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確認方向
連山派的人來的速度很快，消息送到之後，連山派立刻發出了師門令，命令所有在江湖曆練的弟子盡數趕到孤鶩鎮。
附近的不少弟子得到消息立即趕來，在了解詳情之後，也嚐試著尋找解決蠱毒的辦法。
再說拱門鎮。
這次的蠱毒不知為何，傳染性極強，就算沈心遠將前一天病人的蠱毒全部解掉，第二天總會有新的病人出現，也不知道是本身就有傳染性，還是背後有人不斷投放新的蠱蟲。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連山派的人也到了拱門鎮。在得知附近好多小鎮也出現“瘟疫”之後，他們就將人手分散到各個小鎮上。雖然人手不多，但是每個小鎮還是可以分到四五個人。他們大多都是剛入門的弟子，可紀律性極強，雖然沒有一個統一的領頭人，但經過商議之後，沒有一個人有怨言。
連山派當然也派了幾名掌事人過來，隻不過山高路遠，他們有大多不是武人體魄，趕路速度不快，趕到孤鶩鎮的時候已是六七天之後了。
當然這是後話。
“你們看，這樣就是已經解了蠱，將艾蟲取出就可以了，但是病人並不會立刻醒來，因為他們傷了元氣，用些補氣的藥調養就好。你們記住了嗎？”沈心遠在指導著幾個新來的連山派的弟子。
“記住了，小師叔。”幾名連山派弟子點了點頭。
沈心遠咧了咧嘴，對於“小師叔”這個稱呼，他其實並不喜歡，他也隻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少年而已，這樣一叫顯得他年齡很大的樣子，隻不過別人習慣了這樣叫，那他也不願讓別人改了稱呼。
“這邊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沈心遠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
“小師叔您要去哪裏？”其中一個弟子問道。
“一直這樣不是辦法，我打算去找那個疫鬼，然後從他那裏拿到解蠱之法。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麽，這場‘瘟疫’也該結束了。”沈心遠的目光十分堅定，他當然知道這一路會有數不清的困難，但是身邊還有衛雲帆他們，倒也不會心生畏懼。
“放心吧小師叔，這裏就交給我們了。”這幾名弟子也是值得托付之人，沈心遠對他們也極為放心。
其實拱門鎮這裏他也不太擔心，至少還有原來的那幾名醫者坐鎮，僅剩的一隻艾蟲也留在了這裏，沈心遠隻管放手去做他的事情就好。
又回到了曾經的那個小院子裏，沈心遠不免有些感慨。在這裏，他也算是看清了人性。
“回來了？”公輸門在院子裏練功，見沈心遠推門進來，打了聲招呼。
“嗯。”沈心遠應了一句，“東西收拾好了嗎？”
“早就收拾好了，就等你回來了。”衛雲帆和樂扶柳聽見院裏有聲音，出門來看，正好聽見沈心遠這樣問，便回了一句。
“好，那咱們就出發吧。”沈心遠瞅了瞅衛雲帆和樂扶柳。不知道他們了兩個什麽時候變的這麽親密了，剛剛兩個人是從一個房間裏走出來的。
公輸門輕咳了一下，沈心遠立刻明白了，原來他也是為了給兩人騰地方，這才在院子裏練功。沈心遠原本還在奇怪，現在既不是清早，也不是什麽練功的好時間，為什麽他特意挑了這麽個時間練功，這下終於明白了。
上次離開拱門鎮，沈心遠四人還如同過街老鼠，這次走時，雖不說鎮上百姓對他們感恩戴德，但至少不再有惡意。
出了拱門鎮，走上了官道，寬敞的大道上沒有一個行人。
現在被這所謂的“瘟疫”驚嚇的，人人自危，沒人敢再到外麵，都怕被無意間感染。官府也配合著下了禁令，禁止鎮上的人走出自己的鎮子，隻有沈心遠這樣的醫者是特例。
原本衛雲帆等人也不能出來，不過沈心遠稍稍撒了個慌，將他們也說成是醫者，這才將其他三個人帶了出來。之前也這般做過，所以這次可謂輕車熟路。
“現在這官道上，看著心裏還真有些難受。”樂扶柳雖然性格大大咧咧，但是感情十分豐富。
其實也難怪，看著曾經人來人往的官道上一個人影也不見，整個世界仿佛末日降臨一般，任誰心裏也不好受，就連衛雲帆和公輸門這樣見慣生死的人也不能適應，更不用說樂扶柳了。
一路無話，倒不是無話可聊，隻是幾個人的心裏都有些堵，想說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幸好幾個小鎮相隔並不遠，沈心遠幾人花了三天的時間就全部走了個遍。現在有連山派的弟子幫忙，各個鎮上的情況略有好轉，隻是有一點很奇怪，沈心遠的心裏一直有個疑問。
“為什麽這幾個鎮上的人中的蠱毒全都不同？”沈心遠不是個心裏藏不住事的人，隻是眼前這幾個人都是他極為信任的人，這樣問也是想聽聽他們的意見。
“什麽不同？”公輸門對醫術確實一竅不通，一時間沒有聽懂。也難怪，若不是專門學習過醫術的人，連平時的發熱這樣的小病也看不出差別，更不用說這樣複雜的大病了。
“孤鶩鎮與拱門鎮，這兩個鎮上的人所中的蠱毒完全不同，本來我以為這隻是偶然，但是經過這幾天的調查，附近鎮上的蠱毒表現，沒有一個是重樣的，這一點著實是奇怪的緊。”這沒有什麽好藏著掖著的，沈心遠一股腦和盤托出。
“這……”公輸門一時無言，他也實在是想不出任何可能性。
“會不會是……”衛雲帆突然插話，但卻又有些猶豫，“不不不，這樣的話太可怕了，應該不會的……”
“衛兄，你想到什麽了？”沈心遠也有些好奇，便出言問道。
“沒什麽，我隻是想到，當初在竇家莊時，湯毅說過，他在竇員外和沈兄你身上下蠱，都是為了什麽試藥什麽的，可能是我記錯了吧。”衛雲帆說的有些含糊，當時湯毅隻是提了一句，他也沒有記清。
“能替我試毒是你的榮幸，那個竇員外也是一樣。”
湯毅的這一句話又回響在沈心遠的耳畔，沈心遠打了個激靈。這段記憶是他的第二個夢魘，第一個夢魘是童年時期遇到血引的那段往事。
“試毒？”沈心遠重複了一遍，隨後搖了搖頭，“用這麽多人試毒，會不會太過殘忍了？”
“確實殘忍，不過以湯毅的性格，確實能幹出這種事。”樂扶柳是這裏麵最熟悉湯毅的人，畢竟湯毅曾經在漠教待過不短的時間。
“這樣就能解釋通了，用不同的蠱毒是為了挑選出一種最合適的。”沈心遠肯定了這樣的想法，順著這個思路將“疫鬼”的想法推測了出來。
“最合適的？合適什麽？”公輸門一頭霧水，他雖然聽沈心遠幾人說過這段事情，但是具體的細節還是不太清楚。
“不知道，這個大概就要問那個‘疫鬼’了。”沈心遠歎了口氣，他總覺得要發生什麽大事，心裏隱隱有些惴惴不安。
“那接下來要去哪裏找這個‘疫鬼’？”衛雲帆問到了關鍵。
“既然他是要試毒，那肯定就在這幾個小鎮上，因為他也要觀察中蠱者的情況。”沈心遠摸了摸眉毛，忽然間想到了這一點。
“對！就像當初在竇家莊一樣，他也是偽裝成管家留在竇員外身邊！”聽聞此言，衛雲帆也想通了，瞬間興奮起來。
“可是這幾個鎮子也不算小，他若是有心隱藏的話根本無處可尋。”公輸門終於聽懂了他們的談話。
“那也比大海撈針好得多。”沈心遠說道，“那咱們想一下，他最可能隱藏的地方是哪裏。”
“嗯……當初‘瘟疫’四起，官府封的還算及時，若是想要查看幾個鎮上的情況，躲過官府的檢查可不容易。”公輸門率先提出第一個難點。
“這種情況下還想四處走動，說不容易也確實不易，但要是說容易的話，也的確不難。”衛雲帆這話說的有些繞。
“什麽意思？”公輸門聽的雲裏霧裏。
“他的意思是，你看看咱們，不就是可以到處走動嗎？”樂扶柳聽懂了衛雲帆的意思。
“沒錯，醫者的身份可以偽裝，以這身份確實可以四處走動。”沈心遠也是這樣想的。
“確實如此……”公輸門終於跟上了眾人的思路，“那這個人偽裝的隻是普通的醫者，不可能是連山派的弟子，要不然的話，送往連山派的消息根本不會到達，現在的局麵隻會更加失控。”
“而且，當初連山派的弟子送信時，他距離出發點孤鶩鎮很遠，來不及截殺送信的弟子，甚至他根本不知道有人去送信了。”沈心遠隨手撿了一根樹枝，在地上隨意的畫著。
沈心遠畫的雖然隨意，但是並不是漫無目的的隨便畫，不多時，幾個出現蠱毒的小鎮的位置關係就呈現在眾人麵前。
“孤鶩鎮在最東麵，所以當時，他最可能隱藏的地方就在離著孤鶩鎮最遠的地方……”沈心遠畫完後，並沒有將樹枝扔掉，反而以樹枝代替自己的手，指著地上畫的一個地方。
這個小鎮叫大小羅鎮，曾經是兩個鎮，一個叫大羅鎮，一個叫小羅鎮，當朝皇帝登基之後改革田地賦稅，州府上為了方便，這才將兩個鎮合並。
“那咱們就從這裏查起。”
既已確定方向，沈心遠一行人即刻動身，向著大小羅鎮的方向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