劈石,用來攻擊也十分犀利,但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東西,這種強勁的武學缺點自然明顯,那就是幾乎沒有任何防禦能力。內力布滿整個手掌,但是內力就是內力,手就是手,怎麽可能與鋒利的劍相抗。

公輸門自然也明白這一點,聰明如他又怎麽會以肉掌硬打鐵劍,連忙避開要害,左手彈指打在劍身上,將劍震開分毫,右手呈爪,向著那人的胸口抓去。

十刀手的威力自然不用說,練到高深處可以斷金削玉,但是公輸門還沒有練到這種程度,那人手裏的劍震了震,並沒有折斷。

那人的反應也不慢,借著劍被震開的力,整個人轉了個圈,順便躲開了公輸門的手,緊接著舉劍向著公輸門的脖子削來。

一把劍擋住了這一記狠辣的攻勢,是石誌出手了。他離公輸門的位置有些遠,所以在公輸門與那人對了一招之後才到場。幸好沒有晚,還幫著公輸門擋下了一擊,順便將那人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兩個劍道高手的對戰是沈心遠第一次見,一時間竟然減緩了手上的動作,在一旁看得有些癡了。

劍影翻飛,劍來劍往,兩個人的身影似乎消失了,其他所有人的身影似乎也消失了,在這一片空地以及池塘中隻剩下了兩把劍,兩把飛舞不停的劍。

公輸門趁此機會拉開了距離,站到了沈心遠與衛雲帆的身側。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震驚之情。

石誌與那個人的對招步步危險,但在這危險之間又透著一股特殊的氣質,大概是劍本身清雅的意味吧。

清雅?沈心遠暗自搖了搖頭,一件殺人用的兵器,又怎麽會透出清雅的味道?

那個闖入者的劍招狡猾狠辣,石誌的招式勇猛剛正,兩股截然不同的氣勢相互碰撞間,竟然能夠出現清雅的氣質,大概真的是劍這種武器本身自帶的氣質了吧。

沈心遠歎息一聲,這個他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專心觀察起了戰場的局勢。

石誌的武功不算低,但是在那個人的攻勢之下,竟隱隱有一絲被壓製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兩人劍招風格上的差異,石誌好被克製了。

“有些不對勁。”公輸門也看出了這一點,但是他和沈心遠並不擅用兵器,刀劍無眼,在兩個劍道高手的對戰之中,他也不能保證會不會被誤傷。

沒等他這句話說完,衛雲帆早已拔刀闖進了兩個人的戰局之中。

一刀兩劍上下翻飛,場麵好不壯觀。衛雲帆雖然用刀,但是招式的風格直來直去,雖有變招,但也比不上闖入者那本就陰損的劍招,所以剛剛開始時,也有些落下風的意思。

但是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石誌與衛雲帆兩個人幾乎每天都要打上一場,互相喂招。在相互之間的壓力下,兩個人的實力也有了長足的進步,再加上之前兩個人有過互相配合的經曆,漸漸的穩住了局麵,並有了些反攻的機會。

衛雲帆原本腰背挺拔,正手持刀,忽然間整個人的氣質仿佛變了一般,身子矮了下去,刀也換做反手,使了一個“抹”的招式,彎腰對著那人的下三路攻了過去。

這大概就是衛雲帆那短刀的優勢了,正手反手以及招式的變換十分便捷,這就是衛雲帆想要的效果。

之前的衛雲帆招式都是光明正大,此刻突然變招,那人明顯是反應不及,隻能匆忙收腿,堪堪躲過這一擊,但是就在他還未站穩的一瞬間,一股寒意自上而下襲來。

石誌的一記勢大力沉的劈砍已經打到了身前,而那人的腳下又是舊力未去新力未生的尷尬時刻,想要再次閃避已經來不及了,隻能橫劍舉在頭頂,想要擋住這一擊。

兩柄劍相撞,發出“當”的一聲脆響。石誌本身壯碩,力氣自然不小,而那個人也算是老辣,舉劍格擋的時候劍身斜向下方,石誌的劍也就順著滑了下去,擦出了一陣火花,卻將力道卸掉不少。

但是這一劍的力道實在太大,而石誌的劍又是經過他不斷淬煉的,不論是鋒利程度還是堅硬程度都是數一數二的,那人的劍上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劍痕,劍刃也被砍出了缺口,眼見著再施點力便要折斷了。

“好劍。”那人歎了一句,手一鬆,將劍扔掉,看似要空手對敵。

霍實和霍全心父子一直在旁邊觀戰,隻因為一個身上有傷,一個看似並不擅武力,所以剛剛也都沒有出手,此刻見到那人棄劍不用,眼睛立刻瞪了起來。高聲提醒道:“小兄弟小心!”

石誌還好,衛雲帆立刻緊張起來。因為他在棄刀不用之後還有一手鐵砂掌法留作後招,現在這個人的樣子,看來是要用他的後招了。

衛雲帆將刀舉在身前,全心做著防禦,石誌見狀也跟著緊張起來,也做著防禦姿勢。

“嘿嘿……”

那人忽然間獰笑一聲,身影又消失不見了。衛雲帆和石誌心中一驚,抬眼四下張望,尋找著那個人的身影。

他們兩個人是站在一起的,一同麵對著一個方向,有著一樣的視覺死角,那個人便是借著這一點,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裏。

所謂當局者迷,大概也正是如此。其實在旁邊的人眼裏,那個人的身影並非不可捕捉的,霍實和霍全心父子兩人看得清楚,沈心遠和公輸門看的也清楚,尤其是公輸門,他看的最清楚,不為別的,隻是因為那個人的目標又是他。

這一下才是真的出其不意,不論是身處戰局之中的石誌與衛雲帆,還是看似在戰局之外的沈心遠和公輸門,對這一記偷襲完全沒有防備。

沈心遠提氣沉腰出拳,但已經有些晚了,那個人已經出招了。

他又從腰間抽出了一柄軟劍。這柄劍藏得極為精巧,劍柄完全隱沒在腰帶華麗的係扣中,之前並沒有人發現,除非是霍實這種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但是剛剛戰局轉瞬便變成這樣的狀況,誰也來不及提醒,霍實能說出口一句“小心”已是不易。

軟劍似乎更加適合那個人的劍招,更加刁鑽狠辣,難以防備。

公輸門見那個人已經攻到了麵前,下意識地後退閃避,卻不想正中了那人的下懷。

一味的後退閃避,自然不會進攻,那人自然也就不用防守,全力施展著殺招。幾道劍影一瞬間便將公輸門籠罩起來。

公輸門身上被割出了幾道傷口,但他也不是吃素的,運氣於手,借著十刀手,向著那人的手腕抓來。

若是這一擊抓上了,那個人的手腕必定受傷,而手腕上筋骨又比較脆弱,傷筋動骨是在所難免的,若是重一些,恐怕此後再無提劍之力,那著一身武功也算是廢了八九分。

那個人似乎也明白這一點,連忙抬手避過,手上的殺招自然也化解了。隻不過那柄軟劍有些奇異,劍身柔軟,抬手時,劍尖並沒有及時跟著抬起來,在這閃避的時候,劍尖在公輸門的手臂上劃出了一道深可及骨的傷口。

“啊!”公輸門慘叫一聲,身子連忙後退了幾步,避開了那個人隨後的幾招。

此時,沈心遠的拳也打了過來,那個人並沒有防禦,任憑他的拳頭打在自己身上。

原本他是覺得沈心遠並沒有什麽威脅,拳頭的威力應該不大,卻不想這一個想法著實有些托大。沈心遠這段時間的武功修煉進步很大,大概是之前的基礎好,最近的鍛煉也十分得當,竟然能跟衛雲帆打成平手。

這一拳的威力自然不用說,沈心遠全力出拳,其中又夾雜著三陽指法的突拳打穴的技巧,打在了那個人的肩上,緊跟著左手又是一拳擊在了那人的肋間。

肋骨算是人體比較脆弱的幾個部位之一,這一拳打實了並不好受,那個人一個趔趄,退了幾步,臉上閃過一絲震驚之情。

這兩拳得手,沈心遠的自信湧了上來,跟上幾步,欲擒住那人的手,施展他最熟練的“王八拳”的招式。而那個人的身後,衛雲帆和石誌的一刀一劍也跟了上來。

肋骨吃痛,一時間竟然有些提不上力氣。眼見自己落了下風,也不再戀戰,抬手一劍向著離自己最近的沈心遠橫掃過去。

沈心遠也不敢以肉掌對抗利劍,連忙後退了幾步,這便給了那個人機會。

逼退一人之後,身後兩人的距離不算近,正是逃走的好時機,那個人施展輕功,一個閃身躍上了牆頭,回頭冷冷的看了一眼。

但這一眼給他帶了一些麻煩,因為他看到的並不是幾個人的身影,而是一柄飛過來的短刀。

衛雲帆見那人要逃,二話不說,將手中的刀擲了出去,正巧那人身形一頓,回頭望了一眼。

那個人見刀飛來,眼神慌亂了一下,連忙再次施展輕功避開,再也不敢停頓,幾個閃身便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衛雲帆的刀“當”的一聲釘在牆上,一條血線沿著刀刃流到了牆上,又順著牆流了下來。

那個人還是被衛雲帆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