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俠客的背影

李誌明坐了下來,點上酒水,段興一會兒工夫就找來了。音樂震耳欲聾,燈光炫彩奪目,一陣勁樂響起,dj喊起了麥,而段興卻發現李誌明有些心不在焉。服務生把酒水送來的時候,李誌明說了幾句,周圍嘈雜有些幹擾,耳機中隱約是說什麽出去辦點事兒。段興問道:“剛送來酒你幹啥去!”

“等我一會兒。”

再說鄭日陽這邊,他三步兩步就追上了江燕。消防通道被關閉了,江燕隻能等電梯,電梯終於來了上麵下來一大票人,江燕躋身進去,趕緊關閉電梯,一隻粗黑的大手卻擋住了電梯門,剛剛緩緩關閉的電梯門再度打開。江燕的臉上帶著絕望,她大約猜出來眼前的男人在這個慢搖吧的地位了,她也對今晚自己的命運感到無比的恐懼,手中拿著手機準備報警,可電梯內手機沒了信號,連拔掉卡都可以撥打的緊急電話都打不出去。

鄭日陽大笑著走了進來,用身子擋住電梯門,壞笑道:“還敢騙我,行,夠聰明也夠辣,我喜歡。”

說著鄭日陽伸手再度抓向江燕,江燕尖叫一聲向著電梯內躲避,但聲音被外麵嘈雜的音樂給蓋住了,即便不蓋住也沒人敢過來查看。然而就在此時,一隻手搭在了鄭日陽的肩頭:“朋友,剛才跟你開玩笑呢,這是我老婆。”

鄭日陽側頭一看,原來是剛才那人,不由得怒從心頭起,心說你小子這是見色起意色膽大於天啊,我鄭日陽又不傻,別說這不是你老婆,就是,我今天也得來個霸王硬上弓,上演真實版的夫前係列。想到這裏,鄭日陽長嘴罵道:“你說是就是,滾你罵了個.......”

鄭日陽邊罵邊抬手去推李誌明,李誌明順勢拉住男人的大拇指,向男人懷裏一帶。借著男人的疼痛,朝著他膝蓋狠踹了一腳,待男人跪下又用膝蓋重重地頂向那人的下巴。動作沒有拖泥帶水,一氣嗬成,行雲流水間,鄭日陽就被打倒在地了。

“太帥了!”這是江燕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在電梯的燈光下看向那個剛才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現在卻仗義相救的男人,江燕突然覺得他有些眼熟,難不成是他!那個在二小擊斃罪犯的警察。

李誌明抬腳把倒地的鄭日陽踢出了電梯,然後按動了關閉鍵,電梯門緩緩合攏,兩人朝這裏一樓而去。李誌明走到門口,聽到電梯再度上行的動靜,知道這時候鄭日陽倒在地上,一般人不敢去乘電梯,應該是鄭日陽醒了要追下來。想想也正常,之所以剛才下了狠手,那也是因為鄭日陽壯的跟頭牛一樣,不下狠手還真不一定能弄過他。

雖然今晚的放鬆計劃算是被破壞掉了,但既然已經這樣了,那便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於是李誌明拉著江燕朝著街角跑去。

再說鄭日陽,其實鄭日陽沒這麽弱,雖然他是個土鱉,被道上的成名人物看不起,說他地位是大哥的地位,幹的是馬仔的事兒,但鄭日陽之所以能躥起來,身上的還是有些本事的。

二十多年前鄭日陽就是個街麵上混的小混混,後來在一次鬥毆中他替朋友擋了一刀,並且反手奪刀連捅二十多下,到最後刀都給捅折了,人也早沒了氣兒。因此,鄭日陽被判了故意殺人罪。家裏賣了房子幫鄭日陽打點關係,最終改為緩期執行,傾家**產全力以赴下,鄭日陽被判了四十年有期徒刑。

若是喝四十年的稀飯早把人喝傻了,不過也算自己沒白替兄弟擋刀,那個兄弟沒忘了自己。那兄弟的家人發跡後,就通過關係把鄭日陽給弄了出來,不過此時的鄭日陽已經四十了,而他在大西北蹲了二十年。

這二十年裏,鄭日陽在獄裏沒少打架,就是出來後手上也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雖然沒再弄出來人命,但在現在的道上,已經不會有人這麽幹了,大部分大佬都是求財的,能不動手就不動手,有時候比紳士還紳士。

鄭日陽喝了不少酒,加之看李誌明不高不壯的,過於輕敵一下子被打蒙了。晃晃悠悠站起身來,下巴夠硬沒碎沒脫臼,但被重擊後還是腫了起來,後腦勺磕在了電梯邊框上,也腫起了一個大包,鄭日陽那個窩囊啊。自己出獄後憑借著那個朋友的關係混的不賴,可其中也是因為自己夠狠夠猛,否則誰會養一個廢物,而今自己吃了這樣一個虧,若不找回來那可算是栽了。

“喂,小東北,都他媽給我過來。”鄭日陽拿著電話開始喊人了。

電話那頭嘈雜的音樂從聽筒中傳來:“喂,哥,咋地了,你說啥?”

“說你媽了個逼,給我來電梯!”

鄭日陽下定決心,今晚抓住這倆人,非得讓他們好看,男的剁手,女的輪大米。

李誌明是個刑警,別說這幾個混混,真想藏起來就是全市搜捕短期內也沒人能抓得到他。兩人藏身在一個居民樓的樓道當中,這個樓道李誌明已經探查過了,頂層每個單元都有通往天台的路,所以不存在什麽甕中捉鱉的事情。

李誌明倚在三樓樓道內,看著鄭日陽帶著人舞舞喳喳的跑了過去,自己輕蔑的笑了。他轉頭對蹲在樓道台階上,不知是興奮還是害怕的有些瑟瑟發抖的女人,輕聲說道:“沒事兒了,回家吧,一個女孩子以後少去那種地方。”

女人咳了一聲,樓道內的感應燈瞬間亮起,她看著李誌明,過了許久才說道:“我不太常去那個地方,但很幸運今天我去了。”

“哦?”李誌明上下打量著這個女人。他發現這並不是個濃妝豔抹渾身風塵的女子,看起來應該是個白領,身上還帶著隱隱的書卷氣,可文藝氣息當中還有一種敢作敢當的英氣,的確是個有意思的女人,怪不得剛才那個流氓打她的主意。可她剛才說那話是什麽意思,是在撩自己嗎?

“我認識你,你前幾天救了一個孩子。”江燕說道。

李誌明的身體明顯的一顫,他轉頭朝著樓下走去,邊走邊說道:“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

“你別走,你是誰?”江燕連忙追了出去。

李誌明越走越快,江燕有些追不上了,路口一輛黑色的桑塔納停在李誌明跟前,車窗降下,段興低頭往副駕駛外看去,對李誌明笑道:“行啊,鬼瞳,你真是可以,這麽一會兒就泡了個妞,還讓人家追著你走。”

李誌明拉開車門坐了進來,輕捶了段興一拳笑罵道:“別廢話了,快開車。”

“得得得,我看你的坐標越走越遠,這才買了單來追你的,聽酒吧的人說剛才還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你確定,不下車跟美女春風一度?組織上並沒有限製別人的戀愛自由。”段興搖頭晃腦道。

“你開不開車?”

“開開。”

車子行駛出去,江燕追到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出去一百多米了,留給江燕的隻是遠處去的車尾燈。江燕悵然若失的站在那裏,心中的滋味五味陳雜,這一夜實在太刺激了,這個男人真神秘,他到底是什麽人呢?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江燕被嚇了一大跳,看了看屏幕是同學打來的:“燕子,睡了沒,剛才跟台裏領導吃飯,領導說可以安排一個崗位。你有從業經驗,實習期可以酌情縮短,對了,入職不用花錢,回頭買兩盒好茶葉給領導略表心意就行。好了,不說了,明天你來台裏報道吧,見麵再給你說。”

江燕第二天去了市台,而李誌明當晚就回了六科駐紮地,三人在院子裏烤串喝啤酒,倒也過的不亦樂乎。接下來的幾天,無論是李誌明還是江燕都投入到新的訓練和工作當中,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外麵的江湖上已經風起雲湧了。