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邂逅
六科進入D級任務階段，資料上就是這麽說的。段興作為機動力量，留守六科內待命，而吳用和程商一組，李誌明和蔡楓一組，分別去執行任務。回到各自宿舍後，蔡楓開始收拾東西，李誌明則看著資料問道：“這算什麽？酒店鬧鬼？這種案子也需要咱們去？”
“不然讓誰來幹？各種詭異或者靈異事件中都可能存在超自然現象，其中很可能就會得到一些我們未知的真理。而這些真理，或許就可能影響著我們，甚至整個人類的進步和發展。就算什麽也得不到，那也是我們該做的，你總不能靠著警察去捉鬼吧。當然這樣形容不準確，我們不是去捉鬼和解決問題，而是去調查事情，所以我們才叫研究員。”蔡楓拿了幾件衣服塞在提包裏，轉頭對李誌明說道：“不走啊？”
“現在？”李誌明說：“現在去執行任務？組織不是說再給咱們加兩輛車嗎？車沒送來怎麽走？”
蔡楓笑道：“組織的車是好，上麵設備齊全，但這些設備D級任務根本用不上。組織給的車雖然都改裝過，性能很好馬力也大，但問題是外觀都是那種不紮眼的破車，開那車出去多跌份。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人膚淺得很，豪車就是麵子。”
李誌明不解道：“咱們是出去執行任務，又不是出去玩，要什麽麵子。”
“都說了，執行D級任務就等同於休假。D級任務是給那些暫無領導或者能力較弱的科室去執行的小任務，根本沒有難度，隻要十五天之內完成就行。如果有困難還可申報延期，最多能延期兩個月。每執行一次任務後，不用回科裏報道，直接電子提交就行，然後有十幾天的休假，直到接到下一個D級任務的命令。也就是說，咱們壓根不用回來了，按照我的估計，咱們能在外麵玩上個一兩個月的。走啊，早點離開，早點去玩。”蔡楓答道。
李誌明簡單收拾好一些換洗的衣物，用蔡楓的話說，市裏什麽沒有，到時候再買就是了。兩人乘城郊大巴回到市區，蔡楓從網上找到了一家租車公司，租了一個月的保時捷911，至於各種證件早在離開二處六科的時候就偽造好了。這些證件雖是假的卻也可以說是真的，都是有資料經得住查詢的。刷卡交付了車款的一部分作為押金，911轟著油門開出了停車場。
蔡楓問道：“現在你們新人一個月多少錢？”
“這個我不知道。”
“沒給你工資卡嗎？”
“給了，但我還沒查過，先前我和鐵牛去酒吧喝酒的路上，段興倒是說過一嘴，說幹咱們這個利潤豐厚。”
蔡楓點點頭：“估計和我那時候也差不多，最近幾年新人待遇漲得不多，不過說起來也不少了。話說回來，畢竟咱們是賣命做事的，當然要有值得賣命的錢。在組織裏，有不少段興這樣覺得待在這兒有存在價值的人，也有很多像吳用那樣為了可以用更好的設備來滿足自己興趣的人，但據我所知的絕大多數人，都是因為組織所付出的豐厚報酬。
如果今年的漲幅不大的話，你現在應該有三四萬的固定月薪，每執行一次任務還有超高薪貼。D級任務可能就少些了，但D級任務隨時可能升級，升級的代價就是研究員出了危險，所以D級任務也不是毫無危險可言。故此，很多人都不願意執行D級任務，一個是沒價值，一個就是沒錢。有錢有價值了，就難免出事兒。
我估計這個月每人應該也有兩萬左右的津貼吧，但咱們先前執行的那次S級任務，補貼就多了，至少應該有十幾萬。”
“那次任務咱們不是沒完成嗎？為什麽還給錢？”李誌明以前就是個苦逼的警察，此刻被這樣的薪資待遇震得是目瞪口呆。這個價格，對很多人來說不用威脅，擺出來就有人賣命。這才工作了多久，李誌明就賺了將近二十萬，自然科學研究院真是肥的流油啊。
蔡楓笑著解釋道：“不得給咱們點壓驚費嗎，要不誰給他們賣命。總之咱們現在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一年歸裏包堆的，也至少有百萬年薪，所以今朝有酒今朝醉，千金散盡還複來，該瀟灑就得瀟灑啊。”
“你又是為了什麽加入組織的？”
“你猜。”
車子在大街上行駛著，按照蔡楓的性格，且不會這麽早的就去執行任務，用他的話講，那鬧鬼的酒店就在那兒，又不會長腿跑了，而且也不是剛剛發生一天半天的事兒了，不差耽誤這一天兩天的。
兩人驅車來到恒隆廣場，停好車兩人坐上電梯，蔡楓說道：“從單位上，別管哪個處哪個科，趕上有個做飯好吃的同事尚且好說，要是沒有，天天就是各種真空包裝食品啊方便麵什麽的，倒胃死了。前幾天住院，也都是營養餐，一點大葷都沒有。今天吃西提吧，剛才約王品台塑人滿了，西提是王品的二線品牌，厚牛排也很來勁，我剛才路上用app排隊，已經取到號了。”
“這個可以有。”李誌明笑道，跟蔡楓相處越久，越覺得蔡楓平易近人，即便兩人性格不同，但李誌明願意跟蔡楓在一起。或許這就是心理工作者的特性吧，若是讓人第一眼就感覺無比厭煩，又怎麽能深入人心的去探尋呢。
李誌明剛剛落座，還在選頭盤的時候，就覺得一陣清香撲鼻，側頭看去，竟然是先前從酒吧碰到的那個姑娘。李誌明愣了，隻覺得人生何處不相逢這句話說得太對了，從紅名縣到酒吧再到西提牛排店，兩人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碰到了三次，再裝作不認識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李誌明站起身來忙說道：“這麽巧？”
“對啊，好巧，上次的事還沒謝謝你呢。”江燕莞爾一笑答道。
“呦，燕燕，這是誰啊，你也不介紹介紹。”旁邊那個濃妝豔抹，一身大牌的女人眨眨眼睛酸酸的說道。
蔡楓也應喝道：“就是誌明，這太不應該了，這麽兩位大美女也不知道介紹一下。那什麽，坐吧，要不咱拚一桌一起吃？”
江燕忙道：“不了，我們剛才排到號了。”
“這怕什麽，正好這是四人桌，來來，二位美女請坐。”蔡楓殷勤的邀請道。
江燕的朋友韓雪瑩一屁股坐在了蔡楓身邊，江燕無奈的搖搖頭，見叫不走好事的韓雪瑩便隻能落座於李誌明身旁。幾人點了餐，開始聊了起來。韓雪瑩杵著胳膊，打量著李誌明和蔡楓問道：“燕燕，介紹一下啊。”
“我.....我也不知道這兩位該怎麽稱呼。”江燕有些尷尬的實話實說道。
蔡楓看向李誌明：“誌明，這是咋回事兒，怎麽都不認識呢？難不成是網友？行啊，看你一本正經的，還從網上認識姑娘。那啥，美女，我知道你的芳名。”
“你知道我？”江燕雖然看出了蔡楓的戲謔，卻依然好奇的問道。
蔡楓嚴肅的點點頭：“沒錯，你叫春嬌，誌明和春嬌嘛，人盡皆知。”
蔡楓和韓雪瑩笑了起來，這讓李誌明和江燕不由得尷尬萬分，氣氛卻變得活躍了起來，不似先前那般生疏了。四人互相自我介紹，然後各點各的菜，韓雪瑩是個愛說愛笑的女孩，她是江燕的同事，在電視台擔任化妝師。隻聽她說道：“你倆說你們是同事，究竟是做什麽工作的啊？”
“他們是警察。”江燕很肯定地說道。
蔡楓意味深長看了一眼李誌明，壞笑了起來卻並沒有多說什麽，李誌明倒是淡定自若，不久前他的確是個警察，而初次與江燕相見的時候，他也被偽造出了警察的身份。韓雪瑩卻道：“要說起來李先生還有些像，但蔡先生你嘛，就........”
“我就怎樣？”
“你像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這個評價很中肯。”李誌明趁機補刀。
大家沒有圍繞職業的問題聊很久，大多都是談天說地聊些閑話，中途蔡楓把賬給結了，這讓江燕很不好意思，非要把錢給蔡楓。蔡楓說道：“無所謂了，既然相見便是有緣，咱們一起去喝咖啡吧，這次該好好宰誌明一頓了。這小子連自己賺多少錢都不知道，說明是隻還沒放血的肥豬。此時不殺一刀，更待何時？”
“好啊，好啊，我知道一家咖啡廳非常不錯。”韓雪瑩積極響應，在蔡楓獨特魅力前，她已經有些神魂顛倒難以把持了，恨不得一口把蔡楓給吞掉。
“我就不去了。”李誌明道。
“我不去了。”江燕近乎同時說道。
兩人說罷對視一眼，蔡楓頗為玩味的看著二人笑著說：“你看，你倆還挺合拍的。現在的戰局是二比二平，那麽我倆喝咖啡，你倆愛幹啥幹啥去吧，注意安全，一定要注意安全，嘻嘻。”
說到這裏，蔡楓齷齪的笑了，韓雪瑩也笑了起來，兩人笑的盡在不言中。本以為是句玩笑話，但沒想到飯後蔡楓果真帶著韓雪瑩走了，而韓雪瑩見到蔡楓開的是保時捷911的時候眼睛都綠了。其實這也無可厚非，這麽一個風趣幽默，多金睿智長的也一表人才的男人，誰又會不喜歡呢？
“他們真的很重色輕友。”走在路上江燕無奈的笑了笑。
李誌明也應和道：“是啊，都是見色起意的主兒。你怎麽來的，沒開車的話我打車送你回去吧，晚上女孩子一個人回家不安全。”藍衫的事情還讓李誌明心頭有一絲陰霾，總覺得這個看似太平的世道上充滿了凶險，到處都是暗流湧動步步殺機。
“沒什麽，現在治安很好，不過.......你還是送我吧，我家住得不遠，如果你方便的話陪我走走，咱們走著回去，好嗎？”江燕說道。這個男人的確神秘，蘿卜青菜各有所愛，相比之下她反倒更喜歡李誌明這款，蔡楓這種張揚的男人隻適合做朋友。不過這次江燕可不是因為有什麽別的目的，她隻是心中有些疑惑，想要借這個機會一探究竟罷了。
江燕的家離著恒隆廣場的確不遠，可是要靠腿兒著，且得走半個小時。兩人出門沒有走繞路的主幹道，穿大街過小巷抄近路回家。昏暗的燈光下，在市區老戶的小巷裏，兩人緩緩漫步，路燈把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時不時的有野貓和行人的亂入。
江燕幾番躊躇，終於問道：“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問我究竟是什麽人嗎？”李誌明反問道：“謝謝你剛才沒有深究，否則我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
“那現在呢？方便回答了嗎？”
“依然不方便。”李誌明笑道。
江燕撫弄了一下秀發別在耳後道：“我不問你是什麽人，我就問你一件事。為什麽之前你們救人的事情非要故意隱瞞，我當時還以為是台裏要難為我，所以才不讓我播的。可後來我發現，就連微博轉發和微信轉發的文字圖片視頻都被禁了，紙媒電台也同樣悄無聲息。網上稍有一些爭議，要麽帖子被封要麽就是發布者自己刪除，亦或是水軍洗地。
所發動的能量，簡直超乎我的想象，這已經不是一個傳統媒體行業可以單方麵做到的事情了，這同樣也已經脫離了縣級惡性事件的封鎖渠道力量。我實在是不明白，這本就是好事兒，為什麽要這麽做，好似生怕別人知道，難不成你的身份是不能公諸於世的？”
李誌明啞口無言，不得不承認，江燕是個執著的女人，她並沒有因為新的工作和時間的推移而放棄對那件事情的調查，依然對此耿耿於懷。而同時，她也是個聰明的女人，李誌明對組織的保密條例還掌握的不太清楚，他不知該如何回答，害怕自己稍不留神就會害人害己。
周圍突然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李誌明下意識的四下望去卻一個人也沒有。正疑惑間，隻聽有人在他身旁道：“找到了，是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